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可定從妻子郭業紅那裡得知冠冠這次移植供體需要的手術費用以及後續的費用,這東拼西湊的還是隻有費用總額的三分之一這樣,而只要一想到這些比較現實的問題,他就感到十分頭痛,這缺口這麼大,這好不容易纔找到合適的供體,這可是真的是等不起啊。
正在伍可定發愁怎麼去湊齊這筆手術費用的時候,這天上午,醫院已正式通知伍可定,說伍冠的手術可以做了。請家屬馬上交費,以便儘快安排手術。伍可定拿着那張繳費通知單,在醫院門口附近轉來轉去地,此刻他已經真的已經是心急如焚了,其實他一直都在想着這件事,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一直在想。可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出來。此時,除了楊玉敏之外,他沒有再想出其他的人。雖然他和楊玉敏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他們兩人卻始終給對方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但楊玉敏能給他多少,現在他真的是拿不準,而且他也實在不好意思去問她,這種事情他實在是不便啓齒。而恰在他正煩惱之極時,妻子郭業紅正好打進了電話,而這郭業紅此時的電話也是問他錢的問題,經郭業紅這麼一問,伍可定一時之間也真的是被愣住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郭業紅說起這件事了。他總不能就直接告訴她,自己現在正在等着不草鎮的一個女鎮長給自己匯錢嗎?不能啊,這不是在給妻子郭業紅的心裡添堵,同時也是在自己給自己上眼藥嗎?他不能這麼做的啊……
放下了郭業紅的電話之後,伍可定就給同泉縣委辦公室打了個電話,說了冠冠要做手術的事情,自己要請一段時間的假。這個電話剛剛放下,沒想到這楊玉敏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伍書記,我正好在縣委辦,聽到冠冠配型成功,心裡一高興,就想起打電話了。”楊玉敏在電話裡說道,
伍可定一聽聲音就知道是楊玉敏的聲音,心裡不禁暗暗一暖,心裡感覺好像是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和她說的,而這一旦有了機會說了,他卻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嘴上只能是一句平常得不能平常地話:“謝謝。”
這時,楊玉敏卻在笑着問道:“謝什麼?這事還要謝嗎?說說看,有什麼困難沒有啊?”
“還的有困難。”伍可定不知道自己怎麼這樣的開了口,“就是缺錢,手術費太高了。”
“啊。這個……別急,能手術就是最好。至於這錢的事情嘛嗎,大家都想想辦法吧。”楊玉敏在電話柔聲地勸說道。
“也是,也是。”伍可定在電話裡答道。
趁冠冠正在休息時,伍可定便給楊玉敏發了短信,順便提了一下冠冠配型成功的事,同時也把自己的銀行賬號發了過去。不一會兒,楊玉敏就回了短信過來,說馬上給他打五萬元過來,雖然錢少,但至少也能救救急吧。伍可定這時就給楊玉敏回信息,只寫了兩個字:“謝謝!”因爲此時他不知道還能說出什麼話來,除了這句平淡無力的話,他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話,更能表達此刻複雜他的心情呢。
過了一會,同泉縣委辦的杜主任打來了電話:“伍書記,剛纔孟林達書記聽說伍書記的孩子血型配對成功了,十分高興,特地囑咐我,讓我明天到市裡來看看孩子,同時也看看伍書記有什麼困難沒有。縣裡再窮,伍書記的問題還是能解決的。”
聽到縣委辦主任杜又平在電話說的這些話,讓伍可定的心裡是一陣接着一陣地激動啊,他趕忙連聲說道:“不用了,不用了,手術費用基本上解決得差不多了。謝謝杜主任了,同時也請杜主任替我好好謝謝林達書記。”
“林達書記明天有會,不然他也要親自過去的。那就這樣,伍書記,我們明天見。”杜主任說完這些話後,就把電話給掛了。伍可定手握着手機,待了一會兒,他沒有想到孟林達會親自過問這件事情。從冠冠生病之後,孟林達似乎只有一次在開會的休息時間問到過一次,這次不知道是怎麼了,他不僅是過問了,還要讓縣委辦主任杜又平到市裡專程來跑一趟,大領導對自己的事情這麼上心,他真的是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說心裡話,他原來對這孟林達一直都是存有意見的,而爲什麼呢?也就是爲了在自己不熟悉同泉礦山的情況下,非要讓自己去負責礦山安全,可如今好了礦難發生了,要不是有老同學在中間幫自己斡旋調整,可能調到那市財政局任第九位副局長的人,很可能就要是他了。因爲當時發生礦難的時候,已經是他在負責礦山安全了,但在後來的事故處理上,他卻沒有受到任何處理,而是縣長李方路替他領了責任,所以每每想到這些事情,伍可定的心裡就總不是滋味。
如今,孟林達現在是黨政一肩挑了,他既是縣委書記,同時也是縣長。同泉現在的班子正在動盪之中,那縣長李方路一走,縣長的位置空着,伍可定自然對這個縣長的位置是沒有什麼想法的,但是別的人在打着這個位置的主意。前幾天,縣委副書記何意發就私下裡藉着喝酒的機會,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問伍可定:“我們這些副書記不會就這麼一直攤着吧?”
“不會,不會。”伍可定應付地說道。
何意發是想當縣長的,這個伍可定心裡還是十分清楚的。自己原來作爲一個掛職幹部下來的,現在已經算是正式調入同泉縣委了,但伍可定對這個同泉縣長是沒有什麼興趣的,而且他認爲也不太可能,自己現在爲止對同泉的企業還有各個方面的情況還不是很熟悉,所以這如果讓他來做這個縣裡行政方面的一把手,他都覺得不太合適,反正就是市裡有意識讓他做的話,他也會加以推辭的,因爲伍可定認爲他還是把自己目前分管的工作做好就差不多了。更何況現在自己孩子的病又還牽着他,他對這事情基本上沒有多想,也沒有時間去多想。現在,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孩子能好起來。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呢?
接下來的這一整天裡,因爲自己經濟上的原因,伍可定已經讓陪護阿姨回去了,說是以後有什麼情況再說了。而既然阿姨已經離開走了,伍可定就一直待在病房裡,冠冠有些發燒,輸了些液,病情這才漸漸穩定了下來。而這時,郭業紅在家裡也是到處在想辦法,甚至找她父親郭德銘借了五萬元,連同家裡有的五萬,一起給伍可定打了一個十二萬元到伍可定的卡上,這樣一來第一期的基本費用已經基本差不多了,伍可定趕緊就把打在自己卡里的錢取出來到醫院繳費處去把手術的費用給交了。
而接下來的的手術十分順利,術後的情況也比預想的要好得多。在這期間,讓伍可定沒有想到的是,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局局長崔文生夫婦倆人專程跑了過來,崔文生告訴伍可定說道:“原副部長已經到局裡報到了讓伍可定有時間回自己的孃家去看看。”
伍可定應着崔文生的話說道:“好的,等我忙過這一段,有空我會到局裡看看的。”
這時,崔文生又繼續說道:“也是的,你現在這麼忙,爲了孩子,你們家裡也被掏空了,我們倆人帶了一萬塊錢,你們先用着。”
看到崔文生這麼說話,伍可定趕緊推辭說道:“崔局,這怎麼行呢?不行的。”
而崔文生卻只是輕輕一笑,然後說道:“這又有什麼不行的呢?都是爲了孩子,有啥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