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您彆氣了,氣壞了身體不值當,錢都是小事,等明天早上銀行一開門,我就把錢給您匯過去。”
“兩千夠嗎?不夠我就再加一千,給您匯三千過去。您拿着錢該吃吃該喝喝,跟伯父好好過日子,蘭姐再問您要錢,您給她就是了,犯不着爲了一點小錢跟她置氣。”
喬雅哄了半天,總算是哄得馬素芬消了氣,高高興興掛了電話。
一旁的周書桓如釋重負。
每回婆媳倆一鬧架,馬素芬就給他打電話嘮叨,一嘮就是大半個鐘頭,沒完沒了,以至於他現在一接到馬素芬的電話,就心理性牴觸和煩躁。
幸好,喬雅應付老人有一手,讓他省了不少心。
跟隔着幾千裡遠也不斷給他添亂的沈寶蘭相比,年輕漂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又能在事業上對他助益的喬雅,簡直就是完美人妻。
喬家不催,他也想早點把喬雅娶到手,可無奈沈寶蘭死活不離。
他上次跟沈寶蘭談這事時,沈寶蘭當場發瘋,又哭又鬧又砸東西,甚至放話要在周家門口上吊,讓他把她屍體擡回孃家。
雖然他不覺得沈寶蘭真的會尋死,但也不想讓人看笑話,同時又擔心把沈寶蘭逼急了,跑到法院起訴,那他好不容易掙下的這份家業,就得給沈寶蘭一半。
他也不是沒良心的人。
只要沈寶蘭願意離婚,他可以把家屬院的老房子給沈寶蘭,另外再給沈寶蘭十萬塊,這些,足夠沈寶蘭後半輩子吃喝不愁。
好歹一個被窩睡了幾年,喬雅哪會看不出周書桓的煩心事。
“周哥,既然她給臉不要臉,你也沒必要再跟她講情面了。她吃你的喝你的,連最起碼的孝順你父母都做不到,還留着她幹什麼?”
周書桓也是這麼想的,沈寶蘭簡直太過份了。
“小雅,不如你幫我想個辦法吧,我好話說盡她都不肯,我實在沒轍了。”
“這事包在我身上,周哥,我會讓她主動找你離婚的。”
喬雅志得意滿,“最多三個月,現在是八月,我們的婚期就定在明年一月份吧,怎麼樣?”
喬雅主動攬過差事,正中周書桓下懷。
他心情大好的捏捏她下巴,“這麼急着想嫁給我?”
“討厭~”
喬雅拿開他的手,柔順的依偎進他懷裡,“雖然你沒有好的出生和背景,可我就喜歡你這種,什麼都靠自己,有真本事的男人。周哥,我不管別人怎麼看,在我心裡,你就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我一定要嫁給你,給你生仔。”
這番真情告白,每一個字都說到了周書桓心坎上。
他所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個選擇,都是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可和肯定,證明自己不比裴颺差。
這已經是深入他骨子裡的執念。
而喬雅,總是能夠滿足他的情緒和情感需求。
……
裴棠生日後沒兩天,沈向南打電話過來,說賈月梅想吃酸葡萄。
沈明珠家有兩株老藤葡萄,正是青紅不接酸得倒牙的時候,沈向南想帶賈月梅過來摘幾串。
沈明珠同意了。
不過沒讓沈向南過來摘,而是她摘好送過去。
她倒不是體貼賈月梅,只是單純不想看到對方,也不想讓對方來家裡。
兩口子那麼看中二胎,要是在她這兒磕了碰了,她有理都說不清。
摘了一籃子的葡萄和番茄,又從家裡翻找出兩盒補品,這纔開車給兩口子送去。
去年兩口子買了房,今年年初裝修好就搬了進去,兩口子又託關係把戶口遷到了城裡,如今也算是正兒八經的城裡人了。
到了兩口子住的小區,沈明珠也不進去,打電話讓沈向南下樓取。
“怎麼就你一個人,小妹呢?她咋沒上來坐坐?”
看到沈向南吭哧吭哧提着大包小包的進門,賈月梅納悶問道。
“小妹有別的事。”
賈月梅從籃子裡揪了一顆葡萄放嘴裡,邊吃邊點頭,“嗯,就是這個味兒,都快把我饞死了。”
說着就拎起一串津津有味吃起來,一邊吃一邊看沈明珠拿過來的補品,發現只是普通的蛋白質粉後,心裡有些嫌棄。
那麼有錢,連盒燕窩都捨不得給。
沈向南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自己也摘了一顆嘗,直接被酸到打哆嗦。 “媽呀,這麼酸!”
“瞧你那樣!”
沈向南緩過勁來,扭頭衝房間喊:“二丫,出來吃葡萄。”
“爸爸,你怎麼買了這麼多葡萄呀?”
看着半籃子圓滾滾的葡萄,二丫既興奮又好奇。
沈向南挑了一串大的往她手裡塞,“你姑姑剛送過來的,吃吧。”
“姑姑家的葡萄,不是說要等到秋天纔可以吃嗎?”
兩口子買房後,就把二丫也接到了城裡讀幼兒園。
二丫跟裴棠年齡相仿,經常會去裴家找裴棠玩,對裴家那一院子裡的葡萄串垂涎已久。
但是裴棠表姐告訴她,要等到秋天開學的時候纔可以吃。
“怎麼不能吃,你看你媽,吃得多香。”
看賈月梅一顆接一顆的把葡萄往嘴裡塞,二丫也不作多想,開心的挑了一顆大葡萄塞嘴裡。
“啊,好酸!!”
看女兒被酸得五官變形,沈向南高興的拍腿直笑。
“笨蛋,這葡萄皮都還是青的,咋可能不酸。”
“爸爸,你討厭死了!”
二丫皺眉吐掉嘴裡的葡萄,擡頭看賈月梅還在吃,不信邪的跑去摘了一顆嘗味。
“啊呸!”
賈月梅笑嗤:“傻妮兒!”
她鬱悶的瞅着取笑她的賈月梅,“媽媽,你吃着不酸嗎?”
“酸啊,咋不酸。”
“那你還吃,你別吃了。”
“你以爲我想吃這酸不拉嘰的東西,還不是你弟弟要吃。”
聽她這麼說,二丫的視線落到她肚子上。
“二丫,過來。”
沈向南把長女叫過去,抱到腿上坐着,親暱道:“別鬧你媽,讓她吃。”
二丫既期待又有些興奮,眼睛撲閃撲閃的,“爸爸,媽媽肚子懷的是弟弟嗎?”
“酸兒辣女,你媽這麼愛吃酸,八成是。”
賈月梅瞅着他,語氣帶了幾分責怪,“你就該把你小妹叫上來坐會,正好請她幫個忙,抽空去醫院查一查。”
賈月梅口中的查並不是做產檢,而是檢查胎兒性別。
沈向南沒好氣:“你以爲小妹爲啥不上咱們家來,還不是防着你提這茬!做完檢查不給錢,你真好意思!”
賈月梅自知理虧,卻忍不住嘴硬:“這事都過去多久了,還拿出來說有意思嗎?我肚子懷的可是你們沈家的種,我爲了誰?”
沈向南冷哼:“反正你別怪小妹不幫你,換作是我,我也懶得答理你。你要查就自己想辦法,少去煩小妹。小妹說了,明年給我漲股份,你要是把這事攪黃了,我饒不了你。”
提到錢,賈月梅也萎了。
她嫌幹包子鋪太辛苦,加上二丫又進了城,索性把店轉了出去,安心在家當起了全職太太。
好在,沈記這兩年經營紅火,沈向南的收入也是節節攀升。
過慣了好日子的她,當下也不敢輕易去觸沈明珠黴頭,怕失了這份安逸富足。
……
“小沈,看到3號桌新來的那小年輕嗎?”
聽到牌友問,沈寶蘭扭頭朝3號桌看去。
牌室在這一片經營了不少年,平時來打牌的也都是熟面孔,今天的3號桌卻多了一張新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