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嗎?下面全是些打打鬧鬧的武戲,你也沒什麼興趣,我讓人先送你回去休息吧,再讓大夫來好好的瞧瞧!”劉子恆擔憂的摸着面前少婦的鬢髮,關切的說道。
“是有些乏了,先回去也好,你也早點回來!”少婦撫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溫柔的說道。
“夫人放心吧,等這齣戲完了,我就回去,一定陪着你和咱兒子吃完飯!”劉子恆說着,招來了自己的貼身小廝去叫轎子,又囑咐了少婦的侍女幾句,才扶着她,將她送到了戲園子的門口,不捨得吻了吻她的鬢角,“路上小心!”
侍女們捂着嘴偷笑起來,待劉子恆離開之後,纔在少婦的耳邊笑道:“夫人與大少爺的感情真好,真叫人羨慕!”
少婦微微的一笑,說道:“這有什麼好羨慕的,你們啊,自然也遇得到真心對自己的人的!”
少婦上了轎子,轎子簾子落下來的那一刻,她眼中的笑意也消失了,隨即涌起一股冰涼的嘲諷。這少婦正是有孕在身的周明月,因着有了孩子,中書令夫婦才迫不得已讓劉子恆將其扶正的。
周明月挑開簾子,看着外面街上的景色,忽然瞳孔收縮了一下,急忙說道:“停下!”
轎子立即停了下來,侍女上前問道:“夫人,怎麼了?”
周明月立即出了轎子,站在街道中央,朝着四處張望,似乎在焦急的尋找什麼。
“夫人,你在看什麼?”侍女疑惑的問道。
周明月嘴角微微的一挑,說道:“沒什麼,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不過那應該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才對!有趣,有趣極了!”
“夫人,你沒事吧?”侍女心中一顫,小心翼翼的問道,方纔夫人的笑意太滲人了,與平日裡面溫柔賢淑的她一點都不像。
“沒事,先不忙回家,送我去一個地方!”周明月鑽進轎子裡面說道。
轎子停在了一座顯得有幾分陰森的院子外面,周明月下轎,吩咐外面衆人道:“我進去有些事情,你們在外面等我!”
“夫人,不需要奴婢陪着你嗎?”侍女問道。
“你是沒有挺清楚我的話嗎?”周明月眉頭一挑,帶着三分涼意的問道。
“聽清楚了,奴婢在此等夫人出來!”
“哼!”周明月嘴角抿了一下,渾身都罩着一股冷意,彷彿平日裡面那個平易近人讓人如沐春風的女人是錯覺一般,“聽清楚了就好!”
她敲門進入了院子裡面,對這裡的構造現在很熟悉,不需要人引路,直接來到了一間房間外面,敲了敲門,聽到了裡面的人聲音之後,才推門進去,神情顯得十分的恭敬,與門前的那人判若兩人。
進入房間後,她福身行禮道:“見過教主!”
屋子裡面很暗,昏昏沉沉的光線之中,隱約能夠看到牀上盤腿坐着一個黑袍男子,似乎正在練功。
“教主的傷勢如何了?”周明月問道。
黑袍男子睜開了眼睛,雖然光線不明朗,但是眸子裡面的精光卻依舊不能夠忽視,他淡淡的說道:“言彧之的武功果然名不虛傳,與我不相伯仲,我能夠傷他實屬趁其不意,但是自己也免不了背起內力所傷,所幸問題不大,好好調理就好了。你
今日來有什麼事情?”
“明月似乎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周明月微微一笑說道,“我今日在街上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應該已經是個死人的人!”
“哦?”紅衣教主也產生了些許的興趣,“誰?”
“秦慕!”周明月說道,“當年,長孫皓被刺殺,是秦慕捨身護駕,之後由長孫斐將其遺體送回江南安葬,你說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怎麼會出現在大陳呢?這其中定然有隱情,也就是說當年秦慕根本就是詐死,那麼長孫斐呢?如果沒有長孫斐的參與,秦慕即便是詐死也不可能逃到大陳來的!如果長孫皓知道了這件事情,他還會相信長孫斐嗎?而且秦慕爲什麼會出現在大陳?如果長孫斐將其送走的話,去南疆豈不是更安全嗎?她在大陳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呢?可以順着這條線索查下去,或許會牽扯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秦慕?”紅衣教教主小聲的念着這個名字,“這個女人本身就是十分的有趣,或許值得查查看!明月,你做的不錯!”
“多謝教主稱讚,若是教主相助,我又怎麼有機會逃出大周,雖然現在的生活未必有多如願,但是卻遠比在大周裝瘋賣傻要好!”周明月說道,“我聽從教主的吩咐,在大陳等待機會,現在終於盼到教主來了!我不甘心自己就此平庸下去,淪爲一個普通的圍着丈夫孩子打轉的婦人,跟着教主,明月相信一定能夠有一番作爲的!”
“你能夠有次志向自然是極好的!”紅衣教主滿意的一笑,“只要你好好的辦事,本座可以答應你,有一日一定會帶你回大周,讓長孫斐跪在你的面前任何處置!”
周明月泛起一絲森然扭曲的笑意,冷聲道:“豈止是長孫斐,他們長孫家的人都對不起我,我一定要讓他們後悔曾經那麼對待我的!”
與紅衣教主告辭後,周明月纔回了劉府。回來後,她本來想要跟公公中書令劉大人說稟一聲的,但是自上次他被自己騙了跟趙默稟報郊外發生奇石的事情,對自己已經很不滿意了,這件事情還是暫時不與他說好了。
她看着劉大人夫婦的房間的方向,眸子裡面劃過一絲冷意,你們如此瞧不起我,有你們後悔的一日,有你們需要看我的臉色行事的一日的!
“確定可以將易天宇牽扯進來嗎?”四兒問道,“他畢竟知道太多的事情了!”
“就是要把他也拉進來,他最近擴張的太迅速了,我都快掌握不住他了,這正好讓他暫時停下腳步,也算是對他的警告吧!他的最大的賭注還是在皇太孫的身上,所以即便知道再多的秘密,他也只會躲,當然,我相信他有辦法躲過去!”沈嫿說道,“這是其一,其二,章亦生與他什麼關係?當初又是誰爲他作保的?謙太妃的事情是一個引子,雪球會越滾越大的。其三,紅衣教主如此的謹慎,至於如此,纔會讓他不起什麼疑心!”
“你怎麼知道周明月發現秦慕之後一定回去找紅衣教主?”四兒又問道。
“上一次趙默出城見紅衣教主我就開始懷疑了!”沈嫿說道,“紅衣教主恨我,一旦從秦慕的身上查到了我的消息,一定不會放過我,同時,這個消息他不會告訴肖煜,兩人本來就沒有什麼情誼在,只有利益關係,一旦一方有所隱瞞,兩人現在合作的關
系必將崩潰,那麼我們的人被他們逼的太緊,也可以鬆一口氣了!”
“不過,在紅衣教主帶人殺來之前,我們得想辦法進皇宮取得趙默的信任纔可以啊!”四兒說道,“你有什麼好的想法沒有?”
沈嫿微微的一笑,說道:“肖煜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嗎?送個大人情給妹夫,我相信曹寒也是願意這麼做的吧!”
翌日一早,長孫斐與沈嫿兩人就去了曹府,爲曹雲診脈。
“我妹子的身體如何了?”曹寒擔憂的問道。
“已經好很多了!”沈嫿把完脈說道,“只是令妹的身體雖然現在靠着藥物的調理已經有了起色,但是還是憂思過重,未免傷神,對身體是恢復極沒有好處的!”
曹寒一聽就冒火,也不顧有外人在場就低喝道:“你還想着肖煜不成?你還惦記着那負心漢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他正是希望你死了,好娶個高官的女兒呢!”
曹雲雖然溫文爾雅,但是也是個有血性的女子,立即怒道:“誰還惦記着那薄情寡義之人,我只是惱恨自己當初瞎了眼睛,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語,落得如此下場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如這般狼性狗肺的心活在世上,還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癡情的女子要被其所害!”
她伸手抓着曹寒的衣服下襬,又道:“我的確想着那負心人,不過卻是想着如何討回公道,我是被哥哥你捧在手心長大,不是叫他糟踐的!我曹家的人豈容他欺凌至此!”
“你且放心!”曹寒放緩了語氣說道,“哥哥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這個不用你擔心,交給大哥來辦,大哥絕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受委屈,之前沒有跟你提起,不是因爲大哥怕他,而是怕你捨不得,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大哥也沒有什麼顧忌了!人在做天在看,他姓肖的不該惹我們曹家!”
安撫了一下妹妹的情緒,曹寒與長孫斐沈嫿兩人一塊兒走出房間,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家門不幸,讓兩位見笑了!”
“曹小姐遇人不淑我也感到也可惜,不過好在她能夠走出去,以曹小姐的人品才華相貌,以曹幫主的權勢,再找一個真心待她的丈夫,不是什麼難事!”沈嫿說道,“若曹小姐的心結能夠打開,對她的病情是極有幫助的!”
“不瞞你說,我們與肖煜也有些恩怨,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聯手對付他!”長孫斐說道,“我知道你現在需要肖煜這條白道上的人洗白,我可以跟你保證的是,日後,你得到的將會比從肖煜身上得到的要多了!”
曹寒不是傻子,隨即冷笑了一聲,望着長孫斐嘲弄道:“原來這纔是你的目的!”
“這算是什麼目的,不過是順便罷了。你要我我們合作就合作,實在是心疼這個妹夫的話,還不是隻有算了,不過看來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好歹幫忙保個秘!”長孫斐笑道。
“不必拿話激我,我既然想要給肖煜一些教訓瞧瞧,就不會再偏袒他。他現在不比往日,就是我也難以輕易動他,你們若是有辦法教訓他,我自然是樂意配合!”曹寒說道,他的目光之內精光四射,“前一個守備軍統領才死了,你們又準備對付這一個,你們在大陳究竟有什麼目的?或者我說的明白一點,你們跟章亦生有什麼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