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姐笑了。
她好像很理解我的心情，也理解我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我要是不這麼做，她反而會很奇怪。
起碼，她就是給我這種感覺。
我意外道“你怎麼會笑？”
要知道，我的回答已經表明了我的立場，大家以後就成了不死不休的敵人，我相信賈大姐背後的他們，是不會這麼輕易的答應我的。
“其實啊小山，你有一點一直沒搞清楚。”她笑着搖頭道。
“什麼？”我急忙問，內心中有種不祥預感。
“怎麼跟你說呢？我們並不是惡人，相反，我們纔是正義的使者，因爲我們就屬於一段被殘酷折磨的記憶，人爲什麼要長生？還不是本能在呼喚？你真當那只是簡單的慾望？說白了，我們這是在掙命，你卻要反對？你憑什麼反對？誰給你的勇氣？”
賈大姐說着說着，聲嘶力竭起來，接着，突然從她嘴裡吐出來一個人，那竟然是又一個劉佳。
這個劉佳，依舊保持着沉睡的模樣，依舊昏迷不醒，在看到她的一瞬間，我心中那種危機感覺更強，更濃烈了。
我急忙打開腦海中的信仰世界，打算把劉佳放出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哪知道進入信仰世界一看，我徹底震驚了。
信仰之身，已經變成了一個女人，在她身旁，環繞着一條金光閃閃的無彩金龍，金龍上方，六字大明咒的佛偈奧義已經閃閃發光，向我訴說着可怕的慈悲。
其他夥伴們一個個都消失不見了，只有化爲信仰之身的劉佳，在看到我的一瞬間，突然笑了起來，十分邪惡，讓我如墜寒冰。
陰謀，這竟然是一個可怕的陰謀？
被我很久之前救回來的劉佳，一直就是個敵人？一直在我身邊偷偷的潛伏？
我看着她，內心已經變得無比複雜。
失去了信仰源泉，失去了執念，我還剩下什麼？
對了，我還有基因殘頁。
彷彿知道我在想什麼？就在我剛響起基因殘頁的時候，一張嬌豔的殘頁，已經從對面的劉佳手上緩緩出現了。
信仰世界突然裂開，一個巨大的裂縫出現，接着，裂縫中緩緩的走來一個人，一個讓我更絕望的人。
爺爺。
爺爺的身後，彷彿還隱藏着什麼，讓我看不清，但是隱約的一個感覺，那就是我的至親。
“小山啊，我實在不想看到這樣的你，該你完成的使命，該你的命運，你還是要繼續啊……”
爺爺說着話，邁步走向我，一步之間，就來到了我的面前，依舊面容慈祥，依舊那麼熟悉，但是 這種慈祥讓我感到噁心虛僞，熟悉得讓我十分陌生。
我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這才嘲諷的問他“我該怎麼稱呼您的，是葬天界王？還是滅世策劃大師？”
到現在，我差不多已經完全明白了這件事的始末。
很早之前，爺爺就應該發現了這個世上最可怕的秘密，人類不過就是一羣可憐的記憶載體，不知道被什麼人消滅，也不知道該去往哪裡，在這個過程中，人類誕生了許多強者，比如女媧，比如另外一個張啓山。
他們在發現這個秘密後，開始反抗，可是一次次的反抗，都被可怕的敵人消滅了。
這個敵人，應該就是黑白劫使。
這本來就是一個很英雄的故事，但是犧牲了太多的強者，太多的人類精英後，人類的元氣也大傷，再加上近代的科技高度發達，人類的信仰缺失，導至人類在也不想追求什麼真正的本我，反而越發墮落，慾望逐漸把人類拉入黑暗深淵。
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以爺爺爲首的這些人，就籌謀一個很大，也很可怕的計劃，這個計劃或許就是瘋子跟天才的綜合體，一個充滿了血腥罪惡的計劃。
首先，四大家祖的下一代中，選擇一個滅世者，通過戰鬥，通過冷冰冰的選拔，選出最優秀的一個，讓他逆天成長，讓他變成一個殺戮機器，然後讓這個殺戮機器完成最終的滅世。
雖然這個過程中有許多我至今還不理解的細節，比如爺爺到底怎麼成爲葬天界王的？又比如劉佳爲什麼會昏迷？一直潛伏在我身邊的劉佳到底是誰？但是大概，我已經推測出了整個過程。
我問他“你怎麼確定我滅世後，人類的記憶片段就會找回到真我？也可能外面什麼都沒有？到時候記憶都消失，人類就徹底消失了，這樣的風險不是很大？”
他笑了，笑的很得意，彷彿早就猜到了我會有這樣的問題，他並沒有解釋什麼，反而一伸手指着信仰之身的劉佳問我“你還不明白嗎？”
我應該明白什麼？
我愣了。
可是接着，我突然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因爲一個極爲可怕的想法，突然從我的腦海裡出現。
難道說，我就是那個真正的人類？
那他們……都是鬼？
或者說，他們都是一段段記憶片段？
我被這個真相嚇到了，是徹徹底底，真真正正的嚇到了。
“界，其實就是一種想象的邊際，你說這裡是多能宇宙吧？”他說着，一揮手，眼前的多能世界消失了，無數個高緯的奇特世界，陡然出現在我面前。
“其實，這些也是假的。”他說着，在一揮手，那些匪夷所思的高維世界，同樣消失了。
再出現我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嬰兒，他正沉睡中，天地彷彿自成胎盤，正補養着嬰兒最需要的養料。
這就是真實的世界，真實的你。
“那我……”我震驚的本想問，那現在的我到底算什麼？
“記憶……”他嘆息道。
“什麼記憶？”我茫然的繼續問。
“呵呵，看來你已經被這個真相打擊的徹底失去邏輯敢了對嗎？哎……你們都出來吧，最後的記憶之光能否出現，就看小山能否找回真正的本我了。”
他的話音剛落，無數個我認識的人，一個個讓我憎惡的敵人，讓我感恩的朋友，讓我摯愛的愛人，都統統出現了，並且站在一起，彼此沒有了那種可怕的敵意，反而相處的十分融洽。
這一幕，深深的震驚了我。
哪怕我明知道這情形一出現，就代表的世界觀徹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