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孩子出事了。紅袖能不急嘛,她在車子裡幾乎坐不住,可是心裡卻怎麼也想不明白,是哪裡出了差錯——絕對不應該會被人害到孩子們啊。
韻香在車子下面隨着跑:“姑娘,你不要着急,哥兒們應該沒有大事兒,只是孩子們哭鬧的讓我們害怕。”
光?什麼光?紅袖不明白,探頭道:“韻香,你上來。”剛剛纔過着急,把韻香給放到車子下面了。
車子沒有停下,韻香便上了車子,她也着急不想耽擱時間。她上了車子才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說出來,剛剛她一說哥兒出事了,紅袖和太夫人就往外跑,根本就沒有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
她也是被嚇到了,所以一張口才會說出哥兒出事的話來:也的的確確是哥兒出事了。
原來,大姐兒和福姐弟,和奶孃一起逗着兩個哥兒玩兒:他們雖然不會說話、不會走路,但是一樣招人喜愛。
玩得好好的,兩個哥兒便哭鬧起來,奶孃怎麼哄都不成;哥兒們哭鬧的並不同於平時,而是可勁兒的哭,哭得一張小臉漲的通紅,都要發紫了,看上去十分的嚇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紅袖的院子四角上閃過了一道金光,哥兒們立時不哭卻睡着了,奶奶就是喚也喚不醒。
紅袖聽得心頭一驚:難不成孩子們是中了蠱?太夫人的臉色也鐵青一片,她手握得緊緊的。
看到紅袖臉色不好,太夫人伸出手去握住了紅袖:“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如果有個萬一,她就讓那個萱丫頭給她的重孫兒償命。
看了院子裡,一切都平靜如常,並沒有什麼金光之類的;只是小丫頭們嚇得不輕,看到紅袖和太夫人時,都還是一臉的蒼白之色。
到了孩子們的房裡,大姐兒和福官三個孩子雖然沒有哭,但是神色間還是帶着驚懼的;紅袖顧不得三個孩子,先撲到了搖籃邊。
兩個孩子睡得極香,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問題。
紅袖抱起來個孩子搖了搖,孩子沒有醒;她又用力搖了搖,孩子的眉頭皺了起來,接着便哭起來,對打擾了他熟睡的母親十二分的不滿。
紅袖卻很驚喜:“這不是,好好的?”
太夫人已經抱起了另外一個孩子,那孩子也被弄醒哭了起來。
奶孃看到之後搖了搖頭:“剛剛,怎麼搖也是不醒的;所以才把他們放在了搖籃中,讓靈禾姑娘給看了看,現在正等墨大夫呢。”
紅袖把懷中的孩子交給了奶孃,過去把大姐兒三個摟到了懷中:“不怕,不怕;孃親來了,什麼也不用怕:”
大姐額摟了摟紅袖的脖子:“孃親,我不怕,你去看看弟弟們吧。”她已經極懂事了,知道現在弟弟們要緊。
紅袖在大姐兒臉上親了一下:“大姐兒真乖。”她摸了摸福官姐弟的頭:“韻香,你帶孩子們出去玩兒,讓靈禾給她們弄些湯水壓驚。”
孩子好了,什麼事情也沒有。
雖然是虛驚一場,但是孩子們的衣服都被撕開檢看,卻什麼東西也沒有;好端端的孩子們怎麼會哭鬧不休呢。
太夫人和紅袖都疑心有人動手腳,正想着讓人去四少奶奶那裡搜搜看時,卻有人奔進來說四少奶奶瘋了。
紅袖和沈夫人對視一眼,早也不瘋晚也不瘋,就偏在這個時候瘋了?她們有着十二分的不相信。
不止是四少奶奶瘋的時候不對,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她還去過二夫人那裡,就聽她說得那些話,沒有半點要瘋的樣子。
她很理智,而且還很聰明的樣子呢。
不過看到那丫頭嚇得一臉蒼白,看來四少奶奶這一次鬧得很厲害,怎麼也要過去看看的。
紅袖先對太夫人道:“您回去歇着吧,過一會就是用午飯了,四嫂那裡我去看看就成。”
太夫人想了想道:“好吧,不過你自己也不成,我會讓人請你們夫人過去看看的;袖兒,她要鬧就由她,你遠遠的莫要讓她傷到你;嗯,讓人小心看着,莫要讓她把孩子弄掉了。”
紅袖答應着,先把太夫人送上了車子,她纔去四少奶奶那裡;一面走一面問那來報信的丫頭:“三嬸孃可去了?可打發人報給三叔父和四爺了?”
那丫頭連連點頭:“我們夫人在的,就是我們三夫人看着那情形不對,才讓婢子們來報信的;夫人那裡也有人去請。”
紅袖微微皺了皺眉頭:四少奶奶剛請了二夫人出去通風報信兒,這個時候她怎麼會瘋了呢?她裝瘋對她可沒有什麼好處,只會讓她早早的進佛堂。
不過三夫人打發人來報信,四少奶奶這一次可鬧得很厲害,不然三夫人也不可能勞師動衆的。
想到剛剛自己兩個孩子的情形,紅袖心裡升起了很大的不安,只是一時間怎麼也想不出哪裡不對勁兒。
她想了想打發人去尋沈妙歌;這個時候沈妙歌應該已經沒有事兒,催他早些回府也好有些照應。
剛剛進了三房的跨院,便聽到四少奶奶淒厲之極的喊叫聲;紅袖聽得眉頭有皺緊了三分;這叫聲可不像是裝出來的,難不成四少奶奶當真瘋了。
紅袖在四少奶奶的院子外面下車時,看到很大丫頭婆子立在那裡探頭探腦,彼此之間嘀嘀咕咕,便冷冷一哼:“三嬸孃讓你們都在這裡伺候着?”
衆丫頭婆子嚇了一跳,急急的福了下去,人人都不敢擡着看紅袖一眼。
紅袖看了一眼婆子們,聽到屋裡又是叫又是哭又是東西倒地的響聲,哪裡有心思理會這些人:這裡面,並不只是三夫人院子裡的人。
她最不喜歡僕婦們亂打探主人家的事情,更何況是眼下這樣的事情,更不能讓僕婦們亂嚼舌頭;當下一面急行一面對映舒道:“讓人把這些人的名字都記下來,讓她們自己去來旺媳婦那去領罰。”
衆丫頭婆子聽到這話,都變了臉色可是沒有一個敢開溜的,只能把名字報上來,自去領罰了;知道會這樣,便不來看這個熱鬧了。
也有被主子使過來的,心裡更是冤的很;可不是自己想要來的,但是不來也不成啊;可是這話卻也說不得,只能自己認下了這個錯兒。
看到紅袖來了,三夫人一把抓住紅袖的手就哭了起來:“這可如何是好?你給嬸孃拿個主意吧,我的天啊,這事造了什麼孽啊。”
紅袖一面安撫三夫人一面看向四少奶奶,這一看把紅袖嚇了一跳。四少奶奶身上的衣服都扯破了,頭髮也亂得不成樣子,遮住了大半的臉;露出的少半邊臉上卻有着抓痕,往外滲着血珠兒——看也知道是自己橈的。
紅袖打消了心中一直以爲是裝瘋的想法,看四少奶奶的樣子,八成是真瘋了;可是,好端端的一個人,無緣無故的怎麼會瘋了呢?想到自己兒子情形,紅袖的心裡有意絲冷意,難不成還有其他的人在用蠱術害人。
她忽然有個想法,說不定就是那個暗中佈網的人對四少奶奶和自己兒子下了蠱;想到這裡,紅袖當真是全身冰涼,恨不得立時抽身回去看看孩子們,她是真得不放心。
因爲蠱術這東西,她是根本就不懂、不明白;人對於自己不懂的事情,反而更害怕。
但是眼下的事情她不可能不問一句轉身就走了,她先對身邊的韻香使了一個眼色:“回去讓大姐兒和哥兒們都待在房裡不要出來,你,好好的守着孩子們。”
她暗示給韻香,讓白逸塵不要離開一步。
韻香看到四少奶奶的樣子,臉色也一樣發白擔心自家的小主子;聽到紅袖的話連禮也忘了應着就跑了出去。
三夫人只是抓着紅袖不放,眼淚是叭叭往下直掉:“侄媳婦,現在只有靠你給嬸孃拿個主意了,那孩子是不能出差錯的。”
紅袖就知道她擔心的是四少奶奶腹中的孩子,不過她也顧不得三夫人的話,先要安置四少奶奶才成。
她看了這麼一會兒,發現四少奶奶是見東西就砸,就是看到柱子也會用頭撞兩下;不過這麼一會兒,房裡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被推到、砸破了。
就是這時,四少奶奶忽然盯上了房裡的人;她對追在身後的丫頭返身撲了過去,抱住那丫頭張口就對着丫頭的鼻子咬了過去!
紅袖被嚇了一跳,她立時撲過去救人;好在那丫頭偏開了頭,只被四少奶奶咬在了臉上——如果咬在鼻子上,肯定是一口就把鼻子咬下來了。
紅袖一掌打在了四少奶奶的脖子後面,可是四少奶奶卻好像什麼感覺也沒有,轉身就對着紅袖撲了過來,倒把紅袖也嚇了一跳;躲雖然躲開了,可是紅袖也有些手忙腳亂;因爲四少奶奶忽然間變得不怕打了。
三夫人卻還在一旁跳着腳的叫:“侄媳婦,小心、小心她肚子裡的孩子!”把紅袖煩得直想過去先把三夫人打暈。
跟來的會武的丫頭,過來護在紅袖的身邊,想要制住四少奶奶。
可是四少奶奶是見人就咬,不太容易近她的身,一時間到讓紅袖和幾個丫頭也束手無策;不管四少奶奶吧,她便追着其他不會武的丫頭亂咬。
五十二章 敗露的計劃
因爲三夫人就在門邊,丫頭們被四少奶奶嚇得尖叫着在屋裡跳來跳去,也不敢自門便跑出去——有一個丫頭剛跑到門邊,就被三夫人一個耳光打了回去。
“護住你們少奶奶,如果少奶奶的孩子沒有了,你們都不要想着留全屍!”三夫人雖然不敢過去拉扯四少奶奶,卻不停的叫嚷着讓丫頭們按住她兒媳婦。
屋裡,當真是熱鬧非常,從來沈府就沒有如此熱鬧過。
這時,沈夫人、六夫人和江氏、安氏等人進來了,看到屋裡的情形嚇了一跳;安氏不自禁的道:“不會是中邪了吧?”
三夫人聽到耳中立時感覺自己明白過來,就要打發人去請道士,卻被沈夫人等攔下來:“你瘋了!讓人亂出去找人,也不怕被人說什麼。”
三夫人卻急得跳腳,沈府的名聲哪裡有她媳婦肚子裡的孩子值錢?她執意要去請道士不了, 她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兒媳婦把個孩子弄掉了。
沈夫人勸不住三夫人,只能沉下臉來拿出長嫂的樣子來訓斥了她幾句。三夫人卻急道:“如果我們萱丫頭府中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嫂子你擔着?”
沈夫人不好答這個話,六夫人在一旁道;“三嫂,去請道士你就能落個什麼好名聲兒?嫂嫂說得沒有錯,你先不要着急好不好?”
紅袖看到沈夫人一行人,只是她卻不便過來行禮;後來聽到三夫人和沈夫人起了爭執,再看看滿屋裡追着人跑的四少奶奶,她一咬牙對身邊的幾個丫頭道:“必須把四少奶奶制住,小心些最好是不要傷到她,不過最重要的是不要傷到自己。”
衆丫頭心領神會,和紅袖輕輕商議了幾句,就對着四少奶奶圍了過去;而其他的丫頭婆子一看紅袖和丫頭們要捉住四少奶奶,立時便跟着她們身後——主要是爲了遮住三夫人的目光。
如果當真依着三夫人的話,那四少奶奶的孩子絕對保不住不說,她們也會被四少奶奶咬個半死。
也沒有人商量,有人跟了上去其它人也明白過來都跟着圍了過去。
四少奶奶現在眼睛都紅了,她根本不懼紅袖和衆丫頭,看着人反而張着雙臂就迎了上來;紅袖和茶香一邊一個捉住了她的胳膊,其餘的丫頭便按住了她的腿、摟住了她的腰。
四少奶奶卻張嘴就朝紅袖咬了過來,紅袖這一次沒有鬆開手躲向一旁:剛剛那時,她不過是被四少奶奶嚇到了;看到四少奶奶咬過來,紅袖把她的胳膊一擡擋住了她的嘴。
紅袖要看看她是真瘋了,還是假瘋了。
四少奶奶咬到自己的胳臂後一痛才知道放開,拼了命的掙扎着要咬紅袖:這麼多的人制住她,可是她偏偏就認準了紅袖一個人,看她的樣子不咬到紅袖是絕不罷休的樣子。
紅袖看她可怖的樣子,偏了偏頭,知道四少奶奶當真是神志不清了。她吩咐丫頭們取來棉布等,把四少奶奶綁到了牀上。
四少奶奶在牀上依然是掙扎着、扭動着,張着嘴發出非人的聲音,還是一副想要咬人的樣子。
三夫人和沈夫人等也爭執出了結果,先在府中查一查,看看是不是有人對四少奶奶使用了邪術;當然是不能大肆搜查的,沈夫人命人以打掃或是找東西等爲由,到各處去搜查。
最先搜查的院子便是四少奶奶和紅袖的:因爲四少奶奶發瘋,而紅袖的孩子也無緣無故苦鬧的厲害,怕他們院子裡被人動了什麼手腳,先找一找安安心再說其它。
四少奶奶的院子並沒有找到什麼,紅袖的院子裡也沒有找到什麼;只是,在搜紅袖院子的時候,卻發生了變故,有僕婦受傷倒在血泊中。
受傷的僕婦是在韻香的房裡,而屋裡外面的僕婦人人都驚得臉無人色。
沈夫人等人趕到時,看到屋子中間立着一個男人,沈夫人和紅袖識得,但是其它人卻不認識,他自然是白逸塵。紅袖看着白逸塵:“怎麼回事,逸塵?”
她問人,靈禾已經帶着人把受傷的僕婦弄下去治傷了,順便也就是監禁起來:白逸塵不會無緣無故傷人的,這兩個人一定做了很壞的事情。
“她們想要陷害姑娘。所以我才忍不住出手的。”白逸塵的聲音透着幾分惱怒:“她們去姑娘的房間看了兩眼出來,這兩個便來了韻香的房間;因爲我看到她在上房出來時互相遞過眼色,所以纔跟了過來,不想正好看到她們正自懷中往外拿東西。”
“就算是她們拿出東西來,你也不應該傷人啊。”沈夫人並不是當真在埋怨白逸塵,她是明理人,知道白逸塵不會無緣無故傷人,而且還是她的人;這兩句話說給其他人聽的,她是當家主母,有些時候面子是要顧的。
白逸塵此舉,無疑是傷了她的面子。
白逸塵躬了躬身子:“夫人,請屏開左右,屬下把東西呈給夫人看,夫人便不會怪屬下傷人了。”
沈夫人要得也就是白逸塵的解釋,聽到這話之後把僕婦們打發出去,坐到椅子上道:“說吧。”
“她們在懷中逃出來的就是,這個東西。”白逸塵的手掌攤開,上面是一個小小的白色布偶,上面寫着字:一看是沈老祖的名字與生辰八字!
沈夫人眼底立時閃過了怒色,自己院子里居然還有其他人的人!她顫着手自劉夫人手上接過了布偶來,狠狠的握住那布偶u,幾乎有一種把它撕碎的衝動。
紅袖沒有在說話,她現在已經很明白,非常明白是有人要陷害她;而且此事,怕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般簡單。
而那人要收網了嗎?紅袖有一種被緊緊壓迫的感覺,她搞感到危險就在身周左右:會是什麼呢,會是什麼呢?
眼下那個的計策好像是已經敗露了,自己應該不會有危險的感覺纔對,但是她偏偏後背上冰涼一片。
紅袖努力讓自己靜下來,把自發現四少奶奶偷取她的頭髮開始的事情,慢慢的、細細的回想:她有一種感覺,眼下的事情只是一個開始,真正的殺招絕不是敗露出來的東西。
敗露出來的事情也極爲兇險:就算衆人相信白逸塵之言,那麼兩個婆子還是沈夫人的人——下蠱之事脫不出長房之人!
爲什麼要害沈老祖和四少奶奶,爲什麼長房沈夫人要陷害自己的兒媳婦,這是另外一回事兒,反正眼前看到的事情,就是此事與長房脫不了干係。
就在紅袖思索,沈夫人等人沉默的看着那布偶時,門被敲響了。
沈夫人沉聲道:“什麼事兒?”
“婢子,有事要回。”是茶香的聲音,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沈夫人讓茶香進來之後,茶香卻請她過去廂房看看;沈夫人想了想帶着紅袖過去了,原來那兩個婆子的身上,都各自還有兩三個布偶;有一個上面寫着四少奶奶的名字與八字,其餘的上面所寫都是府上其它各房主子的名字;最顯眼的就是沈老侯爺夫婦的。
沈夫人看着那幾個布偶沉默了一會兒道:“請幾位夫人和少奶奶過來一起看看吧。”此時再瞞着她們,怕只會引起更多的猜疑來。
三夫人等人過來看到後,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事情太過奇怪了,奇怪的讓她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
沈夫人長吸了一口氣之後,立時讓茶香把知道布偶一事的僕婦們都關到廂房裡:如此大事兒,不能被人傳了出去,鬧得滿府上下都沸沸揚揚的。
然後她纔看了一眼三夫人、劉夫人和江氏、安氏等人:“此事,我只要一句話,同我和袖兒都無關;至於是誰所爲,卻還有細細的查來;不過,這事的干係如何,就不要我說什麼了吧?”
劉夫人等人都點了點頭,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臉色都有些蒼白。
只有三夫人此時梗着脖子道;“這事兒,怎麼也要給我們一個說法兒,總不能糊里糊塗的就算了。”她看了一眼紅袖,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那意思極爲明顯,她在懷疑紅袖。
“已經害到了萱丫頭,險些讓她小產了,這事兒怎麼也要查個清楚纔是。”三夫人一想到就要到手的金山,差一點被人害得丟掉就氣不打一處來。
三夫人是越想事情越有可能是紅袖所爲,就看到她剛剛上前要制住自己兒媳婦時,也沒有多少估計;想到紅袖和兒媳婦的仇節得可不少。紅袖是完全有理由要害自己媳婦的。
沈夫人眉頭一皺:“知道了,只是事情還沒有醒清楚之前,都給我看好了自己的嘴巴;不然,你們就等着去祠堂領罰好了。”
她的聲音並不高,不過一句話卻把衆人都鎮住了,就是三夫人也沒有再說什麼;事情有多麼大,三夫人還是知道的:一個弄不好,說不定就會被朝廷降罪;她愛財也愛命。並不想沈府被朝廷問罪的。
紅袖卻在此時想到了什麼,立時急呼:“逸塵,快去書房!”她終於想明白了,只是能不能趕得及呢?
紅袖的兩隻手手裡全是汗,自她嫁到沈府還從來沒有如此兇險過:那人,正一步一步逼近她;而她直到現在才察覺到一點點的眉目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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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章 三夫人的不同
白逸塵在聽到紅袖的那一聲時,臉色也變了:怒色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過。他立即閃身撲向書房,雖然身形似電卻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三夫人很奇怪的問紅袖:“你讓人去書房做什麼?”
紅袖看了一眼三夫人,然後看向沈夫人道:“夫人,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便是一個連環計;那兩婦人只是爲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我想書房裡纔是某人精心安排的殺招。”
紅袖沒有理會三夫人,他知道三夫人這樣問是帶着懷疑的:一個被人矇騙了的人,已經不可能看得出事情中的真真假假。
三夫人看到紅袖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反而對沈夫人說話心裡很不痛快:雖然沈夫人是當家主事的人,但是今天她們三房纔是受害的那個,她沒有權利說句話嗎?
“不管是什麼,我想我們一起過去看看纔是正經;”三夫人話中的不快衆人都能聽得出來:“只一個侍衛過去,出了什麼事情也說不清楚不是?”
三夫人說這話,已經轉身向外行去,她的意思是你們不去我是一定會去的。
沈夫人看到三夫人的樣子,輕輕一嘆扶着紅袖的手站了起來:“一起去看看再說吧。”
書房裡德燈燭是被白逸塵點着的,他正在立在書房裡四處打量,好像屋裡並沒有來過什麼人一樣;當他的目光掃到書架時,眉頭輕輕一皺。
書架上的東西被輕微的搬動過,雖然痕跡並不重但是卻逃不過他的眼睛。
白逸塵剛行到書架前,便聽到房外有人過來;他看了一眼書架沒有動,反身把門打開了:是三夫人,雖然不過是幾十步路她卻走得氣喘吁吁。
三夫人先冷冷看了一眼白逸塵,然後纔打量書房,沒有看出哪裡有不同來;但是她的疑心並沒有消失,狐疑的邁步進了書房。
紅袖和沈夫人等隨後跟了進來,環顧書房沒有看出什麼不對來;沈夫人看向白逸塵:“白侍衛,這書房裡可有什麼不對?”
白逸塵低下了頭:“沒有什麼不對,可能是姑娘和屬下都料錯了。”
沈夫人輕輕點了點頭:“既然這裡沒有什麼,那我們還是到上房去吧;今天,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呢。”
六夫人等人都答應着,安氏和江氏已經挑開簾子,想伺候着三位長輩出去。
但是三夫人走了兩步之後又回身道:“既然袖兒懷疑這書房裡被人動了手腳,不好好的查看一番怎麼成?萬一如果被人再偷藏什麼布偶之類的,那可不是小事。”
六夫人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紅袖:“嫂嫂多慮了,有侍衛看過應該是沒有什麼纔對。”
紅袖卻淡淡的道:“三嬸孃如此說,那就好好的查一查也好,免得真被人藏了什麼東西進來。”
沈夫人卻道:“什麼是大事兒、什麼是小事兒?書裡統共就這麼點地方,有什麼地方能藏下一個布偶的?那邊真正的面偶還沒有處置呢!”
三夫人聽到紅袖答應查書房,再看了一眼沉默的白逸塵,對沈夫人道:“嫂嫂說得對,那就先去看看那布偶吧;怎麼也能從針法,布料什麼的看出一些端倪來的。”
一行人出了書房,白逸塵跟着出來關上門,然後叫過來幾個會武的丫頭,讓她們好好的看着門戶些:他並沒有明說是書房,但是卻暗中使了眼色給丫頭們。
丫頭們心下明白,答應着四散開來。
江氏和安氏行在最後,轉身看了一眼白逸塵不過倒也沒有說什麼。
紅袖請沈夫人等長輩坐下,親自奉了茶,又打發了人去瞧四少奶奶如何,又過問了孩子們之後,這纔在沈夫人的示意,問起那兩個婦人的情形。
僕婦沒有醒,便把布偶拿上來看:布,只是普通白綾,哪個房裡都有的;就是用的線也是極普通的線,但卻不是奴僕們常用的東西。
看那針腳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很是中規中矩:憑布偶是什麼也不可能查到的。
三夫人的眉頭皺了起來:“這豈不是故意讓人查不出來嘛。”
六夫人立時接口:“所以才說是有人要故意陷害袖兒;當然,不會是嫂嫂要陷害袖兒——那要陷害的人並不是盯上了袖兒一個人,如果陷害不成袖兒,還可以讓嫂嫂有嘴說不清。”
三夫人聽了之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弟妹這話卻有些不對。”
沈夫人和紅袖都沒有怎麼開口,現在無憑無據的話,她們是不好說的;聽到六夫人的話,她們婆媳認爲是有道理的,江氏和安氏也連連點頭附和。
聽到三夫人的話,沈夫人看向她:“三弟妹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只是說兩僕婦是自懷中往外拿東西的人,除了那個侍衛其他人誰也沒有看到,再加上她們懷中也有布偶——說她們往外拿布偶要陷害人不是很像,但是說她們搜出布偶來,卻被人發現……”三夫人的話有些冷冷的,一面說一面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紅袖。
她算是認定紅袖是下蠱要害她兒媳小產的兇手了:敢壞了她得金山的人,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不過她的話也不是沒有幾分道理的,聽得江氏和安氏互相看了看低下了頭:這水太混了,她們還是不要趟的好。
安氏心裡那個悔啊,早知道會遇上這種事情,她是打死也不會跟着沈夫人去瞧四少奶奶的。
紅袖聽到三夫人的話,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三嬸孃的話有幾分道理,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的。”
屋裡的人聽了之後都很吃驚的看向紅袖,不明白她爲什麼要贊同三夫人的話:那話就等於是指認她是行巫術的人!
紅袖淡淡一笑:“只是,兩個僕婦進了房應該沒有多久,這一點不只是白侍衛,院中我的人與夫人的人都可以證實的纔對——如果韻香房裡當真藏着這麼多的布偶,她一定是藏得極嚴密,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被尋到呢?”
“怎、怎麼不可能?”三夫人還是認爲自己所想是對的:“這些東西都藏在一處,說不定正好被兩個僕婦碰巧就找到了。”
紅袖指着桌上那些布偶:“嬸孃,這些布偶雖然每個都不大,但是放在一起卻也是很惹眼的;這種違禁的東西不可能藏到衣櫃中,當然要藏到平常人不會注意的地方纔對——有哪個地方可以放下這麼多的布偶?”
“布偶如果藏起來只能是分開藏起來的,這麼多的布偶被人尋到並收到懷中,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尋到的吧?不要說尋了,就是要藏起來,這些布偶怕也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紅袖看向三夫人淡淡的道:“您說是不是,三嬸孃?”
三夫人一下子啞口了,她不得不承認紅袖說得有道理;但是,如果韻香那丫頭就是把布偶一股腦的藏到了衣櫃中呢?又正好被僕婦們一下子看到了呢?
她沒有說出這些話來,因爲她知道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紅袖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去掉三夫人的疑心,也就沒有再理會三夫人,而是看向那布偶淡淡的道:“與其說是有人要害我或是夫人,不如說她要害的是整個沈府。”
六夫人臉色大變:“對、對,如果傳出了這樣的事情去,那我們沈家……”
沈家長房主母行巫術,這是什麼樣的罪行?就算是皇帝再相信沈家,這一次也不會饒過沈府的。
去四少奶奶那裡的人回來了,說在牀上一直掙扎的四少奶奶,現在已經沉沉睡去不再鬧了。不要說是三夫人,房裡的人都認爲四少奶奶會發瘋,和寫着她名字與八字的布偶是有關係的。
三夫人的臉色極爲難看,她看向紅袖:“兩個哥兒聽說忽然收到了驚嚇哭鬧個不休,然後又忽然便好了是不是?”
紅袖輕輕點了點頭:“這事兒也很怪,我疑也是有人對孩子用了妖術。”
“妖術?”三夫人冷冷一笑:“孩子的眼睛最乾淨了,一定是他們看到了什麼所以纔會嚇壞的;而他們不哭之後,我兒媳便瘋了——那用妖術害人的,說不定就在這院子裡,所以纔會被哥兒看到什麼。”
沈夫人皺眉:“無憑無據,三弟妹說話小心些。”
三夫人立時駁了回去:“什麼叫做無憑無據?這些東西不是在這院子裡尋到的?事情就在桌面上擺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而嫂嫂爲什麼要護着她我也能理解;只是,我們沈家不能留這個一個禍害,不然躲過了今日之禍,也躲不過明日之災!”
沈夫人怒了:“夠了!你知道什麼叫做輕重之分嗎,無憑無據就如此血口噴人,我們可是一家人!”
三夫人也惱了:“一家人?有人把我們三房當一家人嗎?哼——!”她一甩袖子站了起來:“就算要保住沈家,你們也要給我們三房一個交待。”說完,她起身便走。
沈夫人氣得站起來,就要開口喝斥三夫人,卻被紅袖攔下了:“夫人,你沒有感覺今天的三嬸孃有些不同?”
沈夫人和六夫人都同時點頭:“對,她平日裡雖然有些……,不過卻從來沒有如此大的脾氣,也沒有如此多的話。”
紅袖送走了沈夫人等人後,沒有時間來得及多想,立時便和白逸塵等人去了書房:那裡,一定有問題!
沼[澤]地、手打,轉載請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