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院內的飯堂吃過早餐，陳栩和陳高分開，徑直前去授課的教室，昨日聽謝渺說，那位張正中老師一般隔一天去授課一次，雖然頗是懶散，但還算是盡到了一個老師的本分。
陳高其實也在道院學習，不過是在那種人數更多的平民班級中學習。
清源道院並非只是招收貴族學員，平民也多有招收，不過平民的待遇自然要差上許多，陳高學習和修煉也還比較用功，但因爲要經常照顧陳栩，因此留給他的時間不多。
“是時候讓陳高專注他自己的修行了！”陳栩吐了一口氣，陳栩知道陳高對他忠心耿耿，可陳栩覺得自己其實不需要一個跟班，倒更需要幫手。
不多時已經來到教室門口，和昨日不同，今日的教室中人數頗多，十多名學員都已到場，除了關錦鵬之外，黎玄婉，謝渺這些陳栩能叫出名字的人都已到了。
“陳栩！”看到陳栩邁步而入，謝渺目光一凝，面露訝色：“你突破了？”
這一聲呼喝引得其他人全部投來注視的目光，黎玄婉淡淡看了一眼，又垂下了頭，似在思考着什麼。
陳栩笑了笑，走到謝渺身邊坐下，才低聲說道：“練氣四重而已，不值得大驚小怪！”
“啊？才一天不見，你就突破到第四重？”謝渺知道陳栩不想惹人注目，也壓低了聲音，“你不會是服食了什麼丹藥吧？”
陳栩不置可否，在謝渺的眼底，這算是一種默認，謝渺不由一陣豔羨。
謝渺也只有練氣四重的修爲，這一點，卻是因爲他家裡的條件不比陳栩強出多少，平日裡修煉所用的靈石都不足，更遑論可以輔助修煉的丹藥了。
不多時，門被推開，一道窈窕的人影邁步走入，徑直到了教室中間位置站定。
“今天授課的是江老師！”
“江老師好！”
“江老師今天好漂亮啊”
各種議論聲響起，有膽子大的少年表達着心裡的欽慕和讚歎。
陳栩卻是有些意外，這江老師正是他前日初來道院時遇到的那位女老師，當時還是她給自己解圍，擺脫了那個名叫胡曄的少年的糾纏。而且，後來這位江老師還說自己落下的課程可以找她幫忙補上的？
能夠叫出自己的名字，且對自己這麼一個普通的學員都這麼關切，難怪這位江老師人氣這麼高了！
“都坐吧，今天過來替大家講解劍術知識！”江老師坐在了蒲團之後，單手向前一壓，等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之後，說道：“先回答你們劍術上的問題，誰先來？”
“我來！”最先出聲的還是黎玄婉，這個女孩在這個班級算得上是一枝獨秀，陳栩估摸着她的修爲應該已突破了練氣六重的程度，“江老師，劍意散亂，劍芒黯淡，這是爲何？”
“劍意散亂，神識不夠，心神不堅的緣故。至於劍芒黯淡，則是修爲不到。你這樣的年紀修煉到練氣六重，凝聚出劍意已經很難得了，黎玄婉你天賦出衆，但所經歷的事情不多，所以心神不夠通達，意志不夠堅韌。你可以考慮出去歷練一下，去搏殺妖獸磨礪一下自己！”江老師回答得很快，也正切正題。
黎玄婉面露深思之色，點點頭，“多謝老師指點！”
“下一個，顧炳洲，你想問什麼？”
“老師，您上次教的柔水劍術中那盡善天下，爲何我總做不到？”
“多練習，你應該想象一下水柔弱而無所不至的情形，才能施展出這一招！”
“”
這位江老師於劍術上頗擅長，因此這些問題都回答得很快，不多時就沒有人再問劍術上的疑難，江老師站了起來，道：“現在教你們一門基礎劍術，名爲裁雲劍術！”
說完，江老師拉開架勢，開始演練劍術。
劍光鋪撒，猶一把剪刀，裁剪着天上的雲彩，一朵接着一朵，有飄渺高遠之意，劍光轉圜如意，配合着江老師頎長而曼妙的身材，猶如九天仙女蹈雲而舞，賞心悅目，飄飄出塵。
劍招精妙而複雜，讓陳栩看得也是一陣目眩，這江老師的劍道造詣確實十分高明，感覺上，比起顧名真來都要強出許多，算是陳栩目前僅見的高手了。
一遍演完，江老師開始拆解劍招，諸多學員也各自散開，跟着學習這門劍術。
“華而不實的花架子而已，有什麼好學的？”陳栩正在認真學習，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黑石骷髏的聲音。
對於黑石骷髏忽然的插話，陳栩早已經習慣了，最近這段時間，黑石骷髏醒過來的次數已經變得很多了，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不過黑石骷髏既然這麼說，陳栩自然要反駁一二的，順帶激一下黑石骷髏：“花架子，有本事你教我幾招不是花架子的劍術？”
“哼，這種花架子劍術我可不會，不過，你確定你想學麼？”黑石骷髏的聲音顯得意味深長。
“當然！”陳栩二話不說答應。
“好！”腦海中浮現出黑石骷髏的意念，而後，在下一刻異變突起，一道凜冽的劍光自陳栩的神識中劃過，霎時間，洶涌的劍意如潮一般將神識撕裂。
劇烈的痛楚從陳栩的腦海中泛起，他悶哼一聲，軟倒了下去。
“陳栩！”謝渺就在陳栩身邊，陡見陳栩軟倒，驚呼了起來，但一人的動作卻比他更快，曼妙身影一閃，就來到了陳栩的身前，一把抓住了陳栩的手。
“怎麼回事？”江老師驚問着，一道靈氣自她指尖探出，沒入陳栩的手腕中，轉眼間在陳栩的身體筋絡中探查了一圈，卻沒有什麼問題。
江老師的手抓着陳栩的胳膊，此刻陳栩已經站不大穩了，大半的身軀都倚了過來，被江老師用肩膀承受住。
“陳栩，感覺怎麼樣？”一時間，這位江老師也有些束手無策，焦急地問道。
“該死的黑石！”陳栩無力地在心底呻吟着，腦袋像是被劍劃作了兩半，神識之中劍意洶涌，無可排遣。
“劍之道，本爲殺戮而立，劍意爲劍之魄，此劍術名爲殺道，殺盡蒼生無數，可至大成！”這個時候，一道信息出現在了陳栩的腦海之中，這來自於黑石骷髏的信息就像是一道火焰一樣，在陳栩的腦海中一出現，無盡劍意在這一刻被點燃，熊熊燃燒起來，霎時間像是要將陳栩的神識都燃盡。
陳栩已經無
力抱怨了，眼睛眨了一下，忽而在他的眸中出現了凜冽燃燒的劍意。
劍意找到了宣泄口，自陳栩的雙眸中透出，看不到而真實存在着的劍意隨着眸光一道道斬出。
“嗯？”江老師先發現不對，一偏頭朝着陳栩的雙眼看去，立刻就看到了眸子中閃爍着劍意，一道道猶有實質，劃破虛空，斬得人神識疼痛。
“眸中劍意？快散開！”江老師高呼了起來，神識一凝，提着陳栩一退，拉開了和其他學員之間的距離。
其他學員還不知所以，不知江老師爲何忽然這麼大的反應。
劍意自陳栩的眼中傾瀉而出，切割在了江老師的身周，被她身體表面泛起的靈氣擋住，紫色的靈氣被切割得一陣四散。
“你們自己修煉，我帶他去找藥師！”江老師提着陳栩，身軀疾掠而出，衝出了門去，剩下一衆學員面面相覷，面露驚異不定的表情。
“陳栩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忽然犯病？”
“怎麼回事，難道走火入魔了？”謝渺低聲自語。
黎玄婉眼中露出深思的神色來，學員中以她的修爲最強，方纔的劍意她也感受到了，她確定那劍意不是江老師發出來的，難道是陳栩麼？她不大確定，那種劍意比她自己的不知要強出多少。
江老師提着陳栩下了樓，劍意仍自陳栩眸中化出，雖未成型，卻已初具狂虐霸道的雛形。
“江老師，放下我吧！”陳栩嘶啞着聲音，仍覺腦袋撕裂般地疼痛，不過劍意傾瀉了大半，倒不至於傷及性命了。
江老師聞言身軀微頓，一閃身來到一棵蒼柏之下，放下了陳栩，她朝着陳栩的雙眼一打量，只覺雙目仍有稍許的刺痛，“誰在你的識海里種下了劍意？”
陳栩聞言苦笑，這江老師修爲見識都不俗，居然一下就看穿自己識海中有變故。
不過這事情沒法解釋，陳栩沉默不語。
“現在沒事了？”見陳栩不說，江老師笑了笑，並沒有不悅之意，也許這小傢伙有什麼奇遇也不一定。
“沒事了！”雖然疼痛感還在，但已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了。
“那就好，你這種劍意十分霸道，而且狂躁暴虐，你要小心。有什麼問題記得找我，我就住在東院的清雅居！”江老師說道。
“謝謝老師！”陳栩禮貌地說道。
江老師擺擺手，轉身回教室去了。
注視着江老師背影消失，陳栩長吐了一口氣，然後怒罵道：“黑石，你想殺了我麼？”
“不想！”黑石骷髏的意念一陣沉默，似乎有些愧疚，但說出的話裡頭卻沒有這種意思：“你現在不是還沒死麼？”
“你”陳栩怒極，從懷裡取出黑石骷髏來，握住後狠狠朝着地上砸了下去，砰的一聲巨響，黑石骷髏渾身無恙，地下的青石倒被砸出了幾道裂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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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再來一次剛纔的經歷的話，就繼續！”黑石骷髏冷冷的聲音在陳栩的腦海中浮現。
陳栩停住了手，然後咬牙道：“好吧，你說怎麼補償我吧！”
“殺戮劍道，這門劍術足夠了！”黑石骷髏迴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