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菱蒙特羅進入御景南苑時按了按喇叭,陸爲民看到守在門口的保安很警惕的沒有馬上就拉起橫杆,而是從門崗房中出來,帶着審視的目光打量着陸爲民,顯然是覺得從來沒有見過陸爲民,不像是裡邊的住戶。
“找誰?”保安的口音帶着青溪那邊的腔調,這讓陸爲民覺得有些親熱。
陸爲民父親陸宗光也是青溪人,雖然離開青溪幾十年,但是青溪口音卻沒有該多少,小時候陸爲民也還帶有一些青溪口音,但是在昌州呆久了,口音就逐漸演變成了昌州腔,而到了豐州之後,又逐漸向豐州口音過渡,變成了四不像。
“我就住裡邊。”陸爲民笑了笑,倒是對這個三十來歲的保安如此敬業很讚許。
“你住裡邊,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啊。”保安並沒有因爲陸爲民親和的笑容或者開着一輛看似不錯的車就放鬆警惕,依然不依不饒的盯着陸爲民,隨即又低下頭看了看陸爲民這輛車的汽車牌照,似乎要把車牌照號碼記在腦海裡。
“八棟一單元一樓一號。”陸爲民也不在意。
像御景南苑這種在昌州並不多見的純商品房小區現在還不多,而能夠花上好幾萬塊錢來買套房的人也不多,要麼是外地在昌州做生意的,要麼就是家裡有人在外地做生意或者有海外關係,纔會花錢買商品房,所以這種物業的雛形,所聘請的保安都還是相當盡職盡責的。
真正的機關單位或者國營集體企業的職工在這個時代都是論資排輩等待着單位分房,基本不可能花錢買房,而一般街道上的普通居民要麼擠在破舊狹窄的私房裡,要麼就是排着隊租住條件更差的公房,鮮有人花錢買商品房。
“八棟一單元一樓一號?”保安臉上浮起回憶的表情,顯然是對這個小區的住戶情況很上心,八棟一單元是大戶型,也是最後賣出去的幾套。所以保安印象很深,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上下打量着陸爲民,卻依然警惕。口風也很緊,“那房有人住,你是……?”
“有人住?嗯,那她是我女朋友。”陸爲民倒是挺佩服這個保安的敬業精神和專業水準,簡直比警察還老練警惕,半點口風不露,卻還套自己的口風。
“她姓什麼?在哪裡上班?”保安還不肯罷休。
“她姓甄。至於說她在哪裡上班你就不需要知道了,這樣吧,我進去,你看着我開門不就行了?”陸爲民都忍不住樂了起來,今兒個真是遇上一根筋的牛人了。
“也行。”保安點點頭,給門崗裡另外一個同事交代了一下,然後不客氣的跳上車來,坐在副駕裡。半點不怵。
陸爲民還真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這傢伙生得深目高鼻,加之皮膚黝黑。很有點兒中亞那邊人的味道,一米七幾的個頭,身板兒顯得相當強悍。
三菱蒙特羅停在了八棟單元門外的那一溜空蕩蕩的車位上,陸爲民跳下車,當着那傢伙的面打開雙重保險鎖的門,又把身份證給對方看了看,那傢伙纔算是點點頭認可了陸爲民的房主身份,準備離開。
陸爲民倒是對這傢伙很有好感,甄妮現在經常住這邊,自己又經常不在。這個小區保安這樣盡職盡責,倒是可以讓人省心許多。
“師傅,這麼認真啊,你貴姓?”陸爲民隨手把丟在車上的一包紅塔山丟給對方,對方笑了起來,接過陸爲民丟過來的煙。拆開煙盒,抽出一支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卻把剩下的煙遞迴給陸爲民,“謝了,免貴姓皮,皮志鵬。既然端了這晚飯,那就得盡責,要不人家請我們來幹啥?你是甄小姐的男朋友?甄小姐經常過來,你倒是第一次看到。”
“嗯,我在外地工作,在昌州時間不多,皮哥在這裡幹了多久了?進來坐一會兒吧。”陸爲民倒是覺得這人有點意思,接過自己的煙,卻只抽一支,還把剩下的還給自己,不貪不佔,這種人並不多見。
“算了,我還有工作,我也纔來半年,老家那邊不好掙錢,到外省也去幹了兩年,覺得還是家鄉好,,所以也就回來了,這裡要求嚴格一些,也辛苦,但給的工資高一些,還行。”皮姓漢子沒想到陸爲民會招呼他進屋,有些意外,猶豫了一下,還是婉拒了,只是站在門口夾着煙,一邊吸菸一邊道:“你忙,我過去了,如果有啥要幫忙,招呼一聲,我隨時都在。”
看着漢子剽悍的身影消失在噴泉水池的另一端,陸爲民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這人真有點兒意思。
推開房門進屋,陸爲民才發現自己兩個多月沒有走這邊來,這房子裡已經大變樣了。
從知道這套房存在開始,甄妮就全權接管了這套房的裝修大權,這兩三個月裡,甄妮的心思幾乎全都放在了這套房的裝修上。
好在這年頭裝修倒也不需要太複雜,水磨石地板是現成的,主要也就是窗簾、牆裙以及吊頂的造型,陸爲民也沒有想到甄妮的熱情幹勁兒有這麼大,短短兩三個月時間裡,一切都已經裝修完畢,而且還把一些簡單的傢俱買好了搬了進來。
看看擺在客廳裡的那一套真皮沙發和對面電視櫃上的25寸的彩電以及下邊的松下錄像機,就知道甄妮大概早就在這邊住下了。
嫩黃色的窗簾關得嚴嚴實實,陸爲民拉開窗簾,粗大的鋼筋防盜欄給人一種安全感,窗臺上擺放着幾盆盆栽。
陽臺這邊也反鎖着,陸爲民打卡通向陽臺的門,兩條淡紫色的三角內褲和墨綠色乳罩掛在衣架上,還有兩件t恤和牛仔褲。
倒真有點兒家的味道了,不過陸爲民一看就知道甄妮也就是把這裡當作一個晚上睡覺的地方,暫時還沒有在這裡開伙的意思,至少廚房裡的鍋碗瓢盆還沒有蹤影。
陸爲民隨手推開主臥的房門,淡粉色的牀罩和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一個巨大的玩具熊擱在牀頭上,一本《知音》和《大衆電影》外加一個小鬧鐘很隨意的擺放在牀頭邊的茶几上。
屋裡窗明几淨,釋放出淡淡的閨房幽香。
甄妮睡得晚,卻又喜歡睡懶覺,如果沒有鬧鐘的幫忙,她是肯定無法趕上上班時間的,陸爲民很清楚自己女友的習慣。
讓陸爲民感到詫異的是另外一間臥室裡居然也擺了一張同樣的牀,只不過多了一個書桌和檯燈,以及一把椅子,顯然是一個兼顧書房的臥室。
看着掛在衣帽鉤上的那件有些眼熟皮風衣,陸爲民就知道這是甄婕的臥室。
這讓他頗爲驚訝,但轉念一想,甄婕現在已經正式留校,學校裡像她這種青年教師只能住和別人合住單身宿舍,而甄妮一個人住在這裡也不安全,還不如和自己姐姐合住,如果自己回來了,估計甄婕就回父母家去住就行了,這樣也挺方便。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看了一會兒電視,陸爲民朦朦朧朧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感覺到好像有人替自己蓋上了一牀薄被,陸爲民只覺得自己這會兒真是不想睜開眼睛,索性就繼續睡。
這一覺睡下去,陸爲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睛醒來時,窗外暮色已濺,看看錶,已經是晚上七點過了。
看着自己身上蓋着的薄被,陸爲民意識到這多半是甄婕替自己蓋上的,若是甄妮,只怕早就把自己給弄醒了。
但屋裡好像又沒有聲音,陸爲民坐在沙發上發愣,還沒有回過味來,門上一陣鑰匙響,甄婕已經提着一大堆東西回來了。
“爲民,醒了?”甄婕也不知道爲什麼,只覺得自己臉有些微微發燙,努力讓自己顯得自然一些,“你好像太疲倦了,工作再忙再辛苦,也得要注意休息啊。”
“沒事兒,就這兩天稍微忙了一些,過了這一段時間就好了。”陸爲民言不由衷,目光只是在甄婕身上一旋,就趕緊收了回來。
甄婕的美麗和甄妮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說甄妮像一株嬌豔無比的玫瑰,嫵媚中混合着冶豔,妖嬈動人,足以讓你燃燒起來,把你燒成灰燼,那麼甄婕就是一株出水芙蓉,清麗中透出嫺雅,但卻又有一種特有的勾人芬芳,讓人下意識的想要墜進去,陸爲民不得不竭力收斂自己那似乎有些不太安分的心思。
虞慶豐在前幾天正式調任地區紀委副書記,孟餘江接任分管黨羣副書記同時暫時兼任縣紀委書記,地區這一輪人事變化也不算小,郭懷章出任豐州地區經濟技術開發區黨工委委員、副主任,成爲豐州地區僅次於陸爲民年輕的副處級幹部。
李廷章在這一輪調整裡依然“巋然不動”,這讓很多人都覺得奇怪,虞慶豐走了,這似乎預示着爲陸爲民掃清了障礙,但是李廷章卻不動,而孟餘江又接任了分管黨羣的副書記,這怎麼看都覺得有些蹊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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