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我大爲意動，能夠通過這樣的手段得到丁薇的消息，總比聽對方無止境的嘮叨舒服。
我察覺不到對方有任何絕世高手的氣息，即便她一直在強調自己的厲害。很可能這是在迷惑我。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很謹慎地考慮着對方的要求。
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女子給人的氣息頂多是黃岐生的級別，再厲害不過龍小羽。對於這兩人，我還是很有信心擊敗。這也是我會意動的原因。
“你還沒有資格讓我欺騙，”女子搖搖頭，“這話我只說一遍，如果你碰不到我半點衣服，便任我處置，如何？”
“任你處置？”我眉頭一挑，“這是不是嚴重一些。”
“你可以不答應，儘管出手擊敗我。你不是很有信心嗎？”
我由於不絕，來到基地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如此打交道。以往一言不合，便開始動手，即便偶有承若，那也是一時性起。不像這般嚴肅討論着約定。不知爲何，面對女子的話語，我心中對約定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是如果我輸了，會盡一些可能完成自己的承若。這是我和外人打賭後，第一次有一諾千金之感。
或許是因爲女子周圍的氣場感染，也可能是當時的情形讓我格外慎重的考慮生還的可能性。丁薇的消息一定要得到，但女子說的對，一路進來，都是靠運氣。在審訊室時，如果不是張氏兄弟開恩，我也不可能活着進來。
“我答應你。”
隨即雙目凝視，做好攻擊的準備。我不相信，在幾米方圓的小地方，我還碰不到對方的衣角，要是如此，這一兩個月的訓練就白費了。
“這真是一個婆婆媽媽之人。”女子說道，“如果你輸了，還不是任我宰割，有必要思考那麼久嗎？我不明白像你那麼笨的人，竟然精氣神可以練到精氣合一的境界。”
“等等，你說什麼精氣合一？”我差異道。自己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能夠一語說出我的武功境界。我十分好奇武功的境界劃分。
“贏了我再說吧。”女子依舊靜靜站在中央，懶散發話。
對於女子的傲慢和不屑，我不以爲意。暗暗提起精神，準備一擊成功。拖得越久，對我越不利。
“貴姓？”我問道，同時手臂彎曲，把力道集中在手腳之上。
“贏了我，就有資格知道。”女子淡淡說道。
“好。”我二話不說，一個猛衝，雙手朝對方肩部抓去。雙手揮舞之間，隱隱風聲響起，就像在水中劃出一條弧線，柔順滑膩，舒服之極。我很滿意自己的表現。隨便的出招就能達到這種效果。要是一天前，絕對不可能。
我看得清對方腳步的移動。手掌剛到對方肩部，對方左腳輕微移動，整個人都脫離了我的攻擊範圍。我沒有感到任何意外。要是對方連我的一擊都過不了，也不會在開始時放大話。
我微微一笑，在對方橫移之時，腳步陡然停住，手掌忽然橫掃。女子靜靜看着我的動作，臉上沒有喜怒，依舊是左腳橫移，剛好避開的攻擊。本以爲自己的突然變招，就算不能碰到對方，只好也能逼得對方露出破綻。可是結果出人意料，對方像是沒有動過一樣，站在離我一米遠的地方。裙帶飄飛，無風自動。此時，我才意識道自己太過於小看對方，抑或是太高看自己的實力。除了小道上遇見的絕世高手，一招之間被打敗外，其他打鬥都是激斗數十回合，才分出勝負。就算是張氏兄弟，在哥哥手上也堅持不少時間。是我相信自己的實力已經可以登堂入室。可是女子剛開始給人的感覺的確不是很強大，現在爲何能輕鬆擺脫自己的攻擊。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
對方一步之間，便擺脫我全力一擊，實力不言而知。就憑藉對方巧妙的步伐，我便不是她的對手。但我始終不相信，就算我不是對方的對手，在我猛烈的攻擊之下，總可以碰到一點衣角吧。我不相信對方在強大的攻擊之下，不反擊。一旦她反擊，就不肯能碰不到對方的衣服。
我也不斷自己現在的想法多麼可笑。自顧猛烈進攻。可是越是進攻，心中越是寒氣直冒。太邪門了，對方對於我的攻擊只是淡淡看着，腳下始終移動一兩步，就輕鬆避開我的攻擊。我自信剛纔的猛烈攻擊，能夠在百合之內擊敗龍小羽，但就算如此強度的攻擊，對方連眉頭都不皺，輕描淡寫躲過。這是什麼樣的境界。難道我和對方的差距有這麼大嗎？
蓮步輕移，步步生蓮。我看到對方的腳步好像錯覺一樣，不知如何是好。身上體力充沛，就算繼續攻擊半小時都不會有半點懈怠。可是這樣估計沒有絲毫作用。我像一個玩具一樣被對方擺弄着。我駭然發現有時自己的手腳被對方牽引着移動。
剛開始的信心被時間慢慢消磨，點點滴滴開始流逝。信心對於一個正在打鬥之人的重要性無比重要。一旦沒有信心，就被對方不戰而屈人之兵。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自己好像在和空氣追逐。可是明明看到對方自己不到一米。
我突然停下腳步，停下攻擊，嘆道：“我輸了！”
女子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輕輕道：“這麼快就認輸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技不如人，我心服口服。從一出手那刻我就應該知道，就算我苦練一年，恐怕都碰不到你的衣角。”
“你終於有些自知之明。”女子點頭道，“那你可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我乾脆說道。面對一個實力遠在自己之上的人，我還有什麼還說的。
對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雖然掩飾很好，但我還是察覺了。
“能告訴你是如何躲過我的攻擊嗎？”我好奇問道。我很想知道對方的步伐到底是什麼名堂。就算死也要瞑目。
女子沉默片刻，然後說道：“也不是什麼絕世武功，只不過是這些年來，我對着自己的影子，自創的一種步伐，叫做一影橫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