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兩天時日已過。
期間夜白一直在趕屍院內,最多也就是去鎮上看看戲。
直到當天夜裡,苟十三帶着一個人來到了夜白的住處。
“夜小弟,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了。”苟十三拍了拍夜白肩頭。
轉而又介紹起了他帶着這個人,“他是咱們同行,吳三寶。”
名叫吳三寶的人,衝夜白點了點頭。
夜白藉着苟十三手中火把的光,掃了一眼這人。
此人個子較矮,那一雙眼睛犀利無比,宛若鷹隼。
夜白點頭回應道:“夜白。”
“把你趕屍的工具帶上。”
苟十三說了句。
夜白略微詫異,是去趕屍?
那爲何搞得這麼神秘?
不明所以,夜白拿上行囊,與苟十三兩人去到了碼頭。
碼頭此刻不見人影,只有一艘孤零零的木船立在那裡。
從木船上的小房中傳出一抹淡淡的火光。
苟十三先上船,接過夜白的行囊,夜白順勢走了上去。
來到船上,剛纔上船的地方是船尾,三人來到船頭。
在這裡,夜白便見到了一個划船的老翁。
老翁佝僂着腰,戴着一頂斗笠,看不清樣貌。
“船家,走吧。”
苟十三難得正了正神色,知會一聲。
船家並未說話,只是淡淡點頭,撐船行駛在水面上。
夜白有些疑惑,這船不算大,但也不小,憑靠一根竹棍便能撐走?
如此想來,這老翁也不是普通人,定有其他方法讓船行駛。
夜白也沒多問,找了個地方坐下,他不知這是去哪。
苟老哥總不會把他給賣了吧?
這不至於,苟十三並不知夜白身懷左道,賣了也就一具屍體,毫無用處。
在夜白沉思間,這小船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驅使着,正以一種不慢的速度行駛。
老翁撐船的動作很慢,顯然不是靠竹棍作爲動力。
苟十三與吳三寶也坐了下來。
“我說一下這海上的禁忌,等出了海,我們便進入房中,不要出來,否則會引起禍事。”
苟十三鄭重說道,這是關乎着身家性命的要緊事,不會開玩笑。
吳三寶似乎知道,並未留意聽着,只是自顧自閉上眼休息。
夜白點頭。
苟十三面色些許凝重,又道:“這海上啊不比岸上,出了事情便身死道消,很難活着回去。”
“爲何?”夜白下意識問道。
苟十三不緊不慢解釋着:“海中居住着很多精怪,但只要不違背它們的原則,自然不會找咱們麻煩,要是違背了,只有被分食的下場。”
夜白心中瞭然,也略微驚訝還有精怪這種東西。
但隨後想想也就明白了,神神鬼鬼都存在,存在精怪也屬於正常。
只是,出海到底是要去做什麼?
這一點,夜白非常好奇,但苟十三不肯說。
只有到了才知曉。
“等到明日夜裡就到了,船上有飯食,娛樂消遣只有釣魚。”苟十三道。
不等夜白說話,他又道:“不過我從來沒有釣上來過。”
夜白搖頭笑道:“這船是走着的,能釣上來就怪了。”
一旁似乎在閉目養神吳三寶睜開眼,淡淡道:“能釣上來,不過……”
苟十三接過他的話茬,笑道:“不過,那都是死人掛上去的!”
夜白沉吟了一下,問道:“這海中也有鬼?”
吳三寶看了一眼苟十三,說道:“其實還不少,海中兇險,死的人不計其數,更何況,還有些殺人拋屍的,都拋在了海里。”
他望了眼夜白,繼續道:
“這水中,大多都是冤鬼惡鬼,只要不落水,一般鬼怪也不敢上船,但保不齊會被厲鬼影響神智落水。”
夜白若有所思點頭,這光是路上就如此兇險,要去的地方不得遍地厲鬼。
但想到苟十三前去探過路,想必是有他的後手保證。
“那我們前去是作甚?”夜白問道。
吳三寶倒是沒事隱瞞,緩緩道:“趕屍,趕仙人屍!”
此言一出,讓夜白雙目圓瞪,這未免有些駭人聽聞了。
趕仙人的屍體?!
望着夜白疑惑的神情,吳三寶又道:“不必驚訝,這根本不算什麼,等你真正接觸到了某些東西,你會想立馬去死。”
吳三寶還要說些什麼,卻被苟十三用眼神制止,只是張了張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夜白緩過神來,問道:“那仙人的屍體能做什麼?”
他打算把這一切都問清楚,這個世界他才瞭解到冰山一角。
此番出行,讓他漲了些見識,需重新審視這個世界。
“仙人的屍體好處太多了,可煉丹,煉成兵器,做藥引,甚至於做菜!”
這次說話不是吳三寶,而是苟十三。
“誰會吃死人肉?”
夜白心中有些鄙夷,居然還能做菜。
苟十三笑而不語,這死人菜要吃的人可多了去了。
但都是宮中的一些達官顯貴特殊癖好。
他與夜白也是一樣的態度,不曾吃過,但是鄙夷,甚至覺得噁心。
真搞不懂那些人怎麼想的。
煉丹啥的,他倒是能接受。
但輪不到他。
屍體送回去之後,便被秘密送進了宮中。
用作什麼用途,還是他們探縣令口風得知的。
但他們前去也不完全沒有好處。
仙人留下的財產他們可能黑掉部分。
“苟老哥,你吃過嗎?”夜白忽然問道。
苟十三做了個嘔吐的動作,道:“那玩意兒,白給我我都不吃,是牛羊肉不香嗎?”
“確實,但吃仙人肉,總得有什麼好處吧,不然這種東西,誰會去吃。”
夜白表示贊同,但看不懂那些吃的人,但其中必有其他妙用只是他們不得而知。
苟十三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像有些宮中達官顯貴,有龍陽之好,富貴之人,總喜歡玩點刺激的。”
夜白點頭,這他都是聽說過,但平時不接觸達官顯貴,並未見過。
他見過最大的官便只有縣令。
“好了,接下來多留意了,不要被惡鬼影響了心智,看到或者聽到什麼不要說話,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苟十三正了正神色道。
“諸位小心了,方面便出海了。”
這時,撐船的老翁忽然說了一句。
他的嗓子聽起來十分乾啞,就像是有人掐住他的脖子一般,讓人心中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