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無縫之蛋打造記
我緩緩的說着：“之前我也創辦收購了幾家企業，榮欣碼頭、許工機械廠，當然還有道成濟度閣。榮欣碼頭一樣能做大，可我並沒有讓你去蠶食漕運集團。許工機械廠有朱知文、相莫如、白戰生的研究室，一樣可以利用技術發展壯大，至少在汽車、造船、電子工業做出成績，我也沒有這樣做，而是讓他們將精力放在了技術研發上，任何一個新的技術成果出來，也只是生產概念產品，偶爾出售技術也多是尋找外地的企業，甚至大多都是國外的企業，榮城一家沒有。這並不是不能，我招工人建廠子，都會沒有任何的問題。之所以不去做，就是不能逆天而行，榮城註定不是物質經濟城市，人們最終需要的是文化經濟，現在是文化低谷時期，全國，乃至全世界的人基本上都在瘋狂的追逐物質經濟，這是大勢，大勢不可逆的道理我還是懂的。至於道成濟度閣，這個就沒有問題了，它是我們立足榮城的根本，也只有這個玄之又玄的古老玩意兒才能在這片土地上真正的紮根成長，不要指望它去賺錢，我在前段時間的青春永駐丹上差點迷失，幸虧及早的採取了補救措施，否則這棵我親手栽下的小樹有很大的可能會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雨給摧毀不可。”
“這道成濟度閣是我在榮城的根，只有立穩了，我才能專心的修行。之前我父母祖上的根在東北的冰城，父母遇害，根也就斷了。所以我南遷到了這榮城，重新紮根。阿東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更是我人生的貴人，也是大道上的道侶，雖然目前是以我爲主，但這就是阿東的道。”
我看着一直遠遠坐着的龍國英說道：“英子，這些話是說給你聽的，裴振東在遇到我的時候，他已經看透看明白了，在我見到他的師父時，哈達奇老哥也看透了，甚至包括你的母親虞無雙。這裡面只有你還被塵心矇蔽，這是你的劫難，在你沒有看透之時，還會有更大的災難降臨，這並不怪你，這也是你的道，參破就能脫離苦海，參不透的話，你一樣會追隨你母親虞無雙的腳步而去。不管是哪一個，都沒有對錯，差的只是緣分而已。”
龍國英終於擡起頭來，眼中的神情非常的複雜：“許道成，你說這些話有沒有私心？真的不是爲了要找一個爲你賣命的打手才選中了我師兄裴振東？”
這是質問，也是她心中的執念。
“英子，我承認是有這方面的原因，阿東要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當初我一樣會救他，但絕對不會留他在身邊，也不會說什麼欠我錢之類的話，我可以將我救他當做行善，當做功德，甚至可以說是施捨。正因爲阿東有一身過人的功夫，我覺得他能幫我做事，能成爲我的助手，所以纔將他留下。感情是一點點相處建立起來的，兄弟情也是慢慢培養的，現在他已經是我的兄弟了，我們是平等的，他可以爲我做事，我也可以爲他做事，當然，我也尊重他，也尊重你。”
我不在遮掩，能想到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就怎麼說：“英子，龍姑娘，我知道你和阿東的感情，你們有自己的未來，也有自己的人生，你是怎麼想的呢？說出來，我想我會尊重你，阿東也會尊重你的，你是他的心上人，而他也是我的朋友。我承認我需要他的幫助，我不虛僞，我不希望他離開我，但若是你們要執意離開，我會尊重你們的決定。說說吧，你是怎麼想的？”
龍國英看看我，又看看裴振東，最後落在了諾敏的身上：“諾敏姐姐？”
“呵呵，不要問我，你應該對自己的未來有過憧憬，說說看。”諾敏的社會經驗是豐富的，自然不會去幹涉左右龍國英的想法。
“我理想中的生活是要和二師兄攜手仗劍走天涯，行俠仗義做一對俠侶。不過在經歷了一些事後，我更想的是和他一起隱居在大草原，或者是找個深山，又或者是一個無人的海島，只有我們兩個快樂的生活，凡塵俗世的一切與我們無關，與大自然相合，與天地交融，享受一生足以，大道也罷，天道也罷，並不是我最終的追求。”
龍國英仰着頭，眼睛彷彿看向了遠方的未來：“本來我這個願望已經實現了，我沒有雙眼，但我能感受到師兄在我的身邊，師兄他也沒有雙眼，更沒有雙臂，我願意爲他做一切，那天我們坐在根河邊上快樂的聊天，我一點都不很你，反而還感謝你，要不是看到二師兄那個悽慘的樣子，我還發現不了我有多麼的愛他。回到了敖魯古雅，回到了根河邊，我很滿足，甚至希望我永遠做個瞎子，因爲這是我對振東愛的表現，我也希望他不要長出手臂，也不要長出雙眼，我可以照顧他，你們知道嗎？我的感覺異常的敏銳，雙眼對我來說真的不重要。我在擔心，擔心他的雙眼雙臂恢復後會離開我。”
龍國英彷彿在自言自語，說給我們聽，也說給她自己聽：“我知道，知道振東的成哥很厲害，雙眼雙臂丟了算什麼？就算是身體被毀，一樣可以再造一個出來。可這不是我要的，在那麼一刻，我挖出了自己的雙眼，表現的很激動，其實我是故意的，爲的就是乘機離開你許道成，我不想你分享振東的感情。之所以着急離開，我也怕振東他不走，不願意走。只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們回去後，他沒有再提起你，說的都是我們自己的事，草原、牛羊還有駿馬，他說他很快樂，很幸福。只是他卻不知道，女人的感覺是多麼的敏銳，他的那些話很生硬，有着太多的刻意，他在努力的讓我開心。”
龍國英的聲音在顫抖：“我知道他不可能會將許道成從生命中抹去，但我還是很滿足，我相信時間長了，你的影子會慢慢變淡，他一個殘廢根本幫不上你的忙，即便是長出了雙臂雙眼，他的功夫也不可能恢復，我天真的以爲你不會再來找他，我也祈禱上天不要讓你來找他。”
“可，可你們還是來了，知道嗎？那一刻我是崩潰的，彷彿天都塌了。後來......我摸到了你的屍體，已經冰冷的屍體......振東他抱着你的屍體痛哭，他說他不活了，要隨你而去，到地下去和你做兄弟......再後來，我知道了很多，也不再反對振東跟你回來，但我卻說服不了我的內心。”
我嘆息一聲，對她說道：“英子，你之所以痛苦，是因爲你的心智還完全沒有打開。人生在世糊塗一生，明白一生，都是人生。佛說世人愚昧在苦海中輪迴，上帝說人生下來就是有罪的，道說要修持自身，明心見性，求取真我。你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自然不知道要去往哪裡，你的心還是一顆凡心，而阿東卻找到了自己的道，他是明明白白的往前走，你是濛濛昧昧的亂闖，這就是孽緣。”
“請成哥指點！”裴振東恭敬的求道。
“不必如此，我這不是在指點嗎！”我笑了笑，對龍國英說道：“你的出生就已經註定了今生要做的事，其實你和我的關係比我與阿東還要緊密。若不是我父母和那魔頭的對戰，他就不會遇到你的母親虞無雙，也就不會感天受孕，也就沒有你龍國英。我父母遇魔頭的因，是哈達奇追逐掠奪女嬰的惡魔，這些因果糾纏在一起，才造就了你龍國英。你現在只有一條路，找到那個使你娘受孕的魔頭，殺了他了結因果。你知道他在哪裡嗎？只有跟着我，才能達成這個目標。因爲我是整個事件的中心，也是最爲關鍵的主角。當你和阿東輔助我將魔頭揪出來，一切都解開後，你們纔會功德圓滿，煩惱盡去，彼時，天地之大，想去哪就去哪，那纔是真正的自由。”
“自由不是伸手拿來的，而是通過自身的努力換取的。我希望你能想明白，不要再存什麼其他的心思了，想的越多，煩惱越多，這就是自尋煩惱的原本意思。”
諾敏、裴振東都看向了龍國英，期待這位女俠客能想通，看明白。
只是龍國英眼中還是茫然，裴振東都有點着急了，雙手不停的攥緊又鬆開，但他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諾敏笑着回頭，問我：“道成，你這話太有意思了，什麼叫想的越多煩惱越多，我看你想的比誰都多，你怎麼也沒多少煩惱啊？”
聽到這話，我剛想解釋，龍國英突然開口了：“哼哼，這個不難理解，所有的人都圍着他轉圈，彷彿世界都以他爲中心，他能有什麼煩惱。”
我稍微一呆，進而笑了起來：“英子這話說的有道理，而且非常的科學。你看啊，當咱們看太陽的時候都會心情開朗，獲得的情緒是積極向上的正面情緒。反過來再看月亮，就會產生哀愁、淒涼、憂傷等負面情緒。這就是因爲月亮是繞行星轉的衛星，行星又繞太陽轉，這是一顆星球，即便是一顆星球都會產生這樣的負面情緒，更何況放到我們感情豐富的人身上了。圍着別人轉，的確不是件舒服的事。但是龍國英你要明白，你現在就是月亮，你只能繞裴振東轉，裴振東也只能繞着我轉，這就是命運。”
“爲什麼？不是說人人平等的嗎？”龍國英突然提高聲音吼道。
“我們的理想社會是平等的，剛纔我也說了，你要想自由，想平等，就去將那個魔頭找出來，把他殺掉，你去做吧！沒有人會攔着你，你自己好好想一下。”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你說讓我去找他，去殺他，我就去啊？憑什麼？”龍國英突然就站了起來，一抖手指的無極神鞭，猛地向我打來。
我沒有動，裴振東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鞭子：“英子，冷靜點。”
“懦夫，你和大師兄比簡直差太多了，算我看錯了你。”龍國英用力的往回撤，冷冷的喊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