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張老狗的孫子吧?”
我怒了,我爺爺是叫張苟不錯,可不是什麼張老狗。
我頓時再也不顧搶食的斷手,腳尖又狠狠的抵住他胸口,假如他再敢對我爺爺有半點不靜,我先殺了他。
他看看我,突然有些哀傷的說“哎……你看到我這張臉,就沒想到點什麼?”
我愣了,要說一點沒懷疑,絕對不可能,可是這侏儒跟我爺爺除了長相有點相似外,其他沒有任何一點相似的地方。
我爺爺是個了不起的人,他的性格、人品、甚至就連爲人處事,都讓我尊敬,侏儒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要跟我爺爺比?他那點能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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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鄙夷的眼神,小丑苦笑一聲,接着說“古樓,是張家的古樓,你爺爺又叫張苟,你難道就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我愣了愣,頓時有種不詳的感覺,我搖搖頭,把這個可怕的念頭甩開,腳尖輕微用力踩了他一下,這才說“你的時間不多,有什麼話趕緊說。”
“我本來就活不長了,你以爲這些齋飯這麼好做?你以爲像我這樣的小嘍囉,在伽羅大人的眼裡比齋飯還重要,呵呵……我是快死了,但你也好不到哪去,趁現在還有點時間,我就把知道的事,都跟你說說,省的你做個糊塗鬼。”
他說着,還示意我把腳拿開。我想了想,覺得他不會對我產生什麼威脅,於是輕輕的把腳擡走。
他艱難的站起身,又狠狠的咳了幾口血,看着還在搶食的斷手,一臉噁心的說“你知道,這些都是什麼鬼東西嗎?”
見我疑惑搖頭,他慘笑着說“這就是一個個人類啊,他們還活着你信嗎?只是身體被做成了齋飯,只是剁下的手伽羅大人不喜歡吃,正好把他們的靈魂封印在裡面,加上點變態的佐料,就變成了這種不人不鬼的怪物。”
彷彿驗證了侏儒的話,還在瘋狂搶食,甚至大打出手的斷手們,竟然紛紛哭嚎起來,聲震天地。
那一刻,我被狠狠的震撼到了。
沒想到伽羅衆這麼歹毒,吃人不算,還虐得這麼喪心病狂,這些伽羅衆,太死不足惜了。
這讓我恨得咬牙切齒。
看我雙眸在噴火,侏儒多了一絲尊敬。
“張家古樓千千萬,藏海歸墟步步難。這是你爺爺當年留下的一句話,現在人去樓空,我們少了一位好大哥,也少了一個知心人,哎……在這個鬼地方苟延殘喘,生不如死啊。”
他說着,聲淚俱下,讓人動容。
我問他,那句古樓千千萬,歸墟步步難的話,到底作何解釋?
他搖搖頭說“當年大哥逃出古樓,我們曾經一起立下誓言,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都不要把當年的慘痛歷史說出來,因爲太不堪回首。”
看着他說話的表情非常的懊惱,在看看斷手還在蠶食的人肉香腸,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有種十分噁心的感覺。
差點要吐出來。
“沒你想象的那麼噁心,要是吃人肉,我們寧死不屈,這也是大哥當年爭取來的條件,雖然我們吃的不如狗,但是起碼我們沒有違背良心,做自己不願做的事。”
他說着,又從流水線的底下,緩緩的拿出來一個鋁飯盒,打開,一個散發着餿臭味道的窩頭,跟幾根都長毛的鹹菜,出現在鋁飯盒中間。
“那……”
我拉着長長的尾音,真的有些疑惑了,雖然吃的不好,甚至豬狗不如,但是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事,讓他們都不堪回首呢?
還有,原來我爺爺的身份,就是古樓裡一個打雜的?難怪他從來都不肯說,一直忌諱莫深。
這根本就不像外面傳聞的那樣,我們張家的古樓如何如何?可見以訛傳訛有多厲害?
“哎……真的不能說,但是我可以提醒你一點,這裡殺死的都是我們同類啊,看着一個個悽慘死去的人,被變成齋飯,你還得昧着良心去做,你覺得這樣的日子久了,人會怎麼樣?”
我點點頭,明白了他的想法,也是,換我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一天天做着人肉香腸,看着同類被異類煎炸烹煮吃進肚子裡,我也會發瘋。
我們說話的間隙,這些斷手終於吃飽了,一個個橫躺豎臥,發出一聲聲滿足的呻吟聲,詭異的讓人頭疼。
“你走吧,還是千萬千萬別再來了,即便是到了世界盡頭的那一天,那也是人類活該,因爲人類犯下的惡,總會有報應的那一天,你看看,這些人要是生前不做太多惡事,怎麼會落得如此悽慘下場?”
侏儒難得的,說了一句振聾發聵的話,讓我苦笑搖頭。
他愣了,問我爲什麼要搖頭。
我告訴他,世界末日真的來了,假如我不從古樓裡找到我需要的東西的話。
說着,我就把之前被逼無奈進入古樓的過程跟他簡述一遍,他聽着聽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要是按照你說的話,或許這事我真的可以幫上忙,雖然對咱們自己同類,我一點好感都沒有,但是看着故人之後也要亡命,我還是多少有些不甘。”
他說着,小手捂住做喇叭狀,嗚嗚哇哇的吹了起來,這些斷手彷彿能聽懂這個聲音,一個個警覺的拍好隊伍後,竟然連成了一條直線,爬上流水線,接着一個個的消失在流水線的盡頭。
“我讓他們幫你打開關卡,剩下的一切,就全靠你自己了,我能幫的只有這麼多了,至於這裡收尾的事,你就別管了。”
侏儒說着,還慈祥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我真的有點恍惚,彷彿爺爺的親兄弟,正在向我打招呼。
可我知道,爺爺真的沒兄弟。
見他露出的表情十分不詳,我知道他已經做好了去死的準備,可是我又不想讓他死,於是趁他不注意,狠狠的敲了他的腦袋一下。
小丑帶着一臉的驚訝,緩緩的倒下。
我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能留下證據的方法,無奈從流水線上拽過一大團肉,蘸着上面的血跡,在牆上歪歪扭扭的寫下“張啓山到此一遊”後,拍拍手,等待着機關的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