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牀共枕

和大人終於在幾天後‘正常’了,當然,對於小七,他還算親近之外,與其它人都保持了距離,但對小七卻也不同了。以前小七爸爸下部隊搞訓練時,小七就會住在王家。

在王媽媽看來,倆孩子才六歲,睡一塊也沒什麼,結果現在打死和大人也不肯跟小七一塊睡,那表情就要跟殺了他一樣,十分驚慫。

當然了小七也能理解,誰讓他來自幾百年前的老古董。可是問題是,這也太傷她的自尊心了,就算七歲不同席,他們才六歲呢,這位是不是也太過份了,現在他們都沒長開,誰也佔不了便宜不是。

和大人反對無效,他們到底還是待一牀上了,因爲天熱,家裡總不能一個給開一個電扇不是。那會電扇也是奢侈品。

“告訴你,你也別太那啥了,我能幫你幾天?等七月份,我媽就來探親了,我最多住到八月中就跟我媽回武漢去了,你想見都見不着我了。”等王媽媽離開了,小七憤憤的說道。

“爲什麼回武漢?”現在和大人同學已經有了大致的地理知識了。

“我爺爺奶奶在那兒,我爸爸過兩年應該就會轉業了,我記得我十歲之前他轉業回家的,我十歲搬到漢口的。”小七想想說道,這個還是記得的,不然自己真的白長腦子了。

“爲什麼?”和大人眉頭皺得死死的。

“什麼爲什麼,落葉歸根,誰不想回老家?我媽的孃家哥哥姐姐們都在那裡。回去了……”小七努力想着老爹當年的理由,可是想想,回去好嗎?竟然說不下去了。

想到這個,小七不禁有點黯然了,如果不回去,老爹會不會不會去世得那麼早?地方行政事務那麼複雜,外來人口想站住腳跟不容易,想升官就更不容易了。過了四十歲的他,幾乎就是重頭再來,重新建立新的人脈關係網絡,應該很勞心勞力吧?如果一直留在這裡,應該會舒心很多,她現在只想讓老爹快樂的活着,至少別到沒退休就英年早逝吧。

“想明白了嗎?放棄現有的去追逐不現實的東西,很愚蠢。”和大人慢慢悠悠的說道。他老人家可是白當多少年中堂的,小七的多說明問題,估計錢老爹轉業到地方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什麼叫不現實?我老爹不算是有野心的人,他從來都是家庭爲重的。想一家團聚有什麼問題?”小七不耐煩了,要不是怕王媽媽發現,她就要大吼了。

這些日子小七想得很明白,自己才六歲,她從小就被個性強的父母姐姐壓制着,所以她是家裡惟一個性不強的一個。讓她這樣一個從小就抱着聽話就好信念活着的人來說,讓她改變,怎麼可能,既然改變不了,那就別改了。

她會在後面的人生裡,努力珍惜和老爹在一起的日子,不讓老爹過得那麼辛苦,一定不會讓他身體因爲意外而變壞。這個小七相信自己是能做得到的。所以她並不排斥回武漢,一家團聚總是好的。

“有野心有什麼問題?有野心才能讓家人過得好,才能保護自己愛的人不受傷害。”和大人感覺上有點敏感。

“我錯了!你別激動。”小七捂住了和大人的嘴,看和大人平靜了,才放開了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那個,其實吧,我是沒辦法,我也希望我爹留下,真的,老爹死後,我想了無數次,也許老爹留在部隊就不會死那麼早了……”

“你爸……”和大人顯然很驚訝,這些天他也和錢老爹關係觸得不錯。他真的不知道那個白白胖胖可愛的錢叔叔會早亡。

“還有十多年,我想這十多年,我只要聽話,好好的支持他,不讓他身體變弱,他就不會出事的。放心,放心,雖然我改變不了大局,可是我會努力的。”小七笑了笑。

“笨蛋!”和大人搖搖頭,昂頭想想,“還有時間不是嗎?”

“一個月能改變什麼?我爸別看表面上笑嘻嘻的,其實從小我都怕他的,我記得十八歲時,我想買輛山地自行車,都不敢跟他說的。”小七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後來給你買了沒?”和大人斜睨了她一眼。

“買了,最貴的一種,純進口的車。我騎了很多年,車只要輕輕的一擦就跟新的一樣,一點也不會生鏽。”小七又笑了,是啊,老爹真的很疼她的,只要她想要的,老爹都會努力的滿足她。

“那是自然的,連自己的孩子的心願都達不成的父親,算什麼好父親!”和大人冷哼了一聲。

“所以我知道他是好父親,所以既然重來了,我就要真的做好女兒。”小七下定着決心,回頭看看和大人,“你呢,上輩子,你是好哥哥,好父親,好丈夫,卻沒機會做好兒子,好弟弟。所以這輩子也珍惜一下吧,王伯伯,王媽媽是好人,小光哥也不錯。”

通過週末跟小光的接觸來看,小光同學的確算得上是個不錯的八歲男孩,叫哥哥,小七都叫不出口,更別指着和大人叫了。其實她也就是那麼順口一說罷了。

“唉,你一定很失敗就死了。”和大人長嘆了一聲。

“爲什麼?誰說我失敗了,我只是不成功而已,再說了,這個世上,有幾個成功者?像我這樣的是大多數吧!”小七不樂意了,目光一轉,“誰說我死了?我活着呢!”

說完了,小七自己又錯亂了,自己算是活着還是死了?莫名的重生,那原來的自己在哪?

“真是無可救藥。”和大人開始撫額了,果然是說不通的。

又到週末小光回來了,小光比小明大兩歲,但才上一年級,因爲他是十月的生日,只能七歲過了才唸書,不像小七是六月的生日,過了六歲就報名上了小學,比同班同學大多都小一歲。

等看到小光了,小七知道自己錯了,看來和大人這輩子也沒指望能當好弟弟,因爲他們一個反穿過來的,一個重生的,心理年齡全都超過了體重,讓他們現在學着當學齡前兒童已經很痛苦了,卻還要跟一年級的小孩叫哥哥,‘主啊,收回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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