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破上京
這數千騎人人穿着白色的鎧甲，手挺長槍，隊列嚴整，殺氣騰騰，一看就知道絕非草原上的烏合之衆。
金軍將領也知遭遇埋伏，己方雖然兵力數倍於對方，但裝備和戰力不可同日而語。
況且對方打着的範字旗已經向他們昭示這是哪支部隊，範卓遠的惡名如今在金人當中算是如雷貫耳，是以人人驚疑。
金軍將領當即下令撤退，但不知何時已有一支兵馬迂迴到了他們後方，堵住他們退路！
金軍無奈只能迎面衝上，但對面這數千兵馬人人皆着重甲，排成的隊列緊密如牆，衝鋒起來勢不可擋。
僅是一波對衝，金軍這邊當即就被擊垮，他們的戰鬥力比起正規軍還是差上不少。
而後身後追擊而來的驍捷軍再度完成對潰兵的包抄，斬敵無算！
那些原本潰散的遊牧民見狀，立即如打了雞血般殺回來收割金軍潰兵首級，以他們的騎術和積極性，收割效率可比驍捷軍要強得多。
數千顆首級築成京觀，就擺在宜春城外，耀武揚威一番後，驍捷軍便往混同江下游而去。
野外露營的完顏吳乞買收到國中二線部隊全軍覆滅的消息時，氣得跳腳怒罵。
如今他率領四萬大軍離開上京，意圖在野外攔截範卓遠的部隊，可驍捷軍來去無蹤，又有暴動的奴隸與草原遊牧部落給他打掩護。
金軍騎兵即將踏入，卻見三十餘門虎蹲炮齊射，彈幕飛射，長街之中傳來縷縷不絕的哀嚎與馬嘶。
範卓遠立即指揮騎兵做好準備，令步兵衝上城門守住要地。
當下聽聞驍捷軍擊潰二線金軍後，便沿着混同江往下游追擊。
近萬騎的行動，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果不其然，數日後完顏吳乞買收到北方胡裡改路屯河猛安被襲的消息，待他匆匆趕到之時，這個築有城池的猛安已被攻破四日，內中奴隸皆以逃跑，女真人幾乎被殺絕。
最關鍵的是，城池明明靠着混同江，卻並未引水進來構築護城河體系，城牆上多馬面，有七處甕城。
而後第二天一早，引燃密封於城牆根部的火藥，轟然炸響，蘑菇雲破土而出，地面上的城牆被猛的掀起，後又重重砸倒，出現一道可容數百人並行進出的巨大缺口！
附近守禦的金兵皆被恐怖的爆炸聲震死或震暈，橫七豎八的倒下數百具屍體，既有不辯本體，殘肢斷臂濺落各處的殘屍，也有表面看不出任何傷痕，只有蹊蹺流血死狀詭異的屍體。
三天之內不能克城，就要與吳乞買四萬主力決戰於此，再加上城內一萬主力出來迎戰，驍捷軍再強也只有潰敗一途。
待硝煙爲寒風吹散，範卓遠看到如此情景，當即親率諸軍策馬涌向這處缺口。
這對皇帝完顏吳乞買身邊的軍隊士氣打擊，幾乎堪稱致命。
用於守備遼軍已經足夠，面對宋軍的攻城未必能撐得了多久。
他們都知道上京城一旦城破將會面臨怎樣的後果，城內所有女真貴族的家眷，將全部成爲驍捷軍的人質！
上京城城牆遠不及遼國統治時期的燕京，因爲金人不善築城，再加上滅遼之後也無守城必要，上京城的城牆就一直保持着原狀。
完顏吳乞買微微皺眉，最後搖頭道：“你怎知這是範卓遠故意使的疑兵計，就是爲了讓我等分兵作戰，好將我等力量分散從而聚殲一部？
別忘了，他們煽動了各地的奴隸，又引來了那些草原部族，這一批分兵的馬蹄印，誰能判斷清楚哪一邊是驍捷軍，哪一邊是草原部族？”
人與馬混雜的倒在街道上，受驚的戰馬拖着受傷的騎士四下狂奔亂撞，一時間隊形大亂。
範卓遠是直接以力投擲而出，炸在人羣的正中央，其餘衆多敢死隊以訓練良久的投石索功夫投擲而出，砸在人羣當中。
師徒兩人大感奇怪，待符延領命而去後，霏玥上前問道：“城破了，這是極不可思議的勝利，爲何不見伱有半分高興？”
範卓遠也不敢耽誤時間，從現在開始，金軍守軍派遣斥候通知完顏吳乞買，他們急速趕來最多也只要三天！
此等戰果令軍中人人振奮，沒想到範卓遠持續數日殲滅無關緊要的金軍部隊，誘騙守軍主力離開，竟是爲了奪下上京城，關鍵的是還真給他攻破了！
霏玥當即醒過神來，說道：“師父，我們現在是以勝利者的身份站在了當今最強大的大金國上京的城牆上！我們是不是見證了歷史？”
驍捷軍既然有攻城能力，那麼不論往南而去的這支部隊是不是疑兵，他這個皇帝都承受不起多個猛安被攻破的後果。
完顏吳乞買猶疑之時，身旁一員將領說道：“陛下，這幫宋豬既然分兵，那麼我們也進行分兵，末將願統兩萬兵馬盡殲敵軍一部！”
接下來的話太損威風，也就沒人再提起。
然而師徒倆在後宮當中尋找一圈，卻始終都未能找到娉妃身影，經過逼問娉妃身邊的侍女，始知在上京城門被攻破後，娉妃就已不知所蹤。
所以還未立營，範卓遠就令諸軍立即挖掘地道直通城牆。
吳乞買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命令斥候散出百里之外尋找驍捷軍蹤跡，他本人則率領軍隊繼續在混同江畔尋找線索。
雲瓏轉過頭，看見徒兒神情迷離，連忙推搡，皺着眉頭對她微微搖頭。
可自從範卓遠從混同江經過時，看過上京城的城牆後，他卻有了充足的信心。
卻看到範卓遠站在皇城的城牆上，身軀無比偉岸，宛如天神下凡，城牆下人人大聲歡呼，慶賀這等壯舉。
範卓遠將身上震天雷全部投擲乾淨，而後揮刀驅趕敗軍衝擊後方正在集結的守軍，敢死隊們緊隨而後，迅速殺潰金軍援軍，而後轉向去控制城門。
範卓遠當即命令衆多騎兵衝出，一舉擊潰城內的金軍騎兵，而後沿着長街縱橫飛馳，逐殺其餘支援而來的金軍步兵。
可沒想到驍捷軍竟然具備攻城能力！
他看着垮塌的城牆處，這城牆好像是被某種可怕的力量從根部掀起，然後垮塌下去，不像是用尋常攻城器械做到的。
而自己則一騎一馬，率領剩下的以漢人爲主力的七千兵馬，先往北，再折返往西，直奔上京城而去！
吳乞買這時悚然大驚，此前驍捷軍等人只是攻略鄉野，因此他下令各地堅壁清野，人口縮回附近的城池之內。
他微微皺眉，轉頭看去，只見己方數百力士已乘馬而入城內，他們攜帶三十餘門虎蹲炮，就卡在範卓遠控制的區域前方，擺好炮陣。
結果又看到不遠處源源不斷的涌上更多金兵，甚至還有騎兵踏着長街殺來。
雲瓏微微一呆，點了點頭。
這已令驍捷軍各部戰果大打折扣，也難以劫掠到足夠的糧草，沒有糧草，遲早有一天他們得顯露行跡，那就是己方主力逞威追殺的時候。
即便還活着的，也宛如醉酒，拿不動兵刃，站不穩腳步，下意識的還以爲自己在守城對抗。
身邊衆人相互議論，方纔那員金將疑惑道：“聽說範卓遠率領的驍捷軍主力不足一萬，難道分兵兩萬也對付不了嗎？”
使得各地皆在預警，完顏吳乞買弄不清楚驍捷軍的真實動向。
附近城牆上的守軍此時皆失去抵抗能力，幾乎起不到任何抵抗作用，隻眼睜睜看着上千驍捷軍瘋狂涌入城內！
城內守軍雖被爆炸聲震撼，軍心動搖，可在留守的金國重臣指揮下，依舊咬牙切齒的向這邊涌來，阻止驍捷軍入城。
經過在遼東的攻略，他的戰馬得到極大補充，因此分兵起來讓人無法判斷虛實。
此時，城門樓上，雲瓏和霏玥等陰癸派衆人，發揮出了他們在亂戰之中強大的實力，殺盡城頭守軍，奪下城門，立即開門，更多的驍捷軍戰士涌入城內，戰爭的結局在此刻就已註定。
完顏吳乞買看着一衆下屬，微微嘆了口氣，而後決定往南追去，因爲南邊還有兩個猛安，北邊卻是一片荒原，只有野人居住。
範卓遠此前攻破屯河猛安後，便分出三千契丹人和草原勇士組成的精騎由何魯布率領，一人三馬向南引誘金軍主力，同時讓何魯布聯絡分散各處的草原部落，做好最終準備。
兩邊數量相差無幾，看上去像是做了分兵，無法判斷哪邊是主力。
此時的上京會寧府，城池周長二十二里，牆高不過兩丈，城厚一丈有餘。輕功強一些的高手，足以遊牆而上！
就這樣，他的行動完全處在範卓遠的算計中。
這一番連環爆炸，當即令當面的金軍大陣崩潰，劇烈的炸響更是極大的震動金軍士氣。
範卓遠揹着屠龍刀，一手持火摺子，一手捏着震天雷，身上還掛了兩串，與一衆身穿重甲的敢死隊先鋒一起衝進死人堆裡，再朝後方聚集成陣的金軍投擲出了上百顆震天雷。
雲瓏和霏玥在皇宮被攻破時，最先衝入了後宮，她們要去尋找娉妃秋蝶以清理門戶。
陰癸派衆人彷如身處夢中，愕然的看着這一切。
而此番分兵，目的就是拿下上京，佔據有利形勢迫使完顏吳乞買決戰。
範卓遠嗤笑道：“有什麼好高興的，知道什麼叫樂極生悲嗎？”
然而混同江畔的蹄印卻分成了兩股，一股往南，一股渡河之後往北。
完顏吳乞買嗤笑道：“當初縱橫無雙的婁室元帥，他率領的一萬精銳，你覺得可以對付像你們這樣的，可以打多少。”
七千兵馬攻打有一萬金軍精銳駐守的上京城，怎麼想都是天方夜譚。
清理門戶之事，雲瓏只能暫且按下，以待來日，師徒倆離開後宮，返回皇城入口處。
尤其是還具備放迸攻城之法的範卓遠，打領軍到此，張揚的範字旗立刻引起城內守軍警覺。
附近有不少暴亂的奴隸遇到驍捷軍，主動上前幫忙，使得地道的挖掘速度極快，而這個時期上京的土地還沒有凍到挖掘不動的地步。
這副場景，令師徒二人心緒難言。
此城不像原本歷史，經過俘虜大量燕地人口進入，從而加強了城牆修建。
然後集中力量攻破最後的要點皇宮，盡俘女真貴族高層家眷，他們連出城逃跑都來不及！
驍捷軍能將完顏婁室以及他的一萬百裡挑一的精銳盡滅，那麼區區兩萬兵馬去追擊範卓遠這個魔頭率領的驍捷軍，恐怕還不夠對方塞牙縫的。
不過一日時間，上京城的守備力量便被徹底攻破，範卓遠令人搶佔各處要點，讓投靠自己的各族奴隸煽動城內奴隸合作，控制住城內各處的女真貴人。
一旁的親衛尷尬一笑，“婁室將軍是我們大金的戰神，有他統領的那些百裡挑一的精銳，莫說兩萬，就是三萬也能推平了。”
因此僅僅一個晚上，就已挖到了城牆根部！
期間守軍不明其意，曾派遣軍隊出來作戰，被範卓遠親自領軍擊退，陣斬敵方將領，令守軍不再敢繼續騷擾。
他指着下方道：“只要我這邊敢放鬆，下面就敢給我放羊！拿下帝國京都，這是何等戰果，說鼓舞軍心士氣，自然有着極大的作用。
自盛唐以來數百年，何曾再有漢軍將士踏馬異族，攻陷敵都的壯舉？
這樣的英雄，難道再現漢土了嗎？
金國皇宮內同樣隱藏有不少武林高手，不過皆非早有準備的陰癸派衆人對手，一番慘烈廝殺，所有武林高手或死或降。
不遠處範卓遠叫來符延，命令執法隊列好陣勢做好準備，神色凝重的下達各種命令，全然沒有破城之後的興奮。
可一旦不去控制軍隊，他們就會四處劫掠濫殺，再加上滿城超過一半人口的奴隸，這一亂起來，整個上京就再也沒法控制！”
霏玥不以爲然道：“按照你一路過來實施的土匪戰術，搶完就跑不是正常的嗎？”
這句話一說出，雲瓏和一旁的陰癸派長老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範卓遠道：“不過破個上京城而已，得擊潰他們的留守主力，這纔算本事！”
衆人驚訝的看着範卓遠，沒想到他的戰略意圖竟然如此大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