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後來,她猛然發現,其實她曾認定的堅定,早已經在潛移默化中悄然發生了變化。
是誰說,舊情復燃的結果就是重蹈覆轍。
那麼,舊情復燃,到底應不應該?
……
週末。
連續工作了六天的蔚氏高層領導表示,自己真的很累。
蔚藍體內上的生物鐘基本上沒有準時的時候,上班的時候起的很早,而一到休班,不睡個天昏地暗,是不會罷休的。
只是,今天難得的一個休班的日子,卻大清早的就從牀上爬了起來,收拾好了牀上的被子牀單之後,親自下了廚去做早飯吃。
雖然現在是千金大小姐,然而對這些東西,她卻是一點都不陌生的。
現在她頂着個蔚家大小姐的名聲不假,但是她的身份,C市內卻是人人皆知,都知道,她是C市最見不得光的存在。
跟那個人一樣。
甚至,就連她自己,也從來沒有否認過,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就是陰謀與利益的產物。
二十五年之前,豔傾C市的公關舒夢佳對“遠航”接班人喬遠航一見鍾情,兩個人很快,便順其自然的發展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只是,原本商議好的訂婚的那一天,舒夢佳卻被人給無端的放了鴿子。
喬遠航並沒有到場,甚至連個解釋都沒有。
事後,他讓助理拿了一筆錢,私下將這件事情解決。
舒夢佳費盡心思,才懷上了她,想要以此來要挾喬遠航,逼着他娶她,喬遠航卻並沒有受得了她的要挾,她所做的心思,全部都撲了個空。
心計撲空了,那麼棋子,便也毫無疑問的成了過河卒。
時至今日,她仍然記得那一天,她還很小很小,那個女人,在一個很冷的冬天,將她丟棄在了馬路上,她哭着,喊着,求着,最終,卻都沒有換來她一絲一毫的同情。
她就那樣走了,毫無留戀的退出了她的生命,自此,讓她生命中的溫暖與光明全部給凍結,只餘下了一片冰冷與黑暗。
那一年,她四歲。
四歲,還什麼都不懂。
但是,她卻知道,自己是一個帶着恥辱出生的孩子,身上的血液象徵着骯髒,恥辱,見不得光,她是一個沒人要,沒人可憐,被人拋棄的私生子。
說來可笑,四歲的她,竟然也在懵懂之間聽到了所謂的“私生子”是個什麼意思。
從小,她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一直都和那個女人相依爲命,直到有一天,她回來,告訴自己說,她要走了,永遠不會回來,讓自己忘記她,徹徹底底的忘記。
那個寒冷的冬天,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站在冷風中,凍得瑟瑟發抖,看着她漸漸離自己遠去的身影,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寬闊的馬路上,車輛熙熙攘攘,人潮人海,她根本就不懂得如何走路,什麼都不知道,直到最後一刻。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距離她前方不到一米的地方。
輪胎劃過地面,扯出一道黑色的痕跡,刺耳的鳴笛聲,震耳欲聾,她沒有被撞傷,但是卻被嚇到了,狼狽中,摔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個不停。
然後,便有人從車上走了下來,將她從地上給扶了起來,嗓音清冷卻又慈和的問,她爲什麼會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問她的媽媽,去了哪裡。
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個勁兒的哭。
再之後的事情,她就記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就那樣,稀裡糊塗的成了蔚家的大小姐。
從那以後,她不再是楚楚,不再是舒夢佳的女兒,她搖身一變,從一個見不得人的野孩子成了上流世界的大小姐,所有人見到她,都用着一種羨慕到近乎嫉妒的目光而望着她。
沒有人會再叫她“野丫頭”,更沒有人會再叫她“小狐狸精”,那些曾經用言語傷害過她的人,都遭受了該有的懲罰。
自此之後,但凡是蔚家的人見到她,無一例外,都會尊敬的稱呼她爲一聲——“大小姐”。
那個男人,那個掌舵着整個偌大的蔚氏集團的男人,蔚白風,親自賜予她現在這這個名字。
蔚藍。
他說,是希望她一生遠離冰冷,此後人生永遠隔絕黑暗,一世澄澈蔚藍。
最經不起時間的是承諾,最經不起消磨的是回憶。
……
憑藉着這個最初始的時候低微無比的出身,所以,她的身上並沒有那些所謂的大小姐脾氣,更沒有什麼矯情的公主病,例如做飯這種事情,她還是有着幾分拿得出手的廚藝的。
曾經的記憶又消退下去,蔚藍深呼吸了口氣,讓自己刻意去忽略這些往事,斂了情緒,專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飯菜。
下一秒,廚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蔚藍以爲是蔚白風,繼續做着自己做飯的任務,頭也不回的問,“爸,你不是去晨跑了嗎?怎麼今天這麼快就回來了?”
“……”進門的人沒有出聲。
蔚藍疑惑,正要回過頭去看,卻沒想到,下一秒,來人就冷不防忽然從後面摟過了她的腰。
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的薄荷菸草味道被她吸入鼻間,蔚藍手中的動作微微一僵,愣在原地。
“這麼香,做的什麼?”男人將頭埋進了她的頸項,低低的問道,好像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原本便該如此,而那日所發生的爭吵,也不過是南柯一夢。
“放手。”蔚藍回了神,冷冷的迴應。
“不放。”他倔強。
“池琛,你就沒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爲太幼稚了?”她沒有跟他吵架的精力,知道命令無濟於事,他不會聽,她也不再多說別的話。
他理所當然的回答,“沒覺得。”
“……”
話至此,終於沉默。
誰都沒有再出聲,廚房中瀰漫着淡淡的靜謐,雖然沒有再說話,池琛卻也沒有放開她,依舊緊緊的摟着,生怕一個鬆手,懷中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池琛……”不
想再就這樣僵持下去,蔚藍艱澀的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卻在開了口之後,又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
而那個剛剛還摟着她不肯鬆手的男人,也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猛然按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給翻轉過來,大手摟緊了她柔軟的腰肢。
天旋地轉的感覺頃刻間全部涌了上來,眩暈過後,蔚藍就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是倒在了料理臺上,而身上,正壓着一個明顯慾求不滿的男人。
因爲剛剛他的動作的緣故,她手中炒菜用的工具掉在了地上,發出“叮——”的一聲,隨即,又恢復了安謐,周遭,再度陷入了一片寧靜。
池琛剛剛的動作幅度太大,不光是蔚藍手中的東西掉在了地上,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菜刀盆子什麼的,幾乎全部都掉落在了地上,發出重重的“嘩啦”一聲聲響。
之後,卻被他近乎於野獸咆哮般的低吼聲給壓了下去。
男人的大手覆在女孩柔軟的腰際處,狠狠的捏着,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力度有些大了,蔚藍感覺自己甚至都要被他給活生生的捏碎一樣。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彼此呼吸時所灑出的熾烈的氣息,也全部融合在了一起。
這樣的場景,猶如兩條漲潮過後在那些坑坑窪窪中得幸存活下來的兩條小魚,想要活下去,便不得不相濡以沫,仰仗着對方而活。
池琛狹長的鳳眸迸射出冷銳的光芒,目光鎖準了蔚藍的小臉,眸底深處凝聚了他滔天的恨意,看那架勢,就像是恨不得將她給生生凌遲一樣。
也或者,凌遲了,都未必能夠緩解他對她滋生的悶氣。
把他惹的一頭火,她沒事了,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一連氣了好幾天。
男人涔薄的脣瓣,輕輕覆蓋在了她的薄脣上面,帶着一絲菸酒和咖啡混合的味道,很是刺鼻,刺的她,都有些無法呼吸。
而她卻無法說清,刺痛的到底是她的呼吸還是她的心。
從他眉宇之間隱約流露出來的那抹憔悴,不難看出,他真的一連加了好幾天的班,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那麼他應該是下了班之後連回去都沒回去一趟,就直接來了這裡。
換句話說,是他沒有休息。
她正失神呢,他的舌尖趁機鑽了進來,頃刻間的功夫,便充斥滿了她的整個口腔。
池琛揪住了她的舌根,狠狠的吮吸,不顧她因爲疼痛而蹙起的眉心,只是一味的發泄着自己的情緒,掠奪着她的芬芳。
有些過了,血腥的味道漸漸瀰漫了兩個人的口中,也不知道是她血的還是他的血,反正都融合在了一起。
男人的大手隨即探出,探入她只披了一件家居服的身體,手心之下是一片光滑,那是她的肌膚,溫熱,卻又泛出一絲冰冷。
不知道是不是出現了錯覺,蔚藍只覺得壓在她身上的那個男人的身體好像是稍微僵了一下,但是之後卻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繼續放肆的做着自己手中的動作,像極了一個侵略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