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荒化蛇

傳說中的廣川王劉去好盜墓,喜歡將墓室內的珍寶搬回家自己把玩。可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老變態,居然還將別人的屍體扔掉,自己躺進去。

而我更想不明白的是,這些黑色屍體到底是什麼東西,殭屍不像殭屍,也不像是教授那樣被激活下屍的怪物,更像是傳說中蠱巫控制下的走屍。我舉着青銅古劍大戰四方,無奈那些黑色的屍體實在是太多了,我們防不勝防,無奈之下,只能護着少爺向石樹下退去。

而在石樹下,頻頻傳來丫頭的驚呼聲。

“老許,怎麼辦?”少爺百忙中問我。

我心念一動,忙道,“你用繩子拴着,帶着丫頭先上樹,我來斷後。”

少爺不解地說,這東西就是從樹上下來的,難道我們上去送死不成?我聞言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用力將兩個黑色屍體劈成兩半,轉身一看,卻發現丫頭被幾個黑色屍體纏住。我大驚,慌忙再次向丫頭那邊殺去,同時惡狠狠地警告少爺說,想要活命,就得聽我的。

少爺眼見丫頭有危險,頓時就慌了神,忙着大吼道,“丫頭,你還有衛生巾嗎?”

我靠!這是什麼話?我也知道這玩意怕衛生巾,可是乾淨的衛生巾有什麼用?難道讓丫頭當着我們的面換“那個”不成?丫頭聞言,早就氣得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出於憤怒,一時不察,居然一頭撞到一個黑色屍體的身上。

我喊不上少爺,舉着青銅古劍一個箭步,對着那黑色屍體砍了過去。黑色屍體根本就不知道閃避,被我一劍砍成兩半,倒在地上化成了黑色屍水。我同時忙着拉過丫頭,她的手冰冷冰冷的,身子也微微顫抖,早就沒了剛纔要開劉去棺材的豪氣。

換成任何一個人,被這麼一羣恐飾的東西包圍着,只怕都不會好過。身後傳來少爺大呼小叫的聲音,我無奈,拉着丫頭再次殺了過去。地上全都是我砍得零零碎碎的黑色屍體,然後,這些黑色屍體又化成腐蝕性非常強的黑色液體,唯獨剩下的,就是那麼一根鎖住他們的鐵鏈。

“少爺,快點,準備繩子到樹上去。”我一邊舞動着青銅古劍,一邊大聲吼道。剛纔在上面的墓室內,僅僅只有四具黑色屍體,就將我們逼得狼狽不堪,如今,整個高臺上,已經看不到了別的,黑壓壓的盡是那恐怖玩意。

我粗略地估計了一下,大概有上千具之多,就算這些黑色屍體排着隊不動讓我砍,我也累得手臂發麻。

少爺忙將手中的弓弩竹箭交給丫頭,取出四抓鐵鉤,慌忙綁在繩子上。在我的掩護下,爭取到機會,用力地向石樹枝甩了上去。

大概是這次少爺家的列祖列宗幫忙,他居然一次就將鐵鉤牢牢地掛住了石樹枝,然後直接抓着繩子就向上爬。

眼見少爺已經爬上去一段距離,而我身邊的黑色屍體卻是越來越多。我雖然仗着青銅古劍的鋒利,一時無恙,可這黑色屍體實在是太多了,慌忙吩咐丫頭也上去。丫頭知道事態緊急,手忙腳亂地抓着繩子就向上爬,但是她越是性急,越是爬得慢。

幸好少爺的速度快,很快就爬到了石樹第一個樹枝分叉處,距離地面至少也有四五米,算是安全了。眼見丫頭爬不上來,他大聲叫道,“丫頭,你抓緊繩子,我拉你上來!”

他倒是好意,將丫頭拉了上去。可他這麼一拉,不光拉的是丫頭,連繩子也一併拉了上去。而我這邊黑色屍體集中攻擊我一個,一時不察,居然被兩個黑色屍體繞到身後,一個從腰際將我抱住,一個用腳上的鐵鏈來絆我。

我心中一驚,已經明白死在外面石縫內的那個穿着工作服的屍體是怎麼回事了。原來這是黑色屍體殺人的一種法子。

我反手一劍將身後的那個黑色屍體砍成兩半。如今我也是一身腥臭撲鼻,連我自己聞着都要吐,幸好我已經好久沒有吃東西了。而就在我將身後的屍體砍成兩半的同時,另一具屍體竟然對着我咬了過來。

我大驚,拔劍直接刺進它的頭顱。還沒有來得及拔出劍來,又有三個黑色屍體,伸着長長的指甲,對着我抓了過來,撲面而來的,就是腥臭的屍臭味。

“老許!快接着!”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兒,少爺已經將丫頭拉上了石樹,將繩子拋了下來。

我顧不上那麼多,一把抓住繩子,飛快地向上爬去。原本我以爲,這些黑色屍體根本就沒有智慧,自然也不會懂得追趕敵人,只是憑着本能在追殺我們而已。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些黑色屍體,居然在我抓着繩子向上爬的時候,也順着繩子想要爬上來。

他媽的!舔了舔有點乾裂的嘴脣,我想都沒有想,揮劍就對着那兩個到黑色屍體砍了過去。

“許大哥,把繩子砍了……”頭頂上,傳來丫頭焦急的聲音。

對啊,我怎麼就這麼笨了?一劍砍斷繩子,少爺與丫頭用力地拉着繩子,將我向石樹上拉去。

我在石樹上站定,大大地喘了口氣,而少爺則手忙腳亂地將繩子全部收了上來。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丫頭突然驚叫道:“許大哥,你們快看!”

順着丫頭手指的方向一看,我們不禁嚇了一跳,那些黑色屍體,居然如同是壁虎一樣,順着石樹的樹幹向上爬了過來,似乎是不將我們這幾個闖入者殺死絕對不甘心的樣子。

“媽的!跑啊!”

我大聲喊道,忙着順着石樹就向上面爬去。少爺與丫頭也跟隨在我身後,飛快地向着這棵巨大的石樹頂部爬了上去。

一路向上,我看得分明,石樹幹上,都用黑色鐵鏈懸掛着黑色的棺木,而如今,這些棺木的底部全部破裂,原本裝在裡面的黑色屍體,全部掉了下去。廣川王劉去這麼一招,確實夠毒的,換成任何人,突然面對着無數從天而降的屍體,當場就得亂了手腳,在那上千具黑色屍體的攻擊下,不死纔怪。

慌亂與緊張中,我們唯恐被後面的黑色屍體追上,唯一的想法就是儘快地向上爬,向上爬……

直到少爺猛然一回頭之間,沒有發現那些黑色屍體,告訴我與丫頭,我們三人才算鬆了口氣。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原本在水中泡溼的衣服,經過剛纔的一段時間,已經半乾,如今一翻惡戰,外加緊張恐慌,又被冷汗與熱汗溼透。

少爺攀住石樹樹幹問我:“老許,這是去什麼地方?”

我白了他一眼,擡頭向上看,依然不見頂部,心中不解。我們剛纔一通逃亡,也不知道爬上來多高,至少也得幾十米吧?那是什麼概念,難道說,這個墓室居然在地下幾十米深?而如今,出路又在什麼地方?

丫頭也問我如今怎麼辦?我想了想,下面是絕對不能去了,那些黑色屍體餓了上千年的時間,好不容易逮到了活人,豈會輕易放過?而上面,又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有沒有出路。

更要命的是,剛纔一翻惡戰,生死懸於一線,大家都緊張至極,如今一旦鬆懈下來,我才發現,我可憐的肚子早就空空如也,正大唱着空城計。

“可惜金縷衣……”少爺搖頭嘆息道。

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想着廣川王劉去屍身上的金縷衣,我苦笑道,“我寧願用它換兩個熱饅頭。”

少爺舔了舔嘴巴,不再說話,被他提到那個金縷衣,我嘆了口氣,那隻白色妖狐,想必是護棺靈獸,而廣川王劉去的屍體之所以能夠保存千年不壞的緣故,正如丫頭所說,全是依賴那件金縷衣。妖狐眼見我們要剝了金縷衣,情急之下,才一頭撞死,企圖靠着這個阻止我們盜取金縷衣。

結果,它的血液濺在劉去的屍體上,導致了屍變。而我無奈之下,一劍將它殺了——也許不該這麼說,屍變,並不代表着它就是活物。那老變態的金縷衣,我們還是沒有能夠帶走,這個時候不知道它會不會自個兒地爬回棺材內繼續躺好了。

對了!丫頭從瑪瑙枕頭中找到了廣川王劉去的墓誌,也許上面有離開的法子?我想到這裡,猛然發覺,丫頭好像不對勁,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說話,也沒有發表意見,當即忙着向丫頭看了過去。

丫頭緊緊地抿着嘴,但是,抓着手電筒的手卻在發抖。我只當她剛纔受了驚嚇,安慰道,“丫頭,沒事了。”說話的同時,我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不料她的手竟是滾燙。

丫頭在發燒!

這個時候,她最最需要的,是洗一個熱水澡,換一身乾衣服,躺在牀上休息。最好還得去醫院看看醫生,打針、吃藥……

但這個平時幾乎所有人都應該享受的權利,對於我們來說,簡直就比登天還難。在這地下墓穴中,唯一有的,除了屍體,還是屍體。

“丫頭,你病了……”我緊緊地握着她的手,感覺到她整個人都在顫抖。丫頭聞言,轉過臉來,勉強地衝着我笑了笑。

在手電筒昏黃光線的照翅下,我看得分明,丫頭原本蒼白的臉上,如今呈現一片非常不正常的赤紅。少爺也忙着過來關心,丫頭只是搖頭,卻不說話。

我比少爺年長几歲,而且有過女人,心中明白,在女人特別的那幾天內,需要好好的保養,不能着涼,不能吃生冷東西。可是丫頭不但長期在在冷水中泡着,還鬧肚子,加上一連串擔驚受怕、飢餓、寒冷,都是導致她生病的緣由。

我們得趕緊出去,否則,就算不遇到危險,丫頭也撐不住多久了。

“怎麼辦?”少爺問我,他喜歡丫頭,如今眼見丫頭病了,更是着急,已經有點亂了分寸。

我想了想,當機立斷:既然不能下去,自然只有上去了。我吩咐少爺照顧好丫頭,自己先向石樹上爬了上去。一邊向上爬,我心中一邊納悶,這地下石樹,到底是自然生成的?還是人工製造的,如果是人工製造,那得用多少人,花費多少功夫?

一邊想着,我一邊加快速度向上爬。丫頭可沒有時間再拖延了,無論如何,我們得儘快出去。幸好又爬上了四五米遠,我用手電筒照了照,上面黑黝黝的一片,已經到了頂端。但是,四周都是堅硬的石璧,根本就沒有生路。

我心中大驚,這裡沒有出路,再要折下去,不說下面的黑色屍體,我們又到什麼地方去尋找出路?丫頭在少爺的扶持下,走到了我的身邊,我看着她不正常的臉色,心中煩燥無比,抓着青銅古劍,這裡碰一下,那裡砍一下,指望着能夠找出什麼機關來。

“老許,你看那邊!”就在我煩燥不安的時候,少爺猛然指着的一處凸起的石頭道。

我好奇,從丫頭的手中接過手電筒,照了過去。可是,那就是一塊凸起的石頭。我原本以爲少爺發現了什麼,如今看看,那僅僅是一塊石頭,不禁掃興,無奈地嘆了口氣。正欲將手電筒還給丫頭的時候,猛然,那塊石頭居然動了動。

石頭自然是不會動的,能夠動的,自然不是石頭!我心中一驚,這個古墓內步步兇險,我可一點也不指望着再次遇到什麼恐怖的東西。少爺壓低聲音道:“剛纔我明明看到那石頭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反光了一下,也許有什麼機關。”

我點頭,將手電筒遞給少爺,低聲道,“你護着丫頭,我過去看看。”說着,我已經拔出青銅古劍,對着那塊凸起的石頭爬了過去。一步,兩步,三步,眼看着我距離那塊石頭越來越近,就在這個時候,猛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大響,似乎整個石樹都震動了一下。

地震了?我大驚,忙着向丫頭與少爺看了過去。少爺緊緊地扶着丫頭,抓住旁邊的石樹枝幹,總算沒有從石樹上掉下去。

我不解,好好的,怎麼會有與打雷一樣的聲音?我明白,別說這個地方不會打雷,就算外面打雷,這裡也不應該聽到。在我一個失神的當兒,猛然,我前面的那塊凸起的石頭,再次動了起來。

我慌忙扶住石樹枝幹,手持青銅古劍,死死地盯着那塊石頭。原本只有一米見方的石頭,在手電筒的照耀下,居然一點點的擴大起來。

“老許,快閃開……”旁邊,少爺驚恐地大叫出聲。就在少爺說話的同時,我已經意識到了危險的來臨,慌忙回身就想要跑。可還是遲了,背後腥風大起,一股巨大的力量,對着我衝了過來。

我已經來不及回過頭去,慌忙之中,抓住石樹某個枝幹,整個身體都縮了起來,想要避開身後那致命的一擊。

“嗖”的一聲,少爺眼見我危險,再次將手電筒交給丫頭,竹箭已經縮了過來。

匆忙中,我回頭一看,不禁魂飛魄散,這是什麼東西?蛇?還是妖怪?那是一個通體漆黑的類似於蛇一樣的怪物,身體足足有將近一米粗細,長着與蛇一樣的三角形腦袋,全身披着厚厚的鱗片,獠牙畢露,開叉的、漆黑色的舌頭,就在我的身後。而這個幾乎有着一切蛇的特徵的動物頭上,居然長着一隻如同刀鋒一樣的獨角!

衆所周知,蛇是沒有角的。有角的,那就不是蛇,而是龍!

“老許,快過來!”少爺接連射出三支竹箭後,忙着招呼我。我也想要過去,可是,我與那怪蛇靠得太緊,如今我爬在石樹的技幹上,一動也不敢動。而那怪物似乎是被少爺的幾支竹箭激怒,又夠不着少爺,猛然發了瘋一樣地對着我衝了過來。

我大驚,由於無處可以躲藏,無奈之下,只能揮劍迎了上去。那怪蛇似乎知道我手中的青銅古劍的厲害,眼見青銅古劍寒光閃閃,忙一低頭,居然縮了回去。我趁機穩住腳步,細細地打量着這條怪異的黑色大蛇。

真是奇怪,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這蛇非常熟悉,似乎在什麼地方見到過一樣。但我知道這不可能,要是我以前見過這樣的大蛇,沒有葬身蛇腹,也足夠讓我永遠地記下它了。

不過,這黑色大蛇眼見我不攻擊,它也縮在大石樹上,一雙黑色的眼睛,閃着鬼氣森森的寒光,死死地盯着我。我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這該死的大蛇,它一半的身體,居然連着石頭。不,不對,是原本就是石頭。

具體的情況,我也看不清楚。似乎整個大石樹,就是它龐大的身體一樣。它能夠活動的,僅僅只是頭部,它的尾部,已經徹底石化,與大石樹融合爲一體。

石化?我突然心中一動,猛然想起,難怪我看着這蛇是如此的熟悉,在甬道內的時候,那尊古怪的青銅人傭的身體下面,不是有着九條龐大的蛇尾巴?難道說,居然是有人將一條大蛇砍成了兩半,蛇頭放在了這裡,而尾巴裝在了青銅人傭的身上?

我自己也被這荒唐的想法驚呆了,這怎麼可能?一條蛇被砍成兩段,居然還能夠活着?當然,在這古墓中,一切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我與那條長着角的黑色大蛇僵持着,它的眼睛漆黑,映着我們手電筒的光芒,彷彿是黑暗中的鬼火,跳躍不定。

一直沒有說話的丫頭突然提高聲音道:“許大哥,我想起來了……”

“什麼?”我本能地回頭去看丫頭,她想起什麼了?可是,就這麼一回頭之間,一直沒有動的黑色大蛇居然行動如風,對着我惡狠狠地衝了過來。我大驚,慌忙舉着青銅古劍迎了上去。哪知道黑色大蛇的一半身體雖然已經石化,可是頭腦卻靈活得很,居然不與青銅古劍硬碰,腦袋一偏,對着我依持的石樹樹幹惡狠狠地撞了過來。

他媽的!我雖然已經知道黑色大蛇的意圖,可是,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那大蛇速度快捷無比,石樹樹幹被它猛力一撞之下,搖了搖,然後,非常不爭氣地“啪”的一聲,就直接斷成了兩截。

我大叫一聲,沒有依靠,身子快速向下墜去。這裸石樹少說一點。也有好幾十米高,一且摔下去,不將我摔成肉醬纔怪。慌亂之中,我雙手亂抓,萬幸居然抱住了下面的石樹樹幹。

“啪”的一聲,一根繩子掉了下來,少爺焦急地叫道,“老許,快,抓住繩子,我拉你上來。”

我顧不上多想,死命地抓住繩子。少爺與丫頭一起用力,將我再次拉了上去,等與丫頭、少爺聚集在一起,我眯着眼擡頭向上看,那頭怪蛇後半截身體果真已經石化,能夠活動的,僅僅只有頭部三米左右,看着說不出的怪異,老粗的身體,卻只有那麼一點點的長度。

“這是化蛇……”丫頭說。她的臉色更加糟糕,聲音沙啞。

“什麼……”我不禁大驚,猛然想起在取得這柄青銅古劍的時候,那聲蒼涼而無奈的嘆息,那似詩似歌的十六個字:

八卦甲子,神機鬼藏,化蛇龍骨,天殘地缺!

化蛇,難道真的有這麼一種怪蛇?難道說,我一直以爲是幻覺的那個聲音,居然是真的存在的?否則,丫頭又怎麼會認出這是化蛇?

丫頭並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忙着解釋道,“是的,我在《山海經》中看到過,化蛇奇大無比,生九尾。頭生獨角,乃是大凶之物。只是不知道這化蛇怎麼在石頭中,不過,我可以保證,化身的身後,必定有出路。這墓室原本的主人真是大手筆,居然能夠讓上古神獸給他守靈。”

我顧不上考慮什麼上古神獸,我現在需要想的,就是如何儘快出去,讓丫頭可以吃點東西,弄點藥給她,否則,我們早晚得困死在這裡,不給化蛇吃了,我們就得吃化蛇。

一念至此,我轉身看向那鬼氣森森,全身披着黑色鱗片,醜陋之極的黑色大蛇。我對吃蛇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被蛇吃更是沒有興趣。

丫頭既然說化蛇的身後有出路,那麼無論如何,我也得想法子將這大塊頭弄開,看着後面到底有沒有出路。但問題來了,這玩意雖然只有三米來長,可它大口一張,絕對可以一口將我吞下去。

我問:“那現在怎麼辦?”丫頭說:“得想法子將它砍了。”我看了看那龐大無比的化蛇,忍不住比了比自己的腰圍,半晌才道,“我可砍不了它,只怕它餓了上千年,正準備用我們三個做點心充飢。”

少爺非常淫蕩地問通:“老許,你說這化蛇的身體都變成了石頭,那個,如果他想要那個?怎麼辦?”

我正在考慮如何把這化蛇蛤砍了,被他一問,頓時就糊塗了,皺眉說,“什麼那個?”

少爺說:“就是它吃了東西,總得消化,消化了,就得排泄。可是,它後半截的身體已經石化,如何大小便?”我一聽就暈了,都什麼時候了,丫頭病着,他居然還有心思說笑?當即白了他一眼,懶得理會他。

哪知道丫頭聞言,明顯眼睛一亮,點頭說,難怪剛纔她一直感覺有什麼不對,原來是這個原因。

我問怎麼了?丫頭說,讓我放心地過去,只管對着化蛇砍過去就是,不用怕它。因爲,它根本就沒有法子吞下任何東西,哪怕是一隻老鼠。我還是不明白,丫頭也不解釋,眼看着丫頭滿臉赤紅,我對着手心吐了口口水,用力地搓了搓手掌道,“既然如此,媽的,老子我就會會這大傢伙……”

我一邊說着,一邊將繩子系在腰上,吩咐少爺,將身子的另一頭綁在老粗的石樹樹幹上,以防萬一。剛纔被化蛇一撞之下,差點就要了我的老命,這次可不敢掉以輕心。丫頭說這玩意不會吃人,可是,卻不能保證,它不會一頭撞死我。

一切準備妥當後,我再次順着凸凹不平的石頭,向着化蛇爬了過去。那大塊頭也瞪着一雙鬼氣森森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輕輕地抽出青銅古劍,就這麼看着它。僵持了片刻,我還是不敢近前。身後,少爺那個無良人士大聲吼道,“老許,你他媽的別光說不練,快點啊!”

我正憋着一肚子的鬱悶,快點,他以爲這是水溝裡的小水蛇,我一劍下去,絕對可以將他劈成兩半?這可是化蛇,洪晃猛獸,山海經裡都有記載的怪物。

我舉着青銅古劍,剛剛動了一下,那畜生居然偏着頭,迎了上來。氣得我差點一頭撞死的是偏偏少爺還在後面大呼小叫的,唯恐化蛇耳朵不好,聽不見似的。眼見我遲遲不肯動手,少爺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居然取過弓弩竹箭,對着化蛇的腦袋就是那麼一下子。

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少爺居然知此莽撞,如今我可在化蛇的攻擊範圍內,他莽撞動手,化蛇是夠不着他,可我怎麼辦?不過,既然少爺動了手,我眼見竹箭帶着尖利的破空之聲,對着化蛇射了過去,當即舉着青銅古劍,對着化蛇的腦袋就直接砍了過去。

我們的老祖宗們教導說,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所以,既然要砍化蛇,自然也得對着它最最關鍵的部位砍下去。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化蛇根本連看都沒有看少爺射過來的那支竹箭,徑直對着我的青銅古劍,如同是瘋子一樣地撞了過來。

我大吃一驚,但隨即又鎮定下來。我這青銅古劍,可是上古神兵,誰怕誰來着?當即也不避讓,硬是迎了上去。

“砰”的一聲大響,我的那一劍,如同是碰在了同等的金屬物件之上,居然濺起一堆火花。更要命的是,我原本不過是站在凸凹不平的石頭上,如今被化蛇大力一撞,差點就立足不穩一腳摔了下去。饒是如此,我還是手忙腳亂地穩住了身體。

讓我驚訝的是,化蛇居然也沒有趁機偷襲,只是瞪着一雙鬼氣森森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我。

我穩住身形後,這纔有機會看向化蛇。這一看之下,不禁又大吃一驚。我手中的這柄育銅古劍,連鐵鏈都可以輕易地砍斷,可是剛纔與化蛇短兵相接,我居然沒有能夠傷得了它分毫,這傢伙可還真不是普通的皮糙肉厚。難怪它對少爺的竹箭無視,根本不用理會嘛。

“咳……咳……”丫頭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咳得心都提了起來。轉身向她看了過去,只見她彎着腰,神情很是痛苦,我知道,我已經沒有時間再拖了,當即舉着青銅古劍,再次對着化蛇頭上狠狠地砍了下去。

那畜生腦袋一擺,居然用它頭上的獨角迎上了我手中的青銅古劍,“砰”的一聲大響,我手中的青銅古劍與化蛇的獨角碰在一起,再次濺起一串火花,震得我的手臂發麻,而那畜生也連連搖動着腦袋。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它這獨角居然如此的堅硬,心想,這下糟糕了,如何才能夠將它砍了?

我一邊想着,一邊忍不住低頭去看丫頭與少爺,卻見着丫頭正衝着我比手勢。我一呆,丫頭見我注意到她,忙着舉着手電筒,照向化蛇的尾部。

我一呆,頓時就明白了丫頭的意思,她是要我用劍砍連接着化蛇尾部的石樹,而不是攻擊化蛇。可是,這個有用嗎?不將化蛇殺了,砍了石樹又有什麼用,而且,這石樹如此巨大,我又怎麼可能砍得了?

丫頭在下面又連連衝我比劃着,我又看了兩次,方纔明白,原來丫頭竟然是讓我砍了化蛇與石樹連接的部位,也就是說,化蛇石化的那麼一部分。

說實話,化蛇現在的情形非常詭異,一部分是活着的身體,另一部分,卻是石化的石樹。這遠遠地超出了我對動物的瞭解。既然丫頭讓我砍那個部位,自然有她的道理,而且,化蛇的腦袋實在是堅硬無比,我也砍不了它,除非是能夠傷到它的要害。

我如同是壁虎一樣,爬在凸凹不平的石壁上,又向着化蛇爬進了稍許,感覺這張黑色的大嘴、分岔的舌頭,甚至黑漆漆的獠牙、密佈的鱗片,都是觸手可及。

猛然,我的身邊“嗖”的一聲大響,一隻竹箭對着化蛇鬼氣森森的眼神射了過去。它微微一低頭,我見機不可失,一個箭步,也顧不上危險,衝到化蛇身邊,對着它與石樹連接的部位,一劍砍了過去。

“砰”的一聲大響,一股腥臭無比的液體,直噴而出。我身處石壁上,自然是來不及躲避,頓時就被噴得滿頭滿臉都是,甚至還有幾滴濺進了口中,噁心無比。化蛇一個回身,扭動着身體對着我撲了過來,我顧不上擦一把臉上的蛇血,慌忙揮動青銅古劍,對着它再次砍了下去。

這青銅古劍不虧是神器,第一劍就重創了化蛇,而第二劍,化蛇的身體一個扭曲,居然直挺挺地向下掉去。我就這麼輕易地砍斷了化蛇。

似乎是太容易了,如果真是這樣,丫頭口中的上古靈獸好像也沒有什麼稀奇。我心中一邊想,一邊忍不住向翻翻滾滾向下墜落的化蛇看了一眼。可是這一眼,卻看得我毛骨悚然。我清楚地看到,那畜生居然在笑。

是的,那畜生在笑,猙獰無比的笑容說不出的恐怖,似乎我將它的身體砍斷,不是殺了它,而是成全了它。

“轟隆隆……轟隆隆……”沒有時間給我考慮什麼,就在化蛇龐大的身體掉下去的同時,整個石樹都開始顫抖起來。

“不好,這石樹要塌陷了!”少爺大叫道,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拉着丫頭向我這邊跑了過來。

剛纔化蛇尾部與石樹相連,如今化蛇被我一劍砍斷,在那個端口的地方,出現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也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難道說,這個洞口,就是丫頭說的出路?

沒有時間給我們考慮,似乎整個墓室都在塌陷中。我招呼少爺,讓他趕緊與丫頭先進入洞穴中。少爺用手電筒向洞穴內照了照,黑黝黝的一片,也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而少爺卻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同時回身將丫頭也拉了進去。

我的頭頂上,無數的碎石如同是雨點一樣地落了下來,而原本那棵氣勢宏偉,高大得有點過分的石樹,如今卻如同是腐朽的牆,塌陷得異常迅速。我一手揮舞着青銅古劍,護住頭臉要害,可是,還是被石塊砸中了幾次,差點就站立不住,摔下石壁。

丫頭回過頭來,連連催促。而我心中卻忐忑不安,化蛇掉下去的時候,那猙獰至極的笑像極了單軍、王全勝等人死後臉上詭異猙獰的笑容。就在我躥進石洞的瞬間,身後的石樹已經徹底地崩潰,而我背後的那洞口,也被巨石堵住。我們已經後退無門,不管這個石洞內有什麼東西都是我們目前唯一的道路。

這個石洞很小,我們在裡面連站都站不直,只能佝僂着身體。少爺在最前面,丫頭跟隨在後,而我走在最後面。

少爺舉着手電石筒,對着石洞照了照。前面是一片幽暗,彷彿通向幽冥世界一般,而且,石洞狹小,人在裡面,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覺。

我們三人摸索着向前走去,我忍不住問丫頭,她是怎麼知道化蛇的背後有通道的?丫頭說,根據墓室的建築,不管是哪個時代的墓室,都不可能製作死局,那是大忌諱。中國人很迷信,相信人死魂不滅的說法,認爲人雖然死了,可是魂魄還是存在的。所以,無論什麼樣的風水格局,都絕對會留有活路。

但這個墓室的主人卻用心歹毒,它留下的唯一活路就在化蛇的身下。這麼一來,想要出去的人就必須要砍掉化蛇,而化蛇一滅,支撐整個大石樹的支柱也就倒了,整個墓室都得塌陷。人只要晚上一步,絕對會被石頭活活砸死。

我說,你既然早就是知道化蛇一滅,石樹就會塌陷,你怎麼也不早說?早說我也早防備,要知道,我剛纔可是用繩子把自己綁在了石樹上,石樹開始塌陷的時候,幸好我腦子還算機警,砍斷了繩子。要不,我非得被石樹帶下去不可。

丫頭解釋說她原本也不清楚,直到石樹塌陷的時候,她纔想到的。我不禁苦笑,這不是拿我的小命開玩笑嗎?

可是丫頭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我哪裡還能夠譴責她什麼,只求儘快出去,另謀他算。

少爺走在最前面,佝僂着身體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鐘,猛然,只聽着“撲通”一聲,少爺居然一腳踩空,似乎是掉進了水裡。然後,我就聽得少爺大呼小叫道:“不好了!老許,我掉下去了……”

聞言我差點就腦殘了,怎麼又是水路?丫頭這個模樣,怎麼還能夠下水,這不是要了她的小命?可是丫頭二話不說,“撲通”一聲,也尾隨着少爺跳了下去。我這纔看清楚,原來這石洞已經到了盡頭,而由於四周都是一片黑暗,少爺剛纔佝僂着身體,只知道看着前面,卻沒有留意腳下,才一腳踩空,掉了下去。

實話說,這個黑黝黝的水潭,看着有點像是露天茅坑。由於與地面相平,別說是在這等黑暗中,就算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不留神都有可能掉下去。

“老許,快下來,這裡另有通路。媽的,好臭……”少爺一邊招呼我一邊說道。

我還沒有下水,可是鼻子裡已經聞到一股黃沙腐爛的臭味,彷彿就是黃河內腐爛的河沙。既然丫頭與少爺都已經下去了,別說是臭水,就算是真的茅坑,我也只能跳。

第17章 七天的詛咒第70章 困龍灘第5章 重見天日第7章 天殘地缺二十五章 玉屍第20章 湛江第9章 石臺第18章 死亡第14章 水下石室第6章 發光的地下屍蟲第22章 黃河龍神第9章 鳩佔鵲巢二十五章 玉屍第21章 黃湯弱水二十五章 玉屍第7章 驚人的相似第23章 潭第18章 死亡第9章 石臺引子第16章 半年後第8章 護棺妖狐第1章 龍怪第15章 黃河水鬼第1章 龍怪第5章 重見天日第5章 鬼哭第6章 纏絲洞第2章 南爬子第6章 發光的地下屍蟲第2章 南爬子第10章 大荒化蛇第16章 半年後第10章 大荒化蛇第5章 老頭死了第8章 鬼子進村第7章 天殘地缺第21章 黃湯弱水第67章 水牆、浮棺第70章 困龍灘第11章 養屍寶地第67章 水牆、浮棺第17章 七天的詛咒第8章 護棺妖狐第4章 曾經失落的文明第11章 養屍寶地第13章 南爬子第4章 黃河古物的傳說第10章 鬼面蘑菇第5章 重見天日第1章 龍怪第1章 大戰鬼屍二十五章 玉屍第69章 三維第68章 棺材內的老熟人尋書*吧第10章 大荒化蛇第8章 鬼子進村第64章 先天卜算第4章 青銅鳥尊與人傭第2章 假人白狐第7章 臨河縣第21章 黃湯弱水第64章 先天卜算第2章 假人白狐第64章 先天卜算第5章 鬼哭第2章 水晶宮第14章 水下石室第5章 鬼哭第7章 天殘地缺第2章 假人白狐第24章 九龍坑第9章 鳩佔鵲巢第10章 大荒化蛇第26章 混亂第12章 被抓了第10章 湖底洞第4章 黃河古物的傳說第2章 之趕屍人第9章 石臺第6章 纏絲洞第5章 鬼哭第13章 入洞第67章 水牆、浮棺第4章 青銅鳥尊與人傭第66章 有問題的牆壁第64章 先天卜算第5章 老頭死了第22章 黃河龍神第6章 避避風頭第3章 陶人俑第6章 發光的地下屍蟲第22章 黃河龍神第68章 棺材內的老熟人尋書*吧第18章 死亡第67章 水牆、浮棺第19章 偷第65章 南爬子一派
第17章 七天的詛咒第70章 困龍灘第5章 重見天日第7章 天殘地缺二十五章 玉屍第20章 湛江第9章 石臺第18章 死亡第14章 水下石室第6章 發光的地下屍蟲第22章 黃河龍神第9章 鳩佔鵲巢二十五章 玉屍第21章 黃湯弱水二十五章 玉屍第7章 驚人的相似第23章 潭第18章 死亡第9章 石臺引子第16章 半年後第8章 護棺妖狐第1章 龍怪第15章 黃河水鬼第1章 龍怪第5章 重見天日第5章 鬼哭第6章 纏絲洞第2章 南爬子第6章 發光的地下屍蟲第2章 南爬子第10章 大荒化蛇第16章 半年後第10章 大荒化蛇第5章 老頭死了第8章 鬼子進村第7章 天殘地缺第21章 黃湯弱水第67章 水牆、浮棺第70章 困龍灘第11章 養屍寶地第67章 水牆、浮棺第17章 七天的詛咒第8章 護棺妖狐第4章 曾經失落的文明第11章 養屍寶地第13章 南爬子第4章 黃河古物的傳說第10章 鬼面蘑菇第5章 重見天日第1章 龍怪第1章 大戰鬼屍二十五章 玉屍第69章 三維第68章 棺材內的老熟人尋書*吧第10章 大荒化蛇第8章 鬼子進村第64章 先天卜算第4章 青銅鳥尊與人傭第2章 假人白狐第7章 臨河縣第21章 黃湯弱水第64章 先天卜算第2章 假人白狐第64章 先天卜算第5章 鬼哭第2章 水晶宮第14章 水下石室第5章 鬼哭第7章 天殘地缺第2章 假人白狐第24章 九龍坑第9章 鳩佔鵲巢第10章 大荒化蛇第26章 混亂第12章 被抓了第10章 湖底洞第4章 黃河古物的傳說第2章 之趕屍人第9章 石臺第6章 纏絲洞第5章 鬼哭第13章 入洞第67章 水牆、浮棺第4章 青銅鳥尊與人傭第66章 有問題的牆壁第64章 先天卜算第5章 老頭死了第22章 黃河龍神第6章 避避風頭第3章 陶人俑第6章 發光的地下屍蟲第22章 黃河龍神第68章 棺材內的老熟人尋書*吧第18章 死亡第67章 水牆、浮棺第19章 偷第65章 南爬子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