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伸手接過來，自己並沒有翻看，而是遞給張文文，對她說：“你看看哪個適合。”
張文文認真的翻看着，每塊布料的旁邊都做了備註，看起來倒也省力。
蘇念也不催她，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如玉般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着椅子的扶手。
段子謙看見蘇念這一動作，他的眼神突然瑟縮了一下，捻着佛珠的手一頓，向來淡漠無波的心裡劃過一絲波瀾。
這個動作和清玥太像了，她在等待的時候也會下意識的做這樣的動作。
清玥，會是你嗎？
感受到段子謙灼熱的視線，蘇念擡頭看向他，眼神有些疑惑。
察覺到自己失態了，段子謙輕咳一聲，大大方方的道歉：“不好意思，你剛剛的一個動作太像我的故人了，所以一時失了神。”
蘇念搖搖頭，示意沒關係，好笑的說：“我只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靠動作去辨人的。”
段子謙笑了笑，嗓音清淡溫潤，帶了些不易讓人察覺的傷感：“因爲我已經不記得她的容貌和聲音了......”
過了這麼久，她也換了模樣和嗓音，只是自己不死心，拼命的想找到她。
蘇念微微一怔，她想起很久之前聽過的一個傳言，說是錦記布料的老闆不斷的變換地方，就是爲了找一個故人。
她沒想到段子謙專門把生意從帝都挪到江城，還是爲了找一個或許根本就不存在的一個人。
過了這麼久，他竟然還沒放棄，那個人一定對他很重要吧。
蘇念忽然有些羨慕那個人，可以被人如此的牽掛着，而自己呢，確是一個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沒有的孤兒。
或許是察覺到他的感傷，段子謙主動換了一個話題和她閒聊。
蘇念覺得她和段子謙不像是商人與合作者，更像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聊到最後，蘇念主動說：“希望你可以早點找到她，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就告訴我，我雖然沒錢沒勢的，但好歹也在江城生活了這麼多年了。”
段子謙收下了她的好意，“有需要的話一定會告訴你的。”
張文文看了許久，最終看上了一塊藏青色的布料。
“學姐，你看這塊布料可以嗎？”
看見她選的布料，蘇唸的眼裡劃過一絲讚賞，這塊布料無論是從顏色還是面料上來說，都無疑是最適合她手上的這筆單子的。
蘇念點點頭，對段子謙說：“就這個布料吧。”
段子謙看了一眼後記在心上，說：“我一會兒就找人給你送去。”
“那...”蘇念有些猶豫。
段子謙笑看着她，不說多瞭解蘇念，但她此時此刻怎麼想的他還是知道的。
果不其然，蘇念開口說道：“價格方面還有優惠嗎？”
話落，蘇念一臉期待地看着段子謙，一雙杏眸裡盡是期待。
段子謙但笑不語，過了一會兒，才道：“原價的基礎上再給你八折，不能再低了，我是商人，也是要賺錢的。”
蘇念心滿意足，眨了眨眼說：“沒問題，謝謝段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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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謙看着蘇唸的眼睛，心裡默默道：像，太像了。
從錦記布行出來，蘇念問張文文：“談生意和你想象的一樣嗎？”
張文文撓了撓頭，想了想，說：“不太一樣，我以爲所有的生意都是酒桌上喝出來的。”
蘇念感嘆道：“段老闆與衆不同，像他這樣的人不多了。”
現在談生意，誰不是在酒桌拼酒拼的你死我活，喝來喝去，就爲了那百分之一的利潤。
蘇唸的話讓張文文有些似懂非懂，只是附和道：“段老闆確實和別人不一樣，他沒有商人的急功近利，身上有一種淡泊安然的感覺。”
蘇念感到認同，說：“可能是他禮佛的原因吧。”
——
厲墨琛和蘇沫，傅寒聲吃過飯後，蘇沫提出要去商業街轉一轉，買幾件衣服。
厲墨琛想到自己下午還有個高層會議，就對蘇沫說：“沫沫，我下午實在是走不開，你自己去轉好嗎？”
說着，厲墨琛把自己錢包裡的一張卡給了蘇沫，柔聲道：“看上什麼就買什麼，玩的開心點，嗯？”
蘇沫雖然很想讓厲墨琛陪着自己，但知道厲墨琛不喜歡胡攪蠻纏的女人，她故作大方地說：“好吧，那你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厲墨琛摸了摸蘇沫的頭，說：“嗯，去吧。”
看着蘇沫的背影消失在餐廳，傅寒聲忍不住咂舌，“你這豔福果然不淺，蘇沫知道你結婚後還願意跟着你，你又娶了蘇念，左擁右抱也不過如此了吧。”
傅寒聲哪壺不開提哪壺，厲墨琛的俊臉頓時黑了下來，長腿在桌子下踢了一下他，沒好氣地說：“不會說話就閉嘴。”
傅寒聲看着厲墨琛不善的眼神，趕緊比了個‘OK’的手勢。
想到自己剛剛得知的消息，傅寒聲也認真起來，對厲墨琛說：“你知道嗎？孤狼來內地了。”
聽到‘孤狼’這個名字，厲墨琛眼神微眯，脣角勾起一抹冷笑：“他這是終於忍不住了，想把手往江城伸了。”
傅寒聲搖晃着手中的酒杯，收起了平日裡的玩世不恭，一臉正色的說：“墨琛，我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但孤狼這次來江城一定有他的打算，你千萬要注意。”
“嗯。”厲墨琛低低地應了一聲。
想起十幾歲那年的綁架案，厲墨琛斂眸，眼神晦暗不明。
正事說完，傅寒聲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起身拍了拍厲墨琛的肩說：“後天我爺爺生日，記得去，他老人家唸叨你好久了。”
厲墨琛點點頭，說：“好。”
傅寒聲一走，厲墨琛也沒有久留，結了賬後就直接回了公司。
坐在老闆椅上，厲墨琛並沒有忙着處理公務，而是想着傅寒聲剛剛給自己說的消息。
沉思了許久，厲墨琛按了電話內線，交代道：“讓周和來我的辦公室一趟。”
沒多久，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
“進。”
周和站在辦公桌前恭敬地問道：“厲總，您找我。”
“嗯，你去找人查一下孤狼這次來江城的目的。”
“孤狼？”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周和頓時感到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