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不爭氣
溫宴歪在榻子上，眼皮子直打架。
因着月事來得突然，她昨兒半夜就被腹痛給折騰醒了，沒一會兒，滿頭大汗。
好不容易收拾妥當了，天已然矇矇亮，便沒有睡好。
前世，大抵是身體原因，溫宴的初潮來得很晚。
當時把黃嬤嬤愁得不行，姑娘家的身體就是這樣，歲數到了，該來的不來，豈能不愁？
等後來突然來了，黃嬤嬤喜得直唸佛號。
因此，溫宴壓根沒有想到，這輩子，初潮提前來了，還來得毫無徵兆。
想來想去，應當是季太醫開的方子起了成效。
黃嬤嬤給溫宴備了手爐，不燙，溫溫的，很是舒適。
又沒有地方給曹氏練了！
溫宴一早上都睡過去了，自是沒有用早飯，應了聲“好”。
有一位武昌伯府的老夫人，張口就說‘還以爲你一輩子都不會離開臨安’了。”
曹氏趕緊着往下說，又怕說漏了，扭頭問黃嬤嬤：“我沒少交代什麼吧？”
八字還沒一撇！
溫慧沒有等到理由，也不在意，直接道：“到了武安侯府，祖母就領着我們去給侯夫人問安。
明明那麼尷尬，曹氏也來說了，可見她的善意。
剛在門口時，曹氏就和黃嬤嬤商量，這些問題是自個兒來說、還是黃嬤嬤來說，思前想後，她還是厚着臉皮上了。
曹氏一心要發揮自己的用處，心裡又不住埋怨起慧姐兒。
“宴姐兒，”曹氏握了握溫宴的手，不算暖，但起碼不是涼的，她略微放心了些，問，“這會兒舒坦些沒有？”
主院裡有幾道說話聲，歲娘告訴她說，桂老夫人他們已經回來了。
再者，她也是頭一回與人說這個。
“正常，”曹氏清了清嗓子，“咱們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你這個歲數來，也不算太早。叔母跟你說啊……”
黃嬤嬤頷首：“您都說了，奴婢也想不起旁的來的。”
桂老夫人可沒有那麼喜歡她。
歲娘去準備了，曹氏笑盈盈與黃嬤嬤一塊進來，搬了把繡墩在榻子旁坐了。
再者，每個人的狀況、感覺都不一樣，你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說出來，千萬別硬忍着。
“那就好，”曹氏與溫宴道，“若有什麼不明白的，只管來問我，或是問黃媽媽。
突然間，身子下冒出來這麼多血，定是會怕的。
待桂老夫人走了，在外頭探頭探腦的溫慧和溫婧才進來。
比起曹氏的不自在，老夫人顯然見多識廣，神色坦然，輕聲細語地問溫宴身體。
可曹氏說得這麼“艱難”，溫宴肯定不能笑，只好配合着佯裝羞澀，忙不迭點了點頭。
可溫宴到底不是她親生的女兒，有些話，實在是怪不好意思的。
這些都得聽太醫的……”
想法多，又有點兒難爲情，曹氏說得磕磕絆絆的，見溫宴垂着頭沒有吱聲，她試着問道：“宴姐兒，明白了沒有呀？”
哪裡像現在，頭皮硬着，臉皮厚着，還說得磕磕絆絆。
那廂也知道溫宴醒了，桂老夫人親自來了一趟。
還有就是，我會趕緊請季太醫來一趟，重新替你把脈、調整方子。
溫慧“呀”了一聲：“你怎麼知道？”
老夫人若不是受氣了，怎麼會特特來探她，還交代這麼多？
溫宴搖了搖頭，實話實說：“沒力氣。”
曹氏在心裡直抱怨慧姐兒不爭氣。
溫宴衝兩人眨了眨眼睛：“在武安侯府裡，是不是有誰說話不中聽了？”
作爲長輩，此刻不來安慰，而是交給黃嬤嬤處理，那要她這個叔母做什麼用？
雖然溫宴更想抱黑檀兒。
而自家慧姐兒……
溫宴目送她離開，不由地彎了彎脣，笑了起來。
至於婧姐兒，那不是還有她姨娘嘛！
若是時間可以靠人力推動，老夫人只怕是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一推推到溫宴出孝期，趕緊嫁人、生子，在皇家站穩腳跟，看還有哪個敢在自個兒跟前胡說八道。
溫慧比溫宴只大了幾個月，眼下還沒有動靜，想來也就這一年內了。
否則姑娘家家的，什麼都不知道，有損康健。
當然，曹氏已經極力掩飾了，可惜功力不到家。
怎麼慧姐兒沒有先來些動靜？
只這份善意，就值得溫宴維護。
溫宴填了肚子，一覺睡到了下午。
溫宴睡了會兒，就聽見院子裡有低低的說話聲，好似是曹氏與黃嬤嬤。
說到了這兒，曹氏順了很多，絮絮又囑咐了一些，這纔回去了。
溫宴道：“下腹有點兒痛，身子乏，提不起勁兒。”
可惜，黑檀兒鼻子尖，不喜歡溫宴身上的這股子味道，昨兒半夜就躲了。
溫宴笑着，沒有解釋。
說過一次了，再開口亦有個準備。
曹氏倒不怕和溫慧說這個，自己的姑娘，即便慧姐兒“稀裡糊塗”地問東問西，她也能一句“小孩子家家的淨胡說八道”給堵回去。
說直白些，兩個人之間，什麼孺慕、什麼舐犢，統統不存在，只是統一陣線的同盟而已。
歲娘就守在邊上，見溫宴睜眼，一面知會黃嬤嬤，一面問道：“姑娘要不要吃點東西？”
當時已然到了好些老夫人了，都是祖母年輕時認得的。
這並不是擔心黃嬤嬤說得不周全，還是，宴姐兒再是沉穩、冷靜，在這種事情上也是小姑娘。
偏偏吧，琢磨老夫人與溫子甫的意思，宴姐兒與那四公子是八九不離十了，一出孝期就要嫁人。
“那就好好歇歇，”桂老夫人道，“你身體本就畏寒，現在更不能馬虎，這幾天就好好躺着，一定要養好了。”
曹氏說的這些，她都懂，但她會很認真的聽，她能感受到曹氏的用心。
身體上的事情，必須得細細說明白。
溫宴當然是全部都明白。
是了，不止是月事得說，以後嫁人時，要交代的事情更加不好開口。
若不然，也好讓她有個練習的機會。
宴姐兒的親孃卻是不在了。
我怕藥理相沖，都不敢讓廚房給你溫補湯。
溫宴喚了聲“叔母”，她看得出來，曹氏雖說是笑着，但神色之間還是透了幾分尷尬。
溫宴一聽，撲哧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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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