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累了

那段時間,楚梓琪非常的痛苦,不僅是因爲同桌對她的冷淡,還因爲她每晚做的夢。夢中的楊淵哲非常清晰,可是醒來後除了知道自己夢見過他,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她努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懊惱的去了學校,才發現班主任在班級裡訓斥楊淵哲,那些難聽的句子,分明在說楊淵哲有多麼壞,她在下面默默的聽着,一句話都不說,直到班主任要他寫一封檢查交到辦公室後,才結束了漫長的訓斥。她看着他低着頭走到座位上,突然感到這樣的場景很熟悉,她靈機一閃,半天不能相信自己想到的,這,不是自己昨晚做的夢嗎?當時怎麼也想不起來,沒想到現在卻如此清晰,可卻是在事情發生以後,她纔想起來,她感覺很不可思議,一定是巧合,她這樣安慰自己。可是接下來的幾天,她依舊做着關於楊淵哲的夢,而好巧不巧的是,這些夢都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楊淵哲的身上,她當時依舊什麼都想不起來,依舊是等到這件事情發生以後,她纔想起夢中的情景,卻爲時已晚。

她很痛苦,想把這件事告訴同桌,可是他基本都不來學校了,即使來了,上一、兩節課後就走了,她都來不及和他說話,他也不會主動和她說一句話,所以有時好幾天她們都不說話。她常常看着他,欲言又止,看着他從學校裡姍姍來遲,又看着他早早的離開了學校,而自己卻無能爲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夢依舊在糾結着,她依舊爲做這樣的夢而痛苦着。這天晚上,她照樣夢見了他,也照樣想不起來,但她卻隱隱覺得這次的夢不同尋常,她努力回想,終究還是想不起來。她忐忑不安的去了學校,發現班主任又在班級裡訓斥他,她依舊在下面默默的聽着,直到班主任說出了“開除,讓他回家”這樣的字眼,她觸電般站起來,昨晚的夢像電影般重演,夢中的楊淵哲確實被班主任訓斥了,而後開除回家……

她無力的坐在地上,看着同桌那一張不可一世、無所謂的臉,看着班主任被氣的紅彤彤的臉,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一點都不瞭解面前這個陽光帥氣,卻又性格張揚的男孩,她默默的看着他,這應該是他們在學生時代的最後一次見面了吧!今後相見,卻又不知今夕是何年,不知道是否還能認識彼此?他走出了教室,始終沒回頭再看她一眼。

自從楊淵哲走後,楚梓琪十分傷心,她在怪自己既然做了那樣的夢,爲什麼卻又在一時間想不起來?一定要等這件事發生以後才能想起來,可那時卻已經於事無補。很長一段時間,楚梓琪都在自責,她想起楊淵哲走時的決絕,她很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她盯着天花板發呆,心裡在想:哲,你爲什麼要做那些事?你明知道那樣做的後果是被開除回家,卻還是做了,你走時那麼“瀟灑”,始終沒回頭看我一眼,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嗎?知道我內心的吶喊嗎?

從那以後,楚梓琪變的沉默了,她的同桌換成了別人,可笑的是,那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和楊淵哲身上的竟然一樣,她在心裡冷笑,爲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次作文課,老師讓學生隨便寫一篇作文,她本來是不想寫的,就是因爲那一次的作文,她和楊淵哲的距離纔會越來越遠,可是轉念一想,她應該爲他們的友情做個告別了,於是她提筆寫下了一篇作文,名字叫做《不想說再見》,文中寫出了她的不捨,以及對這段友情的懷念。

這件事過後,班上所有的人都恢復了原狀,期末考試即將來臨,他們就快要升入初三了,個個都忙着複習,可是隻有她還是沒從楊淵哲不在學校這個事實中走出來。她的心裡想什麼,沒有人知道,她也從來不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但不知爲什麼,她的“不對勁”還是被舍友王夢瑤發現了,她看着她說:“你心情不好。”不是疑問,而是陳述,她愣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常態,“怎麼會?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啊!”說完還露出了微笑。

誰知王夢瑤搖搖頭,上前抱住了她,“琪琪,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可以說出來啊!你這樣憋在心裡,會很難受的,雖然你僞裝的很好,雖然你一直在笑,可是你笑容背後的苦澀,又有誰能知道呢?你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你自己,這樣的你,不累嗎?”

她的防禦在瞬間崩塌,回抱住她,“瑤瑤,你說的沒錯,我是覺得很累,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我答應你,等我的心平靜下來了,我就告訴你整件事。”

因爲這件事,她們成了很好的朋友,楚梓琪終於能從楊淵哲已經離開了學校這個事實中走出來了,她也告訴了王夢瑤關於她和楊淵哲所有的事,王夢瑤在一旁認真的聽着,偶爾也會發表點言論,但多數時間,她都沉默不語,只是在一旁默默的聽着,然後把楚梓琪緊緊的抱住。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內心本來就敏感和多變,於是兩顆心,就因爲這件事,這一個擁抱,緊緊的連在了一起,所以王夢瑤以後成爲了楚梓琪爲數不多的朋友中的一個。

楚梓琪的心情終於平靜了,她終於恢復了狀態,可是面對她的,卻是已經來臨的期末考試,她知道這一個學期,她的功課落下了許多,想補已經不可能了,她只有破罐子破摔,抱着必敗的心情進入了考場,她知道,等待她的,絕不止這些。

知道考試成績已經是初三開學一個星期以後的事了,她從班級前三一下子倒退到班級十幾名,對於這樣的結果,她心裡雖然不舒服,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其他人就不這麼想了。剛下課,班主任就讓她去辦公室,苦口婆心的進行了長達兩節課的思想教育,內容大致是楚梓琪現在已經初三了,是最重要的一年,一定要全力以赴,考入本市的重點高中,當班主任問楚梓琪成績爲什麼會下降的這麼厲害時,她一時無語,許久後,她對着老師說:“老師,這學期的課程太難了,我的數學已經到了不及格的地步,也許是我下的功夫不夠吧!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學習,不辜負你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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