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官場潛規則都不懂，不整你整誰？
謝遷的信來得非常快，這邊安東衛遭遇倭寇的事情剛彙報上去，謝遷那邊就急吼吼的把信送過來。
內容只有一句話。
“立刻馬上回曲阜，否則我親自過去接你。”
朱厚照可不敢讓謝遷來，好不容易糊弄那老頭幫自己保密，他要是來了，自己沒在聖人靈前念論語，反而偷偷跑出去的事情就暴露了。
知道呆不下去了，朱厚照也只能回曲阜，臨行的時候他把事情交給了張永，交代他務必要加緊鹽場的建設，爭取早點開門掙錢。
然後朱厚照就喜滋滋的騎着毛驢，帶着自己繳獲的戰利品，回曲阜了。
那個劉家比想象中的富有，從其家中共計抄出了20萬兩銀子。
朱厚照履行的承諾，拿出了1萬兩銀子，獎勵給了那些繳獲倭寇頭顱的青壯們。
死的每家給了20兩補助，不是朱厚照不捨得給更多，而是這種沒有了頂樑柱，孤兒寡母的家庭，錢多了反而不一定是好事。
盯着微笑看着他的謝遷，楊一清張了張嘴，最後低頭應“是！”
沒等他話說完，謝遷壓了壓手，“孔家之事有我在，你還不放心嗎。如今孔家遭遇劫難，天下百姓正人心惶惶，如果安東衛此場大捷爲真，可挽回朝廷一些聲譽，同樣也可以振奮全國軍民抗倭之心。”
這讓士兵們感動不已，一個個拍着胸脯發誓，以後只聽太子殿下的命令。
安東衛所那邊，他又掏了將近2萬兩銀子，給所有士兵補齊了以前的軍餉，並且還預發了一年。
除此之外，除了嫌錢少之外，謝遷選擇繼續查的原因，是這些鹽商給錢的方式不對。
他一邊伸手摟住要亂跑的乾爹，一邊賠笑的對謝遷道：“謝學士，殿下召您覲見！”
爲了補償這些爲他作戰死去的家庭，朱厚照除了20兩銀子的補助之外，還承諾元寶商會每年會給這些家庭，補助一定的糧食和生活物品，直到家裡的孩子成年，並且孩子如果願意讀書，也可以免費入學。
“你爲此次刑部代表，絕不能放過這些違法亂紀的不法之徒，一定要將他們查個底朝天，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哪有這樣辦事的，一點規矩都不懂，活該被人整。
“怎麼樣了。”
楊一清微愣片刻，舉了舉手中的卷宗，“可是謝學士，孔家之事…”
此時的劉瑾，還不是以後的那個立皇帝，面對謝遷這個大學士，自然沒有什麼囂張氣焰。
所以他需要一批人，把這些空缺給填補上，而他挑的目標，就是山東鹽商。
擡手放下毛筆，謝遷看着桌子上的一盆花卉，靜靜等待着墨跡乾透。
如此一來，除了死幾個倒黴蛋，孔家死幾個人之外，天下士子們滿意了，朝廷也安心了，孔家收到了補償也滿足了，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們這邊捐贈了，那朝廷不是還要去找孔家丟失的那些錢。
時過片刻，謝遷的貼身護衛走了進來。
“但下面衛所經常弄虛作假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想讓你過去一趟，看看是否是真。”
“又得知孔家現在已經無糧可食，紛紛慷慨解囊，共捐贈白銀50萬兩，資助孔家渡過此難！”
然而他們給的這個數量不夠，就這點錢，根本就不夠把孔家給打發的。
鹽商中也是有能人的，又或許是受到了他人指點，知道朝廷這是打算讓他們花錢免災了。
可惜這些鹽商腦子還是差了點，沒有參悟到這深層次的含義，只能再次挨輪了。
“你不在殿下旁邊守着，又來幹嘛。”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來來回回，命令下達了三四次。
“汪汪汪汪汪……”
“讓他進來吧。”謝遷頭也沒擡回了一句。
“下官刑部郎中陳起，拜見謝學士。”
他也沒有去找那些鹽商談這事，而是直接讓隨行的刑部人員放出消息，要徹查山東私鹽和孔家之事，等這幫鹽商們亂起來了，然後又宣佈，因爲一些事情耽誤，暫時停止調查。
衛所官兵的戰鬥力也就那樣，說實話，如果不是沒人用，他真看不上眼。
他雖身爲內閣學士，可面對那龐大的鹽商利益網，也無能爲力呀。
奏本墨跡微幹，謝謙剛收起來準備喊人送回京師，卻被門外一陣狗叫和一個太監的嬌呼，堵住了他要喊人的話
“哎呀乾爹，你慢點，兒子我都要摔倒了！”
刑部郎中陳起，微微琢磨了一下這話，心中便明白，謝學士是對這些鹽商捐贈的數量不滿，決定再敲打敲打。
朝廷是不打算出這錢的，所以只能讓這些鹽商們繼續出血了。
不是朝廷有多麼害怕孔家或者多麼聖母，而是這其中牽扯朱厚照，朝廷那邊也不想，搞得大家都不痛快。
聽到這娘裡娘氣的聲音，謝遷額頭冒出一排黑線。
“此乃一場大捷，是近幾十年來，海邊清剿倭寇少有的大勝。”
謝遷手中的筆微微停了一下，“山東私鹽氾濫成災，已有動搖國本之相，皇上對此非常關心，此次孔家遭遇劫難又與鹽商有關，可見部分鹽商猖狂到什麼地步。”
正寫着安東衛奏報的謝遷，眉頭微微一皺，放下手中毛筆，盯着楊一清，“楊御史，前幾日安東衛遭受倭寇襲擊，被殿下派過去查案的張永，配合安東衛千戶張宇，全殲了倭寇。”
楊一清手捧着案卷，大步的走進了內堂，“謝學士，下官覺得這案子還有些蹊蹺。”
一陣腳步聲從外面衝進來，謝遷黑着臉擡頭看去，就見守在聖人靈廟外的劉瑾，被一條大黃狗帶着，踉踉蹌蹌的衝了進來。
對此朱厚照只是呵呵一笑。
這樣兇手抓到了，錢也找回來了，朝廷這邊在安撫安撫孔家，隨便給個一點兩點東西，這事就算完美的結束了。
既然這場案子跟鹽商有關，那這幫鹽商就要負這個責任。
這樣一來，朝廷不但得不到孔家的感恩，反而還要損失一筆錢，完全是吃力不討好。
“老爺，陳郎中求見！”
“回學士，山東鹽商們得知孔家被劫，心中大爲悲痛。”
謝遷黑着臉，忍住擡腳踹過去的衝動，咬着牙不耐煩的看着正安撫自家乾爹的劉瑾。
曲阜，孔家，前院大堂。
很快，一名官員走了進來。
看着放下卷宗轉身離去的楊一清，謝遷手指輕敲着桌面，思索了片刻，眼神微微一凝，低頭繼續提筆寫奏報。
“下官明白。”
謝遷不是沒想過直接動手查抄，可鹽商那龐大的利益網，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然還沒等那幫鹽商們鬆口氣，謝遷下達了調查的命令。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有總比沒有強，就算不讓這些官兵去打仗，做做後勤，幹些體力活還是沒問題。
其實鹽商最正確的做法，是找到一個背鍋俠，把錢放到裡面，然後朝廷去捉拿兇手，正好發現了孔家丟失的銀錢。
他就想不明白了，世間怎會有如此之人，竟然沒有臉皮的認一條狗當乾爹。
孔家的損失肯定是要補齊的，身爲內閣學士，朝廷窮到什麼樣，謝遷心中有數。
謝遷依舊沒擡頭，一個小小的五品郎中，還不值得他正眼相看。
聽到這話，原本臉色不好的謝遷猛變爲了喜色，同時伸手拍了拍胸口，狠狠的舒了口氣。
“我的小祖宗啊，您終於回來了。”
ps：晚上有些事情提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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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