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自相殘殺？（二合一）
（上一章有個bug，斷腿的不是韓千，而是更早提過的，腿部有異能的韓佰……已修改）
過了好一陣，眼見韓佰的各種體徵都趨於平穩，勉強保住了性命後，張林才背起這位同伴，打算先回到主殿，讓留守的老查等人幫忙治療。
——老查的異能是溝通死靈和鬼物，同時也能借用一些鬼物生前的能力，其中就包括一種治療法術，算是小隊的兼職“治療師”。
但張林轉過身後，卻發現自家隊長似乎並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反而盯着那“黑色旋渦”剛出來的院子，眯起了眼睛。
“隊長？”張林像是猜到了喬悉想要做什麼，趕忙叫了一聲，忍不住勸說道，“既然已經迎出了公主，我們也該回去了。”
喬悉聞言回過神，看向他，搖搖頭道：“你帶着韓佰先回去吧……我一個人進去看看。”
“隊長！”張林提高了聲音，“你不要逞能，那樣的怪物不是我們能戰勝的，它的巢穴裡必然危機重重，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不會……”喬悉轉過頭，望向院內的方向，道，“危險不會太大……她剛纔不是也沒有爲難你我嗎？”
“可是她直接拿走了小韓的腿！我們沒被拿走異能，只是幸運！”張林說這話時英俊的臉龐滿是後怕之色。
“不，並不是幸運……而是，我們早已是她的東西了，她沒必要現在就拿！”喬悉異常冷靜地說道。
“我們早已是它的東西？”張林一愣，皺起眉毛，不解地問道，“這從何說起？
“還是這只是隊長你找的藉口？”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我也沒必要用言語哄你……你想想看，我們倆和小韓的區別在哪？”喬悉嘆了口氣，反問道。
“區別？”張林一愣，認真思索了一陣，接着臉上流露出了恐懼之色，喃喃道，“我們在之前的梧桐院裡被那隻黑色鳳凰的火焰擊中過？”
“沒錯！”喬悉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說道，“那更像是一種標記……如果一起來的是韓千，而非韓佰的話，也許那‘黑色旋渦’根本不會爲難我們。”
“因爲我們早晚是它的嗎？該死！”張林咒罵了一聲，腦筋也飛快轉動，分析道，“那個‘黑色旋渦’如果真是公主的話，應該就是那位被她姐姐陷害的小公主了……
“她變成這幅模樣，是因爲她母妃死亡時動了什麼手腳吧。
“或者說，那根本就是她的母妃藉着她的身體展現出的模樣？”
喬悉微微頷首，迴應道：“根據那位‘血劍郎君’傳遞來的消息，很大概率是‘黑日’的力量降臨到了小公主身上，讓她化爲了某種妖邪。
“而我們早在之前的梧桐院時，就已經被對方標記，成爲了對方的眷屬。
“我現在想進月華宮查看一番，也是想找找有沒有解決這個標記的辦法。
“否則就算我們順利離開‘詭域’，命運也很可能被偏轉。”
聽到這番話，張林已經明白隊長下定了決心，而他也沒有再繼續阻攔對方的理由，只得鄭重道：“那你多加小心！”
“嗯……”喬悉嚴肅地點了下頭，向月華宮內走去的同時，背對着張林道，“替我向韓千道歉，我沒能保護好他弟弟。”
“這歉，還是留着你親自去道吧！”張林卻沒有答允，在目送隊長進入了那彷彿巨獸之口的宮殿大門後，他才揹着韓佰，快步向主殿而去。
……
落月王宮主殿內，一直在焦急等待中的金鏢武館、異人營小隊和吸血鬼家族一行人的耳邊忽然有縹緲的歌聲傳來。
那歌聲如夢似幻，頗具異域風情，但卻沒有半點結婚時的喜慶，反而帶有極致的哀傷之意。
“這是……泰西的古曲《緋紅之歌》？”卡蜜拉家族的林奇對音律還算熟悉，立刻聽出了歌聲的來歷。
“傳聞《緋紅之歌》是血月第一次在世間出現時，由目睹它的音樂家所創……那位音樂家認爲月色如血，是月亮也遭背叛，讓血染紅了自身……所以曲風裡充滿了悲傷。”李維也補充道，“這曲子本身沒有任何非凡力量，平時演奏也沒什麼問題……但卻絕不能在血月之夜唱起！
“否則會引來那位創作此樂曲的‘音樂家’！”
作爲一名常年沉浸“藝術”類法術的巫師，他對於各類樂曲也頗有研究。
“引來那位音樂家？”馮倉好奇地問道，“那位音樂家很可怕嗎？”
“那位音樂家名叫卡拉奇，後來成爲了‘血月’的眷屬，他對自己當初‘皈依’前創作的這首《緋紅之歌》非常不滿意，認爲是對偉大‘紅月’的褻瀆，所以會殺死每一個還會唱這首曲子的人。
“他在泰西還有個響亮的外號，也就是‘月之聲’。”
“畫家”李維簡單介紹了幾句後，又安慰衆人道：“不過大家不用太擔心，我們是在‘詭域’內，哪怕形成‘詭域’的那個詭異與‘血月’有着密切聯繫，但也絕不會輕易讓‘血月’的其他眷顧者降臨進來的。
“所以，這應該只是‘過場’，是‘詭域’在展現歷史中婚禮這一天發生的往事。”
聽完他的話，衆人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到“哐當”“咣噹”地幾聲響。
他們循聲望去，結果發現宮殿的大門竟自行打開，緊接着，一位穿着繁複華麗又晦暗陰沉的黑色長裙的少女從外面緩步走了進來。
她五官精緻漂亮，與寧檬有着幾分相似之處，頭髮呈灰白色，隨意地飄散在身後，宛如一個大號的洋娃娃。
這少女用通紅的眼眸掃視了一下衆人，最後將目光放到了墨秋的另一位弟子身上。
而直到這時，吸血鬼家族和異人營小隊的人才發覺，墨秋早就拉着寧檬遠離了衆人“記憶”裡的那位弟子。
不，墨館主從來就沒有第二個弟子……她是在前一夜纔出現的！
爲什麼大家都把她默認成了墨秋的另一位弟子？這是對所有人的記憶都動了手腳嗎？
我們中還有沒有更多這樣的“人”存在？
趙展、洛菲婭·加西亞，以及異人營的老查等人都從心底冒出了寒意，戒備地看向了彼此，滿臉懷疑地打量起了每一個人。
只有之前就察覺到什麼的李維和林奇二人若有所思地望向護在寧檬身前的墨秋和馮倉，猜到他們恐怕一早就察覺到了那多出的女人的問題。
而這顯然不是兩個煉竅境修士能看穿的，必然得到了那位“神秘”的晨公子幫助。
不愧是能得到衆多女俠傾心的男人，果然有些手段！就是不知道他爲何還沒趕到……林奇和李維對視一眼，同時在心裡想道。
他們雖然不會將希望完全寄託在趙晨身上，但也希望他能提供助力。
畢竟以他們的智慧和閱歷，也猜到了最後一夜會發生什麼，只是還無法確定該站在哪一方。
那灰白頭髮的少女盯着墨秋的另一位女弟子看了一會兒後，方纔移開目光，很隨意地走到了宮殿內靠左手邊第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似乎在養精蓄銳。 衆人見沒有立刻爆發衝突，這才齊齊呼出一口濁氣，唯有異人營的韓千面色慘白，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着，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
“老韓，你怎麼了？”他身邊的老查關心地問道。
“你……你們看不到嗎？”韓千極力控制着自己的聲音，但還是忍不住地戰慄着。
“看到什麼？不就是來了一位‘公主’嗎？”老查不解地道，“她雖然氣場很足，但你也不至於怕成這樣吧？”
“在你們眼裡……她是什麼模樣？”韓千這時候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急忙問道。
“很漂亮的一個小姑娘，甚至比寧檬姑娘還要好看，就是個子有些矮。”老查小心翼翼地打量了那位正閉目養神的公主幾眼，壓低聲音道。
“漂亮……姑娘？”韓千的臉上滿是扭曲，“但在我眼裡，她就是一個不斷吞噬着一切的‘大漩渦’！”
聞言，老查的瞳孔驟然放大，緊接着便控制住了即將出口的那句“仙化之態”，悄悄放出了收納在體內的一隻鬼魂。
幾秒鐘後，他的臉色狂變，忽然出手掐住一隻突兀出現的猙獰鬼物，口中念起拗口的咒文，將其徹底淨化。
除了馮倉、寧檬以及火銃隊那些火銃手，在場之人幾乎都煉開了“耳竅”，自然發現了韓千和老查的異常，也很快就猜到了他們剛剛到底遭遇了什麼。
一個真正的妖邪，或者說等同於妖邪的東西進入了“安全屋”裡！
而就在這時候，張林也揹着韓佰返回了主殿之內。
……
月華宮內，渾身上下被“紫羅火”完全包裹的喬悉穿過哪怕是白天也漆黑無比的院子，進入了這座宮殿的正堂。
這裡作爲兩位公主的居所，原本的侍女不少，各類裝飾也或富麗堂皇，或雍容典雅……
但此時，呈現在喬悉眼裡的卻是一片“荒涼”的景象——除了一座座細沙組成的“小山”外，什麼都沒有。
喬悉想了想，先是進入了左側的閣樓，那裡屬於大公主，也許能找到什麼遺留的線索。
但剛一踏入房間，喬悉就失望地嘆了口氣。
因爲這間臥房中也和下面的廳堂一樣，除了一灘灘灰燼外，什麼都沒有。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小公主的母妃‘獻祭’了全城，求來了‘黑日’的力量後，整座‘落月城’就全部淪陷了……
“難怪昨夜主殿裡多出了什麼……那是大公主逃過來了吧？
“如果我們前一夜送去‘鳳冠’，應該會讓大公主更從容地退走……可現在，她的戰力應該受損了。
“嗯，王宮的主殿應該是最後的‘據點’，殘存的王室中人在其內苟延殘喘。
“直到第七夜……那最後的庇護所也被攻陷！
“但‘詭異’的載體應該是不認可這樣的結局的……所以纔會製造這個‘詭域’，阻止小公主的報復，讓大公主成功出嫁？
“所以，第七夜的爭鬥，我們該選擇大公主嗎？
“但我和韓千、張林已經是小公主的‘眷屬’，如果背叛她，只會立刻死亡……
“‘詭異’果然是在玩弄我們啊。
“另外，那些泰西術士和金鏢武館的人估計也能分析出‘詭異’的立場，到時候很可能會選擇大公主一方。
“當然，多想一層的人，和同情小公主的人，也可能選小公主一方……
“呵！這是叫我們自相殘殺？”
思緒轉動間，喬悉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深覺這“詭異”的心思是如此可怕，無論怎麼選擇，都很可能踏入“死”路！
畢竟選擇幫小公主，雖然高端戰力上佔優，但卻絕對會和大部分人爲敵，在那兩位公主未分出勝負前，就會被幹掉。
而就算最後贏了，也未必符合“詭域”的離開規則，一樣會永遠沉落於此……而且這種可能性很高！
而選擇大公主，那自己恐怕當場就會死去……。
“這麼看來，將小隊的人分開兩邊下注，纔是當前最佳選擇……畢竟除了我、韓千、張林都已經是那小公主的‘東西’外，老查等人並沒有被那‘黑鳳凰’的火擊中過。
“這樣一來，老查他們出去的概率最高……”
冷靜地分析了一陣後，喬悉臉色垮了下來，忍不住咒罵道：“該死的‘詭異’！難道就沒有更好的道路可走了嗎？”
哪怕身居異人營精英小隊隊長，戰鬥經驗豐富，他到底也還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哪能坦然地面對死亡？
就在喬悉情緒崩潰的一瞬間，他的耳邊卻忽然傳來了陣陣囈語：
“作我真正的眷屬，除掉褻瀆我力量的贗品……”
喬悉先是一愣，繼而進入戰鬥狀態，謹慎地四處張望起來，喝問道：“是誰？出來！”
但沒有人迴應，唯有那句囈語依舊在他耳邊迴盪：
“作我真正的眷屬，除掉褻瀆我力量的贗品……”
喬悉面色凝重，仔細地感應了一番後，才震驚地發覺，那聲音竟然來自自己佈滿周身的紫色火焰中！
……
落月王宮外，變回黑虎的龔芸頗爲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的同時，隨口問道：“那些‘居民’放出的火焰有什麼名目嗎？”
趙晨對“黑日”的瞭解，基本也都是基於那本他翻譯過的《泰西遊記》。
而那遊記的作者會元子提到過一部名爲《黑日五行秘要》的功法裡，對“黑日”的火焰有過簡單的介紹。
“黑日的火焰大神通有五種，分別是暗黑源火、紫羅天火等……
“而這些人的火焰，應該就是對‘暗黑源火’的拙劣模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