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狗妖已經死了。
但是那個黑衣漢子還沒有死,他躺在地上,連連哀嚎,痛不欲生,那慘叫聲簡直不像是人類發出來的。
葉教授之前說的沒錯,他的兩條腿都已經廢了,白森森的斷骨曝露在空氣中,看上去格外可怖。
“啊——啊——”
黑衣人痛苦地嚎叫着,硬生生被咬斷雙腿,那種痛楚真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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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峻成熟練地拉了拉槍栓,走到那個黑衣人面前,舉起黑洞洞的槍口。
我離那個黑衣人最近,看見黑衣人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凝固了,充滿了恐懼。
“不——”黑衣人幾乎是從嗓子眼裡嘶吼出來的聲音,但是隨着槍聲戛然而止。
砰!砰!砰!
萬峻成面容冷峻,對着黑衣人連開了幾槍,黑衣人的胸口都被打爛了,腦袋中央也有一個冒煙的彈孔。
“大哥,你這……”阿狗走上前來,想要說點什麼。
萬峻成冷酷地擺擺手:“他的雙腿已經斷了,而且大量失血,不殺他也活不過今天晚上,不如幫他解決掉痛苦!燒了他!”
看着萬峻成的背影,我感覺到一股冷氣直往脖子裡鑽,這廝太冷血了,殺人都不帶眨眼的。
阿狗領命,從車廂裡提出半桶汽油,淋在黑衣人的屍體上,然後點燃一支菸,將菸頭丟在浸滿汽油的屍體上,屍體很快燃燒起來,冒出滾滾焦臭的黑煙。
萬峻成鑽進越野車,命令車隊繼續前進。
風吹過,帶着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黑衣人的屍體,心中冷氣亂竄,黑衣人的下場會不會就是我們以後的下場?
往前行駛了一個多鐘頭,剛纔的事情已經被大家漸漸淡忘了,我們百無聊賴,都靠在椅背上打盹。
突然,就聽砰地一聲槍響,所有人都從睡夢中驚醒。
三輛越野車迅速停了下來,這聲槍響明顯來自遠處,槍聲在草海上空飄蕩,聽上去格外清晰。
緊接着,又是砰砰砰一連數聲槍響,在這寂靜的草海里,就像炸雷一樣。
所有人全副武裝地跳下車,萬峻成弓着腰,做了個散開的手勢,那些手下全部散開成扇形,舉着武器,小心翼翼向前逼進。
往前走了十多米,所有人都蹲了下來,將身體隱藏在草叢裡面。
阿狗輕輕撥開一片草叢,我們的目光剛好可以從草叢的縫隙中看出去。
只見在距離我們二三十米遠的地方,是一處較爲寬廣的平地,平地四周停放着四輛黑色的皮卡車,車廂後面站着十多個皮膚黝黑的男子,他們穿着像是少數民族的服飾,應該是一羣野蠻子。他們的手中端着各式各樣的武器,有突擊步槍、有雙管獵槍、還有火銃、弓箭等等,一看就知道是外出打獵的。
他們應該捕到了不少獵物,四輛皮卡車的後車廂裡都裝着幾個很大的麻布口袋,有些口袋還在動,裡面的獵物還在掙扎。有些口袋死氣沉沉,外面滿是血漬,應該是被殺死的獵物。
在他們形成的包圍圈裡面,五六隻草原狼吊着猩紅色的長舌頭,焦躁不安地跑來跑去,瞳孔裡閃爍着兇光。在四周的地面上,已經橫躺着三四隻草原狼的屍體,流出的狼血染紅了草地。
“原來是來打獵的!”劉漢浩說。
“什麼打獵?”阿狗白了劉漢浩一眼:“你看這些人的樣子像是尋常獵戶嗎?這是盜獵,他們都是盜獵份子,一羣血腥殘暴的亡命之徒!”
中國地大物博,動植物資源非常多,盜獵團伙通常由幾人或者十數人組成,長期在動物資源豐富的邊陲地帶活動,爲了牟取暴利,不惜大量殺害國家級保護動物。雖然我國一直都在嚴打盜獵犯罪行爲,但是在鉅額利潤的誘惑下,還是有很多人罔顧法紀,一直在秘密從事着盜獵活動。
砰!
一名盜獵分子舉起火銃,將一隻草原狼打得騰空飛了起來,濃濃的血霧在空中爆裂飛濺,草原狼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中。
目睹這一幕的野蠻子發出哈哈大笑,在他們的眼中,殺戮是很有樂趣的一件事情。
“王八蛋!”我的心狠狠抽了一下,這些人的殘暴行徑必將遭到天譴。
剩下的幾隻草原狼被完全激怒了,它們怒吼着衝向那些野蠻子。
“來啊!寶貝!來啊!”一名野蠻子舉起了雙管獵槍,這種獵槍打出去會有一大片鐵砂子,殺傷力極大。
另一名大概是帶頭的野蠻子說:“別他媽把狼皮給弄壞了,那樣就賣不出好價錢了!”
砰!砰!砰!
四處都是槍火在閃爍,那幾只可憐的草原狼還沒有衝到近處,就相繼倒在了血泊中。它們至死也想不明白,這裡原本是它們生存的樂園,爲什麼會變成了血腥的屠宰場?萬惡的人類,絕對是自然界裡最兇殘的動物。
這些野蠻子大聲吆喝着從車上跳了下來,滿臉都是興奮之色。
“這次的貨色不錯呀!”那個帶頭的野蠻子敞着皮襖子,開懷大笑,嘴裡金光閃閃,原來鑲嵌着一顆大金牙。
“金牙哥,這次的貨物夠了嗎?”一名手下問。
“夠了!車上的這些貨買個上百萬不成問題,你們就等着分錢吧!”大金牙咬着金牙,滿臉陶醉,他彷彿已經看見成摞成摞的鈔票擺在他的面前了。
“嘿嘿!”那個握着雙管獵槍的野蠻子尖聲笑着說:“老子拿了錢,一定要去城裡找個漂亮的小妞去去邪火!哦,不,是找兩個!”
旁邊一人說:“才兩個?到時候找二十個都不成問題!”
大金牙咧嘴笑道:“都他媽把小妞放一邊去,過來剝皮,難道還要老子親自動手麼?”
“大哥,現在怎麼做?”阿狗問。
萬峻成眯着眼睛,只說了一個字:“等!”
那些野蠻子從皮卡車上跳下來,抽出雪亮的腰刀,滿臉暴戾之氣。
一個野蠻子走到一隻草原狼的屍體前面,左手提起草原狼的狼頭,右手握刀在草原狼的脖子上使勁一劃,滾燙的狼血飈射出兩米多遠。野蠻子的手法非常嫺熟,刀鋒順着草原狼的脖子切了下去,就聽嗤地一聲,這一刀劃過狼腹,一直劃到狼尾。刀刃翻轉,貼着脊背斜切入皮肉裡面後抓着狼頭的皮往下使勁一拉扯,就像脫衣服似的,嘩地一下就把整張狼皮給剝了下來,地上只剩下一具血淋淋,沒有皮毛的狼屍,既噁心又恐怖。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十多隻草原狼全都被這些野蠻子剝了皮,剝下來的狼皮全都裝進了一個麻布口袋裡面,被大金牙隨手丟到了車廂裡面。然後這羣殘暴的野蠻人歡呼雀躍地開車離開,留下一地狼屍。
等到這支盜獵團伙去的遠了,我們才慢慢從草叢後面走出來。
看着滿地血淋淋的草原狼屍體,我們的心裡都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這些混蛋的出現,這羣草原狼現在肯定還無憂無慮地奔跑在草海里面吧。
萬峻成擡頭看了看天空:“天色就快要黑了,今天就在這裡歇腳吧,這些草原狼的屍體都還很新鮮,正好可以成爲我們的食物!”
剛剛我們親眼看見這些草原狼被殘忍獵殺,現在我們又要吃掉它們,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總之我的心裡是不太通暢的。
空地上架起了火堆,幾個黑衣壯漢拖來兩隻草原狼的屍體,開膛剖腹,清除掉內臟之後,把狼肉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放在火上翻烤,白煙滋滋冒起,肉香撲鼻。
我捧着手裡黑糊糊的肉塊實在是難以下嚥,想到那些草原狼的死狀,再看看手裡的肉塊,我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萬峻成和他的那些手下確實挺冷血的,殺戮對於他們來說見怪不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還吃得倍兒香。
倒是那個一向冷酷的阿狗沒有怎麼吃,只是象徵性地咬了兩口,就在那裡自顧自地喝酒,面容陰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夜無話,也許是親眼目睹了今天的殺戮,大家都有些悶悶的,草草用過晚飯之後就睡下了。
剛剛睡着沒一會兒,我就被一股冰冷的寒意驚醒了。
我睜開眼睛,面前蹲着一隻草原狼,幽綠色的狼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嚇得渾身一哆嗦,下意識就想喊,卻發現嗓子竟然發不出半點聲音。
“你爲什麼不救我?你們爲什麼不救我?”那隻草原狼竟然開口說人話了,它的眼神充滿了怨毒的仇恨:“你們人類都不是好人!你們人類都不是好人!”
我想跑,卻發現自己動也動不了,渾身無力。
那隻草原狼自言自語,然後它的狼眼裡流下兩行血淚,緊接着,它伸出爪子,竟然撕扯掉了自己身上的狼皮,只剩下血淋淋的肉身站在我面前,它張開嘴巴,仰頸長嘯,聲音無比的悲愴:“啊嗚——”
啊!
我猛地睜開眼睛,觸電般坐了起來。
帳篷裡透進微微光亮,外面的天色已經矇矇亮了。
我摸了摸額頭,發現自己滿身都是冷汗,可能是狼羣的遭遇給我造成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我纔會做這樣的噩夢吧。
我甩了甩昏沉的腦袋,還沒從噩夢中回過神來,就聽見帳篷外面傳來“啊嗚——”的聲音,這次是真正的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