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大殿中,依然還是那般的來去無蹤。五聖見鴻鈞現身頓時一緊,連忙朝着鴻鈞見禮,不敢怠慢。
“弟子,見過老師!”
“通天的刑期已滿,今日特將你們五位聖人喊來,做個見證!”鴻鈞面無表情,語氣平靜如水地說道。
可是這話在五聖的耳中卻是另一番滋味,這‘刑期’一詞讓五聖心頭一凜,明顯感受到了鴻鈞敲山震虎的警告意味。
“弟子謹遵老師教誨,不敢有絲毫的不滿!”五聖如出一轍的將身體趴在地上,朝着鴻鈞戰戰慄慄地回道。
“通天,你出來吧!”鴻鈞並沒有迴應五聖,而是淡淡地看着前方說道。
“嗖!”話音一落,就見大殿正中央出現了一道裂縫,緊接着一道身影從裂縫中走了出來。
而這道身影就是自封神之後就被囚禁在混沌虛空深處的上清聖人,通天教主。
此時的通天看上沉穩如水,萬年之前的鋒芒已經全然不見,劍眉星目依然如故,只是多了幾分深邃和滄桑。
通天從裂縫中出來後,目不斜視,直接朝着鴻鈞走來,來到鴻鈞身前後,直接朝着鴻鈞跪拜道。
“弟子見過老師!”通天語氣平靜,古井無波,看上去越發的深沉,看來這萬年的幽禁讓他反思不少。
“通天,今日你劫滿歸來,可在虛空之中開闢一道場,非大劫不得出手!”鴻鈞看着通天,緩聲說道。
“弟子,遵命!”通天沉聲應道。然後來到自己的蒲團之上,緩緩坐下,這個過程中他同樣是目不斜視,未與其他聖人有任何的交際。
五聖也沒有任何一人將目光投向他,皆是老神在在,低垂着頭,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他們心中卻是另一番光景,通天所表現的沉穩內斂,讓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危機。
通天已經不是那個性格魯莽直率的通天了,有城府的通天比擁有誅仙劍陣的通天還要可怕,而且失之桑榆、收之東隅,混沌鍾比起誅仙劍陣更加非凡,勢必讓通天如虎添翼。這樣的通天讓五聖都是一陣頭疼,就連老子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
“如今天道日益圓滿,作爲天道聖人,你們六位聖人當順應天時,做好分內之事。天道大勢,小勢可改,大勢不可改。你們好自爲之吧!”鴻鈞突然凝聲說道,大殿中頓時就充滿了濃烈的天威,讓六聖如牛負重。
話音一落,鴻鈞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同時那滾滾天威也隨之消散。
“恭送老師!”六聖連忙拜道。這天威來得快去的也快,雖短暫,卻讓六聖難受異常,後背都有些微涼了。
拜送之後,通天緩緩從蒲團上起身,在五聖的關注之下,徑直朝着宮門而去,絲毫沒有向五聖寒暄的意思。
這下讓本就對通天頗有意見的元始,頓時怒不可遏,神色陰沉了下來,看向通天的目光也變得凜冽了起來。
老子站在元始身旁,面無表情,但是那雙目深處卻有一道寒光一閃而過,顯然對於通天的作爲很不滿。
接引、準提和女媧雖然心中也有不快,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靜觀其變。三清之間的爭鬥,是他們都樂意看到的。果不其然,通天的所作所爲讓元始怒了。
元始一向以兄長自居,對於通天頗有不滿,即便截教在他和老子的合謀下覆滅,他認爲這是爲了通天好,沒有絲毫的愧疚。
如今通天見兄不拜,這怎能不讓元始惱火,如此的目無尊長,要不是顧忌還身處紫霄宮中,元始怕是要出聲呵斥了。
看着通天的身影從宮門消失不見,元始氣的全身發抖,怒火中燒。
“哼!”元始低聲冷冷一哼,這纔將心中的怒火壓下,然後隨着老子緩步走出大殿。
接引、準提和女媧見此,也緊隨二人緩步出了紫霄宮。
通天出了紫霄宮後,直接朝着地仙界而去,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地仙界之外。看着已經大變模樣的天地三界,通天感嘆不已。當年他被囚禁之時,鴻鈞纔剛剛重立天地,三界雛形初成。
通天斂去身影,穿過界壁,朝着東海金鰲島而去。
這時,金鰲島上空已經立滿了人影,殘存下來的截教弟子齊聚於此,恭候他們久違的老師。
元雷立於隊伍之首,身旁站着孔宣、無當、龜靈等二代弟子中的翹楚,元雷身後則是他的三位弟子,之後纔是其他截教二代弟子。細細一數,在場的截教弟子還是有着四五十位之多的,人數並不算少。
當通天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時,衆人的心神嗡的一響,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瀰漫着,衆人雙目微紅,情不自禁的落下了眼淚。
萬年的等待,終是迎來了今天。喜悅還是悲傷,無法言喻,各種情緒夾雜在一起,如井泉噴涌而出。此情此景,無聲勝有聲。
通天看着那立於雲頭的衆多弟子,也是惆悵萬千,老淚縱橫。他被囚禁虛空,留下一幫弟子獨自面對衆聖的壓迫,想想都覺得自己失職了。
恍惚過後,通天身形一晃就來到了衆多弟子之前。
“弟子,見過老師(師祖)!”元雷他們情緒亢奮地朝着通天躬身拜道,那隆隆地聲音中還有哽咽地聲音傳來。
“你們這些年辛苦了!”通天雙目瞬間溼潤了。
“弟子,不苦!”衆弟子見此,那哽咽地聲音一下子就放大開來。
金鰲島上空瀰漫着悲慼的氛圍,但是這份悲慼中又有着不一樣的情緒在醞釀,如同黑暗離去後迎來那份曙光時的喜悅一樣。
所有的痛苦和折磨在這一刻都是值得的,他們就像浮萍的根終於找到了歸宿,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
“哎!”通天輕聲一嘆,說不出的辛酸苦辣,自家事自己知道。“我們走吧!”
“恭迎老師(師祖)回宮!”在元雷帶頭下,衆人神態飛揚的吼道。那吼聲震破蒼穹,直衝天際,久久不息。
這一聲怒吼彷彿就像他們這些截教弟子內心的一種宣泄,預示着截教的歸來。
天庭中,以金靈聖母爲首的截教弟子皆是聚於南天門外,目光幽邃的看向了地仙界東海金鰲島方向。在聽到那吼聲後,不禁潸然淚下,他們何嘗不是如此啊。
截教破滅,他們這些弟子身入封神榜,成爲天庭神祗。雖然天庭神祗的身份讓他們依然風光無限,但是他們的根卻是丟了。
生爲截教仙,死爲截教鬼。
ps:今天只能兩更了,明後天補齊三更,還有周末的也會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