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夫人忌日前,古家堡堡主古盛元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去世的古夫人的母親,馮老夫人。
這時,夜月已經能自由走動,她正在覈對忌日所需要的人和物,以保證三日後的法事能順利進行。下人跑來告知堡主回來的消息。
“夜月姑娘,堡主回來了,還有馮老夫人也來了,在大廳呢。”
“老夫人來了?”夜月交代了兩句,就往大廳去。
正好在外面遇見慕容鈺,便和慕容鈺一起進去,只見古盛元和馮老夫人正和管家說着話,老夫人轉頭看見兩人,臉色一變,嘴裡低喃着什麼。
“那是新誠的媳婦鈺兒,還有夜月丫頭。”古盛元俯身對馮老夫人說道。
“鈺兒我記得呢。”老夫人笑道。
夜月和慕容鈺走上前,夜月看古盛元精神矍鑠,以往對古盛元一人在外,無人照料的擔憂消去了許多。
“老夫人怎麼大老遠過來了,累不累?”夜月問道。
“正好你們堡主來看我,我也想着安蘭忌日要到了,又許久沒出去走動,就來看看你們。不累,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老夫人握住她的手說道。
“老夫人衆人也見過了,還是先回房間休息下換件衣服?”夜月說。
“還是月兒想着周到。”古盛元讓夜月和慕容鈺陪馮老夫人回房間休息。
“還未通知少爺們。”管家說道。
“新智呢?跑哪玩兒去了?”古盛元知道古新博與古新誠必是在城裡處理生意上的事,未見到古新智,便以爲他是又去哪裡玩耍。
“不是去哪裡玩了,三少爺被大少爺安排去了茶莊學做事。”
“哦?新智也到這個年紀了。”古盛元笑笑。
管家心裡想那是大少爺硬壓着去的,三少爺不敢反抗大少爺。管家着人去通知三位少爺。
夜月和慕容鈺陪老夫人回房。
“自從上次辦完喪事,就好些時日不見了。”馮老夫人坐下來說道。夜月斟了茶,奉給馮老夫人。
馮老夫人打量着夜月,問道:“月兒今年多大了?”
“22了。”
“22……”馮老夫人唸了遍數字,想了會,“可許了夫婿?”
“還沒。”夜月應道。
“這你們堡主也不給你考慮!”馮老夫人怪罪起古盛元。
“外婆,這可不好怪爹呀。”慕容鈺笑道。
“我讓他們給你找個好夫婿去。”都22了,哪還耗得起,多好的一姑娘啊。
“那外婆,您覺得夜月姐和大哥配不配啊?”慕容鈺問道。
“鈺兒。”夜月看她。慕容鈺不理她,只管問老夫人。
“博兒?博兒好啊”老夫人一聽就樂了,“可是有這麼回事?”
“老夫人一路奔波,不如現在先睡個午覺,等過會兒醒了他們也就回來了。”夜月迴避這個問題。
“正有些乏了。”老夫人當她不好意思,也就順着她的話。
等老夫人睡下,夜月和慕容鈺走出房間。
看夜月若有所思,慕容鈺還以爲是剛剛那話惹惱了她。
“不是。”夜月聽了搖搖頭。
“那怎麼?”
“老夫人來了,我想親自來伺候她老人家。”
“嗯……你來是好點。”慕容鈺點點頭,只是大哥不能美人在懷了。
“那就這樣決定了。”
那古新博、古新智兩兄弟得知馮老夫人來了,便去解救了古新智,三人提早回來。
一家人一起吃了晚飯,又到馮老夫人屋裡說笑了一陣。馮老夫人觀察着古新博也夜月,覺得肯定是有那麼回事,越看越覺得倆人相配。
“好了,夜色也晚了,各自回屋休息去吧。”
聽老夫人這麼說,他們便準備散了。夜月和古新博走到屋外。
“我打算親自來照顧老夫人,老夫人住伊水閣這邊,所以我想搬回到自己房間住,也方便照料。”
“也好,你不用回去了,有什麼要用的,讓鈴鐺回去拿了送過來。”古新博知道夜月一向孝敬這些長輩,便同意了。
“好。”夜月點點頭,轉身進屋。
馮老夫人去了裡屋,古盛元還在。
“月兒啊,明天過來找我。”
“嗯。”夜月應道,“您也回去休息吧,這邊有我。”
古盛元點點頭,便也離開了。
夜月走進裡屋,跟着馮老夫人來的貼身婢女正幫馮老夫人卸妝,梳洗。
“各位也先去休息吧,我來照顧老夫人就好。”
“這……”婢女們詢問馮老夫人的意見
“你們下去吧,月兒陪我就好。”馮老夫人揮揮手說道。
婢女們鋪好牀就先退下了,夜月幫馮老夫人把頭髮梳順。
“月兒呀……”馮老夫人喚她名。
“嗯?”
“月兒,你都22了。”老夫人眼眶有些溼潤,“你是個好孩子,你們都是……”
夜月一時說不出話,眼底一熱,勉強忍住眼淚,笑了笑。
第二天,夜月陪馮老夫人吃了早飯,見古新智和慕容鈺帶着式兒來了,就去找古盛元。
夜月問了下人,知道古盛元在書房,便往書房去。
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來啦。”古盛元聞聲擡頭,見是她,便笑着朝她招招手。
“姨父。”夜月走到古盛元跟前,叫道。
“你這幾年越發像你娘,老夫人昨天怕是把你看成你娘了。”古盛元放下手中的書。
“我想好好照顧老夫人,也算替我娘盡一份孝心。”昨夜,老夫人的態度,怕是認出她了。
“嗯,至於你的身份,你打算告訴大家嗎?你已經這麼大了,這些事你都可以自己做主。”
“我還沒想好。”雖然覺得自己的出身並不會影響什麼,但夜月還不知道該不該說出這個隱瞞了這麼久的秘密。
“是嗎。那這事暫且放放,你和新博怎麼樣了。”昨夜據他觀察,倆人倒沒什麼親密舉動,上次剛走,夜月就出了事,也不知道她心裡這結放下了沒。
“姨父的意思?”
“我的意思不重要,你要是有意,婚事還是儘快辦了,你們也都不小了。”古盛元不想去左右他們的事,他們的決定,他都會支持,再說自從把夜月帶回來,他們倆夫妻都是把夜月當親生女兒對待,自然也不捨得她委屈。
“我會跟新博商量的。”夜月只好這麼說,商量麼?
“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別太難爲自己。”古盛元知道夜月總愛在心裡藏着事,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私下裡不知道得多難過。當年夫人安蘭去世,夜月看起來挺過去了,還安慰其他人,到了後面他們才發現,夜月每夜不得安眠,吃了的東西都偷偷吐了出來。也就是那時,古新博讓夜月搬到自己房間和他一起住。
夜月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點點頭。
“我知道了,姨父放心吧。那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去吧。”古盛元應道。
她從書房出來,古新博正要進來,見她出來,便朝她笑,拉住她。
“吃過早飯了嗎?”
“吃過了,你呢,來找堡主有事?”
“嗯。”
“那你們說吧,我回去老夫人那。”古新博便放開了她,夜月離開。
古盛元早在裡面看見了古新博來,又見古新博拉着夜月,倆人說了會話。心下想着,倆人應該處的還可以。
古新博說完了事,古盛元便開口問他和夜月現況。
“我知道,我會盡快迎娶她。”
“月兒不願意是嗎?”古盛元問。
“嗯。”古新博猶豫了下,點點頭。
“你這小子沒有爲難她吧?”古盛元馬上皺起眉。
“當然沒有。”古新博叫道。
古盛元頓了一會,看着他表情,想了想說道:“你娘曾跟我說過月兒喜歡你。”
“娘說的?”古新博有些吃驚。古新博自己都不確定,在他硬要夜月搬到自己房間之前,夜月是否喜歡他,其實到
了現在,古新博都懷疑,夜月留在自己身邊,有幾分是自願,有幾分是爲了他。
“嗯,所以我纔沒有干預你們的事,月兒她啊,可能是有些跨不過去的坎。”古盛元之前說了尊重夜月的決定,現在就不好說那些事。
“什麼意思?”
“沒什麼,你自己好好努力吧。”古盛元便趕他。
古新博知道他爹不會再說些什麼,也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