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地等待着,腳步聲越來越大,最後站在南宮瑾煜和蘇穎棠面前的,竟是最先離開的太后!
本來蘇穎棠還想着不要讓太后操心的,可是如今看到她的表情,緊張擔憂,怕是早就知道了她離開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了。
“棠兒啊!你怎麼就……哎!”太后想要責備蘇穎棠不讓自己知道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可轉念一想,她也是爲了自己好,擔心自己一把年紀了還要煩憂,本意是好的,又怎麼能去責怪呢?
所以話說到一半,太后也不忍再說下去,最終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聲無力地感嘆,事已至此,她又能幫助什麼呢?
況且,現在已經有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發生了,若不是發生了這件事,太后興許還不知道蘇穎棠進了天牢。
都不知道是該感謝這件事情發生地及時呢?還是要怨那個人這麼會抓準時機?
“皇奶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太后的面色蒼白,眸中的情緒盡是悲傷和擔憂,蘇穎棠大概猜測出,太后此行來找她,必然是有重大的事情發生了。
“雪兒,不見了……”聽見蘇穎棠的問話,太后低垂着眼眸,細聲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什麼?落雪不是在房間裡休息嗎?怎麼說不見就不見呢?兗呢?他不是應該無時不刻地跟在落雪的身邊嗎?”一聽,蘇穎棠的腦袋猶似“轟”的一聲炸開了來,緊接着一連串的問題都洶涌而來。
極快的語速和繁瑣的問題,讓太后頓時啞口無言,也不知道該先回答蘇穎棠的哪一個問題。
“穎棠,冷靜點兒,你這樣,讓皇奶奶怎麼跟你說話?”站在一旁聽着兩人對話的南宮瑾煜見狀,連忙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輕聲輕語地安撫着她。
“對不起,皇奶奶,我着急了……”感受到來自他手掌的溫度,漸漸的,蘇穎棠才從慌亂之中回過神來,深呼吸着讓自己平靜,並且向給自己的言語嚇到了的太后道歉。
“沒事,哀家也知道你是擔心雪兒而已。兗也來了,他說,雪兒是自己跑出去的,他出去找過,沒找到。”太后把所知道的都告知給了蘇穎棠聽。
“讓兗進來和我們說說好嗎?”
“嗯。”
回頭和跟在自己身邊的嬤嬤交代了幾句,沒一會兒,等在外邊的兗就進來,面容冷清,表情冷酷,倒是一副專業的殺手模樣,每一次見面,蘇穎棠能看到的都是猶似一塊冰塊一樣的兗,沒有分別。
“屬下未能好好地完成任務,望主公賜死。”一來到南宮瑾煜的額面前,兗就雙手抱拳跪在了地上,向南宮瑾煜討一死。
按照暮雨的規定,沒能完成任務的殺手,爲了不暴露身份,都必須自刎,哪怕安全回來,可是暴露了身份,都要在彙報完情況之後,接受死亡的懲罰。
但兗所犯下的遠遠沒有達到要賜死的程度,只是他的責任心重了,纔會一時衝動地讓南宮瑾煜賜死他。
“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把落雪找到。你最後是在哪兒見到落雪的?她和你說了些什麼?”南宮瑾煜倒是冷靜,並沒有大發雷霆,況且他深知,兗的任務根本就不足以讓他必須去接受死亡的這個懲罰。
兗是最後和落雪接觸的人,也是唯一知道落雪爲什麼離開的人,所以南宮瑾煜要從他身上拿線索。
“在慈寧宮的花園小道,當時落雪郡主說想要出去皇宮別的地方看看,屬下勸阻了她,但是郡主仍然未聽,後來便離開了慈寧宮。是屬下失職,未能跟上去。”當時兗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這樣放着落雪離開了,心裡似乎有些不認同她的任性,但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情緒。
他也沒資格去阻撓她,只能夠一遍又一遍地用南宮瑾煜交代的任務口令向她提出反對,畢竟他並不是落雪的誰,他也不過是一個卑微的殺手,沒有任何的資格去勸說他,所以他只能夠用這種方式。
可她卻一句也聽不進去,反而一賭氣地在他的眼皮底下離開了。
兗站在原地看着,直到她消失了許久,才慢慢地恢復了正常,想要去找回她,殊不知,走遍了整一個皇宮,卻怎麼也找不到。
沒有頭緒的兗,只能夠回到了慈寧宮來,便正巧遇上了回來的太后,推開落雪房間的門卻未看到有人存在,實話相告以後,就來到了天牢裡邊。
“太后,是如妃。”聽完了整件事情的經過,蘇穎棠幾乎不假思地回答了出來,連個推論的過程都沒有,直接給出了結果。
但是這句話似乎太過直白了,兩人都不明白是個什麼情況,就聽到蘇穎棠忽然說出了這一句話來,一時間都表情懵懂地看着她。
“如……如妃?棠兒,你在說什麼?”這件事又和如妃有什麼關係?太后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滿腦子的疑問句了。
原先還想着瞞着他們的蘇穎棠到了此時此刻,只能夠坦白告知了他們所有她知道的事情,也許很難讓人相信,但是事到如今,能救落雪的,就只有南宮瑾煜和太后了,單憑她這個現在已然成爲了階下囚的人,根本什麼都辦不到。
越往下說,兩人的表情就越發地不可置信,看在眼裡的蘇穎棠卻還是堅持地說下去。
起初知道了事情真相的蘇穎棠,在回來京都的這些天裡,也去了解了一下如妃這個人。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在皇后死後不久,那時第一眼的感覺便是覺得這應該是個溫柔寬恕的女人,不然,也不會有南宮清橘這樣開朗活潑的自己。
然,皇宮果然是個能夠改變人的地方,一個人藏得有多深,是不可能讓你看見的,如果讓你猜透了她想什麼,那就是把她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看來,還是蘇穎棠低估了皇宮的影響力了。
很難把滅門滅族這樣喪心病狂又殘忍無比的事情和一個溫婉賢淑的女人聯想在一起,讓他們三個更加想不明白的,是如妃到底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呢?
爲了皇位?還是爲了皇太后的位置?如妃只有南宮清橘一個女人,怎麼也不大可能是爲了皇位而這麼做。
因此,這纔是令蘇穎棠最爲想不通的事情。
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全都傾囊告知,蘇穎棠喘了一口氣,天牢裡的說話聲消散,瞬間歸於了平靜。
“沒想到,如妃竟是這樣的人……”瞪大着一雙眼睛驚訝而無焦點地看着前方,太后喃喃地低聲發出一聲感嘆。
或許最開始會去懷疑,但是聽到了最後,再慢慢加以換個角度思考,太后便不會覺得,這個皇宮裡,還有什麼真心的人了……也因此,對於蘇穎棠的話,信了十足。
“母妃,就在她的手上嗎?”聽完之後和太后露出同樣的表情的南宮瑾煜,最關心的,還是他那生死未卜的母親。
“我不確定,當時我在山莊的那個密室石門外,聽到那些送飯的侍女口裡提到的,的確有如妃二字,但有沒聽錯……”怎麼說距離也有些遠了,蘇穎棠還真的不能夠確定。
“穎棠,我信你。”仍然是這樣一句話,也許這是南宮瑾煜爲自己心裡頭的希望找一個藉口,所以義無返顧地選擇相信,沒有理由,沒有根據。
他一直想要再見到他的母親,孩童的突然分別,肯定對他的打擊和傷害很大,蘇穎棠在心裡也默默地爲他傷痛。
既然他說她是對的,那便是對的吧!據拂塵的說法,當時霂妃是最得寵的妃子,不排除如妃因爲嫉妒而拐走了她。
不知道如妃是懷着什麼心態把霂妃留下的,但恐怕是想着折磨要比一刀瞭解了她來得痛快吧!
活在世上,明明就近在咫尺,卻見不到,碰不着,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卻要每日飽受着看他和別的女人一起的痛苦,孤獨地面對四面牆壁,沒有一個說話的人,可以聆聽的人,這是何等的寂寞和折磨呢?
十幾年來,如妃到底是怎麼過的?蘇穎棠無法想象。
“瑾煜,會沒事的。”這一次,換做了蘇穎棠來安慰他。
“嗯,落雪也會沒事的。”望着她,南宮瑾煜堅信地說道。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知道了幕後黑手,擔心落雪的太后,想要快點兒得出對策,救出落雪。
“如妃那麼多年可以安然無恙,肯定有着縝密的心思,把事情都安排得妥妥當當,密不透風的,我們如果貿然行動,可能會打草驚蛇,落雪還是個孩子,當年的事情她一概不知,不會對如妃造成什麼威脅,暫時可能不會有危險,她現在把目標鎖定在我的身上,現在我入獄了,她應該大快朵頤,接下來,你說她會怎麼做?”
試着從如妃的角度去想,但是對她不瞭解的蘇穎棠,難免分析得有些籠統,沒辦法推測出她的下一步。
“如妃這個人藏得太深了,哀家也看不透。”可惜的是,同在皇宮住了那麼多年,太后也被如妃溫婉的面孔給欺騙了,無法知曉她這個人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