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公子,我家屏兒是未出閣的大家閨秀,拋頭露面的多有不妥。”自己此行本就是爲自己的女兒挽回聲譽的,而不是拋頭露面,出來丟人的啊!此事最終勢必要驗傷,不然就算屏兒來也不能起任何的作用。
“張家的人都沒說什麼,你甄家的要求當真是多!若不現身到場,誰人又能知道你們誰說的是真是假?還是你的女兒根本就沒有被張家小姐所傷,不過是說來誆騙我們的!”曉若不等朱縣令說話,直接越俎代庖地說道。但是朱縣令只能摸摸自己的鬍子,沒有一點兒的反對意見。
圍觀的人羣這時也跟着在起鬨。
“就是啊!張家小姐到底有沒有打甄家小姐啊?誰都沒看見,這事誰知道有沒有?”
“我看甄家就是做了婊子還要牌坊。鐵定是誆我們的!”
“不能這麼說!剛剛甄老爺說的話也不像是假的。大家小姐都矜持,哪個能這麼拋頭露面的跑出來。”
“指不準啊!張家這些年都本本分分,老老實實的。也不像是做出那種事的人家啊!”
......
“大人明察!草民怎敢矇騙大人!確實是張家傷的,小女傷的不輕啊!”甄大老爺跪在地上聲嘶力竭,還向曉若磕頭道。
“既然如此,就更該出堂做個見證。朱大人,你說是不是?這事可不得兒戲,不然冤枉了人,可就對不住大人頭頂上的官帽了!”
曉若語中暗含的要挾,朱縣令不敢不聽。還是自個的前途最爲要緊,甄家可不要怨本官,本官也是迫於無奈啊!“是的,來人還不快去兩府,將張......”不知道兩府小姐叫什麼,朱縣令尷尬地咳嗽了一下。“將張小姐與甄小姐帶過來!”
“是!”立即便有差役領命而去。
甄屏這幾天一直待在祠堂裡,當真是過的與世隔絕的日子。什麼消息也沒有傳到她與母親的耳朵裡。她都快要待到發瘋了!到底外頭的情形是怎麼樣的?是洗清了,還是一發不可收拾?擔心着自己的前途,這種擔憂的心情一直折磨着她,這短短的幾日便消瘦了不少。
擡起頭,看着這滿屋的祖宗牌位,心裡涌出一股的煩悶。任誰待在這樣的地方,面對着這麼多的牌位,心裡是不發毛的,即便那是自家的祖宗牌位!
當老太爺派人來解除了她的禁足,甄屏驚喜的想要尖叫跳躍,天啊!祖父終於明白她是無錯的了!但是當叫聲卡在喉嚨裡便消散。她知道祖父喜歡知書達理,而不是如同瘋婦一樣大吵大嚷。
“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甄屏邁着小步伐,優雅地往前走,然而看着身邊的那些嬤嬤明顯將它帶往的是前院的方向,心裡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小姐,老太爺讓你去前院大堂。”
“發生什麼事了?”果然是前院,甄屏心中蒙上不好的預感。
僕婦想想還是在甄屏的耳邊說道:“小姐,今天大老爺到縣衙爲小姐的事奔波
,但是事情到底小姐纔是當事人,還是要小姐去一趟。不過老太爺說了小姐莫要擔心,只要走一趟,聽大老爺的安排行事。”
甄屏聽到這,不但不覺得這有什麼,反而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澄清自己的一個機會!一想到這,甄屏立即檢查自己的着裝,哦!她現在怎麼樣?樣子夠不夠憔悴,能不能惹來人們的同情心?這些都是甄屏這一瞬間腦子閃過的事情。
“走,立刻就走!”甄屏等不及看到張開心下牢獄,上官凌那個男人也一定會悔恨不已!叫他們與她做對!這就是與她做對的下場!
僕婦們看着好像打了雞血的甄屏,一時間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她們那個高傲自持身價的大小姐。這、果然是逼急的人啊!
當甄屏在衙役的帶領下進了縣衙大堂,雖然看見這麼多的人旁聽有些訝異與怯步,但是看見張開心跪在那她心底那濃濃的勝利感已經飆起,還在不停的上升。
而甄大老爺在看見甄屏出現在這大堂之後,心裡的那點僥倖蕩然無存。父親這是要犧牲他的女兒了嗎?若是換做旁時,甄老太爺是絕不會讓家裡未出閣的小姐這麼拋頭露面,而現在竟然不制止,那就是要棄車保帥了!
甄大老爺雖然不務正業但也不是蠢人!而且在這個家這麼多年如果還不明白他父親的行事作風那他就白活了這些年!
“是你!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害死我的女兒!”一見到甄屏,劉氏便失控了!她做夢也忘不了她的女兒不過是打碎了一個青瓷便被甄屏下令害了命!那哭聲夜夜的縈繞在她的耳邊,她永遠也忘不了女兒死去時那痛苦絕望的雙眼。
“來人!快攔住她!”這成何體統!當真是放肆!朱縣令看着就要失控的畫面,立即下令道。
捕快很快的就攔住了撲向甄屏的劉二霞,劉二霞口中還不停喊道:“你這個毒婦,賤人,不得好死!害死了這麼多的人,下十八層地獄也不能贖你的罪!嗚......”
見劉二霞還在叨叨罵道,實在太吵了!差役只能堵住她的嘴。
甄屏拍拍過度受驚的小心臟。這人是誰?竟然敢這麼罵她?!甄屏對家中的奴婢,除了特別親近,伺候她的人之外其他的根本就沒留意過,而劉氏又離開了甄家這些年,風餐露宿的更顯得憔悴,自然是完全認不出來。
“堂下女子見了本官還不下跪!”
甄屏被朱縣令的這一聲呵斥嚇得愣了愣,但還是乖順的跪在地上。“民女甄屏,見過縣大人。”
“你可知此番叫你前來是爲何?”到底是逐豐縣有名的閨秀,朱縣令的態度還是比較的和善。
一說到這,甄屏便哭了起來,努力將自己的形象變的弱小。“大人,我......嗚~~民女命苦,可是累不及父母族親啊!那背地搞鬼之人當真是心狠!這是要陷民女全家於萬劫之淵啊!”
句句聲與淚泣,雖是自責,但是言語中的無不透露着她是無辜的,是遭人加害的苦
主!
“你父親說你曾被張家小姐張玉卿所傷,這可是真的?”
“張玉卿?你不是叫張開心嗎?”甄屏當即覺得果真的!這女人太有心計了!
“甄姐姐,我是叫張玉卿,也叫開心,開心是我的小名。”開心看着眼前的這個姐姐憤懣地說道。虧她之前當她是好人!
“啪”驚堂木揚起落下,朱縣令莊嚴地開口道:“甄屏,如今是本官問你,你當速速回答!”真是不懂事,現在是糾結別人姓名的時候嗎?分不清輕重!
甄屏看向自己的父親,傷她的自然不是張開心,可是看見父親使勁給她使眼色。不過......也無差!甄屏的眼中露出滔天海浪的憎意。上官凌就是因爲張開心而向他動手的!都是張開心的緣故!
“回大人的話,沒錯!就是張開心傷的民女!還請大人爲小女子做主啊!”
“如此惡徒!當真是大膽包天!爾等還敢狡辯,本官......”朱縣令一心想着早早結案,然後好好款待曉若,也好在將軍面前留個好印象。而且,不給甄家面子也要給那白花花的雪銀一個面子不是!張震天是個硬骨頭,他也早就看穿了,別指望他能給他送禮!而且一旦張震天父女倆收監,那這個家還不是他的囊中物?朱縣令得意於自己的傑作,就想要了結時——
“慢着!朱大人你莫不是忘了剛剛我說的。”曉若可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被這些狼狽爲奸的人迫害了。
“這......公子啊,你就有所不知了。這甄家啊可是書香世家,積善人家,自然不會說謊的。而這張家前身是江湖人,狡詐多計,不可輕信吶!”
曉若看着朱縣令表面一副正義凜然,所知甚多的樣子,便想作嘔!誰人狡詐,誰人才是真的良善,整個大堂的人心裡只怕都清清楚楚!真正雲中霧裡的也只是那些旁聽好玩的百姓了!
“哦,大人這話說的......四海之內便是江湖。哪裡不是江湖,哪裡人不是江湖人?我也是江湖兒女,是不是我也要收監另案,以待大人你的明察秋毫?”
說多錯多!這是朱縣令現在心中的感想。誰又知道這個將軍小舅子會是一個江湖人,此事自己偏偏又嘴賤,犯了禁忌。回頭定要好好燒兩炷香,去去黴運!
“既然這位甄小姐說自己受了傷,那就別跪着了,站着吧。”曉若笑眯眯的對甄屏說道。
“謝大人,謝公子。”甄屏看着上面坐着的曉若,如此風度翩翩,一副儒生的模樣,臉不由得一紅。忙謝過曉若的好意,站了起來。
開心奇怪的看着自己的曉若姐姐。曉若姐不信她嗎?
“你的傷嚴不嚴重啊,聽你爹說的都起不來牀,當真是叫人擔憂啊!”
甄屏的臉微僵,聽到曉若這麼關懷的問道,心中蜜一樣的甜,溫順的說道:“多謝公子惦念。屏兒自小身子骨好,這次也是命大,不然就......”甄屏嗚嗚的哭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