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路被敖勝拽到了某家錢莊的門口。他才鬆開在我腰間的手,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略略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走進了錢莊大門。
我吞了口唾沫, 錢莊哇, 他不會是想進去打劫吧?(你的男主角也沒這麼……吧?)按照他的武功, 搶這樣一家錢莊是沒問題啦。但是現在官府都是吃素的嘛?而且這裡的街道還算繁華, 我們再不濟, 至少找家偏僻點的嘛。
就在我這樣打着心裡的小九九的時候,敖勝已經出來了,手裡拿着一袋沉甸甸的錢袋。看的我目瞪口呆, 連忙追問錢袋的由來“你搶他的時候他都沒反應的嘛?”“爲什麼不再多要點?”“你用了幾招搞定的?”
“……我就不能是取錢?”敖勝微眯着眼睛。
取錢?這兩個字從你嘴裡說出來真是太讓人驚訝了。不過仔細一想又似乎是情理之中。敖園這麼多年的經濟計劃,沒有收入怎麼可能存活下來?但是我從來不見敖勝有過什麼工作……
我在這裡用懷疑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他的時候, 已經無意中觸怒了他的自尊。
“看什麼?不相信麼?”敖勝想發火又不想發火的樣子讓我心裡毛毛的, 不止心裡毛毛的, 連身上都毛毛的了。敖勝餘怒未息,仍然對着我嘀嘀咕咕, 大意就是我不可以不相信他……
很久以後,我才小心翼翼的扯過了他手裡的錢袋。然後滿臉小心的扯了扯他的袖子。他滿臉不悅的瞪着我。但是仍然鬆了手,任我拉着走了。我忍住笑,剛纔的不快就好像小孩子發脾氣似的,哄哄就過去了。
錢的問題好解決, 那也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了。我們一路順順當當的晃到了質子府。準備把魏允丟進去的時候, 事情發生了某種突變。魏絕在接到魏允之後立刻派人追出來強烈要求我們進府一坐。
我想委婉的拒絕, 畢竟見面會非常的尷尬。但是來的人說是邀請, 但是死死的攔住我們的去路。敖勝不耐煩了, 想一腳蹬開他。
結果他一閃身,躲過了。這一舉動激怒了敖勝。他們倆乾脆過起招來, 那人的武功也很強,一邊打還一邊繼續規勸“我只是奉主人之命前來邀請倆位而已……”
兩人劈劈啪啪打起來,我看的眼花繚亂,但是卻一點也不擔心。那個人肯定不會傷害敖勝。問題就在這裡,兩人互相打了很久,我終於忍不住了。上前就往中間一插,吼道“你們還有完沒完?”
兩人停下,凝視着我。我指着那個來的人說“我們不爲難你,但是你要老實說,質子叫我們去到底幹什麼?”
“能幹什麼呀,也就是請兩位留下做個客”來人無限委屈的看着敖勝。眼神內汪汪的似乎再不去要滴下淚來。汗,這是什麼人啊。
“既然如此”我點着頭說道“那我們就去吧?”轉向敖勝。
就這樣,我們被請入了質子府。魏絕站在廳堂之上,眼睛黑亮的看着我們。但是眼神依然牢牢的鎖在我的身上。很溫柔的眼神,輕飄飄的,讓我不習慣也非常不自然。
敖勝倒是一言不發,相繼沉默良久後,魏絕開了口“感謝兩位將家弟送回來,請吃過晚飯再走吧”
這不算過分。所以我們留了下來。
一頓豐盛的晚餐。但是氣氛有點陰沉,總感覺有某種帶有阻力的空氣在我身邊徘徊。許久不見的魏絕依然令人琢磨不透表情。我啃着米飯,僵硬的只吃面前的那碗菜。
因爲怕很快吃完飯,坐在這裡反而沒事做。所以我幾乎是一粒粒的吞嚥着米飯,一邊用餘光看他們倆一邊乾着急。怎麼不吃,再不吃的話,就算我一粒粒的吃也吃完了呀!
就在此時,感覺碗裡多出個東西,用筷子攪了攪,是幾片很小的粉紅色花瓣似的東西。奇怪,是他們國家的特色食品的加料麼?我夾起一片細細觀察。
“這花瓣可以吃”魏絕平靜的說道。
放到嘴裡,果然有點淡淡的甜味,但是總感覺說不出的一股味道。好像有某種東西迴流到了心底深處,怪怪的。
我下意識的去看魏絕,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目光柔和的看着我,黑色的,很黑很黑的眩暈。旁邊有個力量在拉我,但是前面的力量更大。貌似有點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感覺靈魂在沉降,意識在下墜……
***
敖勝看到獨孤依的眼神迷離,精神恍惚,頓時警備起來,硬是把她的頭轉到自己面前。兩眼深狠的盯着她。“小三子,說句話?!”
“你到底給她吃了什麼?”敖勝又驚又怒,殺氣騰騰的問。
“沒什麼,本國特產的一種花而已”魏絕依然噙着微笑,自顧自說道“‘絕幽花’,生於陰陽兩極之地,效果,忘記原來的感情……”
“怎麼會有這種藥?!”敖勝想尋思幾句粗話來罵人的。結果發現自己的素質居然不錯,罵人的話在腦海裡搜遍也找不到。但是他的音量提高了何止幾百倍,站在廳堂之外的侍衛侍女盡皆膽寒。
“你這麼做……!”敖勝想拍案而起。但是手裡又不敢放開處於夢幻狀態的獨孤依。所以進退兩難的僵坐在椅子上,怒視着依然雲淡風輕的魏絕!
魏絕不說話了。淡笑着看着敖勝和被他圈進手臂裡的獨孤依。“這種花,本身是種毒藥,也是解藥,只要服此花一年就能解毒”
“這麼做的理由”敖勝怒極反而平靜下來。但是心裡仍忍不住的一陣發緊。從來沒有怕過人的他,現在卻對面前的魏絕產生了某種可以稱之爲恐懼的情愫。
魏絕依然不動聲色。轉身拂袖入了走廊。青走了過來,輕聲的道“主人爲你們安排了住所”
“如果我說不住呢?”
“恐怕”青婉轉的規勸道“如果這樣,夫人……獨孤姑娘的病,就沒辦法治了”
“治?下完毒救治?你們主人真好心!”敖勝冷冷的道。
青說不出話來。敖勝牽着獨孤依的手往青指的地方走去。
“小三子你敢忘了對我的感情我就殺了你!”敖勝眼紅的對着迷茫的獨孤依低吼。
時逢攝政王叛變,率領衆多軍士和楚王裡應外合圍住皇宮,三日內將皇上下獄,臣子們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順服者仍留原職。又封楚王爲‘護國主’,管理邊疆一帶。隨後攝政王正式宣佈自己爲新皇上,擇日登基,號‘紫蘊帝’。
由於攝政王沒有掌握皇上的罪證就急不可耐的搶了帝位,所以民間不服者甚多,多有部分地區起義,攝政王焦頭爛額,楚王也隨時要防禦蠢蠢欲動的北蠻之國。爲此,攝政王大赦天下,質子也被放回國。此舉一出,維護了暫時民間的太平。
如此一來,三個月已過。
這次質子被放回國,就顯得像那麼回事了。儀仗工整,馬匹車騎,一應具全。一共兩輛馬車。一輛是魏絕,獨孤依,敖勝。一輛是魏允,青,橙。
獨孤依開心的掀開馬車上的簾子。對着敖勝說道“敖勝,敖勝,你看!那裡有頭驢子!”
每次她叫敖勝,敖勝心裡總是很沉重的。倚勝這個名字,獨孤依似完全不記得了,反正和他們點點滴滴扯上點曖昧的記憶,都不記得了。
“以前你的那頭驢子……?”
“我以前有驢子嘛?”獨孤依奇怪的看着敖勝。敖勝無奈的搖搖頭,那頭被宰了的驢子也忘了,真不知道她現在腦海裡是不是隻有當初他擄她來時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