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兒迷迷糊糊的半睜開眼睛,擺手說道,“不用了,我住這裡挺好的。”
“這……”杜管家看着小傢伙兒那有點不對勁的臉色,好像是很關心的樣子。
江卿寧急忙說道,“沒事沒事,我們住着就行了,額,這樣,您要是真的想幫忙,那就找幾個人幫我們打掃一下吧。”
江卿寧本來想着自己帶着小傢伙兒打掃的,可是小傢伙兒也不知道是哪裡病了,現在這個樣子,江卿寧也無心思收拾,再說了,這前中後三座院子也是夠大的了,打掃起來真的不是件簡單的事。
“啊,這個沒問題的,這樣,吃了晌午飯我就讓人過來打掃想必天黑之前就行。”杜管家看到江卿寧眼神裡的懷疑,便又接着說道,“家裡的人多,人多了活就做的快了。”
江卿寧這才點了點頭,“那就有勞了。”
杜管家又問了些別的事,真不愧是做管家的,什麼事情都想得周到,但是最後,江卿寧除了要求讓人打掃院子之外,什麼要求都沒提。
杜管家離開了,江卿寧看着兒子那昏昏欲睡的樣子又接着問道,“兒子,你當真是困了?會不會是那個什麼勞什子的術法……”
“額,我猜着也是,娘,我知道了,以後不會隨便的亂來了,額,也許是我的功夫還不到家。”小傢伙兒滿臉的疲憊。
江卿寧既然確定了那杜管家能叫人來收拾院子,便帶着小傢伙兒先回了山洞,正好先收拾一下,簡單的東西都帶過來,銀子已經在那呆了兩天多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事。
說做就做,江卿寧當下便揹着小傢伙兒回了山洞,遠遠的銀子就迎上來了,圍着江卿寧的身邊,又是上竄又是下跳的,不時的搖着那毛茸茸的大尾巴。
“銀子,別鬧了,趕緊的回去了,驚鴻病了。”江卿寧臉色馬上拉下來。
銀子馬上收斂起來,似乎它能聽得懂江卿寧的話,前面帶路,朝着山洞跑去。
小傢伙兒躺在牀板上便呼呼的睡起來了,江卿寧看着他睡得死死的,突然有些害怕,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她之前在見不到流水音的時候也有過這種心情,而今看到兒子這樣,她的內心又不安起來,一邊收拾東西不時的看看兒子。
東西不是很多,江卿寧收拾起來卻慢的很多,她的心事不停的涌上心頭。
她現在似乎什麼都有,卻什麼都沒有。
銀子趴在山洞口看着裡面的江卿寧,不時的吱嗡兩聲。
江卿寧便坐下來,朝着銀子招了招手。
銀子很是乖巧的跑到江卿寧的身邊,蹲在了地上,狗頭卻湊過去,正好在江卿寧的手邊上。
“銀子,當初在洛姬村的時候咱們倆第一次相見,沒想到一轉眼過了這麼多年了,你還能想起原來咱們呆過的窩棚的樣子麼?”江卿寧想着這些,竟然不知道爲什麼,眼淚簌簌的流下來。
銀子的眼神裡也掠過一絲悲傷,那毛茸茸的耳朵耷拉着。
“那個時候我心裡
只想着能趕快的回到江家,能找到我喜歡的那個人,可是出現了個小意外,那就是驚鴻,你懂的。”江卿寧碎碎念,似乎把銀子這條大狼狗當成了自己的摯友。
銀子用頭蹭了蹭江卿寧的手,輕微的吱嗡一聲。
江卿寧苦笑一下,“可是萬萬沒想到後來竟然有這麼多的事,其實我是不應該消沉的,不管遇到什麼事,應該做的就是想辦法去解決。”
江卿寧說道這裡突然又苦笑一下,“可是現在,我真的覺得有點難,你說呢銀子?驚鴻現在都不知道得了這是什麼怪病,我這心裡真是害怕的厲害啊。”
江卿寧那不爭氣的眼淚又流下來了。
銀子竟然也是坐立難安了,一會兒站起來圍着江卿寧轉兩圈,吱嗡兩下,又蹲下,那麼悲傷的看着江卿寧。
江卿寧不知道的是,遠在皇城王爺府的流水音不知道爲何,竟然也莫名的心痛起來。
流水音幾乎就是被王妃軟禁起來,當他每次想走出這個房間的時候,王妃便以死相要挾,讓他無奈的要發瘋了。
似乎流水音的房間裡每天十二個時辰,不出現十一個時辰在罵人摔東西,就有些異樣了。
他這幾日下來,竟然一點東西都不吃,若不是桃夭在門外苦苦哀求說道,就算了爲了那個活着的孩子也應該吃點東西這類的話來說,流水音怕是真的要絕食而死了。
王妃雖然心疼,可是她卻也鐵了心的爲了兒子的將來着想,那個女子就算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她多少也會默許,雖然不至於讓流水音娶進門來,可是現如今那女子已然成了孤魂野鬼了,她這個做孃的,怎麼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兒子被一個死人拴住啊。
“王妃,小王爺好像……”
“好像什麼?”
王妃表面鎮靜,其實心裡又是盛怒又是擔心又是心疼的,她現在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兒子房裡的人了。
“小王爺好像是……暈過去了。”來報告的下人很是惶恐。
“賤婢!爲何不早說!要是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讓您全家有好看的!”王妃低吼道,“還愣着做什麼?請御醫!”
“是……”那下人嚇得屁滾尿流的急忙跑走了。
王妃急忙的出了房間,朝着流水音的園子跑去,她可是很少驚慌,那樣會失了她王妃的身份,可是如今她卻心急如火,恨不得一下子衝到兒子的面前。
王妃到了門外的時候便聽到屋裡已經亂成一團了。
“桃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妃焦急的坐在了流水音的牀榻邊上,一把抱起了流水音的上半身,很是責怪的訊問道。
桃夭也是她的得意婢女,平時聰慧過人,人長得也有幾分的姿色,王妃早就有將桃夭賞給流水音做通房丫頭服侍的想法,只是流水音無意,對誰都是冷冷的。
“回稟王妃,小王爺好像是突然心絞痛一樣,奴婢們還沒來得過問,他便面容慘烈昏死過去,嘴裡……”桃夭的語調低了下去。
“恩?”王妃那凌厲的鳳目一挑,一股子寒意迎面襲來。
“嘴裡叫着臭……丫頭……還有……”桃夭面部的神情有些糾結,她平日裡見到的小王爺那是冷中帶着文雅,斷然不會說什麼看上去比較降低身份的詞語,只是這次說的話卻實在跟平日不一樣,“還有驚鴻。”
王妃一驚,急忙問道,“驚鴻?什麼驚鴻?是人還是什麼別的?”王妃顯然知道老王爺在驚鴻嶺出過事的,只是當時的情況,恐怕王爺也沒有跟王妃細說,但是王妃心裡對這件事也是隱隱的有些別的感覺。
“這個……奴婢聽着好像是在叫人吧,不過奴婢也不敢肯定。”桃夭很是恭敬的跪在王妃的面前。
這邊說着,那邊已經把御醫請回來了。
王妃很是焦慮的讓御醫給流水音看了看情況,那御醫很是無奈的說道,“再好的身子,這麼不吃不喝的,任憑是誰也受不了啊。”
王妃嘆了口氣,但是她在心裡琢磨着另外的事情了。
當御醫給留下了方子的時候,王妃親自送了那御醫出來。
桃夭見了王妃的臉色,便示意別的人不要跟着了。
王妃送了御醫出了園子,這才小聲的問道,“李御醫,我想問一件事。”
“王妃請講。”御醫本來想着看完了病就想走的,可是見王妃親自送了出來,想必心裡已經明白了,這王妃應該是有什麼要說的吧。
王妃用一種很有穿透力的眼神看了那御醫,御醫再也不敢看王妃第二眼。
王妃溫和的說道,“李御醫,你是我們王府勞煩最多的人,也是老王爺最信任的人。”
“屬下豈敢,王妃謬讚了。”那御醫心裡竟然有些擔心了,這要是沒什麼大事,王妃豈能親自這麼說話?
“不,你當得起,既然我們王爺如此的信任李御醫,有件事有求於您。”王妃話雖這麼說,可是語調和神態的威嚴,卻是讓李御醫嚇了一身的冷汗。
李御醫急忙就要下跪,卻被王妃伸手示意攔住了。
王妃一臉笑靨,說道,“李御醫想必在宮中這麼多年,伺候了不少的娘娘,對於無需動情便可男女歡愛的手段也是有的吧?”
雖然已經是深秋,可是李御醫腦門上那密密麻麻的汗珠子,真是讓人覺得他內心是多麼的恐怖了。
沒等李御醫說話,王妃便笑着說道,“李御醫不用如此的惶恐,其實咱們都是明白人,有些話,即便不說,但是事情還是會做,你也知道的,我們家音兒是跟新月公主訂了親的人,只是音兒……”
李御醫深吸一口氣,似乎憋着氣不敢喘氣,很是恭敬的聽着王妃說話。
“音兒是個念舊情的專一的人,可憐我們王府就音兒這一個兒子,所以……”王妃的眼神又盯着李御醫看過去。
“這……”李御醫心裡波瀾萬丈了,這是牽扯到了皇傢俬事的,若是一個不小心,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上三輩下三輩,九族內的人,全都活不成了。
(本章完)