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衝撞
山峰高聳，又有大雨，李長晝用盡目力，也看不見山頂。
“一定要爬山嗎？”李淺夏哀嚎道，隨即又呸呸呸吐掉雨水。
“你們記住，”楊清嵐說，“我們一個星期沒參賽，遇到的所有敵人，都當對方比我們強。”
“還有，記得用遊戲裡的稱呼。”
做完心理建設，三人開始登山。
李長晝左右看了看，他們現在應該在山的西面，陡峭猙獰，幾乎寸草不生。
隨着高度逐漸攀升，道路變成“之”字形。
身上的衣服全溼了，重得像一座山，寒冷沒有就此罷休，還頑固地往裡鑽，要冷到骨頭上去。
“小心腳下！”走了二十幾分鍾，李淺夏回頭大聲說。
此時不但雨大，風也越來越急。
李長晝有心想走前面，去頂大風，但又怕李淺夏走後面，摔下去自己來不及伸手。
子彈全部命中，野豬的衝撞沒受到任何影響。
「控制多巴胺」
“給我。”李長晝說。
“嘭！”
但光是揹着楊清嵐，距離這麼近，已經讓他神采奕奕，他這個年紀的男生，能和漂亮女孩呼吸同一片空氣都感覺舒坦，更別說現在了。
楊清嵐聽見聲音，擡起臉，剛想使出「引斥」，大雨與狂風的組合，直接冰封了她的臉，根本睜不開眼睛。
李淺夏在野豬身後落地，手腕吃力，鋼槍前捅。
李淺夏目瞪口呆，眯着眼睛的楊清嵐，也被眼前這一幕震撼到了。
【姓名：何東】
越往山上走，風聲越大。
李長晝抓了一下自己的右臂，嘩啦一聲，袖子擠出一大捧水來。
【技能：「飛行」（F級）、「夜視」（F級）、「嗅覺強化」（F級）、「快速消化」（E級）、「未學習」、「未學習」】
暴雨與狂風在耳邊怒吼，豬身凹陷，但那層皮卻死死地擋住了槍頭，宛如漁網兜住了魚。
狹路相逢。
風聲、雨聲，消失了。
楊清嵐原本還從李長晝的肩上探出頭，幫忙警戒，但到這裡，大風一吹，眼睛生痛，直流淚水，再加上雨水，根本睜不開。
肥厚的豬嘴流出鮮血。
雙眸變藍。
以性能出色聞名，哪怕丟進泥水裡，也能正常開火的AK，絕對能在主人需要的時候射出子彈。
他持續射擊，等到野豬衝到臉上時，突然下壓槍身，當成刺刀頂了上去。
這頭刀槍不入的野豬，靠着衝撞，守在這條狹窄的崖壁上，真的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李長晝又上前一步，AK死命一戳，沿着豬嘴縫隙插了進去。
這些技能有一點用，但還不值得浪費寶貴的遊戲幣，顯然這頭野豬的智商不高，看見什麼學什麼。
“哥，小心！”李淺夏突然朝前跳，身體在空中很明顯地被風往後吹了一下。
過了一段山路，又是轟的一下，大風如無數雙手推了過來。
隔着注滿水的衣服，她的鼻息隱隱約約，帶着一絲溫暖吹到李長晝肌膚上。
子彈撞上去，只輕輕蹭破了豬皮。
前面不再是“平地”，而是近乎直上直下的崖面，只有一條肩膀那麼寬的小路，蜿蜿蜒蜒，攀附着陡直的石壁。
「專注」
走在最前面的李淺夏，6點的力量，8點的敏捷，6點的體質，一時間都站在原地，適應着風力。
【技能：「視力強化」（F級）、「氣息隔絕」（D級）、「未學習」、「未學習」、「未學習」、「未學習」】
【價值：0】
楊清嵐聽不見她的聲音，但她終於剋制住眼皮的本能，像是盲人要從黑暗中看見世界一樣奮力睜開眼。
眼下的環境，正常人根本無法生存。
楊清嵐已經把臉埋回李長晝背部，嬌嫩慘白的臉上，依舊一陣陣針刺般的疼痛。
下一刻，野豬已經頂着李長晝，離開槍頭能觸及的距離。
她臉在李長晝肩部擦了擦，還是不行，只好把臉埋在他背部。
李長晝的心同樣沒受到任何衝擊。
腳底是光滑的石面，右側是無盡深淵。
這是李長晝見過技能最多的身份卡。
楊清嵐的漂亮面孔慘白而麻木，額前的頭髮溼漉漉的。
李淺夏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同時收起驚訝的表情，走了過來。
適應了一會兒，李淺夏又緩緩往前踏步前進。
李長晝心裡遺憾，穿得太厚了，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4點力量、5點體質的她，揹着注滿水的衣服，在狂風吹拂下，走路都困難，更別說在雨水沖刷的陡峭山路。
“分工不同，有什麼不好意思？”哪怕揹着一個人，李長晝腳步依然穩健。
【姓名：野豬】
“嚕——”
【價值：0】
然而，就在這時，驚恐萬分的野豬，四蹄撲騰，竟然游泳似的朝崖壁遊了回來。
野豬被踢中，140公斤的身軀狠狠撞在崖壁上，發出悶響。
“沒事。”李長晝說，手上用力，將楊清嵐丟在自己背上。
8點的力量，9點的體質，絕對理智調整的最佳受力方式，讓他硬生生頂住了，沒有被撞飛出去。
雨水在李長晝的眉毛、睫毛上不斷的滴落，幾乎形成水簾，水簾下他的眼神清冷，在兩張身份卡上一掃。
他走在隊伍最後面，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敵人，會從哪些地方出現？又採取怎樣的攻擊？
“啊！”
【技能：「專注」（E級）、「控制多巴胺」（B級）、「肌膚強化」（C級）、「癒合」（C級）、「未學習」、「未學習」】
李淺夏原本想先收着身份卡，但李長晝要，也沒多想地直接給了他。
“清嵐！”她急聲大喊。
宛如一陣陣“轟轟轟”的悶雷聲，野豬身軀痙攣，像是真的被電擊。
引力改變，野豬身形被往右一拉，四蹄騰空，腳底是萬丈懸崖。
看着飛出去的野豬，李長晝沒有鬆一口氣，而是想着有什麼辦法，親手殺掉野豬，然後拿到它的身份卡，奪取它的技能。
“這頭豬太陰險了！”她大聲喊。
這條小路上，雨水汩汩而流，宛如小溪，一不小心，就會滑下崖底。
李長晝不退不跳，擡起AK槍口。
“不、不好意思。”楊清嵐顫抖着說，嘴裡呼出一口白氣。
黑霧探手，撈起兩簇藍色火焰文字，隨後掐滅。
“嚕——”
李長晝看向前方，狹窄的山路上，一頭野豬衝過來。
‘沒辦法了。’理智告訴他。
李長晝宛如與汽車角力，人被不斷往後推。
李淺夏撿起兩張身份卡，一張野豬的，還有一張是人的，也不知道是上一局遊戲沒兌換留下的，還是這局遊戲剛殺的人。
聲音在風雨中，輕如炊煙。
風中的一聲驚呼，李長晝下意識伸手，抓住滑向山崖的楊清嵐。
【暱稱：學生狗】
李長晝上前一步，扭胯，注滿力量的右腿橫掃。
楊清嵐緊貼着他，她感受不到李長晝的體溫，但只要前胸不淋雨，不灌風，就比剛纔好了不知多少。
消失的火焰出現在李長晝白卡上。
大雨之下，李淺夏甚至找不出豬屁股上自己剛纔戳過的痕跡。
“嘭！”
兩張黑色身份卡，從豬腦頭頂彈出，靠着雨水吸在石面上。
【暱稱：嚕】
世界只剩衝過來的野豬。
“怎麼了？”李淺夏回頭。
比起“砰砰砰”，更像‘噔噔噔’的響聲，伴隨着火光，在狂風暴雨猙獰咆哮。
【本能：癒合】
而且他一點都不冷，身體跟火爐似的燃燒着，異常得讓他心慌，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燃燒脂肪，最後變成一張人皮，又或者獻祭壽命。
楊清嵐的前胸貼着李長晝的後背，兩人的衣服擠出一大捧水，嘩啦而下，被狂風吹成水汽。
遊戲開啓半個月，槍已經開始不管用了。
【本能：倔強肌膚】
呼嘯聲駭人，倒計時一般越來越尖銳。
【C級肌膚強化：開啓時，皮膚這一概念物，在一定程度上變得堅韌，每十分鐘消耗3點體質】
【C級癒合：補充食物後，傷勢癒合速度在一定程度上加快】
李長晝將兩張黑色身份卡收進揹包欄。
從他接手，到看清、剝奪技能，再到收起，一共用了兩秒，人形黑霧剝奪技能花了1.23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