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可如見面的部分,被我刪掉了。這裡是連着046,我們可以談談麼開始寫的。作爲補償,今天保底三更免費。
我反覆在看這幾個字,“王昭陽的妻子”,這個漢子組合,就像是有股煞氣,看一眼就傳來一股震懾我的力量,看一眼,心裡就被扎一下,爲了逃避這種針扎的感覺,我很想把它刪掉,但是我又不捨得。
彷彿這是很重要的幾句話,一個能決定我命運的東西。
但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它,面對不知如何處理的事情,我經常懵過,有時候懵了就咬牙上,有時候懵了直接選擇迴避,但這件事情,我不能咬牙上,更不能選擇迴避。
坐在牀上,電腦已經順手按了開機按鈕,平常開機以後,我會什麼都不登陸,直接點開遊戲,今天遊戲已經點開了,我卻不想登陸。
我登它幹嘛呢,登他就得面對覆水難收,也就是王昭陽,我能懷着像平常一樣甜蜜的心情去面對他麼,什麼都不多想。
不,我其實不是那麼想面對的。比起不想面對他,我更不想面對的是那個所謂他的妻子,以及如果這個妻子的名號是真的,那同時就坐實了我這個第三者的身份。
想到這個,我會渾身發抖。
如果你是小三,當正室找上門的時候,你怕不怕,我反正是怕的。我覺得很少有我怕的事情,但這件事情我就是怕,因爲心虛,現在我這心已經砰砰亂跳了很長時間。
如果你是小三,當正室找上門的時候,你想不想見,坦白說,我也是不想見的。因爲覺得沒臉,沒有底氣。
我對着遊戲的登陸界面發呆,背景音依然是我所熟悉的恢弘大氣,當沒有登陸的時候,界面背景一直在變,鏡頭切換着遊戲中的場景,那些場景,我和王昭陽都一一走過,那些美好的回憶。
外面舍友在吵架,說有有人偷了自己的洗髮水,另一個喊洗衣粉買了兩天就沒有了。他們其實就是狗咬狗,混住在一起,今天你借我點,明天我借你點,多正常的事情。廁所裡的廁紙已經堆得滿地都是了,其實一堆女人住在一起,才容易不乾淨。
尤其是一堆都具有點姿色的女人,因爲漂亮女人通常很懶。
我覺得世界很吵,又很害怕世界就這樣靜止下來,我寧願她們使勁兒吵,吵得越大聲劇情越抵跌宕起伏越好,這樣就能把我的思緒拉開。
可我還總忍不住去看那條短信,去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王昭陽的妻子,會是誰呢?方可如?
想到這個名字,我又把自己嚇了一跳,那種心臟簡直要跳出來的感覺。方可如我曾經見過,我覺得是個不錯的女人,雖然沒怎麼交流過,當年他是王昭陽的女朋友,現在他們還有緊密的聯繫。
我就是覺得我渾身發抖,感覺這樣抖下去不是個事兒,我必須得做點什麼,不然太難受了。但是我現在還沒想好怎麼去找王昭陽問,如果這是假的,是假的不就好了。可我又隱隱感覺,這不是假的。
王昭陽,不像有老婆的人,可這說不準的。
我想到了一件事,我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反正要過年了,這邊的房租也要到期了,我本來也不打算長住下去了。電視臺那邊,連續錄了兩期節目,到年後都不用再錄了,而且那工作我也不打算幹了。
我現在就想回家,覺得回家最踏實。
收拾行李才讓我冷靜了一點點,然後我的手機開始響,是王昭陽打過來的,他可能是要問問我爲什麼不上游戲。我現在不想跟他說話,就沒有接,直接掛斷關機。這個時候,我根本不會考慮他會不會擔心。
收拾行李的時候,我很幸運的發現,我確實沒有多少王昭陽給我買過的東西,我不愛要,他也不強求我要什麼。
不是我要不要的問題,也不是我幫他省錢,我當時的想法是,等我們結婚以後,我會盡情地花他的,現在不着急。他大概是和我相同的想法。
所以我的東西,我都能大大方方的帶走,唯獨最後看着這個筆記本,這是王昭陽給錢買的。這個筆記本里,有遊戲,有我們太多的回憶。
我到底還是捨不得的,即便沒有回憶,他也是錢啊。我把筆記本裝進包裡,好好打掃了下房間,其它亂七八糟的就不要了。
我不確定我還會不會回來。
和行李箱以及大麻袋一起趟在連牀單都被我收起來的牀墊上,我的腦子忽然空了。
但我沒有睡着,很快的,和王昭陽在一起的那些畫面,反反覆覆地在腦海中閃現,我努力讓自己忘記,但大腦皮層太活躍了,我根本控制不了他。
那些畫面總是如此溫馨,有時候想想會慌神,好像一切都還是那個樣子,可是猛然發現可能不是了,心裡那個難過啊。
凌晨四點,我拖着行李打車到火車站,從黃牛那裡搞到早上六點開去老家的火車票。那種綠皮車,硬座,時長十五個小時,我從早上六點一直坐到晚上11點。
這一路心事漂浮,卻有異常平靜。
總希望在路上,就這樣一直向前沒有盡頭,然後忽然穿越,到一個沒有去過的地方,充滿熱情與冒險,平和而綿長。
可終點,始終在我們該去的地方。
火車站,我拿着兩大包行李,有打車的直接搶我的行李,要把我帶上自己的出租車。我回避着所有人,艱難地在路上行走。
我們這邊的火車站,和河北那邊那個很像,走在廣場的時候,我甚至會期待,會不會有那麼一個人,忽然跑到我面前來。
告訴我,“我找了你好幾個出站口!”
緊張溫柔的責罵,往往比甜言蜜語回味起來,更讓人窩心。
我有點兒想哭。
出租車回家,司機說前面拆遷,路太難受,不想進去了。我點點頭,好吧,這些行李我從北京一路拿過來,也沒累死我,這兩步路也不算什麼。
拐角處飯店還亮着燈,陳飛揚在和自己的一幫狗腿夥計吃飯。我從燈外經過,沒有注意他,只是我這麼艱難,裡面有人注意到我。
走過去以後,陳飛揚過來幫我拿行李。他力氣很大,大包一手抗在肩膀上,箱子拉在手裡,甚至打算把我手裡拎着的小包都拿走。
這個就不用了,我很累,沒必要拒絕他的好意。
我們這邊是真的要開始拆了,住戶已經不多了,陳飛揚家因爲開商店,所以要多逗留一段時間,不然還留在這裡的住戶,買東西就不方便了。
陳飛揚跟個民工似得扛着大包,問我:“回來怎麼不打個招呼。”
我說:“我跟你打什麼招呼。”
他熱情地說,“這樣我可以去接你啊,你拿着這麼多東西。”
我苦笑,反正這麼遠自己也拎回來了。其實沒什麼事情是能真的累倒一個人的,真能累到,很多人是不會去做的。
我默默走在旁邊,喜歡這條黑暗的道路,但不覺得恐懼。說實話,陳飛揚這個大莽夫,有他在旁邊太有安全感了,甭管流氓混混還是妖魔鬼怪,感覺都會怕他,他有種陽氣特別重的感覺。
習武之人麼。
走到樓下的時候,陳飛揚把大包往肩上顛了顛,打算一鼓作氣爬上去,我說:“累了就歇會兒吧。”
他笑笑,“不累。”
我也無力地笑了,我說:“我想等等再上去。”
上去有吳玉清,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睡覺了,我也不瞭解他現在的作息。我只是喜歡還在路上,沒有達到終點的感覺。
陳飛揚把大包放下,我就直接坐在了大包上,軟綿綿的,還挺舒服。
他活動了下肩膀,問我:“你吃飯沒?”
我說:“你有煙麼?”
陳飛揚愣了下,從口袋裡翻出煙來給我,我叼在嘴上,他用手掌護着打火機幫我點燃。我市場覺得,黑暗中點菸的畫面很美,那手掌就像一個燈籠,晃動的光,和菸草的寂寞。
我已經很久沒有抽菸,第一口下去,有點受不了的感覺,彷彿整個身體都開始飄了。
陳飛揚站在我面前,也點了一根菸,我看他一眼,真的挺高。
他問我,“你怎麼好像心情不好?”
我特冷漠,“你要是看出來我心情不好了,就別跟我說話。”
陳飛揚臉色變了變,他可能會有點不高興,但是很識趣,閉嘴了兩分鐘。沒多久又忘記了,在哪兒自己絮叨,“姐姐姐姐姐姐?”
陳飛揚聲音很好聽,網絡上稱呼的那種公子音,帶股慵懶勁兒,這姐姐叫得還特別甜。
我看他一眼,他笑,“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從前有個獵人,在森林裡遇到一隻很兇猛的熊,他先扔過去一個飛鏢,”這時他做了扔飛鏢的動作,很標準,習武之人十八般武藝都會一點的,接着說:“被熊接住了,然後獵人又扔過去一個飛鏢,”還是那個二逼動作,“熊用另一隻爪子接住了。獵人正準備扔第三個飛鏢,一擡頭,看到熊倒在地上死了,你猜他是怎麼死的?”
我其實沒注意聽,搖搖頭。
陳飛揚擡起雙手,做捶胸的動作,“熊一高興,哈哈哈,正好把自己扎死了。”
我不禁笑一下,“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