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很靜,尤其是到了晚上,整容科室基本上沒有什麼病人,其中一間屋子裡點着燈,我跑過去,門是開着的,裡面站着一個人,是個男人,穿着白色的大褂,背對着我站在那一動不動,我從後面看到他的右手正在往下滴血。
我跑過去,洪醫生左手拿着刀,右手的手指齊齊被刀刃切斷,手上都是血,“老洪,你這是幹什麼?”
一個整容醫生,失去了右手手指,等於徹底毀了自己的職業生涯,院長跑過去,看着洪醫生滿手都是血,院長連忙從旁邊拿過止血的藥布纏在上面。
“她回來了,我只能這樣,不然她不會放過我。”洪醫生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從我們進來的時候一直沒有出聲,到說出這些話,好像就是在等我們。
洪醫生說完這些話,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我當時就站在他的身邊,從側面恰好看到,他在笑,手術刀抓在手裡,那些斷了的手指已經不知去向。
一隻爲了復仇而活的兇靈,“院長,當時那個女護士是怎麼死的?”
院長嘆口氣,連續出事,“是窒息,被人掐死的,當時脖子上被劃了一下,出了不少血,從傷口看應該是手術刀造成的。”
“我知道了,這是一隻復仇之魂”這個靈的報復手段很殘忍,而且很急,按照院長的說法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幾年,爲什麼突然出現,而且是連續的殺人。
很多事看似正常,既然出現必然有它的原因,這樣短的時間內我猜不出兇靈出現的原因。
我看着洪醫生失去手指的右手,突然眼前一亮,先是那個劉醫生,死的時候是被自己的手掐住脖子而死,然後臉被割下去,接着是那個錢主任,死法是用手術刀劃破了自己的脖子,所以那隻兇靈是按照自己被殺的方式在報復。
當時一定是這樣,因爲一些原因,那個年輕漂亮的護士的臉被毀了容,糾纏之中被劉醫生掐住脖子,當時應該還沒有死,最後被趕來的錢主任用手術刀在脖子上劃了一下,這樣就可以解釋爲什麼兩個人死的方式完全不同,而洪醫生應該是用右手去掉死者的臉,所以這一次付出的右手的手指。
我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朱隊長還有那個胖院長連連點頭,這樣完全符合邏輯,不是我天生腦袋好用,只是能看到這些人看不到的東西,這次面對的是復仇的兇靈,所以我說的話更有權威。
“當時現場還有什麼人?”
“劉醫生的愛人也在。”
“是那個女人,一定要在兇靈動手之前找到她。”我問的時候,胖院長几乎沒有任何猶豫,那個女人應該就是那個穿紅高跟鞋來的人,當時不知看到什麼尖叫着跑出去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院長,照他說的去做。”朱隊長衝着我點頭,這是最合理的解釋,雖然在別人的眼裡只是我的一面之詞。
“好。”
院長撥通了電話,他當時也很急,因爲緊張,拿着手機的手不停的抖,我當時有點納悶,爲什麼院長會有劉醫生媳婦的電話號碼,而且是一下子找到。
“沒有人接。”院長掛了電話看着我。
“知不知道劉醫生家住在什麼地方?”
院長點頭,“知道。”
“朱隊長,那個兇靈一定會去找這個女人報仇。”
“小寧,有沒有辦法阻止,不能再死人了。”
朱隊長看着我,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身爲重案組的頭,一下子死了兩個人,到現在重案組的這些人連兇手的樣子都沒有見過,一旦上頭問起,總不能直接說是鬼殺人。
“我試試看,和我一起的那個人去哪了?”
“去把那個人和那個護士都放了,和他們沒有關係。”
“知道了,頭。”這些人肯
定是把我當成嫌疑人了,因爲張媛兒認識我,所以也都給關了起來,一個人過去,把門從外面打開,張媛兒戰戰兢兢從裡面出來。
我走過去,“沒事吧?”
“天賜哥,咱是不是犯什麼事了?”
這小丫頭被重案組的關了一晚上徹底孬了,看着重案組那些人連話都說不出來。
“沒事,他們還得求咱們。”
Www¸ Tтkǎ n¸ ¢○
“有這麼求人的嗎?”張媛兒一聽嘟囔着道,現在是凌晨一點,那個靈已經從這裡離開,很有可能會去找那個人。
“走吧。”
車都在外面停着,我懷裡抱着那個八卦鏡就上了車,這是唯一的法子,要是這東西沒用了,我也沒辦法。
幾臺車一路飛奔,院長在前面開車,車很好,我坐在後面,很寬敞也很舒服,這種車少說也得七八十萬,是什麼車我不認得,肯定是外國貨。
醫院這種地方絕對是暴利,不說那些藥裡面有多少回扣,隨便住一晚上就幾百塊,要是給你扎幾針就要上千,這種地方就是讓你遭罪還得心甘情願付錢。
嘎的一聲,車子在小區門前停下,裡面的燈亮了一下,這種地方管的很嚴,不是小區裡的業主,車子基本不讓進,說白了,就是爲了要錢,隨便找幾個不起眼的位置畫幾個格子進去當停車位,一個月就要上千,還好像我這種人根本買不起車,不需要有這種煩惱。
“重案組的。”
車窗打開,朱隊長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拿出證件在保安的眼前晃了一下,門前的橫杆瞬間打開,這玩意還挺管用,當時我就想要不要去網上弄一個,幾十塊應該能搞定。
“東單元,十三樓。”
院長在前面,當時人很多,我和朱隊長加上院長還有幾個重案組的先上去,張媛兒在下面等電梯。
電梯在十三樓停下,院子過去敲門,一直沒有聲音,當時我就覺得壞了,可能真的來晚了,雖然是一路飛奔過來,很可能還是沒有靈的速度快,靈是否有瞬移或者直接穿越空間的能力我也不清楚。
突然,門開了,是那個女人,身上穿着很薄的那種女式睡衣,第一眼看到院長,剛要說什麼,突然看到後面的我們。
“大晚上的幹什麼?”
“弟妹,劉醫生在醫院出了事,還沒解決,醫院裡的錢主任又死了,重案組的人想過來了解點情況。”
“錢主任死了?”女人看着院長,站在門口那愣了一下,當時我看到那個院長的手看似無意的在女人的胳膊上推了一下,當時的動作很隱蔽,還是被我看到。
“進來吧。”
廳裡的燈亮了,房子很大,這些當醫生的一個月隨便都能拿幾萬,私下裡手術的紅包更是數不過來,這是一個三間室的大屋,客廳很大,裡面的家擺設也都很講究。
“隨便坐,要不要喝點什麼?”
女人很熱情,拿了衣服披在外面,我們擺手,這時門再次推開,胖子和大牙還有其他人從外面進來,廳裡面頓時有點擠。
“陳院長,還是你說吧。”
那個院長姓陳,是精神科的教授專家,還是什麼醫學領域帶頭人,反正就是很多的頭銜,我在醫院的告示欄上看過,上面寫了很多,說白了就是牛X。
陳院長咳嗽一聲,“對劉醫生的死,作爲醫院的領導,深感惋惜,但是事情已經出了,現在重案組的同志們都來了,那件事不能瞞着了。”
“錢主任真的死了?”
院長點頭,“拿着手術刀割了脖子,這個小同志說看到了悠悠。”
“最終還是來了。”那個女人的神情幾乎沒有變化,從茶几下面拿出煙,院長几乎同時掏出了火機,這樣的動作引起屋子裡的人注意。
“說吧。”
院長呵呵一樂,然後把火機遞給劉棟的愛人,從當時兩人略顯尷尬的神情中,我已經看出,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或許除了我之外,其他人早就看出來了。
煙點着,屋子裡充斥着菸草的香味,女人嘆口氣,“早就想着會有這麼一天,三年了,原本以爲不會在意,不是,真的不是,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無時無刻纏着我,整個人生徹底變了。”
“當年是你們殺死了那個護士?”
那個女人看了我一眼,“算是吧,我和劉棟是大學同學,他學習很好,家裡很窮,那個時候他拼命的學習,我一天只知道玩,後來,他追求我,我沒有答應,直到後來,我的母親生病住院,我又遇到他,當時我很無助,劉棟幫了我很多,當時很感動,就這樣兩個人住在一起。”
“爲什麼要殺人?”
“別說話,等我說完。”
女人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說道:“我們結婚以後,他對我很好,我當時覺得自己很幸福,找了一個好歸宿,可是沒想到,剛過了幾年之後,他就變了,每天很晚纔回來,而且幾乎不再碰我。”那個女人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擡起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女人把她的左腿搭在右腿上,她的腿很長也很白,尤其是現在身上穿着那種帶着鏤空的睡衣,那種姿勢很性感。
“接着說。”我想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重案組的人也在,有人負責記錄,有人在錄音,這次殺人案太過詭異,如果沒有這些,一旦上面的人問起很難交代。
女人接着說道:“當時我就知道他外面一定是有女人了,這是女人的直覺,而且一直很準,可惜鬧也鬧了,打也打了,還是沒有任何改變,沒有辦法,我只能偷偷跟着他,那一天我看到了那個女孩,她很美也很年輕,劉棟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我很生氣,我要報復這個破壞我的家庭的狐狸精,用最殘忍的方式。”
女人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突然提高,她的眼神很恐怖,女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就坐在她的面前,因爲擔心那個靈突然出現對她造成傷害,當時懷裡抱着那個裂開的八卦鏡。
我咳嗽一聲,“你對她做了什麼?”
“你真的想知道?”
我點頭,“我只想知道事實。”
“好,我會告訴你,因爲這是我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我要報復那個女人,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那一天是劉棟值夜班,我拿着事先準備好的硫酸,我當時看到劉棟和那個女人糾纏在一起,頓時腦袋轟的一下,我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把整瓶硫酸潑到她的臉上,當時我看到那個女人捂着臉滿地翻滾,我好開心,她變得好醜,那張臉好嚇人,我知道劉棟再也不會去喜歡這樣的女人。”
女人在笑,在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悔意,反而歪着腦袋看着我,“你有喜歡的人?”
我搖搖頭,“沒有。”
“那就對了,你無法體會我當時的心情。”
“後來呢,人爲什麼死了?”
女人搖頭,“不是我殺的,當時我看到她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滾嚎叫,當時劉棟用力掐着她的脖子,我知道那時劉棟在保護我,他不想我受到傷害。”
“當時應該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對。”那個女人看着我,衝着我笑,“你是怎麼知道的,是那個錢主任,突然衝過來,一把推開劉棟,當時那個女人還沒死,對着他說了什麼,然後我就看到他拿着手術刀割開了他的喉嚨,血一下子從脖子涌出來,很紅,很鮮豔。”
我站起來對着朱隊長點頭,事情的經過已經弄清,之前只是我的猜測,現在有了這個女人的供詞,可以肯定,幾年前在醫院有個女護士死於非命,可惜因爲一些因素,最終被隱瞞了下來,現在是那個帶着仇恨的陰靈回來復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