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紫丫頭,聽說你把對面那宅子買啦!”
林平在後堂與幾個小吏閒聊着縣衙對面宅子的事情,忽見呂青二人走來,急忙笑着上前套近乎。
楚嫣笑着點頭,道:“見過林叔。”
“嗯,真乖!”
林平笑着答應,剛要伸手去摸摸楚嫣的腦袋,便被呂青伸手製止了。
開玩笑,摸頭是呂青的專利,爾等豈敢?
林平訕訕一笑,將手收回,看着呂青笑問:“青姐今日出去啊!”
“嗯。”呂青點頭:“那宅子歸楚嫣了,一會兒你帶人去把封條取了,然後叫幾十個幫閒與閒下的衙役,幫忙把宅院上下打掃一遍,還有,將宅院內所有的鎖都換了,記得標號。”
話落,呂青自荷包裡取了二兩碎銀,作勢要遞給林平。
“害!不用了。”
林平這兩天可沒少撈銀子,哪裡總能去佔呂青的便宜,當下趕緊擺手。
“拿着吧,打掃的仔細些,將窗紙、燈籠什麼的都換一下……傢俱也要擦洗乾淨。”
呂青笑了笑,還是將錢塞給了林平,囑咐道。
“那行,今日保證給您收拾出來,咱縣衙別的沒有,就是人多。”
林平又一次大喜,雖然不知一向精打細算的呂青爲何開始大手大腳了,但這對縣衙上下來說,卻是好事。
“紫丫頭放心,今日保證讓宅子亮起萬家燈火,正好明日休沐,咱就喬遷。”
林平微微俯身,對楚嫣笑說道。
楚嫣嘻嘻一笑,隨即在懷裡拿出一個棒棒糖,然後去掉包裝紙遞給林平。
林平拿着棒棒糖,歪了歪頭,這才發現這個木棍與楚嫣嘴邊那個一樣,便問道:“這是一個果兒的糖葫蘆?”
呂青呵呵一笑,道:“虧你想得出來;便宜你了,嚐嚐看吧!”
呂青嘴裡那個被她咬碎了,但又不好意思再去吃一個,所以林平才未發現呂青嘴邊有東西。
“嘿!好東西,比酥糖好太多了。”
林平將棒棒糖放進嘴裡後,這眼睛瞬間就亮了。
“呵呵,千萬別咬,好好含着,吃的時間還能久些。”呂青提醒道。
“嗯嗯,好嘞!”
林平含着棒棒糖,嘟嘟囔囔的回了一句。
這一幕可羨慕壞了一旁的小吏們;好麼!衆人看林大人那一臉享受的樣子,那東西一定是什麼極品美味。
等呂青二人走後,小吏們這才上前詢問:“林大人,您吃的這是什麼?”
“哈哈,少問多幹。”林平將棒棒糖取出,哈哈一笑,繼續道:“趕緊,招呼人,越多越好,去採買窗紙、燈籠、灰土泥沙,再去找些泥瓦木工匠,去整理對面的大宅子,記住,人一定要多,今日若是不完工,誰也別想走…”
“好嘞!”衆人答應了一聲,隨即開始忙活了起來。
林平見狀笑了笑,重新將棒棒糖放到嘴裡,便親自帶人去揭封條,破鎖!
……
呂青與楚嫣這次出來其實有很多事要做;
第一件事就是去見那個倒黴的齊東洋,賣酒瓶;
第二件事便是採買細軟與衣服;
第三件事是去縣衙在城裡的設立的官牙,也就是牙行,買些丫鬟或僱傭些丫鬟;
當然,也要尋個有學識,且身份乾淨的老管事。不然這麼大的宅子,讓楚嫣一個人住,難免有害怕。
不過說來也怪,楚嫣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那莫須有的鬼怪。
其實,這不是楚嫣到了這個世界纔有的,而是在那個世界就怕,許是鬼片看多了吧!(強烈建議,未成年不許看鬼片!)
平安縣中街十字路口,珍寶軒:
珍寶軒目前還未重新開張,應該還在盤點損失,不過呂青自然有辦法見到齊東洋。
“砰砰砰!”
呂青繞至珍寶軒北側後院正門,用刀鞘用力扣擊了幾下;隨後便聽裡面傳來了門子不耐煩的聲音:掌櫃的說了,他不在,不管你是誰,還是回吧!
神TM掌櫃的說他不在,楚嫣與呂青竟同時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就這種門子,還真是人才啊!
呂青壓了壓嗓子,呵斥一聲:“官府查案,不開門便抓你回去!”
還是這句話好事,只聽裡面一頓細細嗦嗦,似乎在開鎖,然後“吱呀…”一聲,兩扇黑漆大門被打開一條縫隙,一名小廝探出腦袋瞧了瞧,一看還真是帶刀的捕爺,便急忙將大門全開。
“你家掌櫃呢?”
呂青冷聲問道。
小廝哆哆嗦嗦,急忙回答:“東家在臥室養傷。”
呂青沒有再理會小廝,帶着楚嫣徑直朝正樓走,待走進大堂,便聽到了幾位女子的哭啼聲,與齊東洋無奈的聲音:哎呀,說了無礙,你們整日哭個沒完,是不是盼着姥爺我早日歸位啊!
“齊東洋。”
呂青走到臥房,發現齊東洋家那幾位美妾正圍着牀榻抹淚,當下便用刀鞘,敲了幾下門框,喊了一句。
齊東洋一個激靈;那幾位美妾頓時尖叫後退,躲至牆角!
“呂…呂小姐?”
身體硬朗,身穿白色睡服,腿腳繞着幾圈紗布,面色紅潤的中年油膩大叔齊東洋,披頭散髮的看着來人,顫聲道。
楚嫣不免好奇,這就是那個自稱捱了三十幾刀的齊東洋?好麼!怎麼看也不像是有傷的樣子呢!!
“你不用緊張,你的案子過了,今日來是找你有些事情談。”
呂青面無表情,冷冰冰聲音,讓齊東洋更加緊張起來。
不過,齊東洋還是深吸一口氣,對牆角的衆妻妾說了一聲:“你們迴避一下。”
“嗖嗖嗖…”剛纔還在哭天抹淚的衆女,就那麼一溜煙的跑上了樓,竟無一人再多看一樣這個所謂的相公!
“哎!”齊東洋無奈一嘆,隨後緩緩下牀,對呂青抱了抱拳,道:“呂小姐有話便直說吧,齊某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呂青嘴角微微上揚,知道這傢伙是誤會了,隨即解釋道:“齊掌櫃誤會了,你先看看這東西。”
話落,呂青在袖中取出那個晶瑩透徹的酒瓶,放到臥室內的梨花木桌案上。
齊東洋瞪大了眼睛,居然跑起來了,是的,醫學奇蹟發生了!這貨居然忘了腿傷,竟小跑至桌前,小心翼翼的將酒瓶捧起,隨即就進入忘我的觀察狀態!
“好東西啊!這工藝真是不得了啊!”
“齊某以爲再也不會遇到此等寶物了,想不到這世間竟然還有!”
齊東洋對這個酒瓶是讚不絕口,雙眼幾乎被黏在了酒瓶上。
楚嫣尷尬的嘴角直抽,心道:不就是一個破酒瓶麼,至於這麼吹捧麼,尷的本姑娘都想去撓牆了!
“呂小姐,您是否打算出售此物?”
齊東洋緊緊抱着酒瓶,目光灼灼的看着呂青,激動出聲。
“那要看齊掌櫃出多少銀錢了!”
呂青玩味一笑,淡淡道。
“好說好說!”齊東洋一邊講着好說,一邊抱着酒瓶微微踱步,須臾~齊東洋道:“萬五…”
“咳咳…”楚嫣猛咳;呂青見狀不對,急忙掰開楚嫣小嘴,用兩根修長的手指將那根棒棒糖木棍,自楚嫣喉嚨裡取了出來。
“小心些!”呂青皺着眉頭,輕輕拍了拍楚嫣的後背,囑咐道!
是的,楚嫣竟被這個價格嚇得將木棍卡在了喉嚨,心道:開什麼星際玩笑,本姑娘百元的玻璃杯,竟還沒有這個破酒瓶值錢?看不起誰呢?
“不是?我那杯子還沒有這個瓶子值錢?”
楚嫣忍不住了,直接開口質問。
“哎呀呀!這位莫不是那杯子的主人,紫楚嫣小姐?”
齊東洋起初沒聽明白這個俊俏小丫頭的話,可也就在那麼一瞬間,他便想起了杯子下的名字,與自己賠償的銀錢,幾乎已經斷定這個小丫頭就是貨主。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楚嫣叉着腰,奶兇奶兇看着齊東洋。
齊東洋越瞧這個小丫頭越喜歡,倒是沒有被楚嫣震懾到,反而被愛到了,當下急忙笑着點頭,解釋道:“咱們看東西是有章程的。”
:第一看材質、品質。
:第二看工藝、稀缺性。
:第三看用料是否足。
“所以,那杯子第一條自然沒有問題,但就工藝與料足來說,卻比這細頸寬身,厚壁的瓶子差些了。”
楚嫣瞪大了眼睛,心道:我丟!好氣,竟無法反駁!
可不嘛,一個鋼化玻璃水杯,哪裡比的過這又大又笨,特供白酒瓶這用料。
“紫小姐,您看萬五可否割愛?”
齊東洋見呂青與楚嫣均不說話,便主動開口,小聲詢問正主兒。
“問我姐。”
楚嫣不再去看齊東洋,而是將問題拋給了呂青。
“齊掌櫃,那杯子我知曉,單論重量……”
呂青冷冷笑着,並未把話說完。
齊東洋輕輕掂了掂酒瓶,一咬牙,道:“就當齊某與紫小姐交個朋友,萬六。”
說實話,別看加福只有一千,但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尋常大勞力,一年可都賺不到十兩銀錢。
楚嫣撇了撇嘴,似乎不願與齊東洋交個朋友。
呂青點了點頭,好像並不打算就此讓齊東洋拿下,而是說了一句:“嗯,行,待我們去【長遠典當行】看過之後,再談如何?”
齊掌櫃瞬間就慌了,那個挨千刀的典當行可毀了自己不少生意,這東西若是到了那裡,再得知了自己報價,齊東洋敢保證,對方會出到兩萬。
“呂大小姐誒!做生意總是要賺一些的嘛,再說那典當行與我是死對頭,這次齊某遭難,她們竟請了舞獅來慶祝……”
齊東洋哼哼唧唧開始訴苦與賣慘,總之就是求二人今日務必將東西留下,錢嘛好說。
“這樣,齊某出萬七,外加東郊臨湖百畝水澆田。”
齊東洋有些肉痛的開出個這個價格。
“可是縣衙對面,舊縣令私宅後的那一片?”
呂青皺眉問道。
“實不相瞞,確實是那片良田,齊某本想連宅子一同買下,奈何典使大人不理;所以便去牙行將良田給買下了。”
齊東洋如實回答。
“那片田可不止百畝吧!”
呂青淡淡道。
“是,共計千畝,每畝良田是以十五兩……”齊東洋話未說完,就聽呂青“嗯?”了一聲;齊東洋急忙笑着改口:“是每畝十兩的價格購得。”
千畝,每畝十兩,那便是萬兩白銀…呂青默默算了一下,隨即在楚嫣耳邊小聲低語:楚嫣,我們要那片良田,你覺得如何?
楚嫣正有此意,畢竟楚嫣那個時代最貴的就是地皮與房子,現在既然有了機會,爲何不體驗一把坐擁千畝良田的感覺呢!
楚嫣一笑,輕聲嗯了一聲。
“八千兩,外加千畝良田。”
呂青並沒有再加價,只不過是轉換一下,實則總體價格還是萬八。
“成交!”
齊東洋一拍大腿,激動出聲;不過是痛的!這一巴掌剛好拍在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