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鈞挑眉,“皇上的聖旨裡可是把本王也列爲了叛亂分子了嗎?”
守城官就臉現惶恐道:“沒有!王爺恕罪!只是------”
玉煙嘻嘻笑,“王爺,他們都是些辦事的,就別爲難他們了。查吧!免得日後有什麼,再懷疑到你頭上,怕就不好了。放我下去,騎馬累了,我要坐車。”
沈廷鈞就將她放了下去,自己卻高坐在馬上,道:“快點兒!本王還要趕路呢!”
玉煙就爬上了忍冬、薛梅和丹若乘坐的馬車。
守城官兵很是盡責的每輛馬車都查看茂。
就在這個當兒,又有飛馬追來。
“王爺留步!”尖聲細嗓。
玉煙掀開窗簾,看去,那個到了沈廷鈞面前翻身下馬的不是別人,正是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盧公公。
“皇上口諭!”盧公公喊,等着沈廷鈞下面接。
沈廷鈞卻還是穩坐在馬背上不動。
盧公公見等不到,也就只能這麼宣了,“皇上口諭,宣平祝王爺即刻進宮見駕!”
只見沈廷鈞的身體在馬背上搖了搖,大叫一聲,摔下了馬背,跌落到地上。
玉煙連忙從馬車裡搶了出來,申海也趕緊奔了過來。
盧公公直接被嚇的倒退了三步,聲音都變結巴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沈廷鈞倚在申海的懷裡,兩眼呆滯。
玉煙趕緊握住他的手,紅了眼睛,看向盧公公,道:“自王妃死後,我們家王爺最怕的就是聽見皇上召見了。公公就沒有聽說嗎?”
“怎麼會這樣子?”盧公公的嘴巴就張大成圓形。
玉煙就舉起沈廷鈞的胳膊,拿着他的衣袖抹眼淚,“我們家王爺現在需要靜養。這樣子不聲不響還是好的,若是趕上哪一陣發起狂來,那是要拿刀砍人的。所以,請公公回去稟告皇上吧!王爺實在是進不了宮了。”
盧公公面露難色,遲疑道:“這------”
玉煙道:“公公覺得王爺這樣子還適合去見皇上嗎?我們之所以勸王爺離開王府去那溫泉山莊,就是怕他時不時的犯病。王二總管,你趕緊告訴公公,王府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
王二接過玉煙丟的眼色,趕緊道:“公公可以去打聽一下,我們家王爺這幾日實在是癲狂的厲害。先是燒了北院,後來半夜不睡覺又把南院拆了------唉!”
盧公公聞聽,也是震驚的很,“太痛心了!曾經意氣風發的平祝王爺哪去了呀!”
玉煙就對申海道:“趕緊啊!王爺這個樣子是騎不了馬了,趕緊將人扶到馬車上去呀!”
申海和王二就立刻聯手,將沈廷鈞一起扶上了馬車。
玉煙剛想跟着登車,卻被盧公公喊住,“這位小姐又是誰?”
玉煙微微一笑,“柳玉雪,柳煙的妹妹呀!”
“啊!”盧公公訝異的叫了一聲。
隊伍繼續前行,將皇上的口諭、總管太監以及守城官兵都拋到了身後。
靜默着奔出了二里地,玉煙再也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笑罷,指着正襟危坐的沈廷鈞,“你------你也太會演了!”
坐在玉煙身邊的忍冬就趕緊扯她的衣袖,“雪主子,少說兩句!”
沈廷鈞撇撇嘴,“讓她笑吧!反正本王也覺得自己剛纔的表現好的很!”
玉煙就開始捂着肚子笑。
“停車!”沈廷鈞喊。他還是去騎馬的好,跟幾個女人關在一起,關鍵還有一個起鬨的,那可真叫一個別扭。
玉煙拉住他的手,“剛纔摔下來,有沒有傷着?”
沈廷鈞扯動嘴角,卻沒有回頭,“還以爲你不關心呢!”
玉煙丟了個白眼到車頂,“那你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
“我是男人!”沈廷鈞扔下四個字,徑直出了馬車,去騎他的馬。
玉煙癟癟嘴,“是男人就了不起啊?”
“王爺會武功!怎麼着地纔會讓自己不受傷,心中有數的!”薛梅開口道。
“你今天好些了沒?”玉煙轉向她問,“什麼時候能騎馬啊?”
薛梅面無表情道:“你如果不往我的傷口裡撒鹽,我早就能騎馬了。”
“小沒良心的!”玉煙白她一眼,“我如果不往你傷口了撒鹽,韓鬆那塊木頭能跪倒在你石榴裙下嗎?”
薛梅的臉一紅,不在說話。
忍冬愣愣的合上嘴巴,“雪主子居然在薛梅的傷口裡撒鹽?”
玉煙嘻嘻笑,“鹽水好啊!殺菌,消毒,絕對對傷口癒合有好處。”
丹若卻看着忍冬,“忍冬,你叫雪小姐什麼?”
剛纔忍冬那樣子喊,薛梅就覺得不對勁,現在聽丹若這麼一問,登即明白了問題的癥結。就也跟着看過來,等待着答案。
忍冬看
tang一眼玉煙,“雪主子既然是咱家主子的親妹妹,是主子留在這世上最親的人,自然在忍冬的心中就等同於主子了。”
玉煙伸個懶腰,打個哈欠,“她這叫奴性不改!對了,薛梅!你在王府中算是資格比較老的了,問你個問題,王大和王二是親兄弟嗎?”
薛梅冷聲道:“你就沒覺得他們長得像嗎?”
玉煙道:“像嗎?忍冬,丹若,你們覺得長得像嗎?”
忍冬笑,“長得不像也可以是親兄弟啊!就拿那紅豆綠豆來說,倆丫頭還真是長得不像,卻是雙生呢!雪主子和主子差了四歲,倒比她們要像呢,尤其是在胎記上。”
玉煙就摸向右眉,“這麼說來,王大和王二也有可能是雙生子了?”
薛梅道:“不是有可能,他們本就是雙生子!”
“真的假的?”玉煙差點兒驚掉下巴。
薛梅道:“我也是偶爾聽蓮姨說的!”
玉煙歪着頭問:“這種事需要保密嗎?”
薛梅道:“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兩個人,是很不喜歡被比較的。”
“那倒是!”玉煙點頭。拉開窗簾,看向車外。
車子行駛在山路上,入眼的全是綠色。
“那是傳說中的栗子嗎?”玉煙指着枝頭上的刺球問。
薛梅湊過來,“大驚小怪!”
玉煙聳聳肩,“我只是吃過,在書上見過,但對於真正的栗子樹還是第一次見呢!”
忍冬道:“雪主子這是想吃栗子了嗎?要等到栗子成熟,怕是得深秋了。”
玉煙道:“傳說中它的刺很厲害,是不是真的?”
忍冬道:“你是說慄蓬吧!紮在手上,應該跟繡花針的感覺差不多。”
所謂的慄蓬應該就是栗子的外刺苞了。栗子威武啊!玉煙在心中感嘆。“懂得保護自己的物種,真是太了不起了。”
丹若道:“想想,栗子,倒是很符合主子的性情呢!周身全是刺,誰碰就扎誰。”
“她是那樣子嗎?”玉煙眨巴眼睛。
忍冬抿嘴笑,“主子就是太懂得保護自己了而已!”
薛梅撇嘴,“懂得保護自己還把自己搭了進去。”
玉煙的視線在她們三人身上游移,不覺就笑了。
不管她們嘴上說什麼,心裡都還是想念她的。
人活一世,能夠經常被掛在嘴邊唸叨,也算是沒白活了。
王叔早已等在山莊門口。想來他們這麼龐大的目標,要想不被發現,也着實有些困難。
王叔笑臉相迎道:“王爺!您可來了!這位是?”目光就看先柳雪。
畢竟,柳煙死後,能夠站在平祝王爺身邊的女人,肯定不簡單。
沈廷鈞道:“柳煙的妹妹,柳雪,也是本王即將迎娶的妃。”
“原來是雪小姐啊!”王叔立馬殷勤道,“玉夫人的事,不,是王妃的事,真是令人惋惜啊!”
“爹!”王二走過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老二!”王叔詫異的看着王二,“你怎麼也跟來了,王府那邊怎麼辦?”
玉煙道:“是王爺讓他來的!二總管一年到頭爲王府奔波,也是時候放個假休息一下了。正好王爺要到這邊來小住幾天,就讓他跟來伺候了。順便,二總管對王叔也可以略盡孝道。”
王叔就拭拭眼角,“王爺對對老奴一家,真是太體恤了!”
“應該的!”沈廷鈞牽起玉煙的手往莊裡走。
王二就趕緊幫着王叔安排帶來的一衆人,吃住都得妥帖了才行。
沈廷鈞問玉煙:“想做什麼?”
玉煙被頭頂的大太陽烤的頭暈,加上一路上顛簸,便只想着睡覺了。“先吃飯,後睡覺,睡醒了,再好好參觀整個山莊。”
沈廷鈞就徑直牽着她的手去了竹林小屋。
日偏西,玉煙才懶懶的起牀。
白天的熱度已經消退,山中的溫度更是清涼。
以前來,都是直奔竹林小屋,所以,對於山莊究竟有多大,玉煙還真沒有多少概念。
今天這一圈走下來,累到腳疼,玉煙才知道這個山莊應該能趕上現代的一個大公園了。
真是奢侈啊!
只是山莊建造並不奢華,可以說有些粗糙,很多地方荒蕪着,雜草叢生,卻也美的自然。
莊裡不但有溫泉,更有甘甜的飲用水,溪水淙淙,絕對是在現代社會找不到的易居佳境。
玉煙往岩石上一坐,賴皮乾脆不走了。
沈廷鈞就在她面前蹲下身,“快到吃飯的點兒了!再不回去,全莊的人都該找來了。”
“不要!”玉煙扭頭看夕陽,“坐在這裡看景挺好的!”
“你這個丫頭!”沈廷鈞就蹲着轉身,瞅着她,“非得讓我抱才行嗎?”
“這個行!”玉煙就一下子撲到他懷裡。
沈廷鈞單腿跪地,本就不穩,被她這麼一撲,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而玉煙就結結實實的壓在了他上面。
玉煙嘻嘻笑,“不能怨我啊!是你自己沒撐住。”掙扎着想要往上起,卻被沈廷鈞張開雙臂箍住。
“爲什麼揹着不行抱着可以?”沈廷鈞問。
玉煙低頭看了自己的前胸一眼,“因爲這裡正在發育生長,揹着受到擠壓,會很難受。”
話音剛落,沈廷鈞就猛的將手放到她的脖子上,壓下她的頭,吻住她小巧的口脣。
玉煙就在心裡嘆氣。以爲他對十二歲的自己不會產生多少想法,卻原來一直都在心裡壓抑啊!
本來只是蜻蜓點水,繼而轉爲昨夜的暴風驟雨。
直到她肺裡的空氣被他全部霸道的吸走。
玉煙側躺到他的臂彎裡,漲紅了小臉,小嘴卻不饒人道:“沈廷鈞,我才十二歲,你也忍心下手。”
沈廷鈞一本正經道:“我不嫌你小!真的,我這人很好將就的。”
玉煙的粉拳就捶在了他一起一伏的胸脯上,“我這人不好將就的!你就不怕我嫌你老?”
沈廷鈞抓住她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手裡,“就算你嫌,也只能認命。因爲此生,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玉煙的心中就涌起小小的喜悅,所謂的甜言蜜語聽起來真的很醉人啊!“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喊你!”
沈廷鈞摁住她想要往上起的身子,“那個,剛纔的舉動對你的生長髮育有沒有好處?”
玉煙的臉就瞬間染上西天的雲霞,擡手在他的胳膊內側擰了一下,換來了自由,然後爬起來。
遠遠的,王二正帶着阿旺往這邊找來。
沈廷鈞就一把打橫抱起玉煙,換來了玉煙猝不及防的驚呼。
王二就趕緊跑了過來,“爺,讓屬下好找!我爹還擔心爺帶着雪小姐在莊裡迷路呢!雪小姐這是怎麼了?”
沈廷鈞道:“腳扭傷了!”
王二道:“那就趕緊回吧!好在跌打損傷的藥從府裡出來的時候帶了不少。”
玉煙看着沈廷鈞面無表情的臉,努力忍着笑,這傢伙居然學會扯謊了,真是愈來愈好玩了。
王二道:“爺累了吧?要不屬下來背?”
沈廷鈞就低頭看了一眼玉煙的前胸,撇嘴道:“不用了!”
玉煙的臉就隨之一紅,看向王二道:“二總管與王叔應是許久沒見了吧?”
王二道:“是啊!我與兄長一年到頭也就來那麼個兩三次,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走。若是呆時間長了,我爹就會將我們罵走。在他的心中,公主府和王府比他要重要一千倍呢。”
玉煙道:“王叔對沈家還真是忠心啊!二總管這次來,覺得王叔變化大嗎?”
王二一愣,道:“雪小姐爲何這樣子問?”
玉煙嘆口氣,“早前聽人說,日子久了不與親人見面,就兩種人變化最大,一個是孩子,一個就是老人了。三五個月不見的話,一旦見了,變化就會很驚人。”
王二也跟着嘆氣,道:“沒想到雪小姐這般小小的年紀,已經能想到這一層了。家父的變化的確是大得很呢!父子倆長時間不見,這真要相處起來,還真是陌生的彆扭啊!”
“是嗎?”玉煙道,“二總管也不用太憂心,看王叔現在還是耳聰目明,說起話來都中氣十足,足見身體硬朗的很呢!二總管幼時可是在王叔身邊長大的嗎?”
王二道:“那是自然!我與兄長都是家父一手帶出來的呢!”
說話間,到了莊裡的正屋。玉煙就閉了嘴巴,不再說話。
第二天,男人們跑去打獵,女人則摘花采果。
這樣的分工,很像是回到了原始社會。
到了晚些時候,乾脆在莊裡的空曠地上生了火,烤山雞,烤野兔。
忍冬和薛梅需要休養,便沒有被允許參加。下人就只有丹若,阿旺,紅豆姐妹倆,王叔父子以及申海了。
最興奮的要數玉煙了,畢竟這樣的生活在現代社會是很少能夠體驗到的。
沈廷鈞將烤好的雞遞到她面前,她毫不客氣的拽了個雞腿下來,咬一口,“嗯!好吃!這纔是正宗的烤雞啊!”
王叔笑得很慈祥,道:“雪小姐以前沒吃過嗎?”
玉煙嘻嘻笑,“沒吃過這樣的!王叔不吃嗎?”
王叔反烤着手裡的野兔,道:“等一會兒再吃!看雪小姐跑來跑去,腳傷應是無礙了吧!”
“嗯!”玉煙一邊咀嚼着一邊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謝王叔掛念,已經沒事了。”說着看了沈廷鈞一眼,所謂的腳傷可都是被這個男人無中生有出來的。
王叔呵呵笑,“雪小姐是主子,這樣子謝來謝去,真是折煞老奴了。”
玉煙進攻完了一個
雞腿,接過丹若遞上的水,喝完了,隨性的撒一把嘴,拍拍手。“王叔,我正有事要問您呢!來的路上聽薛梅說,王大總管和王二總管是雙生子,是不是真的?”
“是啊!”王叔就看向王二,“這事你可以直接問老二啊!”
玉煙嘻嘻笑,“二總管平時太忙了,大總管那裡又是幾乎見不着的,所以,就難免好奇了些。雙生子好好玩啊!若是一塊兒調皮,肯定很頭疼吧!”
王叔清清嗓子,“是啊!倆小子小的時候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爹!”王二撇嘴,“哪有啊!”
玉煙道:“王爺,我跟王叔話家常,能不能讓你這個總管閉嘴啊?”
沈廷鈞就看向王二,“你再去取些木柴來!”
王二就從地上爬起來,二話不說走了。心裡不免感嘆,王爺現在對雪小姐可是百依百順啊!這樣的待遇,就算王妃在世的時候都沒享有過吧。
王叔道:“王爺對雪小姐還真是寵愛啊!”
玉煙就露出小女兒的嬌羞態,看向沈廷鈞,人家卻只顧着燒烤,對於王叔說了什麼就彷彿根本沒聽見。“我聽說二總管小的時候有很多有趣的事,對不對啊,王叔?”
王叔挑眉,“怎麼?雪小姐對這個感興趣?”
玉煙咧嘴笑,“每次看二總管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他小時候的囧事,覺得特好玩。”
沈廷鈞終於開口,“說的就跟你聽過他小時候的囧事似的。”
玉煙撅了嘴巴,“怎麼沒聽說過?蓮姨經常給我講的,蓮姨也算是看着二總管長大了的,對吧王叔?”
“蓮姨?”王叔疑惑道,“哪個?”
玉煙眯了眼睛,“護國殿下身邊的那個啊!王叔不記得她了嗎?”
“啊!”王叔恍然,“你是說阿蓮吧!我真是老糊塗了。”
玉煙眨巴眼睛道:“可不就是她嘛!蓮姨有一次跟我講啊,說二總管小的時候,有一次跑出了城,到了山上。那個時候正好是秋天,山上的栗子要熟還沒熟的時候。孩子嘴饞嘛!就把手伸向了一農戶的栗子樹。王叔可還記得這事?”
感謝親們的支持!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