第52章 老爹要殺她!

???終於,那雙眼睛收回對他們的注視,然後春蘭的聲音響起:“陸小姐,你還沒見到小姐,怎麼就要走了?”

陸寧兒的臉色青黑一片,冷冷望了一眼春蘭,淡淡地說:“我不見她了,反正她現在看起來也是開心得很,我又何必去打擾她?好了,我走了,你不要跟她說起我來過!”

說完這句話,她就臉色冰冷地走了。舒愨鵡琻只剩下春蘭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語:“陸小姐這是怎麼了?明明不是墨落老闆出去找她,向她說明了所有的情況,她也同意回來安慰小姐嗎,可是怎麼她又會這樣不高興地離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爲什麼陸小姐會突然對小姐這麼絕情?”

春蘭仍然一臉的不解,終於搖了搖頭,說:“算了,我還是去找墨落老闆商量一下這件事情吧。”

謝靜然和小七鬧得累了,於是也分開回房裡去睡覺。謝靜然心裡也知道,小七這樣做,只是爲了要緩解她的情緒,讓她的心裡不要這麼壓抑着,所以他纔會一直陪着她嬉鬧。可是雖然這樣,想起小七對她的出言不敬,她心裡還是感覺有些又好氣又好笑,似乎小七這個小廝,可是從來都沒有將她當主人看過啊。

可是當她回到房裡時,卻見房裡除了她,還有另外一個人存在。

有人不奇怪,奇怪的是,那個人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也不是她攬秀軒裡面的人。

謝靜然還沒反應過來,那人便朝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小姐,相爺要小人今天接小姐回家!”

謝靜然怔怔地望着他,明顯還沒有聽明白他的話。他見到謝靜然這個模樣,愣了下,才又接着說道:“既然小姐不拒絕,那小人就全當小姐答應了!”

說着,他就朝謝靜然走來。謝靜然也在這時反應了過來,趕緊叫道:“你說什麼?你說是我老爹要我回去?”

“不錯。”那人點了點頭,又是皮笑肉不笑,“小姐便和小人一起回去吧。”

“我纔不回去呢!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叫人了!”

奇怪,她老爹是怎麼知道她在這裡的?可是現在已經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了,看着那人離她越來越近,謝靜然慌忙張口大叫:“林敏,墨落,快來救我——”

可是謝靜然還沒有將這句話說完,就只見一道烏光閃過,接着,她就暈暈乎乎地倒了下去。

朦朦朧朧中,只聽那人的聲音傳來:“小姐,請恕小人得罪了,相國大人的命令,小人可是不敢得罪啊,所以只好這般對小姐了,還請小姐恕罪!”

說完這句話,他就在謝靜然的脖子上重重切了一下,她就徹底地昏迷了過去

怎麼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喜歡切別人的脖子啊?很疼的你知道嗎,你這個卑鄙小人,她回去以後,一定好好找你算賬!

等謝靜然醒來後,再度發現自己像上次那樣從昏迷中醒來一樣,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在她的面前,站着一個滿臉都是淚痕的中年婦女,還有一個滿臉怒氣和威嚴的中年男人。

這是怎麼回事?假如眼前的兩個人都是謝靜然的老爸老媽的話,那麼她老媽爲什麼要哭,難道在她們家,還有着家庭暴力不成?

看見謝靜然悠悠醒轉,那個中年婦女慌忙一下子就衝到她的面前,一把將她抱住,嚎啕大哭:“然兒,你可終於回來了,真叫孃親擔心死了啊~”

原來她果然是謝靜然的孃親謝夫人,可是就算是老媽,也能不能不要抱這麼緊啊,她脖子現在還疼着呢。

可是謝靜然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只聽見謝夫人身後的中年男人咳嗽了一聲,她的話馬上就全部吞進了肚子裡。謝靜然不由鬱悶地望着他們兩個,謝麟的威力有這麼大麼,連他老婆都怕他怕成這樣。

謝夫人徹底反應了過來,一把將謝靜然鬆開,然後趕緊衝到謝麟身邊,一邊擦淚一邊說道:“老爺,你千萬不要爲難然兒啊,她還小,做錯事情也是難免的,你就不要責罵她吧!”

“混帳,你這樣子成何體統!”謝麟臉色更加難看,一把將謝夫人的手掰開,語氣強硬地對謝靜然說,“你還快不給我起來,別給我還在牀上躺着!”

汗,一點人情味也沒有,也不知道怎麼當爹的。不過雖然謝夫人在爲她求情,謝靜然卻是對她?的話萬分不贊同。

她究竟做錯什麼事情了?她可不認爲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有錯!

於是謝靜然也沒好氣地說:“又不是我自己要躺在這裡的,你發什麼脾氣啊?好了,我們有什麼話就站起來說吧!”

說完,謝靜然就大喇喇地站了起來,完全不理會他的態度。

謝靜然的孃親謝夫人一臉驚異地看着她,彷彿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謝靜然。

看着她的眼神,她就知道原來在這個相國府裡,謝麟有着多麼大的權威,而謝靜然和謝夫人,都每天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

哼,就算所有的人都怕你,她謝靜然可是個例外!

謝靜然站了起來,大大咧咧地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對朝她走來的謝麟一揚頭,說:“說吧,有什麼事情?”

聽到謝靜然這句話,謝麟的臉色劇變,謝夫人趕緊衝了上來,一臉緊張地跑到她的身邊,說:“然兒,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能對你爹這麼不客氣呢?”

謝靜然擡頭看她,看來她是真的很怕謝麟,纔會嚇成這個樣子。

這也難怪謝麟會這麼專橫跋扈,所有人都這麼怕他,不敢對他有一點反駁,他不這個樣子纔怪。

謝麟聽到謝靜然這樣說,不知道是氣傻了還是怎麼着,竟然嘿嘿笑了兩聲,說:“好啊,你現在翅膀硬了,連你爹也不放在眼裡了?你可別忘了,就算你身份再高貴,你也終究是我謝麟的女兒!今日假如你再敢對我這樣不敬,我就對你家法伺候!”

謝靜然無所謂地一笑:“好,我對你客氣點也可以,只不過假如你對我不客氣,很抱歉我也不能那樣對你!”

瞧見謝麟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謝靜然輕笑一聲,說:“你是不是很氣憤我消失這麼多天,還開了一個攬秀軒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謝麟向謝靜然走來,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我千方百計把你送進宮裡,讓你當上皇后,誰想你竟然這麼不爭氣!不但被皇上冷落,還要跑出宮去開青樓,簡直將我們林家的臉都丟光了,要不是陸寧兒派人向我告訴這件事情,我現在不還是要任憑你胡作非爲?我謝麟怎麼會有你這樣不長進的女兒,真是氣死我了!”

謝靜然趕緊站了起來,伸手撫着他的背,裝模做樣地說:“哎呀!我的好爹爹,你可千萬不能生氣啊,要是氣出什麼病來,我這個女兒可是心裡永遠都不會安寧的!不過話說回來,慕容玄焱會喜歡我這種,呃,殘花敗柳纔不正常呢,假如我們秦國的皇帝都不正常的話,那麼我們秦國豈不是會一塌糊塗得要命?所以爹你應該高興纔是啊,咱們秦國有了這麼一個明辨是非黑白的皇帝,實在是社稷之福啊,這種皇帝,難道不是身爲臣子最希望看到的嗎?並且啊,我開青樓也好啊,爹你不是很想讓我虜獲皇上的心嗎,那我就只好開個青樓,向青樓女子學學某些技術,才能更好地抓住皇上的心啊,是不是啊?”

“你——”謝麟轉過頭來看謝靜然,也許是沒料到她會有反駁他的膽子,頓時氣結。

謝靜然看到他這個樣子,趕緊着急地問道:“爹啊,你怎麼樣了!你不要嚇我好不好!娘啊,快來看看爹啊,他好象不對勁了!”

聽到謝靜然的驚呼,謝夫人趕緊走了上來,謝麟氣得一把將她的手揮開,吼道:“你說什麼混帳話!我哪裡不對勁了,快給我滾下去!”

謝靜然佯作驚愕:“不會吧爹!剛纔你真是把我魂都要嚇跑了,你知道我剛剛看到你那個樣子有多擔心嗎,我簡直連以死謝罪的心都有了!假如因爲我回來讓爹遭到什麼不幸,我可真是會永世不得安寧啊!不過還好,爹你沒事,這我就放心了!”

謝靜然一唱一和,聲淚俱下的樣子,把謝夫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謝麟卻是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伸手指着她,胸脯起伏不定:“你、你……給我滾下去,面壁思過!”

切,還面壁思過呢,她有那麼聽話麼?

謝靜然翻了個白眼,滿臉關切:“爹啊,你好好休息,千萬不要讓身子再遭什麼不測啊,女兒這就告退了!”

說完,謝靜然轉過身去,臉上表情頓時來了個天翻地覆的轉變。

哼,這樣賣女求榮的父親,活該被她謝靜然收拾,否則他還以爲她還會唯他之命是從,從而再度從她這裡索取什麼呢。

不過……

他好像剛纔才說,貌似是陸寧兒派人跟他說她在開青樓,所以他才知道她在哪裡,才讓人把她帶回來的。那麼這樣的話,她的行蹤,就是陸寧兒給暴露的了?

但是她爲什麼又要這樣做呢?難道僅僅是因爲上官銘語,所以她纔不顧與她之間的友情,而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嗎?

謝靜然的心裡忽然涌起一陣無邊的荒涼,心裡也變得格外的冷。她從來沒有想過,僅僅是因爲一個男人,她便會將她這個朋友完全拋之腦後,那麼她這個朋友,她又究竟有沒有放在心上?

那麼以後的日子裡,她又究竟要不要將她這個朋友繼續放在心上?

謝靜然只好嘆了口氣,朝後堂走去。可是她剛剛走進裡面時,卻被一隻突如其來的手抓住。

謝靜然頓時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看清楚來人時,才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說:“李姨,你幹什麼,我都被你嚇死了!”

李姨一臉緊張地望着謝靜然,聲音也是緊張兮兮的:“小姐,你怎麼能這樣子和老爺說話呢,要是老爺發起火來就不好了!”

“李姨你怕什麼?要是他敢動我早就動了,而不是會這樣子叫我走了!”謝靜然揮揮手,說,“好了,李姨你也不要說了,不過你不是在皇宮裡嗎,你怎麼出來的?”

李姨趕緊回答:“因爲小姐突然在皇宮消失之後,皇上很擔心小姐的安危,派了很多人在外面尋找。可是無論怎麼找也是無濟於事,所以皇上索性放奴婢出宮,在相國府中等待小姐的消息。”

“哦,我知道了,我先去休息一下,你不要來打擾我。”

“是。”

李姨答着,忽然又緊張兮兮地朝謝靜然說了句話:“可是小姐,你還是留在府裡,不要再想着出府的事情了吧!”

謝靜然皺了皺眉:“我爲什麼不要出去,我就是要出去,在這個相國府裡有什麼好玩的?”

謝靜然還真是鬱悶,也不知道爲什麼林敏和墨落還不來救她出去,不過料想他們也是不知道她已經被困相國府了,所以纔沒有來救她吧?

李姨趕緊說道:“那怎麼行!小姐剛剛纔回來,應該在家裡呆上三天,才符合秦國的禮儀。而若是剛回家就出門,若是被他人知曉了,又不知道老爺和皇上會對小姐有什麼責罰,所以小姐都請聽聽奴婢的,不要出去了好嗎?要知道奴婢這樣做,也是爲了小姐好啊!”

謝靜然轉頭望了她一眼,看見她眼中的關切,知道她是真的關心她,於是點了點頭,說:“好啦好啦,我就聽你的好了!”

李姨聽見謝靜然這樣說,也放心下來,說:“既然小姐這樣想就好了,那奴婢現在就先帶小姐回房吧,今日老爺有個宴會要赴,應該不會再爲難小姐了。”

“恩。”謝靜然點了點頭,跟在李姨後面朝房裡走去。

到了房間裡,李姨將一大堆針線還有布匹往謝靜然面前擺來,謝靜然愣愣地看着它們,不明所以地問道:“這是幹什麼?你要縫衣服麼?”

“縫衣服?!”李姨的嘴角抽搐了兩下,才勉強恢復正常,說,“難道小姐竟然不知道,接下來小姐要乾的,是每個女子每日必須做的事情麼?”

“每個女子每日必須要做的事情?”謝靜然的嘴角也開始抽搐起來。

不會吧,她怎麼這麼背運,剛剛從謝麟的魔爪掙脫開來,現在又掉入另外一個虎口?

謝靜然顫抖着手將那些針線拿了起來,擡頭看李姨,可憐兮兮地問:“李姨,我可以選擇不接受嗎?”

“當然不行!”李姨連忙說,“小姐你怎可說這種話?別的女子也許可以不做,但是小姐身爲皇后,這是必須要做的啊!否則等小姐回宮以後,皇上要看小姐在孃家的繡品,那小姐該拿什麼出來呢?”

謝靜然呼了口氣,在李姨肩上拍拍,說:“你放心好了,慕容玄焱是不會關心我這種事情的!他還巴不得我什麼都交不出來,然後好找個藉口把我休了呢!好了,你先退下吧,讓本小姐我好好休息一下,你走吧!”

“小姐……”李姨顳顬着,一動也不動,眼裡全是擔心。

“好了,你就儘管走吧,不要再擔?心我了,擔心也是白擔心!”看見李姨還有繼續說話的趨勢,謝靜然趕緊將她連推帶拉,“走吧走吧,我自己會掌握分寸的啦!”

看到謝靜然個樣子,李姨嘆了口氣,正要離開時,只見門口突然出現一個陰影。

謝靜然以爲有什麼突發情況又要產生,於是趕緊朝那裡看去,卻見謝夫人正站在門口,看見兩人的動作,她稍稍愣了一下,然後對李姨說:“李姨,你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李姨聽見她這樣說,趕緊退了下去。

我擡頭看着我這個陌生的母親向我走來,因爲知道她絕對不是和謝麟一夥的,所以我看的眼光也沒有什麼敵意,而是靜靜地看着她向我走來。

可是她看着謝靜然的眼神卻一點也不平靜,她的臉上,一直洋溢着一種激動之極的神情,看着謝靜然,好象看到最稀有的珍寶一樣。

謝靜然被她這種眼神看得全身發麻,禁不住想向她笑幾聲來緩解這樣尷尬的氣氛。

可是這時謝夫人卻一下子衝了上來,將謝靜然緊緊抱住,聲情並茂地大聲叫着:“然兒,你嚇死娘了,娘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你沒事,真是太謝天謝地了!”

謝靜然莫名其妙地被她抱着肩膀,只感到肩膀上涼颼颼的,好象有什麼液體滴到了她的衣服上。謝靜然趕緊回頭一看,只見謝夫人已經是哭得滿臉淚水了。

謝靜然看得心裡一驚,趕緊小聲說:“喂,娘,你怎麼了?”

“然兒——”謝夫人擡起頭來看謝靜然,將手撫上她的臉頰,喃喃地說:“然兒別動,讓娘好好看看你,看看你這幾天在皇宮裡,究竟過得怎麼樣……”

她這個樣子,莫名地就感染了謝靜然,所以她沒動,任她撫着她的臉頰。

謝夫人就這樣看了謝靜然好一會,才嘆了口氣,說:“然兒沒有瘦,娘就放心了。只是希望皇上他不會太冷落你纔好,娘知道,都是孃的錯,是娘自作主張,所以天下人都嫌棄你。但是你怎麼也這麼傻,怎麼說出那樣的傻話來,讓娘擔心得幾天都睡不好覺,生怕你會有什麼不測啊!”

謝靜然愣愣地望着她,謝夫人這番話說得她心裡全部是問號,可是又不敢問出來,怕她懷疑她身份的真假。

謝夫人看見謝靜然這個樣子,又是嘆氣:“然兒,你爲什麼要這樣看着娘?難道你在怪娘麼?娘知道,娘也許真的做錯了,但是你也早便諒解了娘,並且還配合着娘啊!不然你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了……”

見謝靜然還在這樣望着她,謝夫人慌忙將眼淚擦乾,然後將她鬆開,勉強笑了笑,說:“然兒你回來省親,本來應該是娘最高興的事情了,並且然兒你也沒有死,娘應該更加高興纔是,怎麼又這樣不吉利地掉眼淚了呢!好了,雖然皇上看起來對然兒你不是很上心,不過還好他沒有對然兒你做什麼,這樣就是最好的事情了。來,娘得知你要回來省親,親手做了幾樣糕點,你就來嚐嚐吧,娘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娘做的糕點了。”

一邊說着,她一邊轉身去將拿糕點。

謝靜然看着她的動作,想着她的話,只感到心裡疑雲重重。她爲什麼要說謝靜然幸好沒死?難道謝靜然原本是個將死之人麼?

“來,然兒你不要那樣傻坐着了,來吃娘做的糕點吧。”

謝夫人將糕點拿了出來放在謝靜然的面前,謝靜然一看那些糕點,看起來就是分外讒人,吃起來味道肯定也是不錯的吧?

於是她趕緊拿起一塊糕點吃了起來,味道真的不錯。

謝夫人看到謝靜然的這個樣子,臉上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說:“還是現在好啊,若然兒沒有成爲皇后,而是嫁給普通人家,應該就可以經常回來看娘了吧?”

聽到這句話,謝靜然吃東西的動作頓了頓,擡頭看她:“娘知道爲什麼我回來省親,皇上都沒有規定期限的麼?”

“娘當然知道,皇上還是對你爹的決定有着成見,所以對你,自然沒有對趙貴妃那般上心了。”謝夫人說着,又舒了口氣,“不過這也好,這也是然兒一直期盼出現的結果,不是麼?”

謝靜然笑了笑,說:“其實主要原因,是因爲我在洞房花燭夜,把他從牀上踢了下去,接着又彷彿和楚國太子端木夜弦有不清不白的關係,所以他纔會一氣之下把我趕回來了。”

“然兒你怎可這樣做!”

聽到謝靜然的話,謝夫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皇上有千萬個藉口可以置你於死地?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傻事來,要不是他顧忌着你爹,你說不定早就沒命了!”

“娘你擔心什麼,我現在不是還好好地活着麼?況且,”謝靜然的臉上出現一抹淡淡的憂傷,“你也知道我的名聲那個樣子,沒有一個男人會真正喜歡我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然兒啊!”謝夫人聽了謝靜然這句話,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不住地說,“都是孃的錯,都是娘不好,讓你受到這麼大的委屈,都是孃的錯啊……”

謝靜然繼續聽得一頭霧水,她說的話真的是非常奇怪,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究竟對謝靜然做過什麼,所以纔對她這樣充滿愧疚。

不過看樣子,好象謝靜然對她的做法並不反感,反而還很配合,恐怕對謝靜然來說,也不是什麼壞的計劃吧。

於是,謝靜然也只有循循善誘,讓她主動將這些謎團講出來:“娘,你不要傷心了,好在我沒有什麼事啊,又沒有死,所以你就不用擔心了——”

“然兒啊,你怎麼能這樣說啊,你知不知道娘當初聽着你的話,都嚇成什麼樣子了啊!”

謝靜然這句話反而成了謝夫人眼淚再次氾濫的導火線,她的眼淚像泉水一樣從她的眼睛裡面涌了出來,緊緊將謝靜然抱住,說:“你當初跟李姨說,假若皇上敢碰你,你寧願喝鶴頂紅,也要保全你的清白,就是你的這句話,把娘嚇死了啊!娘知道你不喜歡男子,可是你也沒必要這樣做啊,他是皇上,咱們惹不起的,怪就怪你爹把你送到那個見不得人的地方去!”

謝靜然被她這樣抱着,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難受,也沒有感覺到她的淚水滴在她肩上的冰涼。她的心裡,只是一聲一聲地迴盪着她說的話,那些奇怪非常的話。

真是奇怪呢,謝靜然明明是一個蕩婦啊,爲什麼又會對自己的清白那樣在乎?

並且還要以死來捍衛自己不被慕容玄焱染指?

並且……並且……

貌似謝夫人說過,謝靜然不喜歡男人!

謝靜然不喜歡男人!

謝靜然不喜歡男人!

怎麼會這樣!是她耳朵有問題聽錯了,還是這本來就是一條太驚世駭俗的新聞?

可是,謝靜然明明是很淫蕩來着,並且還曾經經常跟陸寧兒一起逛青樓,怎麼可能會不喜歡男人?

難道其中,又有什麼隱情……

謝靜然想向謝夫人問得更加明白一點,可是轉頭卻看見她的淚水流得那樣兇猛,一副幾乎要哭暈過去的樣子,知道她現在需要休息,於是趕緊將她扶了起來,說:“娘,你不要自責了,我都能體諒你的苦衷的,你這樣做也都是爲了我好,我心裡都知道。好了,娘,你就先去休息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恩,然兒娘走了!”

謝夫人點點頭,就朝門外走去,站在門外的侍女們慌忙將她扶着。

謝靜然看着她走遠,可是腦袋裡面混亂的思維還是沒有理清,究竟以前的謝靜然有什麼秘密,她真的很想弄明白。

不過,關於她穿越的原因,她卻是知道了一點。謝靜然絕對是喝了鶴頂紅,所以就掛掉了,而她就湊巧附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謝靜然爲什麼要喝鶴頂紅呢?明明是她和帥哥皇帝慕容玄焱的洞房花燭夜,她高興都應該來不及,又怎麼會想不開喝鶴頂紅呢?

謝靜然甩了甩頭,這樣複雜的問題,索性還是不要想了。

現在眼前面對的最主要的問題,是想想她以後的處境會怎麼樣,畢竟假如謝夫人說的是真的,前面肯定會有什麼大麻煩等着她。

這時,李姨走了進來,見謝靜然還在吃着那些糕點,絲毫沒有動手開工繡花,趕緊走了過來,說:“小姐,你怎麼還不趕快繡啊,要是回宮的時刻到了,那你拿什麼給皇上過目啊?”

謝靜然將一塊糕點丟進口中,瞟她一眼,說:“好了,你也不要說這麼多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小姐……”?

李姨仍是戀戀不捨地望着謝靜然,一副極其捨不得離開她的模樣。謝靜然萬分不耐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她老爹謝麟的命令,李姨估計也不會這樣做吧。

真是不知道謝麟究竟有什麼厲害的地方,爲什麼這個相國府裡面的每個人都這麼怕他。

不過他再厲害,也是影響不到她了。

謝靜然不由搖了搖頭,林敏不是自稱武林高手麼,怎麼現在她被人擄走,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真是鄙視!

看來現在,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謝靜然朝天舒了口氣,看着她手中的繡品,只感到頭突然就變得很大,於是就將那些東西全部放在了桌子上,走出去打算去透透氣。

一出去之後,才發現這個相國府真的好大,並且看起來規模也不小,簡直就是個小型的皇宮。一下子謝靜然的路癡本性又回覆了,望着眼前的的條條小路,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往哪邊走纔是正道。

想拉個人來問,可是又怕這樣一來,會被別人認出她是個假冒的謝靜然,畢竟謝靜然好歹也在這個相國府中生活了十幾年,她如果不知道這裡的路簡直是笑話。

看來,她只好自己去摸索,才能將這個相國府裡面的路徑弄清楚了。

主意打定,她就開始隨便挑了條路,在這條迴廊上轉啊轉的。

轉着轉着,謝靜然忽然發現前面有一排很是精緻的建築物,在那個建築物的前面,還栽種了許多美麗的花朵,看起來將那些建築更是襯托得美輪美奐。

她禁不住走上前去,想去看看那些建築究竟是幹什麼用的。可是當她剛剛走到那邊的迴廊上時,就只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由讓她的腳步聲立即輕了下來。

她放輕腳步朝那邊走去,很快就走到了那間有聲音傳來的房間前面。聽見裡面說話的聲音更加清晰,她便停住腳步,學着電視裡面經常演的那樣,將耳朵貼在門板上,便很快能聽見裡面人講話的聲音了。

那個熟悉的聲音自然是謝麟,只聽他的聲音裡雖然仍然是一貫的飛揚跋扈,卻是出乎意料地多了些怯意:“……不知冷公子又是如何認爲的……”

雖然謝靜然聽力確實不錯,可是謝麟未免也太謹慎了,說的聲音小得可憐,她只能聽見是他在講話,可是他在具體講些什麼,她卻是隻能模模糊糊聽上一點。

這時,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包含着幾分的倨傲和冰冷,卻是陌生無比:“……既然謝相國早已經一切都部署好了,那還問我什麼?”

“冷公子可千萬別這麼說啊,我就算佈置得再好,沒有冷公子的合作,又怎麼能實施這些年來的計劃?”

謝麟的聲音更加的充滿怯意,想來必定是對那個冷公子很是敬畏。聽到他這樣的語氣,謝靜然心裡不由有了些好奇,不知道那個冷公子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夠讓謝麟對他這麼恭敬。

心裡一分神,又漏聽了幾個詞:“……那謝相國將謝小姐送到宮裡當皇后了,難道這樣也不夠麼……”

怎麼提起她來了?

謝靜然心裡更加好奇,不知他們在談的是什麼計劃,又跟她有什麼關係。難道謝麟將她送到宮裡當皇后,不是隻爲了讓他自己當上國丈,鞏固他自己的地位那樣簡單麼?

只聽謝麟訕笑了幾聲:“冷公子真是說笑,小女哪有那般大的魅力?難道冷公子沒有聽說過,皇上對小女,可是相當冷落的?”

“這倒不錯……”

那冷公子似是微微笑了兩聲,卻是有着些微的輕視。聽到他這樣的笑,謝靜然還真是有點火大,這話什麼意思嘛,就算她真的受到了慕容玄焱的冷落,也犯不着用這樣的語氣不是麼?弄得她就像一點魅力都沒有的女人一樣。

他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假若謝相國真有與我合作的意願的話,那我自然會全力相幫。只不過,若你有二心,只想利用我,呵,我想你應該是能充分知道我的手段。”

“那是自然,冷公子儘管放心!”

他那樣陰冷的語氣,讓謝麟立即做了保證。

謝靜然心裡卻是更加好奇,不知道他們兩個合夥究竟幹了些什麼事情,還躲在一個小屋子裡說悄悄話,?明顯就是有着什麼不軌之心。

謝麟又接着說道:“那麼不知冷公子何時開始與我合作呢?畢竟現在我在北塞那邊養的那些兵馬,都是極需要軍糧的,而這些年來,我的開銷又大……”

“謝相國不必擔心,只要你誠心與我合作,軍糧之事,只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已。”

那個冷公子輕描淡寫說出這句話,我的心裡卻不由一震!

謝麟在秦國的邊關養了兵馬!那個冷公子贊助軍糧!兩人聯手……

原來,他們想要造反!

謝靜然終於知道了爲什麼他們要這樣謹慎地對待這件事情,爲什麼謝麟要將她送到皇宮去當皇后。恐怕不是爲了要讓他自己的位置得到鞏固那麼簡單,而是要讓她牽制住慕容玄焱,並且從他那裡竊取有利於他的情報。

這個念頭一升起,謝靜然的心裡就咯噔了一下,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可就是因爲這個冷顫,使得她的身子微微動了下,身旁的門板,就這樣被她弄出了一個輕微無比的響聲。

謝靜然登時彷彿像身處冰水中一樣,怎麼辦,這樣一來,他們肯定知道了她在外面偷聽,那麼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要滅口,還是……

雖然她是謝麟的女兒,可是看他對她這樣無情的模樣,誰能保證他不會虎毒食子?

謝靜然還在胡思亂想時,只聽見一聲門猛地被拉開的聲音響起,接着,一個極具有壓迫性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你是誰?”

“我……”

謝靜然擡頭朝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在這時,一隻手猛地向她的喉嚨揪來。她還沒有答話,就只感到她的喉嚨被那隻手緊緊掐着,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那人的聲音仍在頭頂低沉着傳來:“你是哪裡來的奸細,爲什麼要在這裡偷聽?”

拜託,你現在將我的喉嚨掐的這麼緊,我又怎麼答你的話?

謝靜然不由對他泛起了白眼,當然除了心裡的不滿,還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爲他掐着她的喉嚨。

她被他這樣掐着,幾乎都要透不過氣來,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

卻無法看清楚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只因他的臉上,蒙着一整塊純金的面具,跟藍眼宮主一個造型。

不過這人卻比藍眼宮主還要可怕。自他的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一種冰冷絕情的氣質,也讓謝靜然終於明白,爲什麼一向專橫跋扈的謝麟,會對他那麼客氣。

那人見謝靜然在肆無忌憚地看他,雙眸一沉,手上的力道再度加大。謝靜然只感到她被他這樣掐着,連脖子似乎都要斷了,心裡也不由涌起一陣擔心,他不會真的殺了她滅口吧?

那謝麟又會不會來救她?

就在謝靜然被他掐的幾乎要窒息的時候,終於聽見從房裡傳來謝麟的聲音:“冷公子,不知道是誰在外面偷聽?”

“謝相國既然關心這件事情,怎麼不自己出來看看?”

他丟出冷冰冰的一句話,綠眸更是充滿威脅地看着她,手下的力道也越發的重,看來是不打算將她滅口,也是打算要嚴刑逼供了。

這時謝麟的聲音又傳了出來:“算了,這件事情就交給冷公子你處理好了,我又沒有本事讓那個偷聽的人招供,就不來湊這個熱鬧了。”

老爹你還是快點出來吧,你還不出來看看,你女兒就要被這個冷公子掐死了!

這個冷公子聽見謝麟的話,輕笑了一聲,就又將視線轉到了謝靜然的身上,似笑非笑地勾起邪魅的脣角,說道:“那好,現在你給我乖乖地說出你在這裡偷聽的原因,要是你敢耍任何手段的話,你該知道那樣的後果……”

謝靜然慌忙不停地點頭,現在她命都在他的手上了,她還敢耍什麼花招嗎?

看見她眼中急切表現出來的真誠,那人的眼裡劃過一道微嘲,卻是終於微微將掐着她脖子的手鬆開了一些。

終於恢復了自由,謝靜然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新鮮空氣,就忙不迭地叫出一句話來:“爹,快來救我,嗚——”

該死的野蠻人,謝靜然這句話還沒說完,他的手就又招呼上了她的脖子,掐得她的脖子?幾乎都要斷了。他的眼裡閃過一抹冷芒,聲音也是冰冷異常:“我早說了你不要耍什麼花招,莫非你都忘了?”

謝靜然瞪着那人,卻說不出話來。他見到謝靜然這樣的舉措,眼裡劃過一道意外之色,同時還含着微微的探究和追詢。謝靜然心裡着急大叫,她剛纔叫的聲音也不算小,怎麼謝麟還不出來,難道他真的寧願看着她這個女兒就這樣香消玉殞在這個面具男的手下嗎?

就在她跟面具男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終於傳來一個天籟般的聲音:“冷公子,一切都是誤會,還請你放開她!”

“放開她?”

面具男冷哼一聲:“謝相國,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冷公子千萬別誤會,只是這個姑娘,正是我的千金,我們說的話,叫她聽見一些,也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謝麟一邊擦着額角的冷汗,一邊對面具男訥訥解釋着。看他的樣子,貌似真的對面具男頗爲忌憚,不由讓謝靜然對面前面具男的真實身份有了幾分好奇。

面具男朝謝麟望了一眼,冷哼了一聲,這才鬆開掐着謝靜然脖子的手,轉過頭去望着謝麟:“這次的事情,就這麼算了,要是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的話,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一定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冷公子請放心!”

謝麟又是忙不迭地解釋,面具男又是哼了聲,轉頭冷冷望了謝靜然一眼,就揮了揮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

謝靜然看着他的背影,也是很有些不屑地哼了聲。仗着武功高有什麼了不得麼,本姑娘要是有心學武功的話,纔不會比你差到哪裡去呢。

可是這時,謝麟又緊張兮兮地拉着謝靜然的袖子,板着臉說:“你怎麼能這樣莽撞!今日如果不是我聽出你的聲音來,你就絕對不會逃出生天了,要知道這個煞神,可是連我也是不敢惹他的!”

“哦,我知道了。”

謝靜然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別的話。看現在謝麟的樣子,似乎真的對她這個女兒也不是沒有着關心,所以她也不願意再說什麼過分的話來刺激他。

可是他的下一句話,就徹底將她這種感覺給轟得一乾二淨:

“哼,你知道就好!要是因爲你而讓我這些年的苦心全部白費,我可不會再顧及什麼父女之情!”

她就知道他的心不會那麼好,枉她剛纔她以爲他轉性,對她這個女兒有了關心,沒想還是老樣子。爲了他自己的前途,誰都可以利用,誰都比不上他的利益重要,她這個女兒也不例外。

於是謝靜然也冷下臉下來,說:“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以後會很小心,不會對你的宏圖霸業有着任何耽擱的。不過,這畢竟是你的宏圖霸業,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完全袖手旁觀好了!”

“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謝麟臉色一變,冷冷問出這句話來。

聽見他這樣的語氣,謝靜然心裡不由有些微的黯然,也是冷笑了一聲,說:“你何必再問我,你和那個冷公子究竟打的什麼算盤,你以爲我都不知道嗎?”

謝麟的臉色又是一變:“你全都聽到了?”

“聽到了又怎麼樣,反正不管怎樣,你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這樣的解釋,你滿意了吧?”

謝靜然沒好氣地說完這句話,就打算轉身要走。既然他對她無情,就休怪她對他無義了。雖然她現在的身體是謝靜然的,但她與謝麟可是沒有一點感情。

更何況,若不是謝麟,謝靜然也不會去做一個她不願意做的皇后,她也不會穿越到這裡來。

看見謝靜然要走,謝麟的臉色像開了一個染坊一般,五顏六色變幻個不停。謝靜然卻彷彿沒有看到一樣,視若無睹地經過他的身邊,打算就此離去,不要再和他有着什麼干連。

可是她剛剛纔走了幾步,就只感到身後傳來一陣勁風。謝靜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手腕就被一隻鐵箍一樣的東西給緊緊揪住,讓她絲毫也動彈不得。

謝靜然還沒有轉頭去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只聽到耳邊傳來謝麟陰森森的聲音:“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你不能幫我做事,又知道了我的事情,我又怎麼能容得下你!”

這人是變態嗎?她好歹也是他女兒,他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這樣絕情的事情來?

謝靜然轉頭朝他望去,卻只看見他的眼裡有着無比銳利的冰鋒,冷冷望着她,彷彿要將她的靈魂都就此凍結。她不由打了個寒顫,望着他,訥訥地說:“你要幹什麼?”

謝麟冷哼一聲:“反正你就是我謝麟的女兒,所以你的死生,當然應該由我來決定!既然你無法幫我,又要將我的秘密泄露出去,那我何必再容你活在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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