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章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他只是靜靜地看着羽光公主，想要把她的樣子記下來。
他和羽光公主，相識於幾千年前，相守的日子卻那麼短暫。
“阿章，我能看一看你的臉嗎？”
羽光公主靠着封章的肩膀，好奇地問道，“我還不知道，阿章長什麼樣子呢。”
看我的臉嗎？
封章苦笑着，他該怎麼拒絕她呢？告訴她，這張臉，比地獄最深處的惡鬼還要可怕？
他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勇氣讓羽光公主達成心願。
假若她日後能恢復了心智，想起了自己現在這張臉，她一定會厭惡自己的。
封章搪塞了幾句，從儲物袋裡掏出了帶給羽光的禮物，哄得她高興了，也就把這件事忘記了。
“這個給大寶寶，這個給小寶寶。”
羽光公主高興極了，她趴在長椅上，認認真真地分着禮物，打算把這些凡間的小玩意兒，分給她新認識的朋友。
封章有些驚訝嗎，羽光公主在說什麼，“羽光，什麼大寶寶，小寶寶？”
“就是大寶寶和小寶寶啊，阿章真笨。”羽光公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封章，然後纔想起來，今天還要去九峰山，找寶寶們玩，“哎呀，我要遲到了！”
她抱着一堆禮物，在封章的面具上親了親，然後急急忙忙跑出結界，一轉眼就消失在空氣中了。
封章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
九峰山，那不是東華上仙的行宮所在的地方嗎？
至於羽光口中的寶寶，應該是司承運和姜靈佑的兩個孩子。
他倒是想從那兩個孩子那裡下手，可是大一些的孩子，已經有了修爲，不是很好控制。至於那個小一些的孩子，據說剛出生，可是他一直待在姜靈佑和司承運的身邊，也不好下手。
封章猶豫着，他在考慮，要不要利用羽光公主，把那小一些的孩子，引到這邊.....
“呵，你已經淪落到利用她的地步了嗎。”
他捂着臉上的面具，沉重地坐回了椅子上。
過了許久，封章才站起來，沒了羽光公主在這裡，他周身的氣息都變得陰冷起來。
“你果然在這裡。”
身後傳來溫和悅耳的聲音，封章回過頭一看，一個帶着眼鏡的男人，手裡抱着一大捧花，朝自己走了過來。
封章看着他手裡的雪鳶花，覺得有些好笑，“你爲什麼不自己去送，非要我一次次地幫你傳話。”
那男子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你的腿好了？”
“嗯，不過欠了敖厲一個人情。”封章點了點頭，“倒也沒什麼，我已經還上了。”
重華點了點頭，“那就好。”
他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和封章說道，“其實我很不希望你和司天爭鬥起來。”
“但你選擇了站在我這邊，不是嗎。”
封章留下了這樣一句話，就帶着那些雪鳶花離開了這裡。
潔白的雪鳶花，開在界門裡，也開在姜靈佑的繡鞋上。
她今天心情很好，想着待會兒回家，就能看到兩個小寶貝，眼睛都亮了起來。
小樂樂向來乖巧，最近更是懂事了不少，幫着自己照看小糖果，跟個小大人似的。而小糖果很調皮，可他才那麼一丁兒大，非常的惹人憐愛。
“靈佑老闆，遇到什麼好事了，怎麼這麼高興啊？”
白雲紋見姜靈佑今天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止過，有點擔心她的臉是不是抽筋了，“你的鞋子，很好看，不過現在是深秋了，穿着凍腳——”
他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姜靈佑繡鞋上的花，很奇怪，“竟然是雪鳶花......”
“對啊對啊，你也認識雪鳶花啊！”
姜靈佑有些驚訝，不過她回頭一想，覺得這樣也正常，畢竟白雲紋也是個大妖，“這鞋子很神奇的，又好看，穿着又暖和。”要不然她怎麼敢在這麼冷的天氣，穿如此單薄的鞋子。
白雲紋想到了什麼人，若有所思點點頭。
姜靈佑並沒有怎麼在意他的表情，聽到門鈴響了，就笑了笑，“有客人來了，我去看看。”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筆挺的西裝，走進了姜氏食肆。
這個人的畫風，和這裡格格不入。
雖然姜靈佑很疑惑，爲什麼這個看起來很富有的男人，會跑來這裡吃午飯，但她還是像往常一樣，把點菜單拿了過去。
“先生您好，請問需要些什麼？”
羌洛看到姜靈佑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心裡有些得意。他裝模作樣地接過菜單，開始點菜。
看來自己這次換的這具身體很好，充滿了陽剛之氣，讓人完全無法聯想到以前那個陰柔的男人。
姜靈佑一臉迷茫地看着這個奇怪的男人，他爲什麼一直在偷笑啊，怕不是個傻子？
“好的，您稍等。”
姜靈佑很有禮貌地記下了羌洛點得菜，然後走到後廚，和白雲紋交待起來。
現在還不到飯點兒，再加上快要冬天了，對面大學的學生們也越來越懶，根本不想出來吃飯，不過這樣也好，外賣單子越來越多，店裡倒是清淨了。
羌洛坐在窗邊，偷偷地看着在一邊忙碌的姜靈佑。
那個面具男肯定是跑去會他的小情人了，那自己也來看看自己的未婚妻了。
“再過不久，你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
羌洛的嘴角勾出一絲笑意，他這次的計劃比前幾次都要周全，絕對不會失敗的，如果失敗了——
“嘩啦啦——”
一桶水潑到了羌洛頭上，他回過神來，怒不可遏地看着來人。
“你這個負心漢！今天可算讓我抓到你了！”穿着橘色羽絨服的胖女人，把水桶摔在地上，然後一邊哭，一邊朝羌洛撲過來，伸手就要撓他。
羌洛皺緊了眉頭，後退了幾步，哪裡來的瘋婆子。
他正要出手教訓一下這個凡人，姜氏食肆的門就被推來了。
司承運抱着兩個寶寶，心情很好地走了進來，看到店裡正在發生的事情，還很驚訝。
“該死，竟然在他面前丟臉了。”羌洛暗暗罵了一句，不想這麼快就暴露新身份的他，趕緊離開了這裡。
司承運玩味地看着那個倉皇離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