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同二哥離開淑妃殿中後,站在長廊上二哥便拉着我的手道,“畫骨,母妃掐了你的腰可還曾打別的地方?”

“沒!”怕他不信又使勁的搖了搖頭,想到青苗姐姐,鼻尖一酸,“二哥,青苗姐姐又捱打了,今日我去御花園玩耍碰到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拉着我去徳善宮吃紫蘇鴨,忘了回來的時辰,淑母妃氣惱打了青苗。”

他替我揩拭去臉上的淚水,溫柔的道,“畫骨不怕,鳴鸞殿的宮婢大多都已被二哥打了招呼,下手不會太狠,你同我去太醫院再找一些上好的金瘡藥給青苗。”

點了點頭同二哥去了太醫院,找到二哥相熟的金太醫,金太醫是個好看的男子,大約是看在二哥的面上給了我兩大瓶金瘡藥。

找到青苗的時候,青苗已經被人擡到了牀上,趴在牀上一動不動。突然想起青苗告訴我母親不在的時候,母親也是這麼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心下一慌,掙脫二哥的手邊跑了上去拽青苗的衣袖:“青苗姐姐,青苗姐姐,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害怕……我害怕……”

青苗慘白着臉悠悠醒來,看着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小姐,奴婢怎麼忍心棄你而去?”

淚眼唰唰的落下來,一手攥着青苗的衣袖,一手舉着金太醫給的金瘡藥嚷着,“青苗姐姐,我給你找了藥,不痛不痛!”

在給青苗上藥之前,二哥千叮嚀萬囑咐,要將藥膏擦在傷處,我一個勁的點頭。給青苗上藥的時候二哥走了出去,我摸着下巴看着二哥的背影,思想着這是不是母親所說的男女有別?

原本青苗不讓我上藥,只是拗不過我,褲子褪下我看到雪白的皮膚上縱橫交錯着紫紅的鞭痕。抖着手挖出玉瓶中的金瘡藥往傷口上抹去,青苗細細的吸氣聲傳入耳中,我忙道,“青苗姐姐很痛麼?對不起,我不該貪吃,讓姐姐受了罰。”

“沒事的,小姐你抹藥吧,奴婢不疼。”

想起那次我因頂撞顏將軍的夫人,受了顏將軍一個耳光,回來後母親心疼的直掉淚,上藥的時候不住的在我臉上吹氣,就連疼痛也減輕了許多。趴在青苗的傷口處,不斷的吹着氣,小心翼翼的將藥膏抹勻。

許久之後我纔將傷口處都抹上藥膏,青苗彷彿如獲大赦,掙扎着將她自己的衣褲穿好,不斷的道,“小姐,這是最後一次,下一次萬不要替奴婢上藥,若是被人嚼舌根不免又要生出事端。如今我們是在皇宮之中,比不得將軍府,在將軍府小姐可以任性捉弄將軍夫人,至多也就將軍夫人責罰,而今這後宮主子衆多,要想活下去,定要逆來順受。”

我眨巴着眼看着青苗,不懂她說的是何意,她看着我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小姐還小,自是不懂奴婢說什麼,罷了……罷了……”

“青苗的傷好些了麼?”

二哥溫潤的聲音傳了進來,青苗大驚失色,掙扎着要起身卻被疾步進來的二哥摁住了肩膀,“你身上有傷,這些虛禮暫時就免了。畫骨年幼,勞你受苦了。”

“小姐是奴婢的主子,哪有受苦不受苦的。奴婢在夫人墓前發過誓言,這一世定會拼盡全力讓小主子好好的活下去,只是奴婢萬萬沒有想到小主子會進宮。宮裡娘娘衆多,小主子年幼,天不怕地不怕,不免要得罪很多人,奴婢只怕有心無力。二皇子,這宮裡獨獨皇子待我家小姐極好,若是有一日奴婢不在了,還望二皇子多多照拂我家小姐。”

二哥一個勁的點頭,揹着手道,“畫骨幸得青苗姐姐照拂,能活到今日已是不易,本殿答應你,畫骨這一世的安危本殿定會負責。”

雖不懂二哥與青苗姐姐說什麼,可看他二人嚴肅的模樣,又時不時提着我的名,我想這定是同我有關。

巴巴的上前拉着二哥的衣袖道,“二哥,青苗姐姐你們不要生氣,往後我會乖乖的聽淑母妃的話,再也不會讓青苗姐姐受罰了。”

青苗只是看着我一個勁的嘆氣,二哥拉着我的手笑道,“你這個小丫頭今日信誓旦旦,明日定又要犯錯。”

我舉着手不斷的搖着頭:“不會的,不會的,畫骨保證會乖乖的等二哥回來,再也不惹淑母妃生氣了。

晚膳後淑妃命人來喚我去她的殿中,二哥拉着我的手說要陪着我,不安的心在看到二哥的時候頓時安定下來。

去了淑妃的殿中原來是昭帝在此處,我同二哥上前問安,昭帝涎着笑對着我招手:“小畫骨到父皇這裡來。”

皺着眉看着昭帝那令人生厭的笑正在思索着待會如何脫身,誰知二哥卻牽着我往昭帝那裡走去,二哥道:“父皇今日怎麼這麼晚纔來?畫骨妹妹早已睡下了,聽時候父皇來硬是兒臣將畫骨妹妹從牀上拖起來的。畫骨妹妹年幼,經不起這般折騰,往後還望父皇體恤。”

昭帝呵呵的笑着道,“果真還是溯兒疼愛小畫骨,朕是聽說小畫骨這兩日唸叨着朕,這公務才忙完就忙着趕來了,不想卻還是遲了。”

“聖上是臣妾的不是,應該派人去稟告聖上一聲小畫骨已經睡下了。”

“無礙無礙,朕見畫骨安好,心裡也甚是欣慰。淑妃啊,畫骨這孩子你費心了。”

費心?費心要掐我哪個部位纔不會被人發現麼?抓着二哥的衣袖一臉呆滯狀的看着昭帝同淑妃寒暄來寒暄去,待到他二人說完,二哥忙說要送我回去歇息,這才得以逃過一劫。

回寢宮的路上我拽着二哥的手道,“二哥,爲何每次昭帝都說是我念叨他來鳴鸞殿的呢?我巴不得不要見他,哪裡還會念叨他。上一回他來抱着我不撒手,他身上的味道好難聞,淑母妃還不許我跑,二哥啊,今日多謝你。”

只聽得二哥嘆息了一聲,頓下腳步蹲在我跟前看着我道“畫骨,往後淑母妃再掐你,不要一味的站着,若是二哥趕不來,你便拔腿跑,不僅要跑還要大叫救命,你聽懂了麼?”

“二哥,你是說淑母妃要罰我的時候就跑麼?若是淑母妃更加生氣怎麼辦?”

“沒事的,畫骨,你只要記住二哥的話便好。”

看着頗爲認真的二哥,我點頭應允,因爲不想看到二哥失望。

“往後父皇來了,記得讓青苗去找我,我定會回來爲你解圍。”

鼻尖酸酸的,伸手抱着二哥的脖子說,“二哥你真好,這個世上母親待我好,青苗待我好,你待我也好。二哥,你能不能永遠都待我這般好,畫骨也會對二哥好的,永遠都待二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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