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號,21:21分地點:夏子家。
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連晚飯都沒有出去吃。
她只是在迷濛中就覺得自己的身邊站着一個人,長長的頭髮垂在自己的耳邊,風徐徐的吹來發尖掃過自己的皮膚,弄得自己很癢,身上起了很多的雞皮疙瘩,很不自在。
反覆幾次這樣的感覺,夏子實在是忍受不住睜開了雙眼。
幽幽的月光從窗口照進來,一個看不清臉的女子站在自己的牀前,她的頭髮很長,把臉矇住了。但是那幽幽的微藍的眼神愣愣地盯着自己看。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完全沒有任何的屏障,裸的對視上了。
夏子從來沒有過恐懼,但是她看見那雙眼睛她恐懼了。
幽幽淡藍色的眼神。讓人看着冷冷的,一種寒冷的光撒進人的心田一般。感受不到她的呼吸,也感受不到她的體溫,自己的周遭就是冰冷的。火熱的七八月,冷得像冬天一樣。這種冷是侵入人的身心。夏子從心裡發出寒冷,身體僵硬的不會動彈,癱臥在牀上,可是眼睛卻怎麼也離不開這個‘人’的身上。無論自己怎麼掙扎也是徒勞的、最後夏子放棄了,看就看吧、反正覺得現在自己和死人也差不多了,身邊的這個‘人’大不了就是讓自己感受一下做鬼是什麼感覺吧。
窗外有些起風了。
風颳得樹葉沙沙作響。可是卻總也不能大亂夏子的神經敏感。她還是這麼清晰的看着面前的這個‘人’,不過恐懼似乎是沒有了,剩下的只有心冷。
風有些大,微微的吹動了‘她’的發尖,長髮還在輕掃着夏子的肌膚,涼涼的有些微溼,發尖上似乎還有一種胭脂的香氣。
“胭脂?”夏子腦海中掃過這個女人,不過她應當不是胭脂。
夏子和胭濼這麼熟悉,她見過胭濼的姐姐胭脂,完全是兩種類型的。
“難道死人和生前都是不一樣的嗎?記得胭脂應當是一個嫺熟的女孩子,而這個……”夏子不敢再想下去。
胭脂已經成爲風靡全校的一個焦點人物了,現在胭濼也死了,想必胭濼也是現在S大的焦點人物了。那麼下一個是誰呢?
“下一個就是你。”這個‘人’嗚咽着從喉嚨間擠出一句話。
與其說是一句話還不如說是一個警告,因爲現在的夏子根本就是無法動彈的。早已經被這個女人嚇得癱瘓了。
夏子聽得到了嗚咽的這句話,她很像問清楚這是爲什麼。但是發現自己的嘴也不聽使喚的說不出話來,只能這樣死盯着看他。
夏子很像透過她的頭髮看清楚她長得什麼樣子,現在她唯一能看見的就是這個女人的蒼白的臉。五官根本就看不到。
雖然只是一個蒼白的臉,但是她卻出奇的發現這個女人真的是很像胭濼。無論是從個頭還是胖瘦,哪怕就是那眼睛的神色也極爲的相似。
夏子努力掙扎着拉開自己的被子,想要大膽的抓住這個‘女人’的手的時候,一陣頭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就這樣失去了知覺,甚至還不知道自己剛剛是在夢境還是真的看見了。她就這樣歪在牀上,均勻的呼吸聲開始了。
19日早上7:40地點:夏子家裡。
夏子很不正常的起得很晚,自從上學以後就沒有六點之後起過牀的,但是今天她真的是很反常,已經快八點了她還沒有起牀。
“夏子,起牀了!”夏雪冉走進女兒的房間,輕輕的推了推躺在牀上的夏子。
夏子還是沒有動,只是翻了個身又繼續睡覺了。
“這孩子晚上幹什麼了?”夏雪冉把被子給她改好,不想打擾自己的女兒睡覺。
“這麼晚了還沒有起牀呢?”夏子的父親厲聲的喝道,“她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一點家教都沒有!你說你這個當媽的是怎麼教育她的?”
他是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妻子的身上,誰讓夏雪冉嫁了這麼一個男人!夏雪冉沒有說任何的話,只能默默的離開。
她現在已經對這個家失去了任何的希望,總是覺得家裡的人變得越來越古怪了。曾經溫柔的老公不見了,曾經乖巧的女兒也不見了,就連自己爲驕傲的兒子也變成了鬼一般的模樣。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樣的家還有什麼溫暖可言呢?但是她現在真的是不想放棄,畢竟還有女兒在身邊,女兒不永遠都是孃的小棉襖嗎?
“吱嘎……”
夏子推開了門,打斷了夏雪冉的思緒,夏子呆着慵懶的神情走出家門,她甚至臉都沒有洗就出去了,衣服也是凌亂不堪的。
夏子是被父親的吼叫聲吵醒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是怎麼了,只是覺得頭好疼。昨天晚上那一幕還清晰的在眼前展現着,是夢還是真實的面對?現在夏子自己也搞不清楚了,就是想要找到一個出口讓自己解脫,不想再這樣的頹廢下去。
她從口袋裡摸出了電話,看着昨天蕭雨給她打來的通話記錄心裡一顫,然後暗暗地想到:“我是不是應當去找他呢?”
手機在手中反覆的揉搓着,汗水已經從手心沁了出來,沾溼了手機,很不舒服的粘在手掌裡。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一輛飛馳的出租車迅速的停在了她的身邊,好像知道她要去哪裡一樣。夏子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車。夏子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有這種衝動打開車門,可是自從上了出租車她就覺得氣氛真的是很微妙,一個很奇怪的司機,大夏天的竟然會呆着口罩和黑色的墨鏡來開車,這些有些讓夏子感到不安。
“去市刑警隊。”夏子微弱的聲音連自己都快要聽不見了,整個人都好像是處於一種即將要休克的狀態。
司機疾馳的速度有些讓夏子害怕,他是一路超車到達市刑警隊門口,路上的紅燈好像都被他給闖遍了。
夏子不去想那麼多了,只要安全的到達這裡就好。她掏出車費遞給司機,司機冷冷的接過錢。
她打開車門,準備下車的時候,司機突然說了一句話:“下一個就是你……”
夏子倉惶而逃,這個聲音不就是昨天晚上在牀前的哪個……哪個……她不敢再想下去。現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見到那個令她感到心安的蕭雨。
刑警隊的門前人很少,已經是上班的時間了,人仍然是稀鬆的。夏子只好站在門口等待蕭雨,也不知道他來了沒有。
“你是來找我的嗎?”胡軍那張臭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夏子的面前,夏子一愣搖搖頭。
胡軍知趣的走開了,本來還想帶她進去的,可是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能夠說好話的狀態,想想還是算了。
夏子頭疼的厲害,神智已經有些不清醒了,還搖搖晃晃堅持站在門前等着蕭雨。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了,就在忍不住的那一剎那,她看見了——蕭雨。
蕭雨一歌箭步衝了上去,夏子第二次的倒在他的懷中。兩個人似乎是上輩子安排的,每一次見面都是這麼的戲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