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景玉吃得香甜無比。
吃過午飯,景玉碗筷一扔,拉着安胥回西廂房補眠。
景石那院的房間已經爲兩人打掃好,可兩人還是中意西廂房的小屋。
靠在安胥懷裡,景玉昏昏欲睡,卻還是強打着精神爲安胥剪指甲。
“長得好快,好像昨天才給你剪的!”
“哪有,明明是上上個禮拜二!”安胥寵溺地笑道,似乎在報復,景玉剪指甲和他一樣,都是貼着皮肉剪,毫無美觀可言。
“景玉,你不吃蝦皮 ?”突然,安胥問道。
景玉頓住,仰頭望向安胥,“你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只有家裡人知道,難道在廚房,嫂子又揭她老底了?
“大的小的,胖的瘦的!”安胥含笑答道,“景玉,我現在才知道你挑食的藉口這麼完美!”
不是她不吃,而是東西不好!
“讓你去學做飯,誰讓你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明天我要吃你包的餃子,不好吃就回去,這裡不留你了!”景玉瞪眼,有些不好意思,縮進安胥的臂彎,把臉埋到安胥胸前。
安胥輕笑,揉着景玉的秀髮,語氣有些心疼,“既然不喜歡吃,爲什麼做飯還要放?”
“因爲丹丹喜歡呀!”景玉擡頭,回答得理所當然。
安胥扶額,不知道該爲景玉的義氣點贊,還是爲景玉的傻氣哀嘆!
“以後咱家不準備蝦皮!”
“不行,丹丹去咱家吃飯怎麼辦,沒有她會要的!”
“景玉!”安胥無語,“丹丹現在有肖墨了,不用你再這樣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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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樣!”景玉反駁,有些激動,“安胥,我也有你了,可如果丹丹因爲我有了你,就對我不像以前一樣了,我一定會傷心的!”
安胥沉默,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話很混蛋。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我不喜歡吃,並不代表我吃不下,蝦皮的營養價值很高,這些年因爲丹丹,我沒少攝入這類營養,也算因禍得福不是?”
安胥苦笑,是誰說他的口才好了,好的明明是景玉好嗎?
剪完指甲,討論過準不準備蝦皮的問題,景玉抱着安胥的胳膊滾到牀上,專心睡覺。
已是盛夏,天越發熱了。
屋外,驕陽似火,蟬鳴此起彼伏。
屋內,涼風習習,美人臥於身側。
安胥靠坐在牀頭,一隻手被景玉抱在懷裡,另一隻手拿過牀頭前一本泛黃的舊書,攤在腿上看。
《閒情偶拾》,圖文並茂的散文小詩,這類書安胥很少看,因爲他看書的目的是感受人世間最真實而可望不可即的感情,不是這種隨感。
翻到某一頁,安胥愣住,單手摩挲着書頁上的手寫文字,內心一陣陣悸動。
一篇很短的文字,講述一隻懷孕的母老鼠爲保護腹中胎兒,誓死不屈,卻因人畜力量懸殊,最終慘死的故事。
故事本身很感人,但安胥卻並沒有太大感觸,因爲自小與動物爲伍的他,早已深知畜牲是比人更講情義的!
讓他悸動的是景玉的讀書筆記,簡單的一句話,卻夾雜着好幾個省略號——
【人……動物……界限…到底誰是畜牲……又到底什麼是好,什麼是壞……】
他們是地獄走來的魔鬼,是視人命如草芥的惡魔,可白自向卻一直告訴他們,他們殺人用的是刀,正大光明,遠比那些躲在暗處放冷箭、殺人不見血的人高尚的多。
原以爲景玉是因爲他纔不得已接受陸園和陸園的一切,原來公道自在人心,景玉從來沒有歧視過他們!
。。。。。。
做飯是一門藝術,遠比想象中的複雜。
好在安胥是位好學員,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都沒有打退堂鼓的念想,這點楊麗芸舉雙手點贊,畢竟像麪條饅頭、包子餃子這類麪食,她學了七八年還在門外晃盪,而安胥……
不得不說,安胥有人比人氣死人的本事!
一個月的言傳身教兼手把手教學,今天安胥迎來考覈的日子。
一大早,景玉和楊麗芸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列出一條長長的菜單,供安胥自行發揮。
中午時分,景家老宅迎來兩位不速之客。
“雨欣,恩祺,你們來啦!”景玉笑着迎出去。
“景玉,你身子怎麼樣了,這些日子還好吧?”楊雨欣拉着景玉的手,熱絡地詢問。
“嗯,挺好的!”景玉答,眼睛瞥向陸恩祺,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雖然回了家,但陸恩祺開的藥膳她每天都有按時吃,儘管有時候頭昏噁心的感覺很重,但卻沒有大礙,都挺過來了。
接到景玉安好的訊息,陸恩祺的嘴角浮現一抹若隱若現的弧度,“我哥呢?”
景玉掩脣而笑,剛要回答,楊雨欣卻伸長脖子,深嗅道:“嗯~,什麼味道,好香啊!”
“玉玉,和誰說話呢?”倪鳳霞聞聲從客廳出來。
“媽,是雨欣和雨欣的男朋友!”
“雨欣來啦,怎麼在外面站着,多熱呀,快,屋裡坐!”
楊雨欣來景家的次數不多,屈指可數,但甚得景家人的喜歡,尤其是景思睿,非常喜歡這個姑姑。
“人來了就行,怎麼還拿東西!”倪鳳霞埋怨。
“阿姨,您不讓我拿東西,以後我就不來了!”楊雨欣撒嬌,空手吃白食,她還沒修煉到任丹丹那個階段!
“你呀!誒對了,落禾呢,怎麼沒一起過來?”
“落禾有事來不了,她讓我代她問您好,還有,這盒參茶是她叮囑我務必帶過來的,說如果您吃着好,下來她來就再多帶幾盒過來!”
“你們有心了!誒,這位是?”
“阿姨,這是恩祺,是我男朋友,也是……是安胥的弟弟!”
安胥的弟弟?
衆人都有些驚訝,安胥的弟弟,安胥有弟弟?
“飯好了,可以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