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輝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趙軒,把樊落落和周老的事情跟他解釋了一下,主要是告訴趙軒,就是沒有他,還有別人也會帶樊落落進場。
趙軒明明聽明白了葉輝的話,但是爲了“已得利益”還是在那裡裝傻充愣的說:“什麼這個那個的,咱們兄弟倆的感情在那!我不會因爲這麼一件小事斤斤計較的。”最後還不忘囑咐葉輝明早早點帶着東西去軒宇閣。
理由也很充分,不要耽誤了鏟地皮,說完就一溜煙走了。
葉輝本來也沒對自己手中的匡源字帖抱有希望,但看到趙軒這副無賴的嘴臉還是被氣的壓根癢癢。
趙軒走了,葉輝站在那裡考慮今晚和樊落落吃飯的事情,是不是應該給她帶件禮物?畢竟樊落落在馬寶這件事情上,幫了自己很大的忙。
可是買什麼禮物又是一件老大難的問題,葉輝想到了晏茹韻,但是又立馬否決了自己這可怕的想法。
葉輝還是覺得送給她一件藏品比較好,畢竟自己是幹這行的,實在不行就買些首飾什麼的送她,女孩子不都是喜歡這些東西嗎?
想好以後葉輝也不囉嗦,直接開車去了昌樂路,至於周老他們,葉輝打算買完禮物再過來接!
葉輝今天並沒有抱着撿漏的打算,只是單純的想到這裡買一件比較合適的禮物。
當然,順便轉轉,如果能有別的收穫那就更好了,葉輝停好車,就開始慢悠悠的逛了起來。
今天比往常的人少了很多,畢竟是上班時間,像葉輝這種“自由職業者”還是少數,攤主們閒着沒事三五一羣的在那裡吹牛,打牌。
葉輝接連逛了十幾個攤位也沒有什麼好的收穫,最終打算還是去店裡逛逛吧!
葉輝其實不怎麼喜歡逛古玩店,畢竟沒有兩把刷子哪能把古玩店開成了。
葉輝走進一家名爲“多寶齋”的古玩店,走進店裡,葉輝感覺冷冷清清的,雖然說古玩店都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但是葉輝還是感覺這店太過冷清了,具體的說應該是缺少人氣。
葉輝走了一圈居然連個夥計都沒遇見,真他媽神了,葉輝怕有什麼誤會,就站在門口等着,尋思店主可能出去了,一會就回來了,等店主回來再進去轉轉。
就在葉輝站在門口無聊的時候,意外的見到一張貼在牆上的通知。
因爲剛纔葉輝進去的時候光顧着看店名去了,沒有注意到門上貼着的通知。
通知的內容很奇葩“有事請撥打電話”,下面是一個電話號碼。
葉輝也是頭一次遇見這麼搞笑的店主,決定打電話給他,打完電話沒一會,一個有點儒雅的大叔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小兄弟,想買點什麼物件?”
葉輝看着生意上門都不緊不慢的大叔有點好奇,但生意是人家的總不用自己操心。
葉輝回答說:“我打算進去看看,見店裡沒人感覺不太方便,就給你打了電話。”
“好,裡面請,隨便看看吧!看好了給我打聲招呼。”
葉輝獨自在店裡逛了起來,但是看到店裡顯眼的位置,放置的都是贗品。
反而真品都被放到了不太顯眼的位置,這令葉輝大感奇怪,這人做生意怎麼跟別人不大一樣。
葉輝看着一排排的博古架,雖然東西不少,但真品卻是不多,而且很多都不是很適合送給女孩子。
你想想,送一個鼻菸壺給女孩子是個什麼鬼?又或者送個瓶子給她,會不會被罵。
葉輝考慮的是送一些小物件給他,像什麼手鐲之類的,看到店裡並沒有這種自己想要的物件,葉輝就打算離開。
店主一看好不容易來一個顧客又要走,還是忍不住喊住了葉輝說:“小兄弟,我看你兜兜轉轉的也不上手,是不是在找什麼物件?如果你找物件,就問問我,畢竟這是我的店,我還是比較熟悉的。”
葉輝看着這位不一樣的店主說道:“我想買一件送給女孩子的禮物,最好是小件,當然,我要的是真品,不是你擺在顯眼處的那些“新加坡”。”
店主聽了前半句還面帶笑容,聽到後半段也是微微一愣,但還是笑着說道:“沒想到來了位行家,還是爲年輕的行家,這樣,您這邊請。”
店主引領者葉輝來到另外一個房間,葉輝一開始還以爲這是另外一家店的,沒想到這不一樣的店主居然兩家店用一個門頭,中間只是一門之隔。
可能是看出了葉輝的疑惑,店主解釋道:“本來是兩個門頭的,但是行業不景氣,爲了少請個人就關了一個門頭,畢竟來買東西的大多都是行里人,也不在乎招牌啥的。”
葉輝聽到店主這麼說有點疑惑的問店主:“怎麼會都是行里人來拿貨?沒有其他客人嗎?”
店主尋思着左右也是沒什麼事,就跟葉輝嘮起來:“你知道,我剛纔去幹什麼了嗎?我是去跟外面的攤主學習去了。”
葉輝被這店主說的有點懵,什麼時候店主要去攤主那裡取經了。
店主可能是憋了太久了,好不容易碰到個願意聽故事的,就開始自問自答起來:“你知道嗎?現在假貨比真貨要好賣!”
還不等葉輝問,攤主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因爲大多數藏友都愛撿漏!電視上經常播放馬未未老師說當年自己撿漏的故事,王港老師也說撿漏的故事,各種專家老師都說自己撿過漏!
好事都聽說了,中間吃虧上當的過程卻被藏友們忽視掉了,所以現在各路人馬齊聚古玩市場,根本不屑於昂貴的正規古玩店,而是專門盯着各種地攤,想以小博大,想靠着幾百塊錢就能撿到幾百萬的漏!
你都不知道,現在的地攤老闆和造假販子簡直笑開了花,都說什麼來着?對!都說沒什麼比這更“好玩”的事情了。
你剛纔也說了,我這店裡擺放的藏品怎麼真品、贗品的位置都顛倒了,還不是讓現在這些想撿漏想瘋了的客人給鬧的。
你是行里人你是知道的,一件普通的民國青花最起碼800元起,而仿品只要50起。
一塊民國大頭銀元650元起,而仿品卻只要五六塊錢。一件清代的仿宣德,做工好的上萬起,古玩市場的假貨只要200塊錢,還包郵!
更別說一些官窯名珍都是大幾十萬起步,往上幾千萬不封頂了。但古玩市場的仿古工藝品幾百塊錢隨便買。
現在的買家不買貴的,只買“對的”,,什麼是對的?還不是攤主和造假販子給假貨帶來各種好聽的名頭。
什麼古玩市場沒有假貨,只有新老;什麼只要工藝好,假貨也是寶!更魔幻的是連“量子物理鑑定”都給弄出來了,就差造個時光機穿越回古代直接把文物搬回來了!”
葉輝聽到攤主的憤懣與抱怨,葉輝知道攤主這不是在講故事,而是在訴說一個事實。
這是古玩從業者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