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鬼大,黑道家主蜜寵妻,五度言情
“老頭，你抱着我兒子幹什麼？”兩隻手臂環在胸前，問雖這樣問，卻是一副早料到的神態。顯然，可歆並不意外他會突然出現在這。她生了他的寶貝重金孫，對於一個想孫子都快想‘瘋’了的老傢伙來說，不來才讓人奇怪呢！
“我來看看果果不行啊？臭丫頭！這麼些天沒見着我，連聲問候都沒有，你媽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
“打住……”可歆受不了地嘴角微抽，她媽都死二十多年了，天天拿來說事，是不是對‘死者’太不敬了？要是哪天她老媽被嘮叨煩了，又或者是氣急眼了，從地底下爬出來怎麼辦？
不過這老頭也怪厲害的，連她兒子的乳名都知道了，昨天才起的，今天就知道了，難不成他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
“站着幹什麼？都坐下來吧！”徐啓龍招呼着可歆和白清姿坐下來，一個手勢，立即有侍者送上他事先點好的菜餚。
可歆看了一桌子中式菜餚，都是她愛吃的，不禁食指大動！
雖然老頭平時總喜歡‘臭丫頭’‘臭丫頭’地叫她，兩人又是一見面就‘掐’，但他對她的關心，她還是看在眼裡的！就像這一桌菜，看起來是隨意點的，仔細看就會發現每一道卻都是她愛吃的。而他更知道她討厭油膩，所以故意忽略了自己愛吃的東坡肉……
這一餐下來，幾乎都是白清姿在和徐啓龍在談論徐惠生前的一些軼事，說到開心處，哈哈哈哈地一陣大笑，笑到後來，她隱約看見乾媽眼睛裡有些晶瑩的溼潤。
那麼思念嗎？
吃完這一餐，可歆靠在椅背上滿意打着飽嗝的時候，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事實上在她一見到老頭就應該問的問題。
“喂，我說老頭，你說你出來環遊世界，那黑風門怎麼辦？”他不在，她也不在，黑風門不就‘羣龍無首’了嗎？
徐啓龍正和白清姿一起逗睡醒了的小果果，聽到她的問題也只是敷衍地拋出一句，“放心，有個小子在那坐鎮呢！黑風門，倒不了！”
有個小子在那……等等，他的意思該不會是說……
“那個‘小子’不會就那麼巧是我家果果的爹地吧？”
“除了他還能有誰？”
除了他還能有誰？他說得可真夠‘理所當然’——是想累死她家男人還是怎麼着？
“老頭！”拍桌子而起，卻在發飆之前，後腦勺先後遭到兩記爆慄，拍得她眼前直冒金星，晃晃悠悠了半天才安然度過這陣眩暈。
眼看乾媽的‘小腳’又要在她屁股上補上一腳，她靈活地往邊上一跳，成功躲開。豈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她躲開了這一踢的同時，屁股上被某種棍棒類的東西狠狠一摑，疼得她直跳腳！
“打我幹什麼？”她被打得莫名其妙，腦袋也疼，屁股也疼，實在是有夠委屈得說。
“誒，你還有理了你！”白清姿上前就捏住她的耳朵，使勁往下拽，“你剛纔喊什麼喊？果果那麼小，萬一嚇着怎麼辦？有你這麼當媽的嗎？再敢像剛纔那麼喊，信不信我把你的耳朵捏成‘豬八戒’！”
原來是因爲這個！早說嘛。她第一次當媽，怎麼可能明白這些事？
發現她臉上各種委屈，白清姿有些受不了地翻翻白眼，“我記得家裡有一本育嬰大全來着！”她特意買給她的，目的，就是讓她學學怎麼‘養’小孩兒！
可歆想了想，大概好像的確有那麼一本厚厚的書來着，不過衛生間有一天沒有廁紙了，就被她拿去……
當然，這件事，她是打死也不會跟乾媽說的。去他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在她們這，從來都是‘抗拒嚴坦白更嚴’。
說起來，也不知果果他爹怎麼樣了？雖然她不擔心他會揹着她去‘偷’別的女人，不過，可不敢保證沒有別的女人想‘偷’他。誰叫她家男人生得那麼‘國色天香’來着！
唉，就那麼放着不管，而且一放就是四年，真是‘暴殄天物’！
這人呢，長得太美，絕對是一種罪過——阿彌陀佛！
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格拉斯勍勒佈雷一副小紳士的打扮，蹦蹦跳跳地來到他媽咪房間，果然，她還在睡懶覺。
對於一個四歲的小孩兒來說，他漂亮得實在有些過分。
粉雕玉琢的小臉蛋，搭配一雙和他父親如出一轍的漂亮藍瞳，堅挺的小鼻樑下面，薄薄的小嘴泛着玫瑰亮色。可以想見，等長大了以後又會是怎樣的‘傾國傾城’！
只是，在那一副堪比天使的漂亮外表下，骨子裡，卻是一個十足的‘小惡魔’——生平最大的樂趣就是：折磨清姿外婆！
說起格拉斯勍勒佈雷這個名字，聽媽咪說，當初給他起名字的時候還費了好一番波折。清姿外婆嫌他的名字太難起，罷工了。媽咪也是絞盡腦汁，無奈，腦含量有限。最後，起名的任務還是光榮地落到了爹地身上。
要不怎麼說他爹地是這世上最聰明的人呢！
聽聽那名字起的：格拉斯是法國的浪漫小鎮，聽說當初媽咪和爹地就是在那相遇的勍，是清的同音字，意在讓他記住清姿外婆的救命恩情。
這四年裡，每過幾個月，媽咪就會帶他回去看爹地一次。按照清姿外婆的說法，是聯絡父子之間的友誼，不，是感情。
只是每次一回去，爹地抱了他一會兒就會和媽咪兩人變不見，他找遍了整個別墅都找不到他們。問了漂亮阿姨（柳毓），她每次都紅着臉說，他們是去給他生‘妹妹’了。
他不喜歡爹地和媽咪生‘妹妹’，因爲每次‘生’完回來，媽咪都會好累好累。媽咪一累，就不陪他玩。媽咪不陪他玩，他就會好無聊。
以上，是小果果對過去四年的簡要概述，完畢！
“媽咪懶蟲，起牀了，太陽曬屁股了！”小傢伙蹬蹬蹬地爬上牀，嘟着小嘴就在可歆臉上啾啾啾地親了起來。
可歆睜開一隻眼，攬過小傢伙的腦袋就要啵啵他的小臉蛋。
果果卻用一隻小胖手堵住她的嘴，‘義正言辭’地說，“媽咪沒刷牙！”
“人小鬼大！”可歆點了點他小鼻尖，“你剛剛不也親我了嗎？”
“可是我刷牙了啊！”
可歆捏了捏果果紅彤彤的小臉蛋，小人兒一個，懂得事倒不少。
“混蛋小子，你給我滾出來！”
突然一聲驚天‘母獅子吼’從門外響起，震得門框都跟着顫了顫。果果小小的身子嗖地躲到母親大人身後，賊溜溜地探出一個小頭，看見白清姿走進來，立即又把小臉蛋縮了回去。
“小混蛋，你給我出來！”白清姿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事，臉都氣綠了。
果果可憐兮兮地從可歆身後磨蹭出來，大大的眼睛裡噙着兩泡淚，被白清姿一瞪，突然一頭扎進可歆懷裡，委屈地說，“媽咪，清姿外婆欺負我！”
白清姿聞言，眼角一抽。她欺負他？這叫什麼？惡人先告狀？
可歆摸着兒子茸茸軟軟的頭髮，配合着他的哭腔，臉上各種無奈。
“寶貝，媽咪不是教過你嗎？要‘尊老愛幼’！外婆歲數大了，又到了更年期，你得……”
話沒說完，就被一聲爆吼打斷！
“放屁！我什麼時候更年期了？”白清姿狠狠剜了她一眼，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小果果一聽到‘放屁’兩個字，立即用小手捂住鼻子，另一手還不忘連親親媽咪的鼻子也捂住，從手指縫裡傳出弱弱的一句，“外婆放屁，臭臭！”
“噗……”可歆張嘴剛要笑，被白清姿又是剜又是瞪的，只得訕訕地把到嘴邊的笑聲又給憋了回去。
等到白清姿憤憤然地轉身走出去後。
“你又怎麼欺負你外婆了？”
果果張着小嘴，軟軟嫩嫩的稚音從中飄了出來。
“我是怕外婆晚上睡覺會害怕，就讓‘斯蒂夫’去陪她。”
果果所說的‘斯蒂夫’是一隻巨大的網紋蟒，長約九米，因身上有黑色的方形花紋，故網紋蟒的名字由此而來。乾媽花重金把它買回來，本來是想取它的蛇膽煉藥。誰成想果果一見到這條巨蟒就喜歡得不得了，央求着清姿外婆送給他。乾媽寵他，自然是有求必應。不過，如果她當初把斯蒂夫送給果果的時候，要是預想到有一天會和這條蟒從一張牀醒來，估計，她打死也不會這麼做。
可歆發現她兒子真是太有才了，竟然想到這一招。
不過，更有才的還在後面——
“啊……”
又是一個鬼哭狼嚎的清晨！可歆實在想不通，最近想睡個懶覺，怎麼就這麼難呢？
哈欠連連地從牀上坐起來，看向門外。三秒不到，就先是一個小身影蹭地從半敞的門縫鑽進來，目標當然還是他媽咪的大牀。
只是這一次，他顯然沒有前幾次幸運，剛要往牀上竄，後領子就被人拽住，像拎小雞一樣。
“啊，外婆欺負人，放開我，放開我！”撲騰着兩條小短腿，兩隻大眼拼命向親親媽咪傳遞求救信號。
可歆撥了撥一頭短削碎髮，粉嫩脣瓣上隱隱有一抹似笑非笑，“這一次，又怎麼了？”
發現小果果又要故技重施，‘惡人先告狀’，學聰明的白清姿一把捂住他的小嘴，任他怎麼‘嗚嗚’就是不肯鬆手。
可歆這時候望向白清姿的臉，在那鍋底一樣黑的臉上，因爲某些原因而五官嚴重扭曲着。當然，這還不是她關注的重點，當她的視線一點點向上挪移，發現她刻意用劉海遮住的額頭上有些詭異。定睛望去，恰巧這時果果亂撲騰的小手帶去一陣微風，把劉海吹偏了方向，然後便露出了半截眉毛，然後的然後，可歆笑抽了，然後的然後的然後，白清姿怒了，把這娘倆連包帶裹地給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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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五年，你們現在就給我滾蛋吧！”
大街上，可歆穿着一身睡衣，頭髮亂蓬蓬的，臉都沒有洗。
果果比她好點，一身名牌小西裝穿着，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小臉也洗得乾淨透亮。仰頭，小傢伙嘴裡飄出一聲無奈的輕嘆，看着自己老孃的邋遢模樣，搖了搖頭，‘老氣橫秋’地說，“就跟你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你還不信？”
可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一手把他小小的身體抱了起來，另一手捏了捏他紅紅的臉蛋，“你還敢說？要不是因爲你，我們會被趕出來嗎？”
小果果似乎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哭喪着一張小臉，“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呢？沒有money，果果要餓肚子了！”說着，粉委屈地把小臉貼在她肩上，那模樣，說不出的可憐。
“放心吧，有媽咪在，餓不着你！”可歆如是說着，臨走前，回頭望了眼身後的建築，隱約在二樓的一個窗前看到一抹身影。
雖然不奢望這四年的相伴就能銷蝕掉乾媽心中的痛苦，但至少，她們給她帶去了更多的笑容，這就夠了……
可歆帶着小果果先去了‘當鋪’，摘下脖子上的鑽石項鍊就打算當掉。
“媽咪，那是爹地送你的！”嘟着小嘴，指着可歆手裡的項鍊，小果果一臉‘嚴肅’。還說什麼有‘好主意’，媽咪真能吹牛！
可歆倒是一點愧意也沒有，撇撇嘴，漫不經心地說，“反正你老爹，也就是我男人，有花不完的錢，一條破項鍊他不會在乎的。”
“你說這是破項鍊，我要跟爹地告狀！”小傢伙重重的哼了聲，把臉偏至一邊，擺明着要跟她‘冷戰’的架勢。
可歆也不擔心，和櫃檯人員談好了價錢，就拿着一疊沉甸甸的現金在小傢伙面前晃了晃。
“你那麼‘高風亮節’，這錢，可千萬別花哦！”
“不花就不花！”小果果很有氣勢地說完，不太情願地跟在她後面走了出去。
兩人先進了一家服裝店，可歆隨意買了套休閒裝穿上，然後又借用了人家的洗手間整理整理‘儀容’。
出來後，發現小傢伙乖乖地站在門口等，只是臉有些臭臭的。
再一看他旁邊，兩個中年歐巴桑手裡各拿着相機和手機，對着她兒子漂亮的臉蛋就狂拍了起來。
難怪小果果臉這麼臭……
以前和乾媽一起帶他出來逛街的時候，這種事也時有發生。怪就怪小東西長得太漂亮了，有一次，甚至還被星探看中，要把他力捧成‘小童星’呢！
“走吧兒子，去吃飯！”
“好！”臭臭的小臉上總算露出一抹笑容。剛還氣她把他爹地送的項鍊給當了，眨眼功夫卻已經‘烏雲轉晴’了！
到底是個孩子！
“媽咪，我想吃薯條！”
“好！”
“還有可樂！”
“好！”
“漢堡！”
“好！”
不多時——
“媽咪，你騙人！”指着桌上的營養早餐，小傢伙有聲有色地‘控訴’。
“果果乖，吃那些東西不健康！”
“可是……”某寶寶正要抗議，小小的嘴裡就被塞進一個金黃色的蛋撻，甜香的口感多少緩和了他的抱怨不滿。
“吃完早餐我們就坐飛機回去了！”
可歆的話，成功轉移了小果果的注意力，他嚼了嚼，嚼了又嚼，總算把一整塊蛋撻都嚥下了肚，這才得出空來激動地問，“回去是不是就能看見爹地了？”
“嗯！”可歆笑着點了點頭，後又附上一句，“以後天天都能看見爹地！”
“真的？”
“真的！”
五年之期過去，總算迎來他們三口之家真正的團聚。在興奮激動的同時，她心底似乎還環繞着一絲絲淡淡的失落。
乾媽這麼多年都是孤零零一個人，怪可憐的！之所以訂下過去這五年之約，她知道，她只是單純想找個人陪而已。眼下她們又走了……
“媽咪不要傷心，我們來看清姿外婆。”
小果果雖然只有四歲，卻十分敏銳易感。他好像讀懂了可歆隱藏在笑容背後的落寞，小小的嘴便說了這麼一句。
可歆有些哭笑不得，再一次肯定她兒子這聰明勁是遺傳了她家男人的基因。人，總有那麼一點自知之明，她雖然也聰明，卻還沒聰明到兒子這種‘古靈精怪’的程度。
四歲的小孩，竟然知道拿話來安慰她……
下了飛機，母子倆都想回去給大家一個驚喜，默契之下，電話也沒打就直接乘了計程車回去。
果果好奇的大眼睛透過車窗一直看着外面，對於小孩子來說，陌生的環境總能帶來新奇感。
只是，車子行駛不到五分鐘就突然被迫停了下來，一問才知道，是因爲前面發生了車禍，導致車輛堵塞，恐怕一時半會兒也無法疏通。
下車去細問詳情的司機回來了，話裡話外透着濃濃的不滿。
“現在的年輕人吶，感情上有點挫折就尋死覓活，真是不像話！”
可歆沒有去過問別人閒事的打算，閉着眼打算小憩一會兒。這幾天被果果和乾媽兩個連續折騰，她的睡覺時間大打折扣，真是困吶！
“果果，到家叫醒媽咪！”
“……”
“果果？”
睜眼，身邊哪還有小傢伙的影子？早偷溜出去看熱鬧了！
她無奈地一挑眉，暗自腹誹果果這愛湊熱鬧的小性子怎麼就一點也不像她呢？
下了車，她循着前面不遠處圍觀的人羣走去。在人羣中，果果小小的身體顯得特別突兀。所以，她沒怎麼費勁就看見了他。一把撈起來，夾着他就打算回去。
“媽咪，好漂亮的姨姨！”
果果的話讓她還是回過頭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她驀地變了臉色，把果果放下來，突然擠開人羣奔了上去。
漂亮的女人，一身雪白地蜷縮在地上，她雙眼緊閉，如果不是胸口還有輕微的起伏，很可能會把她列爲‘屍體’的行列！雪白的衣服只有前襟處有些不太明顯的紅漬，雖然知道是血，但又不像是車禍造成的。
雖然那漂亮的臉有一半被散落的長髮遮住了，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