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詩被押解到帝都之後,皇家念她是功勳之後,未判她死罪,只是被充進了北方邊軍的決死營。
決死營都是有罪之身,得功九轉才能脫罪,而攻城之時的先登之功也不過是三轉軍功罷了,若不是非常強悍的之輩,一生都不會從決死營中脫困,直至戰死。但是王語詩身爲玄境修士,斬將奪旗屢屢立功,很快就攢夠了脫罪的軍功。可是她沒有離開決死營,她不停的殺戮,彷彿戰場上不停的砍殺才能化解她心中的暴虐。
王語詩入決死營那年,身爲太子的秦漢剛好初次領軍戍邊。見到了這個有故事的小女孩,老套的劇情開始了,秦漢對王語詩一見傾心,當下決定要娶她爲太子妃。
太子秦漢的這個決定被她的皇上老爹無情的否決了,理由很充分------子嗣艱難。
不管是大夏修士,還是其他各族的強者,他們的繁衍能力和自身的實力都是呈反比,戰力越強,生育能力越低,從沒有例外。王語詩年紀輕輕就是玄境修爲,若是作爲太子妃,以皇家深厚的底蘊,地境修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地境以上修士的繁衍能力公認的超低,若是男子還可以用多娶妻妾的辦法來補救。但王語詩身爲女子,即使把秦漢榨乾了也不見得能有後代。而正宮皇后無嗣........可不是家宅不寧那麼簡單的事情。
秦漢非常的失望沮喪,他和王語詩都是世家皇族中身不由己的犧牲品,而王語詩對於秦漢的食言沒有表示出任何不滿,只是向秦漢求取《破天訣》的下半部分。
《破天訣》取自上古遺蹟,上半部分被大夏皇族作爲軍功兌換物品,對所有的軍人開放。但是下半部分卻一直藏在皇宮,只有爲大夏做出絕大貢獻的人或者家族纔會獲得《破天訣》下半部的拓本。大夏的世家大族都得到過這種頂級的賞賜。據說這《破天訣》下半部分已經非常殘破,每拓印一次就殘損一分,而且《破天訣》修行晉級之時非常兇險,所以幾乎沒有幾人完整的修行過。
秦漢曾勸王語詩不要再練《破天訣》,改練其他功法,破天訣修行速度逆天不假,但是精煉元氣的法門簡單粗暴,對於修士的身體有着極大的副作用,所以各個家族都會在《破天訣》的基礎上加以改善,降低修行速度,純化元氣元液的純度。
但是王語詩執意繼續修煉《破天訣》,秦漢理解的她的心情,只有超強的武力才能護住她和她的妹妹,至於對身體的損害、晉級時候的風險,她直接漠視了。
秦漢達成了王語詩的願望,王語詩資質也是妖孽,半年後直接突破玄境進入了地境。坐實了當世大夏第一修煉天才的名頭。
就在秦漢和王語詩認識後的第二年春天,秦漢在進入獸人族領地“狩獵”的時候突然遇伏,等到援軍趕到的時候太子秦漢的所有侍衛都陣亡了,戰場上只剩下了重傷的秦漢一個人。
秦漢被星夜運送回帝都,大夏帝國...軍隊第一次大規模進入獸人族佔領區進行報復性軍事行動,直接搞出了近百里的無人無獸區。
就在所有的邊軍戰戰兢兢的等待帝都的懲罰的時候,皇室卻沒有任何問責的旨意下來,只是下了一道宣王語詩入宮面聖的旨意。
後來,皇室佈告天下,太子秦漢納武威公嫡長女王語詩爲正妃。王氏姐妹總算熬出了頭,成爲大夏最炙手可熱的新晉貴族。而無論王語詩與王家的關係如何,都改變不了她是王家嫡女的身份,在這個宗族的影響力非常之大的世界,王語詩也不可能因爲過往種種脫離宗族,因此王家在成爲後族之後,聲勢更上一層樓,已經隱隱有皇族之外第一世家的名頭。
兩人講的眉飛色舞,秦沫聽的心裡哇涼。聽他們的話裡話外的意思,竟然對當今皇后非常崇拜,在大夏雖然不是絕對的男尊女卑,但一個女子讓兩個眼高於頂的皇族產生崇拜之情,足見王語詩的強橫。
秦沫心中悲嘆,真是紅顏禍水啊,小秦沫只不過長得漂亮了一點點,竟然受此無妄之災,招惹到了這麼一頭龐大的女暴龍。
秦沫嘟囔了一句:“難不成我現在要去王家求親不成。”他心裡剛有了這個念想,立刻否決了,先不說自己的面子往哪擱,現在估計求親的人都排出幾十裡地之外了,自己這是想被前面排隊的人羣毆嗎?算了,隨她去吧,自己去北方應付完這趟徵召之後就去海外稱王稱霸了,管她是誰?
“你們兩家的戰馬夠數了嗎?我聽吳叔說我們三家都被針對了?”
“也談不上針對,只是價格稍高了一點,好馬少了一點而已。”秦淵澤這次說道。
秦語穆對於秦淵澤這句話竟然罕見的沒有反對,看來世家之間雖然不至於互相傾軋,但是使點小絆子卻是司空見慣。
“明日我打算去西市騾馬市看看,多買幾匹戰馬也是好的,他們幾家總不能把所有的馬販子都拿下了吧?”
“同去同去,明日我們三人去鬧個天翻地覆,治治這些奸商。”秦語穆破口大罵那些囤積馬匹的大商家,渾沒覺得自己馬上就是跑海貿的奸商了。
胡巴站在大夏帝都城西的騾馬市上,看着來來去去的人羣,眼神空洞,一點神采也無,只有絕望。
“姐姐,過幾天我們就回去吧,我把我的牛羊分給我們的子民們,不會讓他們受到一絲的損失的。”胡巴默默的對着姐姐胡琪說道。
“胡巴,幼小的雄鷹不但要學會如何飛翔,也要學會忍讓和低頭,我們把馬賣給..........”
“不,絕不,我寧願自己做個草原上的流浪漢,也不會讓他們這些卑鄙的貴族得逞。”胡巴骯髒的小臉上充滿了堅毅和瘋狂,和他那矮小的身軀毫不相稱,胡琪彷彿又看見了自己那個倔強的老父親。
胡巴和胡琪的老父親是塔塔兒部的族長,在去年冬天的時候回到了長生天的懷抱,按照他的遺願,是讓自己最小的兒子胡巴繼承大部分的遺產。畢竟其他幾個兒子早就有了自己的牧場和牧民。而小兒子胡巴一直是跟在自己身邊的,草原上也有小兒子在家看家守竈的傳統。
可老族長死後,部落裡暗流涌動,胡巴的幾個哥哥紛紛搞些小動作,不斷的拉攏本來屬於胡巴的牧民歸順自己的賬下。
關鍵時刻,胡巴的姐姐胡琪和姐夫把虎兒堅定的站在了胡巴的一邊,怒斥幾個兄長的卑鄙行徑,胡巴才勉強坐穩了新族長的位置。
今年初秋,草原上有門路的部落和遊商紛紛帶着戰馬南下,去帝都賣個好價錢,胡巴年小氣盛,在部落裡挑了三千匹好馬準備帶到大夏帝都。而姐姐胡琪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他認爲應該少帶一些馬匹南下,然後和往年的大客戶講好價錢,在草原交貨最爲合適。畢竟塔塔兒部的傳統牧區離着大夏軍北上的路徑不遠,而且這三千匹好馬有很多都是牧民家中搜檢來的,萬一賣不上好價錢不好交代。
但胡巴經不住幾個哥哥的挑唆激將,幼小的心裡也有了貪念,執意帶着大羣戰馬啓程奔往帝都。畢竟在草原交貨價錢很低,在帝都賣給小勳貴小家族起碼有兩倍的利潤。
胡琪看拗不過自己的弟弟,只好和他一同來到了大夏帝都城,繁華的帝都震驚了胡巴和胡琪的心,他們感嘆於大夏的富足和強大。但同時,冷酷的現實也給他們上了結結實實的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