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體術似乎與莫利亞不相伯仲。
只是在那把大剪刀上還是有些差距。
特製用來剪影子的大剪刀本來就是影子的剋星。
即使是莫利亞自己的影子。
“嘿嘻嘻嘻....”他大蝙蝠一樣的面容總算露出一抹竊笑。
剛剛真是嚇死人了呀。
莫利亞自己輸給和平主義者也就算了，那東西畢竟用的是黃猿的激光，可要讓自己的影子打敗了，算什麼？
他這原七武海還要不要點臉？
泛着寒光的大剪刀咔嚓一聲就把影子化出來的剪刀切成了兩半。
影子似乎並不驚詫這樣的變化。
他就是莫利亞的一部分，對這樣結果自然有所預料。
“嘿嘻嘻嘻——”
影子笑容半點未減，那標誌性的笑聲落到現在莫利亞的耳上總覺得十分刺耳。
他有一種十分不詳的預感。
影子平靜站立。
然後擡起手給了自己一拳。
該死！
莫利亞眼睛一下睜得極大。
這次是真·影子革命了。
莫利亞自己研發出來且自以爲傲的招式。
影子跟實體是相連結的，因此實體有所變化，那麼影子也會有變化。
而相反的，若是影子有所變化，理論上實體也會有變化。
他曾經用一招式控制過魔人奧茲做出拉長手腳的變化。
現在到他自己了。
影子重重錘自己一拳，其變化也同樣產生在莫利亞這個實體上。
莫利亞悶哼一聲，臉頰上刺痛不已。
他自己果然最清楚怎麼打自己更痛！
可是影子不會痛啊。
“他爲什麼會聽你？”
莫利亞垂着頭，他最想不明白的就是這一點了。
就算是被分裂的影子，也是自己的影子呀。
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
“聽？”
“不不不，我們只是合作關係。”
巴基輕輕合上棺材蓋，他第一次在這種地方睡覺。
但不得不說，棺材絕佳的隔音讓他的睡眠質量也提升了不少。
“真正對你有意見的，是你自己呀。”
他的話音剛落，影子又狠狠給了自己兩巴掌。
啪啪兩聲響。
把莫利亞慘白的皮膚抽得通紅。
但他還是勉強擡起頭，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影子。
對自己的不滿？
他自己對自己的不滿？
影子的體型和莫利亞一樣的碩大，咧笑着的嘴角好似在譏諷。
然後又是啪啪兩巴掌往自己臉上甩。
“因爲活着，所以纔會失去呀。”
“在這一點上，我一定沒有錯！”
莫利亞依舊倔強擡起頭，直視着自己的影子。
“霍古巴克他們一定會打造能稱霸世界的殭屍軍團的！”
他半句沒提自己要做的事情。
影子又是啪啪抽了自己兩巴掌。
莫利亞的臉頰已經像是剛從鍋裡撈出來的一般紅潤了。
疼得眼淚都飈出來。
“我沒錯！”
他莫利亞大爺堂堂原七武海，怎麼可能認錯？！
“.....”
“.....”
“我錯了。”
渾身鼻青臉腫的莫利亞在巴基面前低下頭。
經過了影子的一番纏鬥，他認命了。
從前的莫利亞被果實存在相剋這個理論嗤之以鼻，
現在他信了。
四分五裂果實就是他影影果實最大的剋星！
有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在他心底出現。
這個世界怎麼會有能主動攻擊能力者的能力產物呢！
好在也只是向自己的影子認輸。
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自己安慰了一句，以挽回一點自己大海賊的面子。
“錯了？”
巴基扭過頭，他的視線剛剛一直在天空的濃霧中。
濃霧裡的黑影似乎在一點點的接近。
它對莫利亞遭遇，對他的痛苦和害怕感到驚奇。
甚至想要啃食上一口。
只是出於本能的謹慎，始終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說明痛苦和恐懼還不夠。
“誰說你錯了？”
他話語中的不解不似作僞。
“不是說有什麼對我不滿嗎？”
莫利亞自動把這個帶不滿的對象看做是眼前這個略滑稽的小丑。
雖然不知道對方爲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
“不不不。”
“影子你自己的化身，是你的恐懼和嚮往的集合體。”
“伱要戰勝的，是你自己呀。”
巴基擺擺手，指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古堡頂上的影子。
影子在塔頂張開雙手，是自由落體的準備姿勢。
咕咚——
莫利亞本就慘白的膚色已經透出惶恐的虛白了，嘴脣顫抖。
他算是發現了。
影子就是要莫利亞與它不停地對戰。
只要一停下來，或者用剪刀“欺負”它，影子就會開啓自殘模式。
“別，不能跳啊！”
莫利亞的聲音顫抖。
影子扭過頭，咧到耳根的嘴角始終沒有變化。
它縱身一跳。
砰的一聲。
以紅蔥頭着地的方式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大坑。
“囉————”
什麼也沒做的莫利亞痛得眼淚狂飆。
可還沒來得及等這份疼痛下去，又見到影子從坑裡爬起來，然後義無反顧地朝古堡的頂端摸去。
莫利亞的腦子裡一團漿糊。
爲了緩解影子自殘帶來的傷害，他只能和影子纏鬥。
可打在影子的拳頭，也同樣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等於說他爲了不讓影子傷害自己，選擇了自己去傷害影子同時傷害自己。
尼瑪！
怎麼這麼繞呢！
可疼痛是切實的。
身體的哀嚎對心靈的折磨也是切實。
甚至在心底也有一份拷問，對自己這麼多年的擺爛日子不休止的拷問。
堂堂大海賊，接二連三被小輩輕易擊敗的恥辱。
是過往那個在處刑臺下躊躇滿志的自己，那個敢於最強生物正面戰鬥的自己，對現如今自己的拷問。
莫利亞又看到小丑那張嬉笑的臉，和影子的咧笑慢慢重合在一起。
霍古巴克醫生的那句問候他腦海裡反覆迴響。
“歡迎回家，我的主人。”
“歡迎回家——”
“不，這裡不是家，這裡是噩夢！”
莫利亞的眼裡包含了淚水。
“嘿嘿嘿，我的魚終於咬鉤了。”
巴基纔沒心情理會莫利亞的哀嚎呢。
他擡眼望向被黑影占據的天空。
痛苦和畏懼似乎這團黑影的珍饈。
它悄然蓋到了恐怖三角帆船的頂上。
在黑影的世界裡，那艘歡快的海賊船上。
又一次砍死所有同伴的巴基同樣擡起頭。
他一直呆在這兒。
摔落在船板上的船樓燈引燃起幽藍上大火。
只是那道略顯瘦削的身影在大火中沒有一點畏懼，只是擡着頭。
他們的目光穿透黑影的軀體匯合在一起。
“第489次，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