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疑案初揭曉

崔玉蓮道:“金二姑,只對付他一個人,似乎是用不着我出手了。”

金二姑怔了一怔,道:“姑娘的意思是……”

崔玉蓮道:“這些年來,你武功精進,你既有殺他之心,何不自己出手?”

金二姑呆了一呆,心中念轉,口中卻緩緩說道:“姑娘如此吩咐,老身敢不從命了。”

目光轉註到申保元的身上,接道:“我們姑娘不屑和你動手,只好老身收拾你了。”

申保元的年紀不大,但他卻具有一種久歷風霜的老練,沉吟了一陣,道:“動手,我倒可以奉陪,不過,我希望在動手之前,先了解幾件事。”

金二姑道:“什麼事?”

申保元道:“我們有什麼仇恨,你們不惜千里而來?”

金二姑道:“問你娘吧,老身無暇和你多費口舌,你亮兵刃吧。”

申保元吸一口氣,凝神而立,道:“你一定要出手,那就儘管請吧。”

金二姑冷哼一聲,一劍刺出。

申保元很沉着,直待長劍近身時,才突然一側身子,長劍掠胸而過。

閃矗的身法很巧妙,也很驚險。

更妙的是借那閃避之勢,身子側轉,右手一揚,迫向金二姑的咽喉。

由袖中暴射出一道白光,像閃電一樣,刺入了金二姑的咽喉。

好凌厲的一擊,金二姑口中發出一聲咕吼,似是想說話,但她已沒有說出來的機會。

白芒直貫咽喉,頓時氣絕而逝。

申保元右腕一挫,收回白芒。

一股鮮血,噴出了七八尺遠。

崔玉蓮道:“好劍法,小小年紀,練成了這等身手,令堂大概還要高明瞭。”

申保元一擊成功,臉上泛起了一抹冷笑,道:“你比我大不了幾歲,口氣倒是託大得很。”

但聞蓬然一聲,金二姑的屍體,倒揮在地上。

崔玉蓮道:“你可是覺着,你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申保元自練武有成以來,這是第一次和人動手,未想到一招斃敵,信心大增,冷笑一聲,道:“你如不服氣,何不出手一試。”

崔玉蓮道:“你殺了金二姑,並不是贏了這一場搏殺,你不要忘了,她只不過是我一個從人罷了。”

申保元道:“我知道,在下看得出來,你是來人的首腦。”

崔玉蓮道:“看得出來就好,現在,你要回答我幾句話。”

申保元心中念轉,口中說道:“有些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一定回答。”

崔玉蓮道:“你們母子兩人,爲什麼要隱居這樣一個地方,便於練武呢?還是爲了躲避仇家?”

申保元道:“這一個,我問過我娘,我們選擇這地方,兩者兼有。”

崔玉蓮道:“你的武功,都是你娘傳授的麼?”

申保元道:“是!都是我娘指點練的。”

崔玉蓮道:“你可知道,你們躲避的仇家是什麼人?”

申保元道:“這個,不知道。”

崔玉蓮道:“也許就是我們,所以,我奉派來此殺你們。”

申保元道:“你是……”

崔玉蓮接道:“我來自崔家塢,水旱總寨。”

申保元臉上神色很平靜,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這個地方,也沒有聽我娘說過。”

崔玉蓮輕輕籲一口氣,道:“申公子,你娘真的不在麼?”

她已發覺了,申保元雖然很聰明,但他知道的事情太少。

所以,從他的口中,很難問出什麼!

申保元道:“我娘真的不在,不信,你們可以進來搜查一下。”

崔玉蓮道:“申公子,你聽着,我千里迢迢的趕來此地,非見到你的母親不可,你殺死了我的一個從衛,我可以不追究,但你母親如不肯出面見我,那就麻煩大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她幾時可以回來?”

申保元冷笑一聲,道:“我娘交待過,不許我和人動手,除非我的性命,受到了威脅,才許我出手還擊,剛纔的事,你已經看到了,我們母子練的劍法很特殊,不在兵器諾內,我們不找事,但也不怕事,姑娘最好別威脅我,別遇我出手。”

崔玉蓮哦了一聲,道:“你用的劍法,確然很特殊,手法也很凌厲,那是一種很實用的殺人武功,金二姑想不到你會這樣的劍法,大意了一些,才被你一劍殺死,如是她小心一些應付,至少可以和你纏鬥個數十招,不要以爲你剛纔一劍得手,就天下無敵,其實,你那一點成就,有限得很……”

申保元接道:“聽你口氣,你似乎完全不把我那一劍,放在心上了?”

崔玉蓮道:“不錯,我找的是你母親申三娘,我有多少分量,也許你母親就可以看出一點內情來,所以,我不願和你動手。”

申保元想了一想,道:“姑娘來的實在不巧,我母親很少出門,這是三年來的第一次。”

崔玉蓮道:“申公子,她幾時可以回來?”

申保元道:“多則七日,少則三天。”

崔玉蓮道:“好!我等她七天,我七天後再來,一定要令堂等我……”

說罷轉身緩步而去。

申保元望着崔玉蓮遠去的背影,道:“姑娘,這位老婦人的屍體,你們不帶走麼?”

崔玉蓮頭未轉顧,但卻高聲應道:“留給你母親看看,也許會給她一點搜索往事的啓發。”

申保元望着崔玉蓮等背影,很快消失不見。

回顧了金二姑的屍體一眼,申保元掩上了籬門。

一個布衣荊釵的美麗婦人,緩步由茅舍的正廳中走了出來。

申保元道:“娘,你早出來了。”

申三娘點點頭,道:“我看到了大部分的經過。”

申保元道:“娘,她就是咱們要逃避的仇人麼?”

申三娘點點頭,道:“大概是吧!”

申保元指着金二姑的屍體道:“娘,那丫頭臨去之時說,要把這具屍體留給娘看看,是不是認識?”

申三娘道:“我認識,她是當年陷害你爹四個女人之一。”

申保元道:“陷害我爹?”

申三娘道:“孩子,咱們避仇到此之後,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爹的事,那是爲了要你安心學武之故,但今天已到了不能不告訴你的時刻了。”

申保元道:“孩兒恭聽母親訓示。”

申三娘道:“你爹在武林之中,不但極受武林同道敬重,而且,他一身武功,也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他有兩個很好的朋友,一個姓崔,一個姓勞……”

申保元接道:“姓崔,剛纔那丫頭也姓崔。”

申三娘道:“我知道,她太像她了,所以,我一眼就瞧了出來。”

申保元道:“她像誰?”

申三娘道:“像她的娘。”

申保元道:“娘認識她們母女?”

申三娘道:“我見她時,她還不過三五歲罷了,此時,她已是大姑娘了,縱然見過,也難相識。”

申保元道:“她父親就是爹的兩個好朋友之一!”

申三娘道:“崔家產金,而且,金礦越挖越大,原本,把金砂賣給別人,後來崔家設了鍊金爐,那些金砂就不再外賣,改由自己鍊金子,孩子,說崔家富可敵國,大概你可以相信了。”

申保元點點頭。

申三娘接道:“崔家的錢太多了,開始產生野心,他們第一個目標,就是你爹。”

申保元道:“我爹不是他很好的朋友麼?”

申三娘道:“但你爹也是他最敬畏的人,你爹要他安分守己,不要擴展崔家的實力,有南堡、北寨的相峙,已經可以保持了江湖上的微妙平衡。”

申保元道:“崔家聽不聽是崔家的事,但爲什麼要加害我爹呢?”

申三娘苦笑一下,道:“因爲他最怕你爹,你爹的武功、道德,都使他生出了畏懼,但他又無法控制自己勃勃的野心,在此等局面之下,只有一個辦法,他收斂自己,再不然,就害死你爹,他採取了後者。”

申保元道:“他們怎麼害死了我爹?”

申三娘眼中淚落下兩行清淚,道:“藥物,一種由紅花綠蕉之處生長的媚藥,和入了酒中,讓你爹喝下去。”

申保元道:“爹就全無防備麼?”

申三娘道:“你爹是一個很細心的人,他功力奇高,任何毒藥,都無法逃過他的雙目,但那媚藥,採自天生的植物上,無色無味,混入酒中,誰也看不出來。”

申保元道:“爹如很精明,應該看出,他們都不敢喝的酒,爹怎麼會獨喝?”

申三娘道:“他們陪着你爹喝,不過,他們早有了準備,你爹卻是全然無備,就那樣造成一件大恨大悲的事。”

申保元道:“什麼事?”

申三娘道:“你爹在藥力強迫之下,跑到了崔夫人的房中……”

申保元接道:“娘,你當時在那裡?”

申三娘道:“那一次,娘沒有同去,我留在家中。”

申保元道:“娘!你爲什麼不去呢?”

申三娘苦笑一下,道:“我不喜歡那姓崔的,爲了這件事,我已不知道和你爹吵過幾次架了。”

申保元道:“以後呢?”

申三娘道:“以後,你爹究竟作了些什麼事,娘無法知道,但崔夫人卻爲此自絕而死。”

申保元道:“那,那……”

申三娘接道:“也許你爹真的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反正崔夫人因此而死。”

申保元道:“我爹呢?”

申三娘道:“你爹也因崔夫人之死傷痛萬分,深覺對不起兩位義弟。”

申保元道:“以後呢?”

申三娘道:“以後,那個姓崔的,發了一道訃聞,你爹看到了那道訃聞之後,也自絕而死。”

申保元道:“這中間還有隱情?”

申三娘道:“唉!孩子,這中間,十分複雜,有些事,做孃的也無法說得出口,好在這件事,你勞叔父一直在場,你們叔侄,可以好好的談談了。”

申保元道:“我去問問他?”

申三娘道:“孩子,不可衝動,那位崔姑娘,不會離開太遠!你離開此地,可能會引起她的誤會。”

申保元道:“勞叔父幾時會來?”

申三娘道:“今日下午。”

轉過身子,緩步向內室行去。

申保元正想開口,但他忽然發覺娘舉起右手,似是在拭去臉上的淚痕。

怔了一怔,暗道:“娘哭了,難道父親之死,還有很多足以使娘傷心之處不成?”

他不敢再喊住母親,忍下心中疑問。

崔玉蓮並沒有退遠,她隱在裡許外一株大樹之上。

但隨車五衛和隨身女婢,卻一直退出山區,在客棧中等她。

她開始對崔家塢一切發生了懷疑,磨劍老人死了,因爲他收藏了寒鐵神針。

但爲什麼要殺這一對隱居於深山中的孤兒寡母呢?

他們難道也對崔家塢構成了威脅?

崔玉蓮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份,不是崔家塢的大小姐,而是崔家塢中的一個特級殺手。

她每隔一段時間,出巡一次,一切的行程,都有了預定的安排。

金二姑控制了一切,表面上看去,一切都由她作主,事實上,所有的行程,都是金二姑計劃好的,只不過,再經自己認可一下,就照計行事。

仔細想一下,只有一件是她辦的,那就是殺人。

其實,殺些什麼人?

也是金二姑的安排。

她忽然發覺自己只是一條牛,金二姑是那條繩索,但真正牽着繩索的,卻是自己的父親。

三年多了,父女倆就沒有見過一面,連父親坐關的事,也是由金二姑口中傳過來。

金二姑死在申保元的劍下,她忽然有着一種輕鬆的感覺,像是被人斬斷了牽着自己的那條繩索。

人!很奇怪,不想一件事,覺着什麼問題也沒有,但如一旦想起來,那就覺得問題重重了。

她成就過人,運足目力,竟可看到那茅舍中的大概景物。

這時,申三娘已回內室。

她看到申保元拖起了金二姑的屍體,行出了籬門外,在一處山坡前面放下。

他挖了一個坑,放下金二姑的屍體。

然後,伏下身去,似是由金二拍的身上,撿起了一件什麼東西。

崔玉蓮皺了皺眉頭,忖道:“金二姑的身上定然有不少重要之物,我該搜查她一下的。”

申保元埋好了金二姑的屍體之後,轉回茅舍之中。

崔玉蓮心中暗道:“看來,他真的沒有逃走的打算,難道,他娘真的不在麼?”

不管申三娘是否在家,崔玉蓮已經決定了晚上要到那茅舍中去探視一下。

太陽快下山的時分,崔玉蓮忽然發覺了一箇中年男子,進入了茅舍。

但她也很沉着,並沒有立刻追過去。

再說申保元和母親一番交談之後,瞭解了避仇的原因,對箇中一些不明白之處,卻又百思莫解。

他年紀雖輕,但忍耐之力很強,竟然忍住未再追問母親。

直等到太陽下山時刻,纔等到勞叔父。

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軀修偉,留着及胸的黑色開髯。

他挑着一擔東西,都是申三娘母子倆山居食用必需之物。

申保元迎了上去,奉上一杯香茗,道:“勞叔叔,小侄等得好苦啊。”

中年大漢已把擔子放在廳外,接着香茗,喝了一口,道:“孩子,什麼事?”

申保元道:“娘已經把爹的事告訴我了……”

中年大漢呆了一呆,道:“告訴你了?”

申保元道:“是!只是有些地方,她不便出口,要我來問叔父。”

中年大漢人已恢復了鎮靜,四顧了一眼,道:“你娘出關了?”

申保元點點頭,道:“昨天出關了。”

中年大漢道:“這裡發生了事?”

申保元又點點頭,道:“一位姓崔的姑娘,帶着人找上門來,被我殺了一個,她帶着其他的人退走了。”

中年大漢道:“姓崔?有沒有問過她來自何處?”

申保元道:“不用小侄問,她自己說的很清楚,她來自江西崔家塢。”

中年大漢輕輕籲一口氣,道:“她叫崔玉蓮,對麼?”

申保元點點頭。

中年大漢輕輕嘆息一聲,道:“你娘都告訴你了?”

申保元道:“娘只告訴我一個大概,詳細的情形要我問問勞叔。”

中年大漢道:“孩子,這件事,說來話長,勞叔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說起。”

申保元道:“勞叔,這件事,小侄已知道了一個大概,小侄大了,娘有很多話,確也不便開口,倒不如由小侄開口問,勞叔回答小侄好了。”

中年大漢道:“好!你問吧。”

申保元道:“我爹和勞叔之間,是怎麼一個關係?”

中年大漢道:“孩子,我和你爹是八拜之交,義結金蘭的生死兄弟。”

申保元道:“勞叔是……”

中年大漢道:“我是老三,你爹是老大,崔五峰是老二,我們三個人義結兄弟,你爹是當時武林中最負盛名的人物。”

申保元道:“可憐,我記事之後,就沒有再見過爹,他爲人如何?”

中年大漢道:“他爲人很肅嚴,崔老二和我,都對他十分敬畏。”

申保元道:“崔五峰的夫人,長得如何?”

勞燕飛道:“長得很美,容色絕世,當之無愧,而且,她也很賢淑……”

申保元接道:“那她怎麼會……”

勞燕飛道:“那是一次很可怕的陰謀,你爹、我、崔五峰都喝了一種藥酒,那種酒,不但可以使人亂性,而且,藥性之烈,已到了使人無法抗拒之境。”

申保元道:“爲什麼你們都喝了藥酒,只有我爹作出了那種見不得人的事?”

勞燕飛道:“事實上,我們都犯了錯,不過,你爹犯的錯,已到了無可挽回之境。”

申保元道:“這也是崔五峰的安排?”

勞燕飛道:“是!爲了對付你爹,他竟然不惜犧牲了他美貌賢淑的妻子,這人的惡毒,實也到了無可比擬之境。”

申保元道:“崔夫人會武功麼?”

勞燕飛道:“會。”

申保元道:“那她爲什麼不反抗?”

勞燕飛嘆息一聲,道:“武林之中,又有幾個人,能夠反抗你爹,他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申保元道:“唉!我娘也是,爲什麼不肯去呢?她要是去了,就不會使爹受人陷害了。”

勞燕飛道:“幸好你娘沒有去,那種藥物,對女人也是一樣。”

申保元道:“可憐的父親,以後呢?怎麼樣了?”

勞燕飛道:“你爹對此事引咎極深……”

申保元道:“三叔,一個女人的名節,是何等的重要,那崔夫人又是已經委身事人的人了,爲什麼不反抗?”

勞燕飛道:“一是那崔夫人平日對你爹有着很深的仰慕之心,不忍看到他被藥物逼到血管爆裂而死,所以,她犧牲了自己……”

申保元低聲接道:“你們在崔家塢中吃酒,難道就沒有別的女人,丫頭僕女,也好過……”

勞燕飛道:“我!崔五峰,也都找了女人,除此之外,無法解去藥力。”

申保元道:“唉,崔五峰在事後,逼死了他的老婆?”

勞燕飛道:“事後,他沒有再見你爹,只要我轉告你爹一句話,他願意把妻室拱手相送。”

申保元道:“我爹就因此自絕?”

勞燕飛道:“崔夫人死去之後,噩耗傳來,你爹含愧而死,老實說,那時間,三叔受到了挑撥,對你爹也有一點不諒解。”

申保元道:“唉!三叔,你也是當事人,怎麼會不知內情,誤會到我爹身上?”

勞燕飛道:“孩子,因爲,我們太敬重他了,覺着他不該作出這種事。”

申保元道:“哦!”

勞燕飛道:“何況,那位崔夫人,事後又自絕而死。”

申保元輕輕籲一口氣,道:“三叔,我爹含怨莫白,世上就沒有人能諒解他?”

勞燕飛道:“有一個人,一直不相信這件事出於自然,若非酒後亂性,你爹的實力,已到了相當驚人之境,就算比崔夫人再美十倍的人,也不能誘惑他動情強暴。”

申保元道:“那真是我爹難得的知己,但不知是哪一位前輩?”

勞燕飛道:“就是你的母親,她是賢妻良母,也是你爹的紅顏知己。”

申保元道:“哦!偉大的母親。”

勞燕飛道:“那時間,江湖上的人,都不太瞭解你父親,只有你娘力捧衆議,說你爹是被人陷害的,她分析當時的情景,使我恍然大悟,我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追查,才知那是取自紅花綠蕉之間的藥物,那時,我氣怒之間,揭穿了內情,和崔五峰翻臉動手,我不是他的敵手,被他掌力所傷,你母親救了我,帶着你避仇隱居此地,但更重要的是,這地方清靜,幽美,好要你專心練武。”

申保元道:“原來如此,那丫頭來自崔家塢,不知是崔五峰的什麼人?”

勞燕飛道:“崔五峰的女兒。”

申保元道:“她竟然替父行兇,找到山中來了。”

勞燕飛道:“小丫頭呀呀學語時,我常常抱她,聽說是一個極難遇到的練武才質。”

申保元道:“唉!我娘說她成就很高,我不是她的敵手。”

勞燕飛道:“三叔助你一臂之力。”

申保元道:“三叔,娘說,她也未必能夠應付……”

勞燕飛呆了一呆,道:“不會吧,以你母親之能,還對付不了一個崔玉蓮?”

申保元道:“娘是否謙虛的,我不知道,不過,這件事,咱們不能不信。”

勞燕飛道:“你是說她還會來?”

申保元道:“剛纔,我殺了她一個從人,她沒有出手,此事,她自然不會甘心。”

勞燕飛道:“唉!我倒希望見見她,十幾年不見,不知她長的什麼樣子了?”

這時,申三娘突然緩步進來,道:“三弟,見她之後,要儘快說明你的身份……”

勞燕飛道:“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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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三娘道:“如若我沒有看錯,她已練成了很高明的劍法,出手如電,但更重要的是,她眉宇間,有着很濃重的殺機,那說明了她已經殺過了很多的人。”

勞燕飛道:“這個,這個……”

申三娘道:“可怕的是,你們接不下她一擊,那可能會使你們丟掉了性命。”

申保元道:“娘!真的這樣嚴重麼?”

申三娘道:“不惜,娘不是故意嚇你,你現在這一身成就,遇上武功絕高的人,也可以支持個二三十招……”

申保元接道:“難道那崔玉蓮的武功,還更高不成?”

申三娘道:“不是,她用的已經不是武功了,而是劍氣。”

申保元道:“劍氣?”

申三娘道:“不錯,她劍勢出手,凌厲無匹,而且一擊中敵,孩子,你擋不過她一擊。”

勞燕飛道:“嫂夫人,你怎麼知道?”

申三娘道:“因爲,我看到過她殺人。”

勞燕飛呆了一呆,道:“你看過她殺人?”

申三娘道:“是!”

申保元道:“娘!我怎麼不知道呢?”

申三娘道:“你爹被人陷害,氣不過自絕而死,崔夫人,也算是被害的人,至於崔玉蓮這個丫頭,怎會練成了這等無敵劍術,連我也摸不清楚。”

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大娘,想不想知道呢?”

籬門被人推開,崔玉蓮緩步行了進來。

勞燕飛打量了崔玉蓮一眼,道:“你來了多久?”

崔玉蓮道:“不久,也不太短。”

勞燕飛道:“那你聽到了很多的事?”

崔玉蓮點點頭道:“你說,我小的時候,你抱過我,是真的還是假?”

勞燕飛道:“自然是真的了,難道你爹沒有跟你提過我?”

崔玉蓮道:“沒有,我們父女見面機會不多。”

勞燕飛道:“爲什麼?”

崔玉蓮道:“我爹太忙,這幾年,他要坐關。”

勞燕飛道:“坐關,他又練了什麼武功?”

崔玉蓮道:“我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種很厲害的武功。”

勞燕飛道:“孩子,你坐。”

崔玉蓮望了申三娘,道:“你是申三娘?”

申三娘道:“是我!”

崔玉蓮目光轉註到申保元的身上,打量了一眼,道:“大概,我比你要大幾歲。”

申保元道:“嗯!”

崔玉蓮目光轉註到勞燕飛的臉上,道:“仔細看看我,是否還有記憶,我是不是冒充的?”

申保元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崔玉蓮道:“你還有娘來照顧你,我卻一直懷疑,我是不是我爹的女兒?”

勞燕飛道:“昔日輪廓辨依稀,不會錯,你是崔玉蓮。”

崔玉蓮道:“好!那總算了去一樁心事。”

目光轉註到申三孃的身上,接道:“我有很多話要問,但我怕說出來很難聽……”

申三娘接道:“不要緊,你只要敢說出口,我就敢聽。”

崔玉蓮道:“我想知道,我娘和申老前輩,是出於她的自願呢?還是被迫?”

申三娘道:“你爹怎麼樣告訴你的?”

崔玉蓮道:“我爹的話,我自己就不太信他,所以,向你求證。”

申三娘道:“就算是謊言,他也該有個說法,對麼?”

崔玉蓮道:“他說的很難聽,申前輩暴力逼奸,傷了我娘三處大穴,事後還厲脅威迫,不准她說出去,逼得我母親自絕而死。”

申保元怒聲叫道:“你胡說,我爹不是那種人。”

崔玉蓮道:“我自己也不相信,所以才向令堂求證。”

申三娘道:“你如果肯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這是天大的謊言,令尊重金蒐購到一種春藥,害了先夫,也害了令堂,他們之間,有些什麼事,是千古疑案,令堂死了,先夫也自絕而亡,現有昔日當事人,詳情不妨問他。”

崔玉蓮道:“勞前輩,詳情如何?”

勞燕飛道:“我那位義結金蘭的好二哥故意安排。”

崔玉蓮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就算是他恨我娘,也不該用這種手段,綠巾壓頂,對男人,是一大恥辱。”

勞燕飛道:“不如此,崔家塢,決不允許他的兄弟爲害江湖,我那位賢淑的嫂夫人,如若不死,也不會讓崔家塢走上了目下這等局面,他們是阻你爹陰謀稱雄江湖的力量,孩子,他一石二鳥,害了申大哥,也害了你娘。”

崔玉蓮道:“我該叫你勞前輩,還是叫你三叔?”

勞燕飛道:“隨你叫吧……”

崔玉蓮接道:“三叔能不能記憶起當時情景,怎麼會……”

勞燕飛點點頭,道:“十幾年來,我一直想這件事,我相信不會有錯,那壺酒是貴州茅臺,當時,我已喝到了五分酒意,好酒新啓,又開懷暢飲,三杯下肚,頓覺丹火燒,酒力如藥力,使人無法剋制,侍候在廳中的六個丫頭,每兩人架一個,扶我們離開大廳休息,你爹怎麼樣我沒有看到,但他事後言中透露,也動了兩個丫頭……”

崔玉蓮臉一紅,道:“兩個丫頭,爲什麼要把申前輩扶到我娘那裡?”

勞燕飛道:“除了你爹早有安排之外,什麼人敢這麼大膽妄爲。”

崔玉蓮道:“以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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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申娘焚茅舍第五十回 妖婦言美事第十回 杏花吐真情第二十一回 嬌柔花姑怨第十七回 火燒金龍舟第五十九回 花鳳歸師兄第十三回 靈丹解奇毒第四十二回 誘惑妖豔女第十五回 美女驚羣豪第三十七回 毒施迎客廳第八回 同舟假夫妻第五十五回 毒梅單思戀第五回 青石院之謎第二十七回 美豔蛇蠍女第五十三回 二美設毒計第六回 師妹情斷腸第五十六回 美女醉羣僧第三回 險涉金龍舟第四十五回 恩盡情義絕第一回 白衣少女情第三十二回 重金錶敬意第五十一回 馭劍顯真招第五十二回 無情下蠱毒第五回 青石院之謎第六回 師妹情斷腸第三十回 力挫崔五峰第十四回 玉容女中花第十四回 玉容女中花第五十回 妖婦言美事第三十八回崔姑探身世第四十二回 誘惑妖豔女第四十五回 恩盡情義絕第三十四回奇俠隱閨樓第五十一回 馭劍顯真招第十五回 美女驚羣豪第四十五回 恩盡情義絕第五十一回 馭劍顯真招第二十六回 申娘焚茅舍第四十六回 誤闖斷魂谷第二十五回 疑案初揭曉第十七回 火燒金龍舟第二回 夜出大蟒谷第四十九回 花鳳作人質第四十回 口蜜心腹劍第十八回 毒翁劫美女第五十三回 二美設毒計第三十四回奇俠隱閨樓第四十八回 陷身幽靈官第一回 白衣少女情第二十回 色鬼遭劫騅第十九回 花鳳作丫環第五十四回 陷入苦情網第三十二回 重金錶敬意第五十九回 花鳳歸師兄第二十八回 智鬥古二孃第三十八回崔姑探身世第四十一回 花鳳臥崔府第二十五回 疑案初揭曉第二十六回 申娘焚茅舍第十四回 玉容女中花第六回 師妹情斷腸第二十六回 申娘焚茅舍第三十七回 毒施迎客廳第十九回 花鳳作丫環第二十四回 巧遇花鳳妹第四十四回 突破崔家塢第二十三回 偵破色陷阱第十三回 靈丹解奇毒第五十一回 馭劍顯真招第八回 同舟假夫妻第三十四回奇俠隱閨樓第三十九回 父女深仇恨第四十九回 花鳳作人質第二十八回 智鬥古二孃第六回 師妹情斷腸第五十八回 豔容風月情第五十二回 無情下蠱毒第十九回 花鳳作丫環第二十一回 嬌柔花姑怨第五十九回 花鳳歸師兄第三十六回蕩婦亂動情第四十回 口蜜心腹劍第二十四回 巧遇花鳳妹第五十回 妖婦言美事第四十八回 陷身幽靈官第二十二回 妖妓害人魔第五十五回 毒梅單思戀第十四回 玉容女中花第四回 相思小師妹第五十一回 馭劍顯真招第四十六回 誤闖斷魂谷第五十一回 馭劍顯真招第二十九回 出擊崔家塢第五十三回 二美設毒計第十三回 靈丹解奇毒第三十八回崔姑探身世第四十五回 恩盡情義絕第十一回 夜劫雪蓮丹第五十七回 設宴演武廳第五十回 妖婦言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