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一大堆疑問冒出來，但是看到鍾志謙如此難過，白穆和馮景軒也不好打斷他。
經過了良久的情緒波動之後，鍾志謙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這背後的人是誰，我只知道他的代號叫‘冥羅’。當初我在找一對明朝永樂年間的龍泉窯折枝花果紋雞心碗，四處無果，後來有人找到了我，說他知道哪裡有，當時因爲太過興奮，所以沒有多想就去了，沒想到一去，就讓我跌進了萬劫不復之地。”
鍾志謙說到這裡的時候，面上滿是恐懼，似乎想到了什麼讓他至今還心有餘悸的事情，好一會兒後，他才繼續道：“雞心碗我是看到了，但是我卻被人在水裡面下了藥，他們還當場讓一個人自燃了起來，爲的只是讓我相信，我和我家人的命，被他們掌握在手中了。”
“冥羅威脅我的目的很簡單，因爲我手中有許多珍稀的古玩，冥羅也知道我在古玩界的圈子夠大，想通過我來出面，幫他尋找‘乾封泉寶’。當他把這個目的告訴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肯定就是白豐口中說的那個，要找到‘乾封泉寶’的人，我雖然受到威脅，但是我只打這個古幣是多麼地重要，所以，我不會輕易把古幣交給他的，我纔想法設法把古幣給你。之前讓你懷疑我，其實也是我迷惑冥羅的一種方式，讓他對我沒那麼戒備，後來他對我似乎也放鬆了警惕，對我也漸漸信任了起來，所以才讓我出面找跑道兒高價收取‘乾封泉寶’，這次過來也是冥羅讓我只身前來的，平時，我不會親自出面。”鍾志謙說到已經老淚縱橫。
等了好一會兒之後，確定鍾志謙已經不再說下去之後，白穆才冷笑了一聲，說道：“哼，說了這麼多，都是靠你自己一個人空口無憑，說句實話，雖然聽起來是挺無奈的，但是我不太相信，畢竟你現在在我看來，已經沒有了誠信。”
白穆好不容易纔相信了鍾志謙，自從他帶自己去了古藝軒的那個秘密倉庫，跟自己去了城北的古街道尋找線索，他已經對他沒有什麼戒心了，就算最後懷疑那麼多人都沒有懷疑他，現在卻發現，原來鍾志謙瞞着自己那麼多事。
“我雖然聽命於他，但不代表我是一個沒有責任的人，之前我跟你所說的事情，也大部分都是真的，只不過爲了隱瞞我在幫冥羅這件事，加了點小謊言進去。”鍾志謙激動說道，但是說完之後卻又突然平靜了下來，像極了一個一切都已經看開了的人，接着又不緊不慢道：“沒關係，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無法讓你們相信，但是我會讓你們相信的，你們還有什麼，儘管問我就是。”
白穆剛想說什麼，馮景軒拉了一下他，然後開口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一個叫李肅的人。”馮景軒想起了白穆跟自己提起過的那個神秘人說起的那個白穆死去的親生父親，也是被這種所謂的自燃手段害死的。
一聽到李肅這個名字，
鍾志謙的面色驚變，他緩了好一陣才說道：“我當然知道，當初古玩界的人都應該知道這件事，他就是因爲‘乾封泉寶’而死於那種殘忍的自燃的。”
一說到這，白穆心底有一種難過油然而起，他緊緊咬着牙關，心中有着許多話卻不敢開口，他怕一開口就會聽到自己的哭腔。
“據說當時李肅是因爲被人出賣，所以才落到了這個地步，你當時應該也算是我們這古玩界裡的老人了，你聽說過這件事嗎？”興許是馮景軒看出了白穆的情緒，於是他開口問道。
提到這個，鍾志謙面露難色，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後來在白穆和馮景軒的再三追問之下，他終於開口道：“我也不敢確定，但是有聽到傳言說是溫濟良。”
溫濟良這個名字如同一道驚雷，一下子讓白穆愣住，雖然憑着鍾志謙的口頭之言不能斷定什麼，但是馮景軒也懷疑過溫濟良，這事情就有蹊蹺了。
“而且，我還聽說過一件事情，就是溫濟良手上有‘乾封泉寶’，這一次冥羅出九位數讓我找‘乾封泉寶’，溫濟良有聯繫過跑道兒打聽乾封泉寶的事情。”
事情說到這裡，就是不能百分百確定那個叛徒就是溫濟良，但他也絕對是應該嚴重懷疑的對象。只是如果這鐘志謙是順從於“冥羅”的話，那劉韜的死，是不是就不是意外了。
“那小韜子呢？他會死，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白穆依舊難以忘卻劉韜死時的場景，只要一想起來，他就覺得無比難受。
鍾志謙緘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是我害了劉韜，是我對不起他，我不該讓他去悄悄調查冥羅，他是被冥羅殺死的，我也控制不了，至於原因，冥羅說是他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但是是什麼事，我也不清楚，據我猜測，我覺得是劉韜知道了冥羅的真面目。”
白穆的心一頓，想到了那枚劉韜死都要拿着的淳祐通寶，也許是劉韜撞破了冥羅什麼事情，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只有，才拼死留下了那枚淳祐通寶作爲線索，而現在，那枚淳祐通寶，指向的人是溫濟良。
最後白穆他們也沒有難爲鍾志謙，就暫且當他說的都是真話，而且他也決定回偷偷從冥羅那邊刺探消息，一有什麼狀況會通知他們的。
一直回到家，白穆都很難想明白整件事情，像鍾志謙這個人現在感覺就像是亦正亦邪，古幣是真的，是正，但是他確實那個背後主謀冥羅的手下，是邪，而且這一次的古幣交易平淡得太過異常，既然能花九位數來找古幣，那爲何冥羅會讓鍾志謙隻身前往呢，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麼陰謀不成？
“你信鍾志謙的話嗎？”回家的時候，白穆問馮景軒道。
馮景軒思索了一會兒之後回答道：“雖然鍾志謙和整件事情都很可疑，但是我覺得還是寧可信其有吧，反正溫濟良我們是一早就想着過去找他的。”
馮
景軒話剛說完，白穆的電話便響了起來，是劉子循。
“喂，白穆，我們這邊剛剛接到有人報案，說是發現了一具屍體，我剛到現場。”白穆一接通電話，就聽到劉子循急促說道，他的心一頓，不安的情緒蔓延開來，如果不是跟自己有關的，劉子循應該不會這麼及時跟他說。
“是誰？”
“鍾志謙。”
短短三個字，卻如一個晴空霹靂一樣讓白穆目瞪口呆，他緊張地把目光投向馮景軒，馮景軒也皺着眉頭，似乎也知道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但下一秒，馮景軒的電話也響了起來，只見他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走到了一旁聽了起來。
“怎麼可能！”白穆難以置信，聲音也跟着變得有些激動，就在一個小時之前，他們還見着面，怎麼會說死就死。
“死狀跟之前的臉譜人差不多，但是臉還能辨認得出來是他，身上也有他的證件。”
白穆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有些難以接受，鍾志謙說過他身上被冥羅下了藥，看來這已經證明了他並沒有說謊，只是代價是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沒關係，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無法讓你們相信，但是我會讓你們相信的。”鍾志謙的這句話突然在白穆的耳邊迴盪着，白穆一個激靈，呆在了原地。
又或者說，鍾志謙使用這種方法，向他們證明了自己說得話，都是真的！
最後白穆還從劉子循那邊得知，鍾志謙的屍體是在他們見面的附近發現的，也就是說，他們轉身一走，鍾志謙就遇害了，更令人可怕的是，那個地方人流極多，他們竟然也敢動手，不過白穆回想起劉韜的時候，也就明白了，只需躲在暗處，發射一個含有某種化學物質的東西就可以了，而這件事也讓白穆知道，馮景軒之前的懷疑並沒有錯，他們無時無刻都暴露在敵人的目光下，一切行動都被對方掌控着。
再細想，白穆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白穆掛了電話，看到不遠處背對着他的馮景軒也正好掛了電話，興許是鍾志謙的事情衝擊性太大，所以他也並不是很在意馮景軒這些舉動有些刻意，就像是有什麼事躲着不讓他知道一般。
“鍾志謙死了。”白穆說出這話的時候，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帶着無能爲力語氣。
馮景軒聽到這話的表情看起來就跟剛纔的白穆差不多，不過他也是一會兒就接受了這事實，只見他重重地坐到沙發上，深呼吸了一下道：“這下倒好，起碼他跟我們說的話有九成能信了。”
白穆沒有說話，他只覺得心裡很亂，所幸馮景軒在自己身邊。
“今天我們就先讓自己冷靜一下，晚上我跟檬檬那邊聯繫一下，明天去找溫濟良。”
白穆木然地點了點頭，這麼些日子以來，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面對死亡了，他此時的心情，確實需要冷靜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