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交心(上)

正在我急着思量間,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這是幹嗎?都給我住手!”命令一般,聲音帶着不可侵犯的威嚴,使大家自然的停下了手。

我轉頭看去,那是曹操?心中不由得一喜,落在他手裡的結局會比較的好。

守衛們連忙行禮到:“見過丞相大人……”

曹丕微微低首:“孩兒見過父親大人。”

曹操什麼也沒說,徑直走到了我的面前,看着我到:“原來真的是你。”聲音淡的微不可聞。

我擡頭,看着他:“曹先生,請原諒我沒有向你告知真實身份,因爲我的身份實在是有太多的不穩定因素。所以,很抱歉。”

曹操眯起了眼,淡淡一笑對曹丕說到:“子桓請孔明先生及夫人來此怎可如此怠慢?”

一句話,帶過了先前針鋒相對的形勢,大家都是明白人,也知道該如何下臺。

曹丕衝諸葛抱拳到:“曹某招待不週,怠慢了孔明先生,請先生移駕偏房休息,這邊請!”

諸葛不經意的一笑:“曹公子客氣了。”說完同曹丕走了出去。

我亦要跟上,但被曹操叫住,想想現在諸葛也沒有什麼危險,最多隻是被軟禁。於是放心的跟着曹操離開。曹操將我帶進了書房,卻背對着我負手而立着。好半天,他開口到,伴着濃濃的嘆息聲:“你可騙的我好苦啊!”

我愣了愣,喏喏到:“其實,我也不算是騙了你,十年前,我的確是死了,只是作爲異星的我又活了。再次想見,沒有告知身份是因爲不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我一直只當先生是前輩,所以……”

曹操轉過頭來,笑了笑到:“放心吧!我現在不會再想把你留在身邊了,事過境遷,

我已沒有太多的精力,我終究是老了啊!”

我看着他的臉,上面爬滿着歲月的痕跡,髮鬢已經斑白,眉宇間透着滄桑。是啊,他已經告別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年紀,終是老了。但是,他是不甘的吧?夙願未了,又豈是心安的?我扯動嘴角,帶出一個極淡的笑容,輕念起曹操的那首《龜雖壽》中的句子:“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爲土灰;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先生的心情是如此的吧?”

他聽着我念詩,臉上全是動容,目光閃了閃到:“我就說你是最適合我的女人,如若我再年輕個十年,定會將你奪了過來!可惜啊……”

我笑了笑:“先生永遠是我最崇敬的英雄,如果沒有諸葛亮,先生也不要求我做你的女人,那麼,我也許會陪在先生身邊,同你一起笑看天下!因爲先生你真的太孤獨了,英雄,總是寂寞的。”

話剛說完便被曹操摟進了懷中,一個暗啞的聲音傳進我耳裡:“原來,這世間還有人這般懂我的……”

那激動的有些顫抖的聲音制止了我想要掙扎的舉動,安靜的任由他擁着,因爲,我強烈的感覺到,此刻,我是他唯一的精神寄託。

好一會兒,他放開了我,長嘆到:“現在,我真的有些羨慕子桓了,因爲,他還有去爭你的能力。更嫉妒那諸葛孔明,他能夠完完全全的擁有你!”

我搖搖頭:“愛情不是強取豪奪來獲得的,而是以心換心,以寬容來成全。”

曹操嘆到:“也許,這就是子桓的不到你的原因吧?他太,也太霸道,那脾氣性子像極了我,或許更甚。他不知道什麼叫寬容,也不知道什麼叫成全,只知道如果想要,就必須要得到,這也就是我不想將位子傳給他的原因,他太暴虐,如果沒有人管着他,由他胡鬧,那未來甚憂啊!”

我退後了一步,擺擺手到;“別,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種事別找我,我也管不到他。”

“你果然聰明,不錯,我正有這個意思。子桓癡情於你,你若管不了他,就沒人再管的了他了。”曹操讚許的說到。

“不行,不行,這事我絕對幹不了。我喜歡的是自由,若答應了你,那我後半輩子可就別想自在了!”我大驚失色的說到,開玩笑?曹丕和諸葛本來就相互看不順眼,我卡在中間不成夾心麪包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是萬萬不能答應滴!

曹操高深莫測的笑了笑,轉移話題到:“你覺得,我將位子傳給子建可好?我知道你是異星,能通曉後事,所以,莫要敷衍我。”

我看着他嚴肅到:“其實,這是先生的私事,我本不該多言,但是,先生一定要讓我說,那麼,我也只好實言相告。前面,先生也說了曹丕的性子,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想辦法得到。具我所知,他想要那個位子,如果,你將那個位子傳給曹三公子子建,那麼,定會使他們骨肉相殘。”

曹操閉上雙眼,思量了一會到:“那麼,如果,我將位子傳給子桓,他可能雄霸天下?”

“這個請恕我無法直言相告!”我閉口不言。

“好了,我知道了,諸葛夫人回去休息吧!”曹操點點頭到。

“那,我先告辭了!”我朝他行了個禮,從書房退了出去。

回到菊園,曹丕已經等在了那裡,見我回來,連忙拉住了我,急着問到:“父親大人和你說了什麼?”

我瞥了他一眼,不說話,徑直走向房間。他抓住我的胳膊到:“現在,你就連說話也不願和我說了嗎?”

我甩開他的手,不顧他眸子中隱隱的怒火,冷聲到:“我說過,任何人都別動諸葛分毫,不然我會讓他後悔!但是,你不但動了他,還將他傷的很嚴重,我沒有按照原來的計劃讓你生不如死你就該慶幸了。所以,你不要再來煩我,最好趕緊從我的視線裡消失!”

我轉身欲走,手卻被再次抓住,他死死的盯着我,全身散發着凌厲的氣勢,咬着牙到:“你真的這麼愛他?愛到不顧一切?愛到任何傷他的人都視爲敵人?”

“是!”我看着他堅定的說到,僅一個字,便讓他眼裡的火焰瞬間熄滅,降至冰點。

他的目光閃了閃,似有一閃而過的沉痛,速度之快,來不及捕捉。他哈哈笑了幾聲,然後顫步離開了菊園。

我看着他離開時落寞的身影,心頭多了一份雜然,或許,他是真的愛我的吧?只是,卻用錯了方式。

這幾天,我算是完全被禁足了,一切的消息都是由紅兒告訴我的,雖然是這樣,只要聽到諸葛平安的消息,就什麼也無所謂了。

那天之後,曹丕就再也沒來過菊園。不過,據說徐若燕倒是天天往諸葛那裡跑,更是大獻殷勤,但總是碰了壁。

“聽說,昨天如夫人又去無桑園了,還端了一大鍋雞湯去呢!不過,最後不知怎麼的,那雞湯是全數進了她自己的肚子,呵呵,要知道,如夫人可是最不喜歡雞湯的,這不,一出來就大吐特吐,臉都青了……”紅兒繪聲繪色的同我說着徐若燕的情況。

我勾脣笑笑,呵呵,燕兒妹妹,看,又碰壁了吧?

紅兒突然問到:“夫人,你一點也不擔心嗎?”

我擡眼:“要擔心什麼?”對於諸葛,我可是很有信心的。

紅兒見我沒什麼表示,知趣的沒再說話。

半晌我開口問到:“對了,你知不知道曹丕最近在幹嗎?”

紅兒一聽,興奮到:“怎麼了,夫人,你是想見曹公子嗎?我這就去請他!”說着便要轉身。

我猛的一拍桌子厲聲到:“回來,誰給你權利自做主張的?我有說要見他嗎?”

“紅兒該死,請夫人責罰!”紅兒退了回來,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說到。

我睨了她一眼:“我也不想罰你,只是希望你將實話說出來,曹丕最近在幹什麼?”

“回夫人,聽說,丞相大人似乎要將爵位傳給公子,所以,公子最近在忙着接手丞相大人的所有的人脈和兵權。”紅兒一五一十的說到。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真以爲他放過我,不再找我的麻煩了呢!”我哦自言自語到。

紅兒突然跪了下來說到:“夫人,公子是真的很愛夫人的,紅兒從小就跟在公子身邊,我知道,其實公子心裡很苦,但是他從來就沒有表露出來。雖然他對待夫人的方式有點過分,但是夫人,你可不可以就看在他一片真心上就接受公子呢?”

我好好的打量了那跪在地上的丫鬟一陣子,那丫鬟有着一雙秀氣的眉眼,精巧的鼻樑,水潤的朱脣,那五官看上去很舒服,也許就是她這張臉,讓作爲眼線的她我卻絲毫討厭不起來吧?這丫鬟,第一眼沒什麼特別,還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種。我眯起眼,用聽不出情緒的口吻到:“這話是你自己想說的?”

紅兒看着我,雙眼一閉,豁去了的樣子說到:“是紅兒自己想說的。”

我看着她半晌開口到:“你喜歡他,爲什麼不告訴他呢?”

紅兒瞪大眼看着我,臉上一片訝色,好半天才到:“紅兒無父無母,是公子好心買回來的,一介下人,又怎麼能配的上公子?恐怕連做他侍妾的資格也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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