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區,紅花崗。
這裡是義莊十七幡的地盤,以前這個幫會叫紅花門,但被笑棲風一人挑了全幫,所以也就改名爲十七幡了。雖然這裡名爲紅花崗,但是卻一點紅花也看不見,這裡只是因爲位置好,以前在這裡的戰鬥很多,血染野花成紅,所以約定俗成地稱之爲紅花崗。
十五幡、十六幡和十七幡,三幡都各自是一個幫會,所以衣着並不相同,可殺向紅花崗而來的氣勢卻非常驚人。前面在義莊裡哭啼啼的小四子,現在提着鋼刀好像要吃人一樣,那雙眼睛看的羅林都覺得心生畏懼。
難怪義莊威風這麼大,手下三十三幡中的小頭目竟然都能趕得上暴怒的鬼頭九,這也難怪當初鬼頭九看到烏維爾爲羅林說話嚇得屁都不敢放就逃了。
笑棲風伸着懶腰一臉閒,一步三顛慢慢悠悠地跟着隊伍,按他說得,揍毒龍幫這種小門小派,只要給他足夠的人幫忙撐場面,自己一個個地打能把對面全滅了,也就是一個飯後熱身罷了。
笑棲風邊走着,口中邊哼着一口小曲兒。羅林第一次聽,只覺得曲調慷慨激昂,連笑棲風的面部表情都隨着曲子“慷慨激昂”着,不禁問道:“七哥,你這是什麼曲子?”
“這個?這是大哥教我的,叫義氣歌。”
“義氣歌?”
“是啊!老子我超喜歡這首歌,大丈夫,要做就要做這樣的人生纔不枉此行啊!”笑棲風笑着,突然大聲喊起,帶着剛剛的調子,卻有了詞:
“江湖兮,身若輕舟淡如水。”
“江湖義,猢猻散爲誰?”
“廟堂兮,伴君如虎捋虎尾。”
“廟堂義,朝不保天黑。”
“繁星兮,人不留。孤王兮,天不佑!”
“唯我兄弟,對錯不移,善惡不避。”
“兩肋相替,生死人若一。”
“笑江湖,羣雄寇,義字當先莫如敵手。”
“戮名士,殺豪傑,誅佞侯。”
“我義但行不違初心,正邪不由他。”
“剛正忠孝逍遙,縱橫天地吧!”
一曲歌,笑棲風唱的慷慨激昂,更到**地方,他清爽嘹亮的嗓音讓羅林都覺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怎一個爽字了得!字裡行間,滿是對兄弟義氣的讚頌,正邪、善惡、對錯全然不顧,竟唯遵這義氣二次,這要多好的兄弟纔會達到這個地步啊。
“這種兄弟,真的存在麼?如果你的兄弟做壞事,你也要跟他一起做?”羅林從字裡行間找到了空隙,向笑棲風問道。
“嗯,這句話我也問過。”笑棲風笑道:“老大給我的回答是,先有的兄弟,之後纔有義氣,若這個人值得我以義氣結交,哪怕捅破天,我也和他一道來!”
在複述雪輕歌的話時,笑棲風臉上神采飛揚,就好像那些說着自家哥哥得意事的弟弟,那不僅是一種得意洋洋,更是一種崇拜,接近於信仰。
“相較於你認識雪輕歌,大概,雪輕歌認識你纔是他的幸運。”羅林看着面前的大男孩那得意的神情,心中不禁暗想。雪輕歌多麼精明的一個人,而你竟這麼沒腦子,人家只需要用一首吹牛的歌就把你的心給捆得結結實實。
然而,義氣歌曲子實在爲羅林所愛,不知不覺間,他自己也隨着腦海中的音調慢慢哼了起來,笑棲風聽到之後對羅林大爲讚賞:“嗯,好小子,有前途!”然後隨着羅林一同大聲唱了起來。
“江湖兮,身若輕舟淡如水。”
“江湖義,猢猻散爲誰?”
“廟堂兮,伴君如虎捋虎尾。”
“廟堂義,朝不保天黑。”
“繁星兮,人不留。孤王兮,天不佑!”
“唯我兄弟,對錯不移,善惡不避。”
“兩肋相替,生死人若一。”
“笑江湖,羣雄寇,義字當先莫如敵手。”
“戮名士,殺豪傑,誅佞侯。”
“我義但行不違初心,正邪不由他。”
“剛正忠孝逍遙,縱橫天地吧……”
幾首歌後,本來小聲跟着哼哼的羅林也大肆唱了起來,只覺得渾身毛孔就像都打開了一樣,說不出的輕鬆自在,一旁的小弟們看着義莊的大爺在大聲唱歌,紛紛叫好,甚至有人跟着哼哼出聲。
然而不多時,歡聲笑語的隊伍就到了紅花崗與毒龍幫的邊界。在知道義莊出動當家並且拉出三幡人馬陣勢以後,毒龍幫的幫主立即拉攏周邊的附屬小幫,並聯繫了自己的頂頭大幫,人數達到了數千人,各種雜亂的人混在一起,雖然很雜亂,卻又讓人覺得數也數不清的感覺。
“義莊橫行在這片這麼久了,是時候交權了,你們九個人,憑什麼佔着這麼大一塊地界?”
毒龍幫的宗主幫是黑區另一大巨頭:百花旗,是一個擁有巨大財力的大幫,比義莊成立更晚,但是很快躥升道黑區第三的地步,領地更是超越了義莊許多,旗下收攏上百小幫,之所以沒有取義莊的第二而代之,完全是因爲義莊發展迅猛的時候那份無敵的勢頭給人留下太深印象。
“七爺,看這幫崽子!”大鬍子老大氣的吹鬍子瞪眼,走到笑棲風面前。笑棲風笑着走上前,朗聲道:“這兄弟,你是百花旗的什麼職位啊?”
“老子百花旗旗官郎……”
“不必說了。”笑棲風突然一聲打斷:“我知道你是什麼級別就行,旗官,大概也就相當於我們三十三幡的各位老大級別,你不覺得和我聊天級別低了點麼,滾回去,找官大的。”
“混蛋!”那旗官勃然大怒,旁邊的人趕緊攔他,卻根本攔不住。羅林最近和笑棲風呆的時間太長,早就知道如何看出對方的實力的方法,稍微打量一下他就明白,這個旗官的確有一身橫練功夫,至少也是高手頂級,身邊的人根本攔不住發火的他。但是高手頂級,面對笑棲風這種能幹掉次王的宗師,總是差了那麼一點……
“着!”那旗官怒衝衝上前,只在數步之內時,突然眼神一凜,大幅度擺動的手在身後一抹,數把飛刀就向笑棲風打來,那速度即便羅林都看愣了,隨後就覺得一身冷汗,若這飛刀打向自己,恐怕就是慌神的功夫便打中了。
笑棲風還是掛着笑,然後雙手隨意地一搖一擺,在面前畫了一個不規則的圈,那幾把飛刀就全都被他攬入手中,而且都是捏着刀刃的地方,手卻絲毫沒有劃破的痕跡。
“呃!”旗官一看,心叫不好,本來以爲偷襲一下,讓對方慌亂,然後自己欺身而上,對方就算沒被飛刀打傷,也會被自己壓着打上一套拳。哪知道竟被破解地如此隨意?心中一怕,他的步子就開始向後退。
“來了還走,也不怕給你家老大丟人?”笑棲風輕聲道,隨後左腳一擰,便若在原地留下一道青色旋風,身影唰地便衝到了那旗官面前。
“百骨寸斷!”
突然間,笑棲風和旗官只見就好像被無數手腳的影子連接在了一起,空氣中啪啪作響,而笑棲風也在瘋狂吼叫,那聲音好像他不是打人的人而是被打的人一樣,旗官最開始有一道慘叫,隨後戛然而止。那身體就好像一塊破沙袋,慢慢被笑棲風打到半空之中,而且不停地飛濺出血液。
數息之後,笑棲風停了下來,似乎自己也喊得沒了力氣,軟趴趴地走回自己隊伍,而那旗官如破布一樣啪摔在地上,騰起一大片灰塵。
“郎爺!郎爺!”
周圍的百花旗的人看到這一幕趕緊上來看那旗官的狀況,只見那旗官還有着呼吸,但是明顯只剩下一口氣吊着了,渾身骨頭都碎了,關節也都被打得變了形。更慘的是那腦袋幾乎像被壓碎了一樣,卻只是裂開縫隙,流出了紅白之物。
“你怎麼下如此狠手?!”一衆人均向笑棲風怒斥,這種情況,簡直比死還慘!
“下狠手怎麼樣,搏鬥本就是生死間的事。”笑棲風笑着坐下來。羅林看得出,笑棲風已經充滿了疲憊,剛剛威懾得一招,也是笑棲風全力的一擊了。
“哼,聽說義莊七當家單挑無人能敵,我李開山不信,你倒下來和我打打!”這時,另一面站出來一個扛着一口開山大斧的人,那斧刃就足有半個羅林那麼大,再加上肉山一樣的身體,可以說就像一個大巨人走了出來。
“你這人,分明是欺負七哥打車輪戰!”羅林怒斥道。
“哪來的小王八蛋,閉嘴,有你什麼事?”李開山怒道:“這般年紀,快回家吃奶去!”
羅林長得很俊,再加上王室出身,從小就做保養。而之後無論受到什麼傷,吃肉之後總是恢復地細皮嫩肉。雖然是十六歲,但是現在的模樣卻只像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
“嘿,你還真說錯了,可有他的事。”笑棲風突然插嘴,他拍了拍羅林的肩膀:“這是我們義莊未來的十當家。十弟,那個肉球歸你了,打爆他。”說罷滿臉含笑地坐下,像一隻鬥雞一樣雄赳赳地看着對方。
“打爆……他?!”羅林看向對方那巨大的身體和半人大的大斧頭,直打了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