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樑中國走到自己家的門口前,心中忐忑不安,今晚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該如何和自己的爹孃說呢,不說是不可能的,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樑中國理順了一下心情,用手叩門,道:“開門。”

門口內傳來聲響道:“這麼晚誰呀。”

樑中國道:“是我,少爺呀。”

大門被下人打開了,樑中國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他猜到自己的爹孃都沒有去睡覺一定在大廳等待着自己的回來,至於跟蹤樑中國的太刀師團的兩位士兵此時還無權私闖民宅,故就守在門口繼續監視樑中國靜觀其變。

果然不出樑中國所料,樑中國走入大廳,樑亮峰和程長英這晚了依然沒有就寢真的一左一右坐在大廳的木椅上。

樑中國咳嗽一聲道:“爹,娘,你們還沒有睡呀。”

樑亮峰森然道:“你也知道晚,今晚就死到哪裡去了。”

這位振身武館館主聲音中散發的嚴厲已經讓他的夫人感覺到事情不對,程長英忙道:“孩子他爹,今晚都這麼晚了,我看還是先讓中兒去睡吧。”

樑亮峰斷然道:“不能!中兒,今晚你不把今天去哪裡鬧得這麼晚纔回來的事情說清楚,今夜你就不能睡覺。”

樑中國心忖事情已經瞞不下去了,於是就把自己今天白天離開振身武館以後和今晚回到自己的家之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只是略過和南川盛櫻的事情不提。

由於樑中國講得實在是太令人震撼,振身武館的館主樑亮峰和他的妻子程長英萬萬料不到自己的兒子樑中國在今天會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他們只是以爲自己的兒子樑中國是跑到哪裡去玩了纔會深夜纔回到到家裡來。

樑亮峰聽完一切感慨道:“想不到連驅兄竟然還是中華盟的盟主還去刺殺殷汝耕這個大漢奸實在令人失敬,還有那個飄香樓的老鴇居然還是巾幗不讓鬚眉。”

程長英擔憂道:“孩子他爹,現在日本人擺明了是要報上次你贏吉科赤的仇,以挽回面子,那個南川原重可是日本劍道第二高手,我真怕你有個三長兩短。”

樑亮峰微笑道:“放心吧,我一生遇到高手無數,哪次不是平安無事,相信這次我也會吉人自有天相的。”

程長英依然憂心忡忡道:“可是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何況那個南川原重可是號稱日本劍道第二高手,武功必然不俗,若是尋常的武藝切磋也就罷了,咱們敗了也沒什麼損失,可是我們和南川原重比武的話,肯定和上次你和吉科赤對決一樣,一定又是一個生死決鬥,輸了不僅僅是名聲還有性命,丟得更是我們中華的名譽。”

樑亮峰淡然一笑,道:“那一切都聽天由命,我樑亮峰盡力而爲就是了。”

程長英嘆道:“我們最近樑家怎麼這麼多事,老是和日本人扯上關係?”

樑中國道:“如今國難當頭,所有的中國人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就算我們今天不和東洋人有麻煩,明天、後天遲早也會和日本人有衝突。”

樑亮峰正色道:“既然老天爺要我和東洋熱做個了斷,那我只好義不容辭。”

樑中國想起一件事情,道:“爹,你今天沒有出門吧?”

樑亮峰奇道:“當然沒有出門了,你問這個幹嗎?”

樑中國解釋道:“我觀那個扔手榴彈救連驅前輩的那個人的武藝絕不在爹之下,我懷疑是爹救得連驅。”

樑亮峰失笑道:“中兒,倘若是我救得,我不必否認,可是今晚我真的沒有出家門,全中國那麼的高手,你只認定爹一個,未免有點井底之蛙了吧。”

樑中國微笑道:“爹,孩兒明白了。”

程長英道:“中兒,時候不早了,你去睡吧。”

樑中國嗯了一聲,樑亮峰忽道:“中兒,最近你每次一出門就多事,我看從明天開始到比武那天你就不要出門了,以免又生事端。”

樑中國痛快道:“行,反正我也不想出去了,就待在家裡好好地練習一下刀法和八卦掌。”說罷便回房間梳洗睡覺了。

等樑中國走遠了,樑亮峰望着黑色的夜空,長嘆道:“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其實自從那支號稱日本刀術最強的太刀師團進入北平以來,我就曉得總有一天要和太刀師團中人一決高下,結局會如何,只能看無情的天意了。”

程長英走到自己丈夫的身邊,依偎在他的懷裡,柔聲道:“孩子他爹,不管你到哪裡,我會永遠的陪在你的身邊!”

白光照射入樑中國的雙目,躺在牀鋪上心事重重早早就醒來的樑中國一睜開眼睛就聽見有人叫道:“中國,你這麼早就睡醒了。”

樑中國嚇了一跳,他的房間怎麼會有人,而且聲音絕不是他的家人和下人,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也不知道這個不知名的男人在自己的房間待了多久,自己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樑中國的武功雖然不是登峰造極,可也算是出類拔萃,樑中國竟然聽不出一點聲響,足可見這個人的武功實在驚人。

樑中國嚇了一大跳,從牀鋪上爬了起來,此時的天氣依然還是很寒冷,樑中國站在房間裡是寒意連連,令樑中國心寒的不是凍骨寒風,更多的是來樑中國房間不知名的武林高手,樑中國生怕是個歹人在自己的房間,欲圖謀不軌。

來樑中國房間的那個人此時正坐在椅子上,右手放在圓形木桌上,望着身穿內衣內褲的樑中國,笑道:“中國,你不要擔心,我不是壞人,我來你家你房間是經過你爹的允許,光明正大的走進來的。”

樑中國眉頭一皺,走到房門口,打開房門,看見門外的下人們都在正常的幹活,看見手按房門,站在房內的樑中國,恭敬道:“少爺好。”言完他們繼續幹活了。

樑中國見自己的家裡如往常一樣並無二異心裡已經相信了那個人說的話,前者仔細打量後者,來樑中國房間的那個高手年約四十四歲,身穿玄色毛皮大衣,頭髮梳得極爲整齊,每一根都垂向腦後,他的眉毛也比較濃密,下巴大概有十幾根鬍鬚,最特別的是他坐在椅子上的時候腰挺得極直,樑中國側面看他的時候彷佛看見的是一座高山,高深莫測。

樑中國道:“不好意思,我衣服還沒有穿好,給我一點時間。”

那個人歉然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不請自來才讓你嚇了一大跳的。”

樑中國也不跟那個人客套了,走到衣架哪裡把衣褲整齊的穿在身上,邊穿邊問道:“大叔,請問你是誰?”

那個人笑道:“我的名字說了你可能沒有聽說過,但是我認識一個人你肯定認識,那個人就是連驅。”

自連驅負傷被人救走後,樑中國心裡就暗暗擔心連驅前輩的下落,今早忽聽連驅的名字,樑中國大喜過望,道:“大叔,難道你曉得連驅前輩的下落。”

那個人點了點頭,道:“正是,昨天就連驅的那個人其實是我。”

樑中國訝道:“原來是你。”言盡,心忖以此人來自己的房間沒有被自己察覺的話,的確這個人有這個實力。

那個人道:“我昨天救下連驅後,我一邊帶他去療傷,一邊和他詳聊,已經知道了一切,實不相瞞,連驅是中華盟盟主,而我就是中華盟副盟主。”

樑中國聽了這話心裡更加信了那個人說得話,哦道:“那前輩高姓大名?”

那個人道:“在下姓農,單名一個悅。”

樑中國笑了笑,道:“前輩,我樑中國孤陋寡聞的確沒聽說過你的名字。”

農悅寧不介意,道:“我向來低調,在江湖也沒有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你沒有聽聞我的名字也不足爲奇,但是我的師門你是絕對聽說過。”

樑中國道:“那前輩師承何方?”

農悅說明道:“精武體育會。”

精武體育會是一九一零年由霍元甲在上海創立的武館,宗旨是弘揚中華武術,主張屏棄門戶之見,但社會上有將精武體育會稱作精武門的。

樑中國道:“原來是霍元甲大俠創辦的精武門,難怪前輩內功高深看來也很正常了。”

農悅笑道:“中國,你太擡舉我了,我的武功比起你爹來還差了一截。”

樑中國是個不喜歡說客套話的人,道:“那麼農前輩今天前來是有何貴幹?”

農悅解釋道:“我今天在茶館喝茶聽說了你和你爹樑亮峰將分別迎戰堂治須彥和南川原重,我和連驅商量了一下,連驅繼續養傷,而我特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樑中國想:這肯定是大師兄秦海奪傳出去的。道:“那前輩要如何幫忙?”

農悅道:“從今天開始,如果你們不嫌我武功低微的話,那麼我將天天得鍛鍊我,和你爹切磋,使你們在武境上有更大的突破。”

樑中國欣然道:“有農前輩幫忙,那我們肯定是事半功倍。”

農悅道:“那你快去吃飯,吃完飯我們就開始。”

樑中國點了點頭,道:“那農前輩放連前輩一個人養傷,會不會出了亂子?”

農悅道:“中國你放心,連驅江湖經驗豐富,這點小事情他都辦不好,也擔不了中華盟盟主。”

樑中國想了想認爲也對,於是道:“好,那我們好好抓緊這近一個月的時間好好地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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