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當着大傢伙的面揭秘一番!”也不知道是誰起鬨。
“對啊,讓大家開開眼界!”
玉麟並未理會身後賓客的慫恿,側目看向方靈:“我帶回去再解!”
他的口氣很平靜,根本沒有帶一絲徵求方靈同意的一絲。
“你不能壞了鬼市的規矩,這是我第一天開張,要麼,當着大家的面當時渲染一下氣憤,解開,若不然,我也無能爲力稅負觀衆,若是隨便一個人都想破壞鬼市的規矩,那麼鬼市……”
方靈準備了一大段長篇大論,可是,話只說到這兒,她就眼睜睜的看着玉麟擡起左右按在玻璃罩上。
他微微閉目,裡面滿滿旋轉的龍之逆鱗,竟然在龍靈內側也就是有印記的那個地方,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好像那人影就是那個思字幻化出來的一樣。
只是一瞬間,方靈的身子頓時軟了下來,控制不住的後退兩步。
玉麟微微閉目的雙眼,濃密的睫毛在他如玉一般的眼簾出留下一抹剪影,而那抹剪影,正隨着那人影越來越清晰而顫抖起來。
方靈正想重新查看一番,可是,玉麟卻突然睜開了雙眼,那影子,突然就消失了,好像又藏進了那個字裡面。
玉麟雙手背後,目露驚恐的看着方靈慘白的臉,他的眉心蹙起,留下了川子紋,可是,他的眼神卻極爲複雜,那種眼神,好像經歷了生與死,經歷了所有大起大落纔有的糾結和痛苦的掙扎。
他甚至第一次讓方靈感覺,他眼中裹着不可思議儲滿了痛苦的晶瑩,他的眼眶慢慢的紅起來,脣角忍不住顫抖。
“怎麼會……”方靈與他四目相對,她實在無法想象,原來龍之逆鱗內裝着的七情之根,竟然幻化出自己的模樣。
這一刻,她覺得天翻地覆,陰陽顛倒,天旋地轉,她甚至感覺自己的心在疼,隱隱作痛,疼的她連呼吸都不敢徹底。
………………
“秦大爺,你與我一起去一趟蠱陀山吧!。”
整整三日,方靈足不出戶,龍之逆鱗,他帶走了,他不是曾經所謂過命便是乘風得道,紅塵宛若拋開的逆鱗嗎?
方靈腦海中一直都旋轉這當時他離開的背影,整個世界似乎都暗了下來,整個世界似乎都剩下他一個人,穿過觀衆席,背影沒入黑暗。
而他,卻只留下了一句話:“那些錢,我會盡快想辦法給你!”
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如今,她本以爲開張第二天就去蠱陀山看看師傅,可是,一想到她,她便無法立即下定決心。
“好!”秦大爺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方靈只是不想一個人去,帶上秦大爺,也算是證明她去一趟果真是爲了看師傅,而不是爲了他。
既然做了決定,方靈即刻啓程,因爲這三天,她覺得有些事情越是猶豫,越是不敢去前進,越是不敢,便再也前進不了。
當天下午三點左右,方靈抵達了蠱陀山腳下。
可就在方靈前腳出門,後腳一位看上去頭髮散亂,面容憔悴的女子在鬼市門前徘徊,保安幾次詢問她找誰,她都沒說。
眼神帶着常人無法存在的恐懼,好像隨時隨地都可能是不安全的隱患,讓她的眼神撲朔迷離,膽怯又警惕的環顧着四周。
“你到底要找誰?”保安上前問道,誰知道那女子往後退,連正眼都不敢看保安小哥。
兩位保安對視了一眼:“我看她的眼神怎麼跟我出車禍去世的老婆一樣,我感覺……她有抑鬱症!”
兩位保安開始議論起來:“她好像,還懷孕了,你看……”
“怎麼辦?要不要報警?”
年紀略微小一些的保安似乎不淡定了,再看她穿着的短袖露出的手腕,三條疤痕都在脈搏處,其中有一條甚至一看就是新傷,拆完線的針眼都還清晰可見。
“我都說了這女人絕對有抑鬱症,趕緊打電話!”
年長的保安,似乎根據自己妻子的病症確定了這女子是個有抑鬱症的患者,而且,還很重。
那手腕上的傷,絕對是自殘導致的。
一通電話打出去,不到半小時,警車就來了,而且排場很大,這讓兩位保安有些不解。
在這等待的半個小時之中,女子一直站在鬼市門前,一看到保安像是他們能吃了她一樣,躲在一家買玉器的店裡面,假裝看商品,卻又忍不住往鬼市門口看。
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什麼話。
直到警車來了,還帶着救護車,整個花鳥市場都被這些警車給堵住了的時候。
兩名保安大驚失色的對視一眼,他們只不過是請警方能調派精神病醫院的救護車過來接人,沒想到,警車五輛,救護車一輛,還有一輛專門承載着醫生和設備的車。
眼看着那女人被強拉硬拽的給拽出了玉器店,她才張牙舞爪的喊道:“靈兒……我找方靈…放開我,我沒病…”
聲音咆哮與現場的混亂,引起了不少買賣花草的客人和商家。
很快,都圍了上來。
“怎麼辦?這位抑鬱症患者要找的可是方小姐,怎麼通知她,你有她電話號碼嗎?”
年長的保安看這情形反應比那位年紀尚小的保安要冷靜許多。
“方小姐的電話,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更何況,她出門了!”
二人就這麼眼巴巴的看着那女人被軟磨硬泡加上心理醫生的開導,給弄上了救護車。
緊接着,一路警車護送,揚長而去。
留下兩位面面相覷的保安:“秦爺的電話你總該知道吧!”
……………………
下午三點左右,方靈抵達了蠱陀山下。
在路上,已經跟秦大爺透漏了一番,說是去見師傅,但是,他的事情方靈並沒有告訴他。
即便是這樣,秦爺一路上都走走看看,加快腳步,似乎比方靈還着急想見薛辭一面。
一路上,方靈長出氣很多次,才鼓勵自己登上那蠱陀山。
一進門,方靈頓了頓,看向師傅曾經住過的那間房,房門是關着的,一股股草藥的香味瀰漫了整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