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正符合顧二白的心情,由紅彤彤變得黑曜曜。
必須要贏,才能讓這個卑鄙無恥、得意忘形、爲所欲爲……的奸商知道,她不是……那麼好惹的。
顧二白氣的呼吸都不勻稱了,顧亦清餘光瞥見她手抖腳抖,抻手脫下外袍,從後面將她牢牢裹實的像個糉子,只露出一對鬼頭鬼腦的眼睛在外面,長指還在頸間還打了一個極難拆解的漁人結。
顧二白,“……”老孃是氣的不是凍的!禽獸,別以爲這樣就能彌補剛纔萬分之一的傷害!
林妍在旁邊看着,一邊拿牌,一邊笑着,魔性的笑聲漸漸感染了楚唯鈺,皇家夫婦果然天生一對,就連情不自禁的嘲笑聲,都能聽出點琴瑟和鳴的味道。
顧二白從這笑聲中,已經充分的能想象到自己現在的樣子,絕對特別像草原上的土撥鼠。
於是,不肖一會,當林妍出了張方塊4時,顧二白上來就瀟灑的撂了張小王。
空氣中的氛圍,有一瞬的凝滯。
“……嘖。”
林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隨即擡頭望了眼顧二白,又笑了。
“小白妹妹,你不會真沒聽懂遊戲規則吧?我感覺,我剛纔講的挺通俗易懂的啊~”
言外之意,大有試探她是不是以前真沒打過撲克牌。
但是一想想,根本不可能啊,但凡是現代人,誰不會撲克牌啊?更何況小白妹妹還那麼年輕,這種最爛大街的娛樂項目,不會就出鬼了。
顧二白冷笑一聲,沒搭話。
土撥鼠哪來的智商?打完,她伸出隻手揚了揚兩張牌,實際上就是拿到某叔面前耀武揚威,語氣極其囂張,“有沒有?跟不跟!”
大小王打死牌,就算有也跟不了。
對於顧二白這種極其幼稚的行徑,她叔表示置若罔聞、無聲縱容,還挺享受。
楚唯鈺無奈的搖了搖頭,女人都是麻煩的,尤其是自己這個已經因憤怒喪失理智的搭檔,表示若是對方不讓她,她能連輸三天三夜,最後可能神經都不大正常了。
女人瘋狂起來,果然愛妃的表現還是優異的。
“幼稚。”
林妍朝着她笑罵着,伸手補了張牌。
顧二白就是幼稚的挑了挑眉,一副社會大佬的樣子闔了牌,她不知道自己氣鼓鼓甩牌的樣子,在男人眼底堪比起起伏伏的誘人模樣。
“哼……輪到我了。”
顧二白拿了牌,望着某叔嘴角扯出一抹奸逞的笑,那笑容奸詐的比申公豹要治姜子牙於死地,還要殘酷幾分。
“紅桃2”
小女人甩出牌。
皇上跟了一張,給力。
顧亦清沒帶思考的,從容的從手中抽出一張6,一張黑桃8。
顧二白低頭瞅瞅,眼睛頓時一亮,手中正好有張6,忙不迭的遞上去了。
楚唯鈺望着那兩張牌,擡眸望了眼男人,面色稍稍有點變化,方纔微動的手牌又恢復了平靜。
這一渺小的動靜,還是被複仇慾望強盛的顧二白給抓住了,“欸欸欸~皇上您可不能這樣讓着他,有牌就得跟着。”
林妍也轉過臉來,奇怪的看着他,“你想讓?上一局都輸那麼慘了,不報復不是你風格啊。”
楚唯鈺在兩個女人的逼迫下,面部表情的抽出那張8,放下去。
寧願被隊友拖垮了輸,也不願被對手讓了贏,女人們當然不會懂這些。
不過……清兄這局倒是篤定了要往輸裡讓了,沒意思就遂了他的願。
一張6和一張8出來,花色還不同,擺在男人面前,怎麼看着都像兩個大麻煩,用大牌打還容易招致更大的,除非用小主。
但第一把哪來這麼多主。
顧二白看着,心情如沐春風的伸了個懶腰,就連發出的聲音裡帶着那麼點歲月靜好,老孃神開心的意味。
顧亦清餘光斂入那臻美如畫的笑容,嗓音淡淡的,溫柔的很。
“收了。”
“哈哈哈哈哈……”
顧二白第一時間發出了大快人心的笑聲,捂着肚子笑的直拍桌,酡粉的小臉都笑紅了。
顧亦清看她這般興奮地樣子,斂着牌腰身靠在竹椅上,一副大爺似的看着她。
顧二白,“……”爲什麼有種大爺到滿園春挑姑娘的感覺。
林妍,“……”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楚唯鈺,“……”本來就不太聰明的女人,容易被男人寵成傻子。
小女人歡快迷醉的笑聲感染了溫園裡隱藏着的小動物,一個個紛紛探出頭來,偷摸摸的看是誰這麼驚悚。
所以,那坨四處尋找潔淨之地的藍幽草,猛然又被這熟悉的聲音驚醒了,驀地發現了她,說是時那時快,一躍便騰上了她的頭頂。
顧二白的笑聲戛然而止,只剩下一股未知的恐懼在蔓延……吸腦漿開花草又來了?
這時,衆人愣了一下,輪到林妍活久見的指着她的頭咯咯直笑,“這草,幸好不是綠的。”
某白臉卻綠了,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一陣頭皮發緊,隻手趕緊抓着男人的衣袖晃着,“叔,快給我取下來,這東西怎麼又賴上我了?見一次賴一次。”
顧亦清脣邊輕笑,眸光如水的掠了她可憐巴巴的小臉一眼,放下手牌,起身掰正了她的頭。
頭頂,那本來快活自得、在微風中無憂無慮搖擺的藍幽草,登時像感受到了什麼危險似的,立即偃旗息鼓的蔫吧了下去。
還未等男人動手,藍幽草自己便乖乖的跳了下去,繼續尋找一片淨土。
顧二白感覺到頭上一輕,心裡也跟着鬆了口氣,終於沒了。
顧亦清溫暖的指腹卻不停摩挲着她的小臉,有點捨不得放鬆了,凡是沾到她,不做點什麼總是心癢癢的。
想着,男人便俯身又親了一下她的發間,嗓中感嘆道,“夫人靈氣太盛,爲夫都抵擋不住,更何況這些凡花普草。”
藍幽草:場主,請不要拿我們當做不純潔的藉口……
此時,楚唯鈺稍稍側眸,微不可察的掃了一眼男人放下的手牌,脣邊閃過一絲果不其然的笑。
林妍沒來由也被他的視線吸引過去,待看到場主放下的手牌花色後,眼睛瞪得老大。 Wшw ▪тт kдn ▪Сo
拿着一手的黑桃主你給我收着!
某皇后娘娘心裡萬馬奔騰的時候,再轉臉看看正在親熱的一清二白夫婦,不由的在心裡默默比了箇中指。
打個牌還秀恩愛,鄙視。
算了,按照場主這樣毫無節操的打法,這局算是必輸無疑了,正好小白妹妹要贏兩局,自己也算是配合了。
顧二白本以爲他要離開了,卻不想下一秒就感受到了頭頂的擁吻,冷不丁激的她心裡一陣滾燙燙的熱潮,微微顫抖的伸手推開了男人,神情嚴肅,語態結巴道,“草都沒了,你還不坐下,你還想草啊!”
說完。
林妍‘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且愈笑愈誇張,前仰後翻,最後笑的手裡的牌都散了大半。
“……”
顧二白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方纔結結巴巴、語無倫次之下說了什麼。
草……泥煤啊。
某個小女人臉紅的像一隻鐵烙,直想朝石桌上一頭撞死。
她其實想說的是‘你還想像草一樣啊’怎麼就一激動舌頭打結成草我了呢?
這特麼……
顧亦清聽了,眼角眉梢都噙着盎然清雋的笑,醇嗓壓過來,若有若無的在她耳際飄過,“想~”
魔咒般,激的她更羞得沒地坐。
顧二白捂着臉要哭了,調子顫抖,“打牌啊~打牌,我要求純潔的打牌……”
男人重新坐下,瀟灑的拿起手牌,薄脣漉漉,好心情怎麼遮掩都遮掩不住。
楚唯鈺作爲圍觀者,表示甚是尷尬的調了調牌的次序,裝作什麼都沒聽見,這顧府夫人的確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