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次日朝陽的到來.勉強休息了一夜的鄭玄早早的就是下了塌.令小虎子前去打探消息叫呂布啓程。
雖然呂布也是早起,但是想不到鄭玄居然這麼早就派人來,看來這些大文學家們,骨子裡還是存在許多的人情味,也不是傳言中的那麼不食人間煙火般。
馬車,乾糧這些東西早就安排完畢,呂布送鄭玄等人上了馬車之後,告別前來送行的高陽官吏,也對苟甚吩咐道:“苟甚,對於那些逃入山林的賊人你記住,一個也不能放過。”
苟甚言道“我記下了,主公口
呂布不再多言,帶着兩百騎與鄭玄他冉踏上前往薊縣的路程,雖然因爲要照顧鄭玄而拖延了行程.但是不久還是達到了薊縣。
薊縣太守嚴綱早就在城外十里處等候,想起來自己自從決定跟隨呂布以來,也是過去了十年了,若不是當年自己慧眼識英雄,此時最多也不過是個校尉,搞不好還是已經死了的那種,但是如今卻是一郡太守,不但名利雙收,更重要的是性命無憂,畢竟幽州可是呂布的大後方,前面可是有主公自己扛着,後面則是由北平的侯成,襄平的閻柔二人在,什麼事請也輪不到自己,本想就這麼混下去卻不料自家主公的恩師盧植卻是突發重疾,嚇得他急忙派人前往邯城通信,而他則是召集名醫爲盧植就診,至少也要等到呂布到達再說,因而這段時間算算日子也是該呂布到了.所以日日都在城外派人探查,一有消息就通知他.總算在捱過幾日後得聞呂布騎隊已經距城五十里處.便就叫人在城外等候,這顆心也總是掉下來。
“末將嚴綱見過溫侯。”嚴綱遠遠看見馬隊,便就領着手下衆官吏上前迎接。
此時呂布心憂盧植病情,雖不至於失了禮數,但也是急道:“嚴綱,我恩師現在如何了?”
嚴綱心中一驚,看來到底是師徒情深,也不敢多加隱瞞,便道:“啓稟主公.盧公如今尚且安好,末將已經令手下召集所有的名醫前來薊縣救治,並且也派人去尋找華坨華醫師……口”
“可曾找到?”若是華俏在此,以他的醫術.即便盧植真的性命有憂也有回春之幸,呂布也可按下心來,可就怕他不在,故而急問道。
果然應了呂布的擔憂,嚴綱面做難色道:“主公,末將雖然派人找遍幽州.卻也是找不到,只怕是已經遠走他地了。”
呂布暗歎一聲,與嚴綱等人一同回城,然後扶着鄭玄前往盧植的住所。鄭玄雖然年老,但是現在卻是快步向內,見一羣人都在外面佇立.其中不少是認識的。這些人當中也有不少人是呂布認識,比如皇甫嵩,比如往裡,比如管寧,還有許多的文學子弟,在聽說盧植病危後紛紛前來。
“義真,子幹他怎麼樣了?”鄭玄雖然與多數人認識,但還是先找皇甫嵩詢問。
皇甫嵩嘆道:“知道你們今日到,我們纔到這裡集合,至於子幹已經昏迷數日了,如今醫師正在裡面治療子幹,到底怎麼樣了也是不知。”
鄭玄憂色難掩,言道:“子幹怎麼會突然如此。”
呂布也上前見道:“皇甫將軍。”
皇甫嵩點頭道:“奉先,你也來了。”
其後呂布又對管寧,王烈等人一一見禮。
當中管寧,王烈等人皆是當世名士,比如王烈在北地就是享譽多年,而管寧雖然在名聲及不上王烈等人響亮,但在清譽上面遠勝他們。年輕的時候,華飲,邸原、管寧三人交好,世人將他們比如爲一各龍,其中華歌爲龍頭,邸原爲龍腹,管寧爲龍尾,其後在管寧與華敵之間發生了兩件有趣的事情,其一爲有一日,華歌管寧二人在園中鋤菜,說來也巧了,菜地裡頭竟有一塊前人埋藏的黃金,鋤着鋤着,黃金就被管寧的鋤頭翻騰出來了。華歌管寧他們平時讀書養性,就是要摒出人性中的貪念,見了意外的財物不能動心,平時也以此相標榜。所以這時候,管寧見了黃金,就把它當做了磚石土塊對待,用鋤頭一撥就扔到一邊了。華歌在後邊鋤,過了一刻也見了,明知道這東西不該拿,但心裡頭不忍,還是拿起來看了看才扔掉。其二,過了幾天,兩人正在屋裡讀書,外頭的街上有達官貴人經過,乘着華麗的車馬,敲鑼打鼓的,很熱鬧。管寧還是和沒聽見一樣,繼續認真讀他的書。華歌卻坐不住了,跑到門口觀看,對這達官的威儀豔羨不已。車馬過去之後,華歌回到屋裡,管寧卻拿
了一把刀子.將兩人同坐的席午從中間割開呀.不能在做我的朋友啦!.”這便是割袍斷義的故豐。當然僅僅是這兩個故事並不是說管寧的才能一定比華歌高,但卻能說明管寧個人的清心養性的修爲比起華歌高上一截,是個真正沉心於學問的人。
漢末天下大亂之後,人的生命財產都不能保障,中原一帶就沒法再待下去了。管寧、邸原還有王烈幾個人相約,去比較安全的遼東去避難。當時遼東太守是公孫度,很有統治能力,而且遼東地理位置偏僻,戰亂沒有波及,是當時一個理想的避難地。管寧幾個人在中原的名氣很大,公孫度是知道的,所以對他們的到來非常歡迎,專門騰出驛館來請他們居住。見了公孫度,管寧只談了談經典學術,對當時的政治軍事局勢閉口不談。拜見過公孫度以後,管寧沒有再住驛館,而是找了一處荒山野谷,自己搭個簡易房子、挖個土窯居住。其後公孫度趁着呂布出征冀州,在邯城戰敗的時候,出兵攻掠幽州,但被呂布飛馳回援俘獲在石門一戰中。呂布知道王烈,管寧等人的本事,自然不願白白棄用,自然是多次聘用他們.但管寧等人也是不願。最後呂布無法,只得另想了個辦法。在盧植等人來到幽州後,呂布便是動起了他們的腦經,首要的便是建造學校,設立私墊,建制文臣爲教授,武官爲教官,爲幽州實力底蘊做儲備。雖然盧植爲一代名儒,不可能爲呂布做事,但也默認了他的這種做法,做了一個教授的虛職。之後管寧,王烈等隱士覺得建立學校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又有盧植爲表率,也就不再抵制而是被當地官府封爲教授。所以雖然呂布與管寧幾人不是很熟,但卻互相仰慕,都有一份好感。
正當衆人齊聚房外,互相議論之時,卻見房門打開,那救治盧植的醫師出來了。
皇甫嵩等人圍住那醫師,連連詢問。
身爲幽州太守,又是封侯,說起來這要的官職是呂布爲最大。那醫師昏頭暈腦的時候,正好看見呂布,便急急道:“溫侯……
呂布上前道:“醫師,我恩師他怎麼樣了?”
醫師嘆道:“溫侯,恕在下無能,只能暫時緩解病情,卻不能根除,如今只怕是燈盡油枯了。”
呂布聞言大怒道:“你沒有本事就不要來看,現在就給我滾。..
那醫師驚懼不已,只得狼狽逃竄。
皇甫嵩叫住呂布,勸道:“奉先,不可如此。..
呂布也是初聞盧植怕是要不行了,心中難受,所以纔有這樣的反應,如今聽得皇甫嵩叫喊也就慢慢冷靜下來。
不一會兒卻是從房中又是走出一人,那人便是盧植故友之子的朱皓,平日裡也是照顧盧植的起居.見到衆人後,言道:“師傅說了,想請皇甫將軍,鄭公進去。”
呂布急問道:“恩師沒有說要見我嗎?”
那朱皓搖頭道:“師傅沒說。”
皇甫嵩拍拍呂布的肩膀,言道:“奉先莫急,怕是子幹不知道你已經到了,等候我們會跟他說的。..
漢代以孝治國,雖然呂布很想進去,但是既然盧植沒有提及他的名字,自然也不好如此進去,只得聽了皇甫嵩的意見,暫時留在外面。
管寧等人雖然不敷權貴,但是對呂布倒是存在一份好感,又見他聽聞盧植的病情居然從祁城星夜趕來,足以看到他的誠意與孝心,自然也是大加讚賞,因而主動上前賓慰。不過可以入內的還有一人,雖然沒有被盧植提名,但是蔡汝臣卻是要扶着鄭玄行動,因而也是可以進去。
皇甫嵩,鄭玄,蔡汝臣三人入內後,那朱皓又是關上房門,然後領着他們三人到了盧植牀前,送上案椅,然後靜候在一旁。
眼見老友盧植因爲病情而變得臉色蒼白,形同枯骨,不免大爲感傷,忙上前詢問。
盧植勉力睜開眼睛,露出一個笑容,言道:“義真,康成,你們來了。”
皇甫嵩這幾日也是常常陪伴在盧植身邊,只是最近病情加重後爲了清靜方纔在外等候,如今看到盧植這番情景不免憂傷。而鄭玄卻是有些年頭沒有看見盧植了,加上二人常常在學術上有過交流,一直都視對方爲良友知己,卻不想今日居然是這般,因而輕聲問道:“子幹,你可感覺好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