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大哥!”
玄冥見共工墜入海底,如同瘋癲般,從崖邊一躍而下,踏過水麪,朝着落點位置尋去。
黑漆漆海面忽然捲動成漩渦,極速旋轉,海眼中傳出一聲沉悶的怒吼。
“共工,竟然還能再戰!”
趙銘一驚,祭出靈寶按兵不動。
但玄冥卻管不得那些,一頭扎進漩渦中,如同游魚穿過湍急的水流。
在漆黑的海底看見墜落的共工,手中的黑色鞭子一甩,便纏繞在腰腹幾圈,朝手頭一拽。
“大哥,你沒事吧!”
玄冥撫摸共工臉頰,帶着哭腔見觸目驚心的傷勢,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大哥,你放心,那趙銘敢如此傷你,我自然不會放過他!”
“不!”
共工勉強睜開眼睛,恢復了清明,執拗的說道。
“身爲巫族,敗不可恥,不過祝融趁機毀我陣眼,此仇我必報之!”
“好,大哥,你且安心恢復,待你傷勢痊癒,我們再討要個說法!”
見至親之人在懷中垂危,繞是玄冥也心亂如麻,根本沒看清共工露出奇怪的笑容,便浮上水面。
“玄冥,共工傷勢如何?”
祝融直性子的說道,卻只等來玄冥一聲冷哼,繞過自己,朝着帝江說道。
“帝江,吾大哥身受重傷,需回雲夢修養,此次聯姻你等決定便是,我便不管了。”
玄冥說罷,橫抱懷裡的共工,腳下生風,轉眼便化作一道冰凌捲動離去。
“趙銘道友,你以後可要小心一二了,惹上了玄冥,你以後可要被煩死。
不過,你既然能打過共工,玄冥也就那樣。”
祝融直率的很,拍拍趙銘肩膀,渾然將剛剛之事拋在腦後。
這一拍,疼的趙銘呲牙咧嘴,悄無聲息的躲開,還是后土看清傷勢,支開了祝融。
“小弟,你傷勢不淺,看起來今日的聯姻怕是不成了,不如另擇它日。”
后土暗住趙銘手臂,暗自輸入一股厚土之氣,舒緩傷勢。
“既然如此,那便另尋它日吧!”
帝江嘆了口氣,他是如何都不曾想到,曾經的弱小修士,竟然成長到了能敗共工的程度。
仔細算起來,趙銘修行時間還不足數萬年,便能達到如今程度,這不是妖孽,這叫TM的變態。
他看趙銘行動自如的背影,便一陣牙疼。
感覺自己這麼多年都活在狗身上去了。
……
祖巫殿,天門巍峨,山壁上開了一處山洞。
燈火微垂,映的盤坐之人臉色晦暗,一陣風吹動火焰。
“小弟,你叫我何事?”
后土扶開石凳的灰塵,攬開裙襬坐下,見趙銘氣息穩固,臉色紅潤,顯然恢復七七八八,也就放下心來。
“共工,不對勁!”
趙銘睜開雙眼,想起那日共工的暴虐,更加堅定了心中想法。
“怎麼回事?”
后土握緊了拳頭,也察覺到了些許異常。
“我感覺這背後有人在暗中坑害我巫妖二族!”
“是妖族嗎?”
后土能想起如此大手筆的敵對勢力,也只有妖族有動機,卻看見趙銘搖搖頭,沉默不語。
“難道不是?”
后土拄着頭陷入沉思,見趙銘笑了笑。
“我的意思是不知道!姐姐,你總不可能把我當萬事通吧,我又不能通達萬物,知曉衆生。
除非……”
趙銘沉默了想起了白澤,雙方也打了些照面,但對於此人,卻一直捉摸不透。
無論是前世的相關記載,還是當下的幾回交道,這個人彷彿一團迷霧般,根本抓不到絲毫蹤跡。
“除非是誰?這個時候,你就別賣關子了,還拖着我!”
后土賭氣的盯着趙銘,似乎不打破砂鍋不罷休。
“白澤!”
趙銘緩緩開口,他已經有了七成把握,最近的事和此人脫不開干係。
“是他!”
后土捂住嘴巴,驚愕的說着,被追問之下,將她所知的白澤消息說出。
等后土說完,趙銘瞪大了眼睛。
“又是北海!”
剛剛后土所說的大多都是已知消息,唯獨白澤跟腳是趙銘前所未聞。
“白澤第一次現身竟然是龍鳳大劫的北海!
姐姐,你確定?”
趙銘情急之下抓住了后土手腕,盯着眼睛追問。
“對,就是北海,我記得當時龍鳳大劫正是焦灼時期,白澤從北海走出扇動玄武部落,又聯合白虎,纔算是抵禦住祖龍。
但奇怪的是,從此之後便不見他的蹤影,只至如今纔再次出現。
不過……”
后土說到一半便停下,看趙銘急的撾耳撓腮,連連追問,才嫣然一笑。
“讓你賣我關子,現在犯到我手了吧!”
說着,后土指尖戳在趙銘鼻尖上,
“女人可都是記仇的生物!趕緊求求我!”
趙銘滿頭黑線,被惡趣味雷的不輕,后土少說也是幾個紀元的人了,竟然還天真的像個少女。
再聯想龍族,那個惡趣味的祖龍,趙銘貌似也就釋然了。
果然老怪物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沒辦法,他也只好拉着后土的手,連連撒嬌,纔算過了這茬。
再提及白澤,后土便正色冷靜的說道。
“就是此次再見白澤,他的氣息似乎變了,貌似是修煉的本源和以往不同。
就連修爲都降了許多。
如果我沒記錯,在龍鳳大劫末年,白澤孤身被赤青紫黃四大龍族長老圍攻之時,便已經踏入大羅圓滿。
但如今再看,修爲竟然不降反退,實在是奇怪的很!”
修爲不退反降!
趙銘猛的響起鯤鵬所言,推測白澤應該是廢了自己根基,換了條本源大道。
北海……羅睺……玄龜……玄武……
一件件大小事件似乎逐漸的浮出水面,在趙銘眼中串聯成線。
不對!還是缺了什麼!
趙銘猛然一驚,
“姐姐,你可知道歸墟之眼?”
聽聞歸墟,后土停頓了半天,才長呼口氣。
“你是從哪裡知道歸墟之事的!”
“姐姐,你先別管那些,先告訴我歸墟之中是否盤古大神所化!”
“是!”
后土點點頭,“歸墟,乃是父神雙股之間,天地罡門所化,其中藏有無邊煞氣,但據說也是三千魔神的鎮壓之地。”
天地罡門?雙股之間?
那這豈不是……
趙銘竟然一時語塞,但似乎知曉了幾分白澤動機,露出自信的笑容。
既然知道了動機,那其餘之事便能順着蛛絲馬跡查詢個大概,也就佔據了先機。
“若是如此,就好辦了。”
“弟弟,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后土正色急切的問道,但卻見趙銘高深莫測的一笑,遲遲不說一句。
“趕緊告訴我!”
后土又問了兩句,卻見趙銘的指尖頂住自己額頭,淡笑着。
“我就不告訴你!”
“爲什麼啊?”
后土賭氣的嘟囔着嘴,便見趙銘補了一句,抻一個懶腰,懶洋洋的一笑。
“因爲男人也是一種記仇的生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